曾有一位朋友对他说过，在法师塔里养一只宠物对一个人居住的法师很有好处，每当实验失败心情抑郁的时候，不妨撸一把宠物，能够帮助自己更好的消除心中的烦闷。3sEVN4
当时的卡纳斯对此不屑一顾，觉得宠物这种东西只会把自己的实验室搞得一团糟，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住来得清净自在。3sEVN
不过那是几十年前的卡纳斯了，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排斥让其他非实验体生物进入他的实验室中，甚至偶尔还会抽出时间来招待一下——比如现在。3sEVN
卡纳斯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包撕开的猫饼干，还有一块他刚刚做出来的小蛋糕，朝蹲坐在地面上的白狐问道。3sEVN1
“卡纳斯老师，白狐是犬科动物，理论上是不会食用猫科食品的。”布洛妮娅飘在工作台前方，转过头来说道。3sEVN
“真的？可这猫饼干又不是只能给猫科食用的吧，我看着配料表上也没什么犬科不能吃的东西啊，无非就是口味的差异罢了。”3sEVN
“而且味道还行啊。”3sEVN7
卡纳斯轻笑着摇了摇头，将托盘放在纠结许久摇摆不定的白狐面前，任其自由选择，随即直起身来，走到布洛妮娅身边。3sEVN
“话说你今天怎么会想到到我这里来的，还带着白狐一起过来。”3sEVN
“布洛妮娅来这里，是想借卡纳斯老师的实验室一用，之所以会带着白狐一起过来是因为笨蛋琪亚娜跟布洛妮娅提起了逃离长空市的那两天里，布洛妮娅加入之前的事情。”3sEVN
“她告诉布洛妮娅，白狐曾经是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的，还有着与人类相似的形态，只是因为失去崩坏能而退化回了野兽的样子，而老师您却说能够帮她重新获得人类的智慧，是这样吗？”3sEVN
“我的确曾经这么说过，因为白狐的灵魂已经被崩坏能强化过了，而且她承受住了这种强化没有崩溃，如今她的灵魂和正常的野兽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比起未开灵智的野兽，现在的她更接近于被大脑限制了思考能力的人类低能儿。”3sEVN
“所以，只要能用外在的手段补足这一缺陷，从硬件层面上填补空缺，她的灵魂就能得到足够的支撑进行思考，进而恢复高等级的智慧。”卡纳斯解释道。3sEVN
“不过用于补足思考能力的魔法物品有着非常苛刻的制造条件，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制造那种东西的能力，可能还需要等待一些时日。”3sEVN
“但应该不用等太久，我最近已经靠着加工出来的魔法仪器，将魔力刻印的精度勉强深入到了微米层次，预计达到足以加工外部思考回路程度的日子不会太久了。”3sEVN
卡纳斯可没忘记还有帮白狐恢复思考能力这一茬，只是暂时做不到而已。3sEVN
他其实也有一种紧迫感，因为灵魂这东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身体和灵魂的关系就好像电脑的硬件和软件一般，没有硬件的支持，灵魂就失去了运转的基础。3sEVN
普通生物的灵魂很难脱离身体单独存在，因为普通生物的思考基本上都依赖于物质的思维器官，灵魂起到的是软件驱动的作用。3sEVN
除非是在灵魂方面修炼到了足以支撑灵魂自主运转程度的存在，或是特殊的幽魂类不死生物，不过那已经相当于软件给自己造了一个新的硬件，无法当成普遍例子。3sEVN
而白狐的问题就在于她的身体无法支撑灵魂的运转，这就必然导致一部分被强化的灵魂始终处于溢出状态，进而使灵魂出现持续不断的少量崩溃现象。3sEVN
身体直接承载灵魂，灵魂反向适应身体，正如一个身染重病即将死去的人不可能拥有健康完整的灵魂一般，白狐那退化的身体也会使得她的灵魂不断发生退化和崩溃，直到与野兽的身体适应为止。3sEVN
这种崩溃的速度很慢，却一直都在发生，而卡纳斯要做的，就是赶在她灵魂退化之前，先补足了这一部分思考器官，越快越好，保留的灵魂越多越好。3sEVN
他不愿看到这个孩子彻底失去人性和智慧，退化成只是稍微聪明些的野兽。3sEVN
“卡纳斯老师，灵魂真的存在吗？”布洛妮娅问道，她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3sEVN
“当然存在，在我们的理论体系中，灵魂是真正的生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自冥河而生，死后亦回归冥河，不过你们这个世界我就不太懂了，和我们那边的世界结构好像有点不一样。”卡纳斯解说道。3sEVN5
“对了，我这些天翻了一下圣芙蕾雅学园的图书馆，也去问过那些研究员，都发现这个世界竟然对灵魂一无所知，甚至连发现都没发现，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你会问我灵魂是否存在的原因吧。”3sEVN4
进入教师模式的卡纳斯开始滔滔不绝，而布洛妮娅只是安静而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一下头。3sEVN
“卡纳斯老师，如果是思维器官受到了伤害的人，能够通过制造外部思考设备的方式治疗吗？”3sEVN
“……理论上可以，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卡纳斯沉吟两秒，说道。3sEVN
“我看过你在医疗中心检查的报告，脑部受损，情感回路受到严重破坏，缺失了很多情感。”3sEVN
“大脑也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它的损伤治疗远比其它器官来得困难，如果是普通的大脑皮层损伤，我或许还能尝试着帮你一把，但是情感是生命最神秘的部分，它不仅与思考器官有紧密的关系，与灵魂之间同样有着连我们都无法完全解释清楚的神秘联系，我不敢轻率动手。”3sEVN
“外部思考回路只能承载一般的逻辑思考行为，无法承载情感的感性思考，白狐也是一样，对感性的思考终究还是要靠她原本的大脑，这是人造器官替代不了的。”3sEVN
“或许只有专精研究这方面的高阶法师，才敢尝试修复情感中枢的损伤，但是很遗憾，这并不在我的专业范围之内。”3sEVN
布洛妮娅轻轻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悲伤，因为她已经很难感受到这种情绪了。3sEVN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气馁，情感终究不是仅存于大脑之中的，灵魂同样承载着最真挚的感情。”3sEVN
“孩子，你并没有失去感情，只是它暂时被埋藏在你的灵魂最深处而已，它就在那儿，从未离开。”3sEVN
卡纳斯伸出手，将少女揽入怀中，不参杂任何龌龊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心疼。3sEVN
法师往往推崇理性思考，卡纳斯也不例外，但他绝不会轻视感情的重要性，可以说，没有感情的人根本称不上人，只是一个聪明的机械罢了。3sEVN
从刚认识布洛妮娅的那时候起，他就隐约感觉到了布洛妮娅的情感存在缺陷，直到加入了圣芙蕾雅学园后，看到了医疗中心对她的检查报告才知道，她的大脑有着如此严重的伤势。3sEVN
失去了的大半的情感，连喜悦和悲伤都无法感受到，真心的笑容永远无法出现在她的脸上，这对一个年仅14岁的孩子来说，是多么的……3sEVN
“您不用这样的，布洛妮娅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布洛妮娅依然显得十分平静。3sEVN
卡纳斯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她没有反抗，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3sEVN
事实上，他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治疗的方法，还有另一个方案，也是最简单粗暴，但是往往很有效的解决办法——更换身体。3sEVN
每当身体出现不可逆的伤害，且无法再治疗时，法师们总会选择制造一个新的克隆体，将灵魂转移进去，来继续他们的人生。3sEVN
而克隆术正好属于死灵系的高阶法术，专精死灵系的他自然不会错过。3sEVN
从布洛妮娅的年龄来看，虽然因为感情回路受损的关系灵魂可能有一定程度的欠缺，但是问题不大，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会抹平这些伤痕，以她的灵魂强度，支撑几次身体更换完全没有问题。3sEVN
但还有一个麻烦，让他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方法说出来。3sEVN
“布洛妮娅，我问你一个问题，关于你的重装小兔19c的。”3sEVN
布洛妮娅呼唤出自己的机甲，而且因为自己还在卡纳斯怀中的缘故，这一次重装小兔19c的显现离她有些距离，而且恰好在卡纳斯的手边。3sEVN
“……很重要，它是布洛妮娅曾经一位很重要的朋友送给布洛妮娅的……最后的礼物，也是布洛妮娅珍视的伙伴。”3sEVN
他对重装小兔基本没有多少了解，更不知道它是如何绑定在布洛妮娅身上的，如果它认证的是身体信息，那么更换身体很可能会破坏掉这种认证关系，进而导致布洛妮娅失去这具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机甲。3sEVN
与其给她一个希望，又让她做出在感情和伙伴之间二选一这种残忍的抉择，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让她知道。3sEVN2
卡纳斯试着询问道，又觉得这样问有些不妥，有贪图布洛妮娅利益的嫌疑，又补充道：3sEVN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对它的原理很感兴趣而已，不会进行什么破坏性研究的，更不会从你身边夺走它。”3sEV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