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摩尔根扔了一块巧克力到依芬面前，挤了挤眼睛“快速补充能量。”41wyy
依芬抬起右手，用着有些生疏的方法，在水中捞啊，捞啊，撕开包装纸，也没有抱怨，直接咀嚼了起来。41wyy
摩尔根用铅笔敲着木制的垫板，翻动着刚才检测出来的数据，“同步率已经很不错了，基本上跟你原本的手臂没有什么区别了，无论是痛觉还是什么，都达到了正常水平，现在你（＃）需（＃）要（＃）克（＃）服的只是那么一点点的心理障碍。”41wyy
依芬在医疗舱中想要抬起头，溶解进了太多物质而显的粘稠的液体就带来了强大的阻力，吸附了大量液体的头发起码重了十千克。她立刻放弃了，躺回液体中，“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信（＃）任么？”抬起手臂，抓握了一下，能够感受到肌肉纤维的拉伸和收缩，而在她感觉不到的地方，乌波·萨斯拉的细胞随着血液循环在她的全身流淌着。本体看起来的凝胶状固体总是让依芬想起现在还埋在曼哈顿人工岛上的那些修格斯。41wyy
“目前来看，除了你，还没有人能够这么迅速的用意识让它们做出反应，我们研究了这么久，也只能在特定环境下，‘人工选择’让它们进行分化，这更像是达尔文的进化论，而不是你这种作弊一样的‘神创论’啊。”摩尔根猛地蹲下来，靠在依芬身旁，兴致勃勃地说道，“有没有兴趣用乌波萨斯拉的细胞模拟一个卵子，我拿来跟果蝇试试看能不能研究研究。”41wyy3
“好吧，好吧。”摩尔根抹了一把脸，心疼地看着被沾湿的纸张，按下了旁边的按钮，医疗舱内的排水系统开始了工作，“这个全新款式的感觉怎么样，我们生物组在吸取了你的意见之后，特地改进的3.0版本。”41wyy
最早的两个版本的医疗舱全都是立式的，还必须要在其中的被实验者嘴里咬着供氧机，依芬对此实在是不能接受，这些生物组的家伙难道就没有想过提升一点小白鼠的实验感受么？41wyy
就算穿着实验服，大喇喇的立在中央，被所有人行注目礼，完全就是羞耻心爆棚好么，在了解到这套实验装备是从天命继承下来的之后，依芬只能对天命的女武神表达崇高的敬意，然后敬谢不敏，并且在心中批判了一番天命的生命科学研究院，完全就是在骗经费。41wyy
依芬第一次使用这套设备的时候，普朗克，爱因斯坦，特斯拉全都在，最重要的是瓦尔特·杨也在，那场面可真的是见了鬼了，尤其是那个时候她看到溶液逐渐从底下漫上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又？要被淹死了，手忙脚乱地敲着玻璃壁，最终成功毁坏了逆熵医疗舱实验设备（＃）一（＃）tao。41wyy
现在终于能够不用再忍受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注目礼了，依芬表示，这是逆熵的一小步，却是全人类文明的一大步啊，造福了千千万万以后还要使用这套设备的人。41wyy
“这种才是医疗舱该有的样子啊。以后建议改进一下溶液，改成可以直接供氧的那种，就可以直接取消呼吸机了，这个东西咬在嘴里很难受啊。”依芬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对医疗舱的固有印象，装作老油条的样子，指指点点，接过摩尔根递上来的浴巾，顺着脚旁灯光的指引，前往浴室清洗身体去了。41wyy2
依芬刚一离开实验室，一直等待偏厅里的瓦尔特·杨就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教授，情况怎么样。”41wyy
不同于对依芬的报喜不报忧，这次摩尔根脸上严肃了许多，“有好有坏吧。”41wyy
“她现在对于控制这些细胞越来越熟练了，或者说，这些细胞越来越了解她‘潜意识’中的想法了。”摩尔根顿了顿，“我们都知道，人是无法一直保有意识的去控制每一块肌肉的，就好像大部分时候，你都是无意识地进行呼吸一样，按照正常情况，一旦依芬失去了有意识的操作，这些细胞应该逐渐的逆分化，回到原始状态才对。”41wyy2
“但正如你所见，到她完成右臂到现在，熟练度反而是上升的，依芬没有有意识的去控制它们，但是它们能够明白依芬的需要，这暗示了什么，你明白么。”41wyy
瓦尔特·杨坐在沙发上，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里，这段时间，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能够回想起依芬掀起薄纱的那一幕，旧神之钥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他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但没有得到什么所以然，而他至今都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向依芬坦白，他亲眼见证了这个过程。41wyy
打断了瓦尔特的深思，摩尔根继续说道，“还有一项值得注意的点，那就是乌波·萨斯拉的细胞对于崩坏能的抗性非常之高，并且它们或许可以被称为可控的‘癌细胞’，永不衰老，不断增殖，是它们的特性之一，它们正在逐渐替换依芬正常的细胞，虽然我觉得她身上的细胞在被齐杰拉摧残之后已经没有几个正常的了。”41wyy2
瓦尔特·杨现在明白为什么普朗克今天让他来听摩尔根的报告了，之前就已经听到一些风声的普朗克，估计今天要是再听到自己最后一个学生也在承受所谓“忒休斯之船”的过程的话，怕不是要当场跳楼。41wyy
忒休斯之船简直就是从逆熵成立开始，奥托下给逆熵的诅咒，在无数逆熵的核心成员身上应验并且让他们付出了代价。41wyy
“那么后果呢？”瓦尔特·杨觉得有些胸闷，深吸了两口气，继续追问道，“会带来什么风险。”41wyy
摩尔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也坐了下来，坐到瓦尔特·杨身旁，翘起二郎腿，“接受了埃玛的委托之后，我也仔细了解过她，你们是不是一开始考虑过这是上个文明第十三律者的事情，但后来又因为她没有一点崩坏能抗性，并且没有和你产生共鸣而否定了这个想法。”41wyy
“是的，我们现在认为，依芬她的梦想，以及从我们发现她开始的那个土星五号，更应该是前文明的某种保存计划，只不过由于未知原因，她根本记不起来了，只是记得应该要到太空上去，在某个地方，可能保存着前文明的资料。”41wyy
“确实，在地球已经注定被毁灭的前提下，保存到其他星球上或许是一个好主意，”摩尔根把铅笔搭在耳朵上，“但是，在她获得了乌波·萨斯拉的细胞之后，你们考虑过没有，她现在既有了‘核心’，又有了抗性，欠缺只是一场崩坏而已。”41wyy
瓦尔特·杨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摩尔根摇了摇手指，“我知道，你有无数的观察证据来反驳这一点，毕竟从现在来看，这有强行建立联系的嫌疑，但是正如同齐杰拉，修格斯的存在一样，它们和现有的崩坏兽平均水平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我更愿意相信它们是从前文明末期跨越时空而来，你难道就觉得没有一点点的可能性是它们本来就是依芬的手下么？”41wyy1
摩尔根紧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最差的情况罢了，没有人知道一名正常情况下一名律者是怎么诞生的，在激烈的诞生瞬间，崩坏就会抹除掉所有的观测者，而这种渐进式的方法，真的存在么？”41wyy
“我觉得继续让她参与那个计划吧，使用的越多，我们越能了解真相，而不是在这里瞎猜不是，或许我们只是自己吓自己，”摩尔根换了一个轻松的语调，“她不也是很有干劲么，帮自己的同事塑造一个全新的身体，并且这次不是发誓要让菲斯调到休斯顿，去给她当下手么。”41w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