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乐山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制硝的事情很快就推进了下去。3szIK
新远镇初具规模的工业水平和在持续不断的扩建工程中已经被锻炼出来的建筑队轻松地接过了所有建设方面的工作，对他们来说，这点工作量真心不值一提。3szIK
在张雪的指导下，硝池很快就完成了开挖，并且用砖和水泥仔细地打了底，再按照她的要求在上面搭了棚子，四周树立起了木制的，可以随时拆卸的木板，以便通风。3szIK
最适宜硝化细菌繁殖的温度是二十四到二十八度，对于大致上位于亚热带地区的新远镇来说，应该不存在需要加温的问题，所要考虑的更多是降温，为此，张雪特意让他们用钢管引了河水过来，在每个棚子顶上做了淋水装置，温度过高的时候打开阀门，就会有流水铺满棚顶，从而降低棚内的温度，也可以同时提高棚内的湿度。3szIK2
作为基质的黏土和砂土河床上有的是，人畜粪尿自然就不用多说了，而用来调节酸碱度提取杂质的草木灰也随处可得，一切都非常顺利。但张雪完成到这一步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这个地方，夏晟远不得不时不时地放下手边的事情到这里来看看进展的情况。3szIK
自然界中本来就有硝化细菌，只是数量相对于制硝的需求来说太少，而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培育出第一批菌种，并验证张雪草拟出来的工序流程，尽可能把它们简化到周围村镇中毫无基础可言的村民也可以完全理解并且遵照执行的地步。3szIK
理论上，在合适的温度、湿度和充分的基质原料条件下，只需要二十几天就应该能够完成整个过程，可以着手把硝池中因为不断翻动而变得蓬松的黏土砂土用水浸泡，让其中产生的硝酸盐充分溶解，然后再把获得的溶液加入草木灰溶液，经过一系列的反应、沉淀、过滤、结晶等操作而获得较为纯净的土硝。3szIK
出于保险的角度出发，他们一直等到第三十天才进行了这些操作，而最终从一座硝池中提取出来的土硝仅有不到一公斤。3szIK
“这个产量可真是……”张雪微微地皱着眉头，打量着陶罐中的那些硝酸钾粉末。3szIK1
他们一共建了六座硝池，李乐山安排的人正在提取其它硝池的土硝，在这样的生产条件模式下，每个硝池的产量肯定会有不同，但差别应该不会太大，辛辛苦苦干一个月获得的土硝大概也就五公斤左右，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太少了。3szIK
“如果这个方法很方便的话，它就肯定延续下来了。”夏晟远说道。“这个结果一点儿都不奇怪。”3szIK
之前他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土法制硝的产量大而稳定，那它就不至于成为高纪华研究联盟历史时抄录下来的记载，而应该是一直沿用下来的相当成熟的生产方式。3szIK
恰恰是因为土法制硝既繁琐产量又不高，才会在联盟发现了天然硝石矿之后马上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成为少人知道，无人关注的尘封往事。3szIK
但在硝石生产销售链完全被联盟中的几个执委会家族控制，价格居高不下的情况下，在张江这种本身不产硝石，但却又对硝石有着很大消耗需求的地方，这种办法完全可以推行开。3szIK
他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投资最大的部分是硝池的建设，尤其是引水管、砖和水泥三项，但只要建成就能用很久。其他原料对于任何一个村镇来说都可以视为免费，场地也可以建在没有开发价值的荒地上。工作的实际劳动强度也并不算太大，就算是老人和妇女，一个人也可以管理很多个这样的硝池，这样算下来，只要能解决建设投资，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有利可图的。”3szIK
这个做法并不新奇，GPZ之前推广重载飞艇的时候就用过，而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更是屡见不鲜。他在耕战频道就见过不下十几种这样推广的养殖种植项目。3szIK1
他们可以把建设硝池的三种主材赊给有意愿尝试这种新产业的人，帮助他们建立起合格的硝池，并且指导他们完成第一轮生产，在之后的生产中也可以随时提供技术帮助。如果他们愿意，甚至还可以把他们生产出来的硝石完全采购下来，彻底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在获得足够的收益之后逐年偿还这些借款。3szIK
免费的东西和花钱买的东西，在人们的心里价值完全不同。3szIK
如果免费给，对于这些人来说，无非就是开口要一次或者两次的问题，他们对硝池的爱护和保养肯定会大打折扣，甚至很有可能把这些材料悄悄地挪到其它地方去用。要知道，不管是砖头还是钢管，对于这些边地的村镇来说都是很有价值的东西。3szIK1
它们在新远镇不值钱，但在其他地方可还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如果免费给，夏晟远几乎可以肯定，硝石生产一定没法推广下去，而他们投出去的资金也必定很难收得回来。3szIK
一个产业要能够做大做强，任何一个环节都必须是健康的，能够持续良好运作下去。3szIK
“但赊借的话，有多少人会愿意冒这个险呢？”张雪怀疑地问道。3szIK
“总会有这样的人。”夏晟远很有信心地说道。“他们能够有勇气从家乡迁移到这个地方来寻找新生活，那他们就一定有勇气尝试这种新模式。”3szIK
“我可以带他们去参观新远镇的伐木场、制炭窑、砖厂和水泥厂，让他们讲讲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李乐山充满信心地说道。“只要他们愿意到新远镇来看，那他们就一定会心动的！”3szI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