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和特斯拉驱车回到家中的时候，家中空落落的，瓦尔特·杨的房门也紧锁着，一切物品都保持着她们离开时的模样，这证明了他完全没有回家来。kXIsN
特斯拉晃动着爱因斯坦的肩膀，“怎么会这样，约阿希姆他能跑到哪里去了，要是碰到天命的人怎么办，不会是离家出走吧。”kXIsN
“你冷静一点，特斯拉博士，约阿希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找你要玩具的小孩子了。”爱因斯坦转过头，沉静的语言给了自己的挚友以力量，就算她自己也有些心虚。kXIsN
自从她们跟约阿希姆相识以来，约阿希姆就算是遇到了再大的挫折，也会在第一时间回到家中，之后或是发泄，或是一个人默默流泪，也总还是在自己的房间，这个安全的空间内。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也早已熟悉这种模式，对于约阿希姆来说，在自己的房间内，自己就还是自己，而不是什么逆熵盟主，第一律者，这是他内心停泊的港湾。kXIsN
但今天，他在接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之后，竟然没有回到家里，这比直接对她们发脾气，还要让她们震惊，这还是第一次。kXIsN
就算她们主观意愿上，没有控制他的想法，现实的提醒，还是让她们再次认知到，“约阿希姆，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现在，她们已经不再能够预知约阿希姆的行为了。kXIsN
特斯拉扭头就走，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紧促的踢踏声。爱因斯坦扶在栏杆上，向着已经走到一楼的特斯拉喊道，“你要去哪里。”kXIsN
坐上右边的副驾驶，当爱因斯坦刚系上安全带，特斯拉就一踩油门，福特汽车就发出了轰鸣声往前猛地拱去，之后一个飘逸甩尾，特斯拉就操纵着汽车来到了道路上。kXIsN1
握着把手，爱因斯坦没有指责特斯拉的近乎狂野别的飙车行为，只是淡淡地提示道，“穿高跟鞋不适合这么开车。”kXIsN
特斯拉一拍方向盘，“现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要知道天命的那些俘虏也都安顿在纽约城中，我现在甚至怀疑这是那些俘虏的阴谋。”kXIsN
爱因斯坦轻笑一声，在狂躁的引擎声的掩盖下，特斯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爱因斯坦没有想到自己的挚友竟然能够将这两点联系上，是应该说她想象力丰富，还是杞人忧天呢。kXIsN
“总之，我们先去‘战俘营’看看情况。”特斯拉仿佛开启了路怒症模式，每个转弯都是猛打方向盘，不惮于加塞任何一个空档，在她路过的地方，伴随的是各种车辆的喇叭声，但这也只是公路女王的开道曲。一如同她头发的颜色，这种奔放的开车方式，却在让爱因斯坦的脸色逐渐向苍白转化，她感觉自己是被扔进了飞行员训练的旋转球体，加速度带来的压迫感，已经开始影响她的思考了。kXIsN
瓦尔特·杨从自己的办公室内能够看到特斯拉的福特车如同鲜红的流星穿梭过主干道，从曼哈顿往皇后区的方向驶去，他猜测，她们的目的地是萨格港。kXIsN
在通用公司的总部内，他要求下属把最近的签署的文件记录重新翻找出来，对于依芬在演讲上所说的事情，他在事先毫不知情，但这样的决议，很显然不是一个小事，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kXIsN
在成堆的文件中，秘书终于找到了瓦尔特·杨要求的文件，那是半个月前的决议。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副本，直接跳到最后一页，上面赫然是十几个签字，皱着眉头一个又一个的辨认下来，而每一个人，他都说的上熟悉，因为，都是逆熵的执行者，而最后一个落款，正是普朗克自己。kXIsN
瓦尔特·杨合上文件，又翻开，合上又翻开，反反复复了无数次，才让自己确信了，这份文件确实具有的效力，只要执行者签字了，确实可以不需要通过他这个逆熵盟主，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想要学习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冲动。kXIsN3
他站起来，在房间内激动的来回踱步，站在自己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往复的车流，终于坐下时，打开了右手边的内线电话。kXIsN
普朗克站在门外，回想起秘书在来的路上给自己的提醒，“盟主脸都黑了，我从没见过盟主这么好脾气的人发这么大火，教授你小心一点。”耸了耸肩膀，自己都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敲了敲门。kXIsN
连措辞都变了啊，普朗克敏锐的察觉到了，往常，瓦尔特无论接待谁都是充满礼貌的“请进”，转动把手，看到瓦尔特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则是一份文件。kXIsN
等普朗克刚把门关上，瓦尔特·杨甚至等不及让她坐到沙发上，就直接开始发难，两腿一蹬，让转椅面向普朗克，使劲敲着桌面，“教授，为什么同意这个决议，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直接通过了，其他人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你也要同意。我是那么相信你，你不是依芬的导师么，你难道还不明白让依芬去休斯顿是多么危险，多么不负责任的一件事情么。她一定会出事的。”kXIsN
普朗克没有回答，依然保持着一种三十年代的余裕，在瓦尔特目光的注视下，坐到了沙发上，“是的，我当时是签字了。”kXIsN
瓦尔特·杨没有想到普朗克竟然对此直言不讳，“教授，我需要解释。难道你不在乎么？”kXIsN
普朗克叹了一口气，“在乎又能怎么样呢。约阿希姆，现在的逆熵已经不是1955年的逆熵了，当时的逆熵内都是志同道合的人，现在呢？”kXIsN
“那就让我来，我到要看看，是谁敢在我逆熵盟主面前说三道四。”瓦尔特·杨撇了一眼最后的那些名字，其中不乏逆熵最近吸纳进来的实权派执行者。kXIsN
普朗克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在他们看来，依芬放在纽约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们为自己的性命考虑，当然是尽心尽力，更何况逆熵在她身上投入，或者说损失的太多了，但是产出却是屈指可数，你知道么，就在德克萨斯，有些呼声甚至要让依芬参加人体试验。”kXIsN
瓦尔特·杨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精美的激光雕刻的玻璃水杯在地毯上摔的粉碎，精美的突尼斯地毯上被茶水润湿，“他们敢？他们是逆熵盟主，还是我是逆熵盟主？依芬危险，那我第一律者就不危险了？”kXIsN1
他们当然是敢的，逆熵的加盟制度本身对于执行者的约束就基本等于零，瓦尔特对此心知肚明，他第一次感受到，律者也并非无所不能，逆熵盟主更不是无所不能。他的愤怒，他的业火，来自于他的无力，他的悲哀，莫非奥托的做法才是对的么。kXIsN5
德意志皇帝之所以是德意志皇帝只是因为他是普鲁士国王，瓦尔特·杨现在甚至有种冲动想在逆熵内部来场清洗，要不然这在逆熵，也会成为现实。kXIsN
“愤怒么？感觉背后被捅刀子了么？想要冲到他们面前大声辩驳么？”普朗克的叩问持续敲打着瓦尔特·杨的内心。kXIsN
“暴力难道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么？亦或者是说，你决定向你曾经最讨厌的人，奥托·阿波卡利斯学习？”普朗克的反问直接噎住了瓦尔特。kXIsN1
“这也正是依芬的意思，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是逆熵盟主，你应该爱惜你的羽毛，如果像你那样的做法，他们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毕竟，你也只能依靠暴力而已。而暴力，是最色厉内荏的一种方式了。”kXIsN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