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意识到这件事，杜威还是得忍着闲言碎语和某人喷火的眼神，该做什么做什么。能得到雪莱的青睐自然是一件好事，而且是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求之不得的好事，杜威虽然不喜欢麻烦，倒也没怂到因为怕事，就拒绝这样的好事。lq9k72
水车到了裂石河边，运水本身到是没发生什么，只是第一次大概是第一次出镇这么远，满脸新鲜劲的雪莱在杜威这边东凑西凑，指手画脚的，便让某人的血压又升高了不少。lq9k73
因为没有马的关系，这阵子每次装的水，只有平时的一半。但即便只有一半，也足够十一个孩子把水车推上坡之后，都累得吭哧吭哧的了。好在这样的事情只要不下雨，每两天就得来一次，所以大家基本上也都习惯了。lq9k7
雪莱虽然也帮着推，但说实话杜威并没有发现她对于水车的重量有所减轻，只是这么伤人的事实还是不告诉她了。lq9k72
来的时候花了半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半个小时刚刚到镇子门口。lq9k7
进了镇子之后就是比较平缓的路了，大家都可以松口气。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镇门口好像比自己出来的时候人变多了。lq9k7
小姑娘踮起脚尖望了望：“嗯，应该是的，我看到豪斯曼叔叔了。”lq9k73
“发生什么了？不会有盗贼流窜进镇子吧！”说话的是小胖子汉森。他一说，孤儿院的孩子都有点紧张。毕竟对于这帮孤儿们来说，多多少少都有与盗贼有关的残酷记忆。lq9k7
看到卢克的脸都有些发白，杜威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安心吧！就是有，民兵团也应该能解决的，总之我们先回去。不放心的话，就让雪莱姐帮我们问问好了。”lq9k7
“哦，可以，可以，我去问问豪斯曼叔叔发生了什么。”lq9k7
一帮孩子忐忑不安的推着车来到镇门口。守卫当然知道这群孩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阻拦，不过雪莱还是走过去向那个带着头盔，穿着锁子甲的大胡子中年人打招呼。lq9k7
“哦，上午好，莱斯利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大胡子寒暄道。lq9k7
“我在给莎拉修女替班，”雪莱取下自己的草帽，给大胡子行了一个礼，“您才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有盗贼吗？”lq9k7
“呃……”听到女孩这么说，大胡子豪斯曼表情迟疑了的看了看雪莱身边的这帮孤儿，“是出了点事情，不过我们民兵团肯定可以解决的，你们就别多问了，快点回去吧！”lq9k7
“真的出事情了？”雪莱的脸上有些惊讶和惊慌，“可是等一下我们还得再出镇运一趟水才行啊！”lq9k7
“这样啊！那你们最好跟你家大人说，就说是豪斯曼说的，因为有些事情，暂时不能出镇子，你们等下就不要出去了。他们要不信，让他们来镇门口问我就行。”lq9k7
“嗯，快回去吧！莱斯利小姐，别让神父大人担心了。”lq9k7
“我会的。”女孩乖巧的点头，并且大大的鞠了个躬，惹得大胡子满脸笑意。lq9k7
对于战争共同的伤痛记忆，使得大多数的孩子对于这种事情都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敏感。所以在回来的后半程里，大家都心事重重的。lq9k7
当然，这并不包括雪莱，所以她是第一个感觉到气氛沉闷的人。lq9k7
“杜威，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雪莱试图打破这种气氛。lq9k7
杜威眨眨眼，瞥了眼卢克，看他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说道：“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盗贼吧！看着不像。”lq9k7
随着两人的对话，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过来。杜威左右瞧了瞧这群孩子，觉得自己还是适当的做点安定人心的事情：“盗贼一般都是在秋天的时候才会变得活动频繁，因为他们需要粮食。现在才刚刚过春分播种完，他们来干什么？而且刚才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民兵团的大部分人的武器是链锤，而不是普通的刀剑。”lq9k7
不过雪莱似乎先一步意识到了杜威的隐语：“笨，你想想使用链锤的人最多的是谁？”lq9k7
“圣教军。”黑皮肤的哈里斯不擅长说话，不过但对于这种复杂的单词到是很熟练。lq9k7
“嗯，”杜威点点头，“也就是说，对于民兵团来说，苦手的敌人应该不是单纯的人类。”lq9k714
“咦？那是不是说，镇里出现了传说中的亡灵生物？”雪莱忽然意识到什么，接着变得很兴奋，“那我在修道院的学的那些东西不就是能派上用场了？不过，我的课业成绩很差啊！不知道我会的那些圣典对亡灵生物有没有用……”lq9k7
不去理会见习修女雪莱“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自言自语，听到这么一番话，孩子们的情绪大都安定下来。lq9k71
一方面是因为对于亡灵生物缺少概念，另一方面则因为光明教会本来就是以驱逐邪恶而著称的，就算真的有那种邪恶生物，也没有比修道院更安全的地方了。所以比起担心，反倒是好奇居多了。lq9k7
话题打开后，一路上孩子们就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出现了什么样的邪恶生物。lq9k7
有人说可能是骷髅，有人说可能是僵尸，小胖子汉森还说可能是死亡骑士，并且说自己见过死亡骑士，不过被大家当做吹牛嘲笑了一番。lq9k7
就在这时，推着车的卢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杜威身边。注意到这件事的杜威觉得他是冲着雪莱来的，所以正考虑要不要给他让个位置……lq9k7
只是还没等他发问，卢克便直接走开了。瞧他的背影，杜威轻轻摇了摇头……这应该说是正直呢？还应该说是傲慢呢？lq9k75
当孩子们把水车推到孤儿院门前的时候，修女婆婆已经等在门口了。lq9k7
她那佝偻的身形看上去应该有七十来岁了，一头全白的头发微卷，脸上满是褶皱，总是笑眯眯的样子。没人知道她的原名叫什么，就连莱斯利神父也叫她婆婆。lq9k73
到门前时，雪莱就直接向老人家跑过去，并且把方才在在镇门口的见闻一股脑的都告诉了修女婆婆。lq9k7
“这是神父大人和圣教军的事情，对于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我一个老婆子可不清楚，”老人家的声音尖细而沙哑，只是说到这，修女婆婆顿了顿，“豪斯曼也是，把这种事情都跟小孩子说，若是全镇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得了。”lq9k7
“不是，不是，亡灵的事情可是杜威推测出来的。”lq9k71
雪莱这么一说，婆婆的目光就落在了杜威身上。对此，杜威只能在心中苦笑，没想到这丫头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不过她的想法到也可以理解，小孩子嘛，觉得谁好，就恨不得帮他把所有的功劳都争过来，虽然对那个人本身来说未必是好事情就是了。lq9k7
修女婆婆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种玩味的情绪，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而是招呼着孩子们把运回来的水都装进蓄水池里。lq9k72
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杜威也一桶一桶的把水从水车上往蓄水池里运，不过就在他刚刚倒进去第三桶的时候，发现雪莱出现在自己身后，拍了拍自己的后背。lq9k7
“杜威，婆婆叫你。”少女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lq9k72
“啊？哦！”杜威点点头，放下桶就跟着雪莱朝着院子里那单独的一间屋子走去。lq9k7
修女婆婆的单人小屋杜威之前并没有来过。因为在孤儿院里有“殊荣”进这间屋子的，都是调皮捣蛋的家伙。lq9k71
这里是修女婆婆作为孤儿院的管理人暂住的地方，她在修道院里面还有自己的房间，这里只是偶尔过来住而已。小屋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木质的，大概是因为只是个暂居的地方，除了被褥和放在桌子上的《光明圣典》，并没有其他私人物品。lq9k7
进门后，杜威看到修女婆婆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在腿上，双目微眯，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眸，但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lq9k7
“嗯，”修女婆婆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孩子，你有姓氏吗？”lq9k7
……我姓杜。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只是对于婆婆问这个问题，杜威到也不奇怪。在这个时代，姓氏比名字跟能决定一个人是谁。这也是为什么贵族老爷们见面都会报上自己是某某某家族的成员。因为对方会因为你的家族如何来评估你，而并不是在乎你是谁。lq9k7
大多数平民是没有姓氏的。即便是铁匠老怀特这样在民兵团颇有份量的人，都没有姓氏，如果出了裂石镇，谁还知道老怀特指的是谁。lq9k7
对于这点，杜威既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摇了摇脑袋。lq9k7
“狡猾的臭小鬼，”婆婆咧嘴一笑，脸上的褶皱挤成一团，露出漏风的门牙，“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雪莱的事情她跟我说了，其实我不该同意的，但莱斯利家对那孩子是有亏欠的，所以她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出格的我都会答应。但我也警告你，不要把事情变得麻烦了，否则我这个老太婆可不在乎你究竟是谁。”lq9k71
“哼，人小鬼大，去吧去吧！今晚上就不要乱跑了，否则出事情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修女婆婆摆手送客。lq9k7
“婆婆，不会的，今天晚上应该会下雨的。”说完，杜威就转身出去了。lq9k7
只是听到这话的婆婆表情僵住了，她皱着眉头盯着杜威离去的背影沉思了半晌：“……这小子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真是个怪胎。”lq9k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