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走到房顶边缘望了望，这栋房子有四层，离地近二十米。407my
“我说，老朋友，你跑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查尔斯扭头看去。407my
那是托艮，此时他双手搭在楼顶房檐上，眺望远处，就像是一个正在观景的游客一般，甚至惬意的眯起眼睛。407my
高高跳起的查尔斯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然后撞进对面房屋的三楼窗户。407my
“哐啷啷！”随着查尔斯撞破那有些发污的玻璃，他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已经来到对面。407my
查尔斯没有在乎身边床上一个醉酒男人迷离的眼神，直接起身继续奔跑，再次撞破一层玻璃跳出房屋。407my
在房子的对面是一棵树，看来是附近几栋临街房屋包围的后院之类的。407my
查尔斯直接跳上离树冠最近的粗壮枝杈，然后毫不犹豫再次起跳。407my
随着不断地高强度跳跃，查尔斯面具上的水瓶内部几乎完全沸腾起来，不停地咕嘟咕嘟着。407my
这些水会通过面具的运作来给查尔斯不停传来灼烧痛感的喉咙带来一些安慰，但是此时他依旧感觉喉咙像是火烧一般。407my
但是查尔斯不能停下，鬼知道已经失去理智的托艮会做什么。407my
查尔斯再次高高跃起，爬上对面的窗台，然后向上攀登来到屋顶。407my
“WDNMD……”查尔斯气喘吁吁地爬上来，然后停了下来。407my1
托艮就在这栋房子楼顶上，坐着一把可能是别人遗弃在这里的破旧凳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查尔斯呢！407my
见已经没法跑掉，查尔斯干脆靠着房檐大口大口喘起气来。407my
“我不想做什么，朋友，我明白你不把之前的我当回事，但是仍然给了我许多帮助。”托艮略显无聊的玩弄抚摸着他的袖口，似乎在端详那里的扣子缝的结不结实似的，同时心不在焉的说道。407my
“所以，你的仪式其实是成功了？”查尔斯没有放松警惕，他仍然能看到托艮眼睛里的红光，这红光甚至令他不敢开启灵视，生怕在托艮的身上目击到什么令人发狂的诡异事物。407my
一边喘着气，查尔斯一般捏紧了胸口的那枚四色齿轮徽章。407my
托艮将目光从袖口收回，撇了一眼查尔斯捏着徽章的手。407my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准确。”托艮终于扭过头来，微抬下巴看着查尔斯，眼睛里的红光浓烈而闪耀。407my
被这目光注视着，查尔斯只觉自己头疼难耐，难受至极。407my
“那……那看你这样子，至少是得偿所愿了，真是……恭喜……”407my
面具水瓶里的水已经渐渐平稳，这意味着查尔斯的体力恢复了一些。407my
“嗯……谢谢，所以我来履行之前答应你的事了。”托艮舔了舔嘴唇，这个表情在他眼中红光衬托下显得愈发诡异。407my
“啊？哈，啊哈哈……我觉得，朋友，你能达成心愿是最好的，我们什么约定的都可以以后再说，以后再说。”407my
“不不不，我是个决斗代行者，我言出必行。”托艮站起身来，挥了挥手。407my
“过来吧，我的朋友，我会帮你的那几个朋友唤醒高山的那位，互帮互助嘛。”407my1
“呃……我想，要不我们约个时间，之后再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你明白的，机神教会杂事很多的。”查尔斯继续打着哈哈。407my
开什么玩笑，一个看起来正常，但是灵视暴走的密相行者？407my
此时查尔斯已经可以确定，面前的托艮绝对已经失去理智，但是很可能是他信奉的所谓“百貌之神”的原因，使得他看起来还保留着正常的思维。407my
但是就像童话里的魔神会将“世界和平”的愿望解读成“全世界都死光就和平了”这样的思维一样，此时的托艮，绝对不会是正常人的思维。407my
尽管查尔斯自己也不正常，但是他绝对不是个傻子，为了他更崇高的目标，这种不能理解也不能控制的危险因素必须远离。407my
“不不不，我的朋友，时间是一种多么没有意义的东西，我觉得，想到什么就该放手去做才行，我之前答应了你的事情，就该快点履行才好，这样我的主才会开心。”407my1
托艮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一步步向查尔斯逼近，他的红色头发无风自动，并且有些向上抬起的趋势，看起来就像是无形的风在从下向上吹拂。407my
那个高大粗壮的黑衣人此时就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一层又一层的黑色破布依旧将他笼罩，根本看不到破布下的样子。407my
而头部，则能从黑色的破布中看到一些金色若隐若现，昏暗无光。407my
“真是阴魂不散啊你，你应该在下面多待一会儿明白吗？”托艮厌恶的皱了皱眉，转过身去。407my
“死人就该回到墓地里，你明白吗？”托艮向着黑衣人的方向跨出一步，说道。407my
“你想跟我在这儿打？是吗？可以，等我先料理完……嘁。”一边说着，托艮回过头去，却发现查尔斯已经不见踪影。407my
一把宽厚的，暗金色的，上面布满无数细小黑纹的阔剑从黑衣下伸了出来。407my
黑衣人的手依旧藏在衣服下面，只有这半截剑刃露了出来。407my
只见他的双手掌心逐渐变黑，既像是一个吞没所有光线的小孔，又像是单纯画出来的一般。407my
而从掌心向下延伸，空间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那是具有污染性的密相力量，常人不可视。407my
而另一边，再次跑出几条街区，查尔斯终于确信了托艮没有跟上来。407my
随后，他又在街上左绕右绕了半个多钟头，这才向自己的据点赶去。407my
“由于现在实在不清楚你们体内的密相力量究竟有什么作用，所以我决定，今天先到这里，明天进行过心灵震荡之后让你们先在凝视之家学习一些格斗技巧，再带你们去警察局的靶场练习一下射击。”407my
已经时近中午，给谢正无两人分配了一下房间，施尔格说道。407my
“是的，但是你们要是外出，必须有我们之中任意一个人跟着，当然那不会是我，我还有老婆孩子，我要回家去咯~”施尔格笑了笑，似乎下午不用上班让他非常开心。407my
“…………好吧，等等，你不住在凝视之家？”谢正无有些疑惑。407my
“对，我就住在……街角那栋房子，底下是个蔬菜店。”施尔格摆了摆手，推门直接走了出去，离开了凝视之家。407my
随着门再次关起来，随着门开启而消失的楼梯与圆柱再次出现了。407my
“嗯……你想出门逛逛吗？”谢正无低头问向阿斯垂德。407my
“都听你的，不过我想……我们都没钱。”阿斯垂德没拉着谢正无的那只手在身上摸了摸，显然，这件黑裙子没有衣兜。407my
“咕……”而这时，阿斯垂德的肚子叫了起来，随后她蹭的低下头，有些害羞。407my
“走吧，下楼去找莱克，问问他有没有钱，或者我们上楼去宿舍做一点吃的也好。”谢正无温柔的笑笑，拉着阿斯垂德向下走去。407my
不知何时起，两人都已经习惯了互相牵手的这种行动方式，谢正无不用说，此前几十年都没怎么和一个人黏在一起过，而阿斯垂德，更是这十几年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非常亲近，更不可能有跟人牵手许久的机会。407my
但是此时的两人就像是自然而然的一般，如同做自己该做的事一样互相牵着，几乎不怎么放开。407my
看来确实如汉娜所说，阿斯垂德对于谢正无的依赖已经胜过了之前十几年对任何一个人。407my
此时的莱克似乎已经做完了自己的工作，正在整理自己桌旁小柜子里的文件，不知他有没有注意到谢正无两人下来。407my
一旁的汉娜看起来则是在摸鱼，手里拿着一支石墨棒，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407my
他拉着阿斯垂德走到莱克桌前：“莱克先生，施尔格先生已经回家去了，说是我们下午可以自由行动，但是需要有你们的看护。”407my
莱克闻言，抬起头来，然后从桌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牛皮袋，用皮筋封着口。407my
他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又坐了下来，说：“其实你们两个的情况已经趋向稳定，根本不用看护，只是他有些疑心病而已，做什么事都要反复几次，谨慎的不得了。甚至，他连自家的家门都要连着关好几次，确保确实关牢了。”407my5
然后，莱克耸耸肩：“至于其他的危险，有关托艮仪式的所有人我们都排查过了，确确实实只有你们在地下见到的几个人，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什么人认出来啊之类的。”407my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抽屉里又翻出两个金属徽章。407my
那两个徽章看起来有些大，正面是一个雄鹰与老虎争斗的画面，周围围绕着长长的藤蔓与花朵，花朵的花盘很大且花蕊很长，不知到底是什么花。407my
那些字符在谢正无的注视下，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慢慢扭曲爬行并重新组合着，最终变成了谢正无的母语文字。407my1
看来，这个所谓的特勤介入权力组，就是密相守卫对外的身份了。407my
“还有，关于施尔格跟你说的各大教派想暗地里做点什么这件事，其实也并不很严重。这里的凝视之家可能让你感受不到，但是有些大城市的密相守卫可是分为许多部门的，甚至人数上千，所以你并不需要担心他们会搞什么鬼，如果这里出事，附近其他城市的密相守卫就会火速赶来。”见谢正无已经拿起警徽，莱克继续说道。407my
“可是……明明之前托艮都已经完成仪式了，甚至不知道召唤了什么鬼东西出来。”谢正无说道。407my
“那只是极少数情况，那种古老且还能用的祭坛万中无一，而且那么小的范围也根本无法召唤强大的密相生物，真正的伟大存在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召唤的。”407my4
“…………好吧。”见到莱克如此确信事情并不严重，谢正无也只能听信。407my
“那个祭坛已经失去了所有效用，看来是个一次性的，也不知道托艮从哪里获得了开启祭坛的方法。我们现在已经将那里封锁，由一些不知实情的警察看守。”407my
“警察？普通人？不会出问题吗？”谢正无感到有些奇怪，身为普通人的那些警察真的有能力应对一些突发情况吗？407my
“不会的，他们的话，如果是普通的密相行者也可以应付……而且，我们密相守卫有时还是要借助一些世俗力量的，毕竟我们也是人，不是不吃不喝的万能机器。”407my
谢正无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将两枚警徽收进风衣里，毕竟阿斯垂德这件衣服没兜。407my
但是他始终感觉，有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尽管他使劲回想，也终究一无所获。407my
谢正无又拿起小钱袋，掂量了一下，感受着里面足以令人露出微笑的重量。407my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