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路迤逦前行，每天走不了几里。这种诡异的行军速度，让化妆后来打探消息的幽州军细作们都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窦建德的大军到达莫县后，却突然扔下全部民夫，轻装向东，过平舒县后直接来到了运河边上，沿着大运河直扑涿郡。40vlL
“此僚倒也有些手段，沿永济渠攻我，其粮秣皆走漕运，倒是不怕我断其粮道。但此僚步骑仅三万余众，又无辅兵。想要攻我涿郡，却是痴心妄想。”得到细作的奏报后，罗艺在自己的节堂指画木图，将窦建德的意图一一指明。40vlL1
“窦建德上次吃过亏，其麾下王伏宝，刘黑闼等人并非不知兵之人，此番必然提前渡河，以防吾等。以我看，他们必在雍奴（武清以北）渡河。吾等当先趋雍奴，以挡此僚！薛万钧！”40vlL3
“领甲骑两千，并步卒五千以援雍奴。若贼兵势大，则甲骑驻于城外，贼若攻城，则沿城墙而走，以破贼后军！若贼兵无心征战，则以城外列阵，以步骑当面破之！”40vlL2
“诺！”40vlL1
翌日，薛万钧领兵出涿郡往雍奴。而罗艺也没有闲着，而是再次增加哨骑，沿拒马河而走，探查窦建德是不是声东击西。40vlL
事实证明，罗艺想多了。窦建德的三万精兵虽然加快了行军速度，其实也不过是没有民夫修路而恢复了正常速度而已。在加上没有带什么给养辎重，所以走的快。实际上每天扎营拔营，烧水做饭依然是按部就班，并没有快多少。40vlL
因为多了许多新桥县给立下的轨距，甚至还慢了一些。40vlL6
比如到了一处扎营地方，兵士必须先挖厕所，拔营的时候，人畜粪便尿液需撒生石灰，然后以土掩埋。每到一处河畔，士兵牲畜所饮用水，须由新桥县随队防疫人员撒入净水药物（次氯酸钠），然后煮沸后方可使用。40vlL7
而且因为沿着运河，大军的给养都是从河流上运来的，而且是一种没有帆的船运来的。40vlL1
新桥县生产了一批热球机，然后在古人们中间选了些识字或者心灵手巧的人，然后告诉他们热球机怎么用，不是神仙精怪。这些热球机大部分都被装在了船上。一台35马力的热球机，大概能拖动70吨左右的货船在静水中行驶（在内河拖船中，每个马力大概是上水6吨，下水9吨，这里考虑到热球机的扭矩，所以取了一个两吨的值）。所以这三万人每天也不过一个拖船船队就能满足。40vlL18
虽然窦建德的这三万兵都在乐寿往莫县（任丘）修的那条路上看见过往任丘油田方向去的工程机械和油罐车，但是依然对这种能让他们用的热球机非常好奇。要不是军纪约束，恐怕早就围着船老大问东问西了。40vlL1
古代打仗就是那个套路，行军，扎营，然后打探消息，伐木造器械。不过因为是沿着运河，所以重型的云梯车，林冲吕公车，巢车等都是从水上运过来的。士卒们打造的，也就是一些辅助用篷车，长梯跟单梢炮，七梢炮这样的轻型器械。40vlL3
等一切准备齐全，大将王伏宝终于率兵陈于雍奴城南门，准备攻城。40vlL
这么长时间，薛万钧的援兵早就到了雍奴。这时候他就在雍奴城头上看窦建德军阵。40vlL
作为一个沙场宿将，窦建德这次的军阵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都说围城围城，你窦建德的兵马虽然不多，但是围三阙一总该知道吧，你这把兵丁全放在一个门是为啥。40vlL4
河北民生凋敝，窦建德的兵大多以皮甲为主，将官和亲卫所着铠甲，也多以抢夺缴获为主。不然的话，上次自己也不会直接以数百甲骑破之。可是如今列阵于城下的，着兜鍪，身上有大块铁甲的兵卒足有千人。40vlL
这甲一片烂银之色，莫不是纸糊扎染，乱我军心？薛万钧心里开始犯嘀咕。但是如果用些纸甲来凑数，这三万人就想攻城？40vlL12
“左右听令！贼军若登城，以强弓硬弩招呼，滚木礌石为后，务贼人一人登上城头！不能奋勇向前者，斩！”40vlL2
不过他也知道一味强压不是正道：“贼兵虽三万众，然精兵不足。尔等在城头上只得撑个一时三刻，吾当以甲骑破之！”40vlL
说完他留下副将守城头，自领亲兵出城，往骑兵营寨去了。40vlL
薛万钧那边准备自然不必说。窦建德这边则在等待信号。40vlL
付海伟和一帮县城的民兵战士目前在窦建德军阵东侧500多米的地方，和雍奴南门成一个60多度的夹角。一名民兵战士拿着一个小黑板，手旁边放着一个三角函数册子，正在计算射击诸元。40vlL2
“咱们的瞄准镜上不是有估算距离的功能吗？我说付头儿，干嘛让我拿手算啊。”40vlL
“不光是你，以后我也得背三角函数，经纬度约数和经纬数弧度。”付海伟举着望远镜观察雍奴城头，“往后咱们没有GPS和北斗了，指南针，六分仪，等高线地图，手表和星光都得操练起来。”40vlL12
算完射击诸元，三名炮手又把脸贴到63-1式瞄准镜的目镜上进行准确标准，调整高低机和方向机，确定炮身仰角和方向。40vlL
三门炮调整完毕后，从弹药箱中拿出炮弹，把C型附加药包卡在尾管上。40vlL6
“预备！”付海伟举起了手中的红旗，一号炮的装填手把炮弹悬在了迫击炮口的上方。40vlL
这时候城门外的窦建德大营内，所有的马匹都已经拴好并且塞了耳塞和眼罩。士兵们则蹲在那里，张大嘴巴捂着耳朵。40vlL5
声音并不太响。就好像一个没有完全释放出能量的雷声，一团烟雾在城门楼子上炸开。40vlL
63式迫击炮的100克装药并不能释放多少的冲击波，但是破片却在15米内均匀的播下死亡。雍奴城头上瞬间躺下去一片！40vlL9
“试射命中目标！准备效力射！”40vlL1
嘭~嘭~嘭的声音和城头上爆炸的声音开始循环！63式迫击炮的射速是30-35发/分钟，也就是说，熟练的炮手可以一分钟打出30，三个炮组一分钟90发炮弹。新桥县的民兵稍微差点，但是，一分钟5发炮弹是没问题的。而且这种普通的杀爆弹，从引信到底火到炸药，对于新桥县的化工水平来说，太小儿科了。40vlL12
三分钟内，各个炮组打掉了半个基数，90发炮弹落在了雍奴城的城头和城墙内。虽然这个夯土城墙并没有被炸的坍塌下来，但也已经千疮百孔，面目全非。40vlL3
“差不多了。”付海伟从望远镜里看着城头，拿起了手边的对讲机。“洞两，洞两，收到请回答！”40vlL
“洞两!?”40vlL1
“老窦！”40vlL3
“啊！？哎？”已经在车驾上看傻眼的窦建德才想起自己手里攥着对讲机来。开打前付海伟给他说好了的，他是洞两，付海伟是洞幺，到时候手台联系。40vlL8
放下对讲机，窦建德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他对新桥县的所谓炮击有个心理准备，但是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40vlL
但是仗还是要打的，他努力挺起胸膛，冲自己的亲兵吩咐一声。40vlL
“擂鼓！举旗进攻！”40vlL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