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远远的看到四位教士站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杜威就已经意识到什么了。lry9k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躲避或者逃跑，因为他刚刚才去确认过莉莉安娜的状况，只要她没有被抓出来，他们就没有证据。因为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直接接触过莉莉安娜，连吸血鬼都找不到，那一切都只能是空口无凭。lry9k
所以当这四位教士围住自己，并且好像抓捕罪犯一样抓住自己的时候，杜威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对方给自己戴上手铐。lry9k
因为这一幕是在孤儿院的孩子们面前发生的，所以站在旁边的，孤儿院的孩子显得非常震惊。lry9k
大概是有孩子进去叫了其他孩子，陆陆续续大家都出来东张西望的看究竟发生了什么。lry9k
就在教士给杜威戴上脚镣的时候，小胖子汉森畏畏缩缩的走上前来：“先……先生，杜，杜威他怎么了？”lry9k
那教士扭过头，见是孤儿院的孩子，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直接推了汉森一下，结果没推动小胖子，于是便有些恼怒的说道：“去去去， 没你们的事情，多管闲事，你们也是同罪。”lry9k
“同，同罪？”小胖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吓得不清，但还是问道：“他，他犯了什么罪啊！”lry9k
那个被问烦了的教士正要发火，忽然旁边另一个教士说道：“他和异端有关系，最重会被处以火刑，你想陪他一起吗？”lry9k3
小胖子一边说，一边踉踉跄跄的逃开了。看到他那滑稽的样子，两个教士不由得嗤笑起来。lry9k
在人们心中，教士们都是那种比较神圣的形象，比如说乐于助人，宣扬与人为善，教诲乐善好施。但事实孤儿院的孩子们是很清楚这些人的嘴脸的，他们算不上什么善人，甚至可以说算不上什么好人。lry9k
教会内部既然是有利益，并且是有巨大的利益存在的，那么会削尖了脑袋进入利益中心的人，自然是比别人更加自私和自利，才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更好的位置……这是其一。lry9k
其二便是“信仰边际效应”。边际效应其实是个经济学名词，但用来形容信仰的模式确实非常合适。lry9k8
那就是越远离中心的人，他们的信仰就越强；而越靠近信仰中心的人，他们的信仰就越低。于此类似还有诸如“制定规则的人往往是最轻视规则的人”这样的观察。信仰这东西就好像是个美人，天天远观膜拜她，觉得她哪里都好，但一旦朝夕相处，结果便发现也不过就是那个样子，人都是这样的动物罢了。lry9k3
“好了，走吧！”杜威的屁股被踹了一脚，新换的衣服踹脏了。lry9k
第一次穿脚镣，感觉还是蛮重的，应该有个十斤左右的样子，而且有点割脚脖子。一走起来叮当响，感觉还挺带感的。走了两步，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唤：“杜、杜威哥，你要挺住，我去帮你去找雪莱！”lry9k2
杜威扭过头，看到说话的是哈里斯那个小黑子，便对他咧嘴一笑：“谢谢。”lry9k
杜威被踹的踉跄几步，脚踝传来一阵生疼，估计是皮被金属给磨破了，疼得他微微龇牙：“好了，好了，别推了，我走就是了。”然后就这么一步三晃的往修道院走去。lry9k
只是这次进了修道院，并没有往楼上走，而是绕过了中庭之后，走进了修道院右边的一个幽暗的过道。在过道上叮叮当当的走了五十多米，杜威看到一个占地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站了不少人。lry9k
在人群的对面摆着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人，不过这人并不是神父，而是修女婆婆。lry9k
其实从上午来看，杜威就知道修女婆婆和神父并非是从属关系，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在修道院里已经算是半明面上的了……也可能会有人觉得婆婆算是二把手吧！lry9k
杜威被带到了桌子面前后，他好奇的观察这些围观的人，说实话基本上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从他们的服装可辨别出，这些人有的是民兵团的人，有些是商铺小贩，还有的是农民。lry9k
见到杜威来了，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其中不乏一些污蔑的字眼，不过他没仔细去听。lry9k
但少年在桌子前面站定之后，坐在椅子上的婆婆敲了敲桌子，很快大家都安静下来。lry9k
“杜威，昨天晚上，外面墓园被邪恶生物用来召唤怪物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lry9k
“婆婆您在说废话啊，那邪恶生物不还是我打跑的吗？”杜威不由得笑起来。lry9k
“不许笑，”修女婆婆瞪了杜威一眼，“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去镇外的墓园？民兵团的人说并没有看到你出镇门，你是怎么出去的，又是怎么回来了？”lry9k
“晚上下雨，他们没有看到我不是很正常么？”杜威不在意的说道，“而且当时我淋的湿漉漉的，他们认错人的可能性也很大。”lry9k
见杜威在避重就轻，修女婆婆放大了声量：“正面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lry9k
“我只是跟踪那个吸血鬼而已，”杜威很平静的回答，“在救了雪莱从那个吸血鬼手里逃出来后，我发现她的行踪，担心她对镇子不利，就跟在她后面摸了过去。”lry9k
对于这个回答，修女婆婆冷笑了一声：“吸血鬼在大雨中是不能动的，你真的是在跟踪她？”lry9k
“是的，大概她有防雨的措施。”杜威把问题直接推到莉莉安娜身上。lry9k
修女婆婆眯着眼睛，她沉思了一下：“那，你就这么跟踪她到了墓园？”lry9k
对于这个问题，杜威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不确定婆婆知不知道酒馆的事情，但如果她知道的话，这里自己说是，那将是致命的失误。所以杜威想了想说：“不，我看她去了酒馆。”lry9k
“哦？她去了酒馆？”修女婆婆用指节扣着桌子，“那你知道她去酒馆干什么了？”lry9k
“我不知道，酒馆那种地方，人多眼杂，我不想打草惊蛇。”杜威低声说道，不过他此刻好像有些明白婆婆在设一个什么样的局了。lry9k
“哦，那你在那和那个吸血鬼有直接接触吗？”修女婆婆继续盘问。lry9k
“哼，”婆婆冷笑一声，然后对旁边的教士说道，“把吸血鬼留在酒馆的东西拿上来。”lry9k
在修女婆婆的命令下，那正是一套在马厩干活的斗笠和大衣，指着地上的大衣，婆婆大声质问道：“这个东西是在吸血鬼的房间发现的，是孤儿院马厩里的东西。难道不是你给她的吗？”lry9k
“不是，那是她自己偷的，跟我没关系。”因为在三句话之前，杜威就意识到婆婆已经抓住了酒馆这个点，所以他早就避开了可能被抓到的口实，这点指证并不致命。lry9k
见杜威依旧鸭子死嘴硬，修女婆婆再次冷哼：“好，你就继续狡辩就是了。来，把人带上来。”lry9k
这个时候，走上来一个大胡子大叔，这个大叔杜威有点印象，应该是酒馆的酒保，当然，当时距离比较远，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模样。lry9k
“啊，唉……是，是……我是哈罗德。”酒保大叔战战兢兢的回答。lry9k
“那你去看看，这个孩子昨天晚上有没有去过你的酒馆跟那个女吸血鬼见面？你要看清楚了。”修女婆婆指着杜威说道。lry9k
“啊，好的，是，是，我一定看清楚。”酒保大叔连连鞠躬。lry9k
然后走过来左右仔细瞧了瞧杜威的脸，又绕着他走了一圈。他弓着腰低头想了想，吸了口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大概是这大叔戏太多，修女婆婆都有点不耐烦了：“你怎么又点头，又摇头，到底有还是没有？”lry9k3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啊，可能是有，也可能是没有。嬷嬷，你知道我年纪也不小了，经常是拿东忘西的……”lry9k1
他这个态度让修女婆婆不悦的把额头的皱纹的拧成了麻团：“够了，别给我说有的没的，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lry9k
“呃……呃……”酒保大叔纠结了半天，“大……大概是有。”lry9k
“大叔，你可不要诬赖我，我确实去过你的酒馆，你肯定你不是记差了？”杜威果断回应他。lry9k
“呃……也，也有可能啊！也有可能是我记差了，哎呀，老糊涂了……老糊涂了……”酒保大叔一边说，还一边摇着头。lry9k
见酒保大叔也不愿意站个稳定的立场，修女婆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老滑头……行了，既然你记不清楚，就让其他人来吧！来人，把卢克带上来。”lry9k
……怪不得，这就是婆婆的信心所在了。按照卢克自己的说法，婆婆应该是不知道卢克在酒馆打工的。但如果酒保大叔把卢克供出来了，那么问题就不好说了。卢克是唯一一个确实见过自己和见过莉莉安娜，并且在一起说话的人，而且以他对自己的熟悉度，没人会觉得他能认错自己。lry9k
看着畏畏缩缩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的卢克，杜威心中闪过一丝冷然。lry9k
“卢克，你昨天晚上偷偷在酒馆打工，是不是？”修女婆婆厉声问道。lry9k
平日的孩子王，此刻也没了威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的。”lry9k
“那昨天晚上你在打工的时候，是不是看到杜威和那个女吸血鬼很融洽的在一起？”lry9k
此刻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卢克，少年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那些冰冷的视线，更不知道怎么面对身后那个不断威逼自己的声音。卢克抬头看了杜威一眼，后者只是平静的与他对视。lry9k
“是，还是不是！快说！”婆婆很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lry9k
少年深吸一口气，他忽然攥起拳头，大声喊道：“不是！我昨天晚上并没有看到他和吸血鬼在一起！”lry9k3
“嗙！”修女婆婆一巴掌排在桌子上，发出声音把全场人都吓得一颤，“你说谎！你之前明明跟我说，你看到他和一个可疑的女人在一起的！”lry9k
“不，我，我觉得那是我看错了，那也有可能是个男人！”卢克闭着眼说道。lry9k
“我……我没有说谎！没有！”卢克咬着牙，全身都在颤抖，很明显他现在怕得不行。lry9k
就在婆婆打算继续逼卢克说实话的时候，杜威突然开口说道：“修女婆婆，卢克既然说不是，那肯定就不是。你这样逼他，不就是想把你失职于裂石镇民们的罪责，往我头上扣吗？我明明是为了大家，击退了邪恶生物，可你却为了逃避指责而卑鄙到这种程度。你以为挖坑给我埋了，这就能成为你的功绩碑吗？可笑。婆婆，你这样的做法，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而且神父大人和安德森大人，早晚也会知道，你觉得神父大人会怎么想？安德森大人会怎么想？”lry9k
杜威这一席话基本上就是当场打了婆婆的脸，把里面的利害关系都撕了出来。lry9k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利来利往还是看得很清楚的，敢情把大伙召集到这里来，看得却是大人们陷害内斗的一场表演。一时间，周围的人群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lry9k
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婆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直接走到杜威面前，二话不说就给了杜威来回十来个耳光。lry9k8
打完了之后，修女婆婆一把抓住杜威的领子，把他拖到自己面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别以为什么安德森可以保得住你，想和我玩规矩，你还早了一百年。”lry9k5
然后婆婆朗声说道：“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不可信，既然酒保哈罗德说有，他就还有嫌疑；邪恶之物，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否则那就是对教义的亵渎。另外，卢克也有包庇的嫌疑，把他们俩都给我关地牢里去！”lry9k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