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爱明是一家快餐馆的大堂经理——虽然白天和前台的职责差不多,晚上和保安的职责差不多,也沾着个经理的名字。f1jLh
其他的员工是晚上八点下班,他要迟一个小时,在九点多的时候,他一个人再检查了一圈厨房,确认食材和餐具好好的之后,就锁了门走了。f1jLh
九点钟,在别的城市才算刚入夜,而在这片安静的小城里,只有市中心才会在夜里狂欢,而很显然,这里不属于城市中心。f1jLh
幽幽的月光洒下,和点点的路灯光,让这夜晚不是那么黑暗,走出来散步的人还能享受清凉的晚风吹在身上的感觉。f1jLh
路上仅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行人,还全部和失了魂一样看着手里的手机,这也是21世纪科技发达的弊端。f1jLh
路边的建筑物饱经风霜,上面的脏垢不知道是裂纹还是涂鸦,这座城市是新生的,不代表这座城市里的那些建筑物是新生的。f1jLh
汪爱明选择走路回家,他的家很近,甚至犯不着去扫一辆共享单车。f1jLh
只是,他今天感觉,那本走过很多次的柏油马路,现在在他的眼中却说不出的凶险。f1jLh
走到了这里的时候,路上就一个人都没有,偶尔从远方传来几声猫叫和狗吠。f1jLh
他老有一种自己被看着的感觉,这是之前每次走这条从没有过的感觉。f1jLh
他左右看了看,只发现了站在行道树的树枝上盯着他的乌鸦。f1jLh
他打了一个冷战,那舒心的晚风也不是那么体贴了,叫了一声晦气,抱着膀子快步离开了这里。f1jLh
这个小区不是很高档的小区,门口就只搭着一只让车进出的栏杆和一扇让人进入的小铁门,只在那铁门上写着这个小区的名字——千羽小区。f1jLh
他想用门禁卡开门,找了找,居然没有找到,走到那栏杆前,扶着栏杆,朝着值班室喊道。f1jLh
值班室的保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过了一会,旁边的铁门缓慢地往里开。f1jLh
他被瞪了一眼只觉得浑身发冷,头也不回地快步跑了进去。f1jLh
他快速地跑进了一个单元楼中,疯狂地按着电梯按钮,似乎只有回到家,才能压下他心中的不安。f1jLh
脱了皮的电梯在他面前停下打开,里面贴着各种各样的纸质小广告和物业通知。f1jLh
他按了7楼,直到电梯在他面前完全关闭,他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在这狭小的空间发散。f1jLh
电梯缓慢地爬升着,在他面前打开了,楼道里一片漆黑。f1jLh
他喊了几声,声控灯没有亮,可能坏了还没有叫人来修,借着手机的光走到了704的房间面前,笨拙地插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门孔里把门打开。f1jLh
打开灯,重新回到光芒的世界中,让他的身心舒畅了下来。f1jLh
这间屋子并不大,客厅的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矮茶几和一张矮凳,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了。f1jLh
“下班了。”他知道对面为什么打电话来,“今天我就不玩了。”f1jLh
“这样可不好吧,哥几个都等着你呢,你这才刚赢了钱就不来了,那可不地道了噢。”f1jLh
“我今天真感觉身体不舒服,明天还要上班呢,替我向兄弟们道个歉,有时间我请兄弟们吃饭。”他很谦恭地说道,那诚恳的劲听了似乎能透过电话看到他在这头鞠躬道歉一样。f1jLh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身体不好就多多休息,这几天我帮你给兄弟们说一下。”f1jLh
挂断电话,他狠狠踢了两下墙,骂了几句脏话,就从房间里找了衣服洗了澡。f1jLh
打电话的人叫做瘦猴,常跟汪爱民一起打点麻将扑克和牌九之类的,之所以汪爱明会那么低声下气地跟对方说话,还是因为他欠了对方的不少债。f1jLh
他卧室里摆设也很简单,靠墙边就放着一张铁架床,就是那种有上下铺的宿舍常见的床,在中间留有一人宽的过道,摆着一张电脑桌,上面放了台电脑,配置是淘汰很久了的了,再就是在墙角里占着一个衣柜就,把这个卧室占的满满的了。f1jLh
他不打算现在就睡觉,因为他大堂经理的身份,他就算十点多去上班,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f1jLh
打开电脑,再打开浏览器,那破网速让他又嘀咕了几句运营商的抠门。f1jLh
他总是会在微博上发一些心灵鸡汤,或者分享一些菜谱,粉丝虽然不多,时常而来的吹捧和转发也满足了他的虚荣心。f1jLh
在他编辑今天的鸡汤的时候,他记起了被他抛在脑后的那股诡异的窥视感,他把刚刚打出来的几个字删掉,把自己今天的经历发了上去。f1jLh
【今晚下班回家的时候,好像有东西在跟着我哎,朋友们,我是不是遇到跟踪狂了。】f1jLh
其实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自己根本没有别人所图的东西。f1jLh
懒惰:只是错觉吧,我也走夜路的时候会以为有人跟着我。f1jLh
翻来翻去,汪爱明认为这个叫做“懒惰”的发言最合理,他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了,毕竟这几天都太忙了,睡觉都没睡安稳。f1jLh
刷了刷微博之后,他就点开了桌面上的一个游戏,打算过过自己的手瘾。f1jL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