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信然是不是惹麻烦了?我刚才又去他那准备敲门来着,结果门锁都被卸了,里面的东西也一团糟。”3vqSa
“那不是很正常吗,他求我搞定的事我帮他搞定了,但还发生这种事就说明他在伦蒂尼姆呆不下去了,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回来。”3vqSa
本来在卧室里看窗外的夜景,乐得安静的摩根听到那喊声就挂上了一张死人脸,只想把这头脑简单的家伙随便糊弄过去。3vqSa4
“怎么会这样,他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因陀罗吃惊道,又因为对方的话而突然通了电一样想起了之前,“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那么冷淡,原来他是不想连累我们!”3vqSa6
这家伙在想什么东西?本来只是随口一提顺便贬低一下对方的摩根看着那个自言自语的笨蛋有些茫然,不知道她自顾自的构思了个什么情节。3vqSa
“你也别一天到晚关注他的消息了,居然还遣帮派成员去打听,有些新来的小鬼都开始传大姐头看上哪个男人了,”摩根嫌弃的摆了摆手,“像不像话,他想求助我们的话就会自己过来,他想走的话谁又拦得了他,你趁早把他忘了吧。”3vqSa
“你怎么这么说信然,当初他帮我们追那些‘耗子’的时候你忘记了?!”因陀罗凶着脸喊,“你那些危险的打算当初还不是他帮忙才成功的!”3vqSa
他那是在帮你,又不是帮我,摩根心里撇了撇嘴,看的清楚,见她那颇具威慑力的表情既不害怕也不生气,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3vqSa
所以她只是摆了摆手:“我跟他互相看不惯你是第一天知道么?要找你去找,找得到再说,天已经很黑了,我要睡了,帮我关一下灯谢谢。”3vqSa8
“我迟早要揍你。”因陀罗气冲冲的走了出去,顺便嘭的一声带上了大门。3vqSa
慢腾腾的挪到床上,然后抓起床头一本书搭在胸前,摩根倒也没有翻开来看,这只是她的习惯性动作,睡前读点东西什么的,现在倒是没这个兴致了。3vqSa
她今天放任楚信然跑掉后,也没有去追他,说到底那家伙说的没错,当她冷静下来后,虽然没有楚信然的推理那般顺畅,但根据那‘至少不能杀’就能猜出对方非富即贵的身份,阿斯兰特有的狮类特征她作为菲林要比楚信然更清楚些3vqSa
她也不打算联络楚信然,反是有些希望那家伙带着那女人离得越远越好,如果死在中途倒也无所谓,反正也跟格拉斯哥帮没什么关系,大家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生活,而且还再也不会看到楚信然,简直完美!3vqSa1
她摩根也自认不是什么非常聪明的智者,如今这幅模样还不是因为有因陀罗这种莽夫队友逼的,格拉斯哥帮从上到下一群莽夫,她要是不动脑大家早就玩完了,当初因陀罗捡来那家伙时,那家伙体现出的智力倒是令她开心过,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减轻点负担了,结果是个怎么对他好都没意义的白眼狼。3vqSa16
这么比喻似乎对鲁珀不太好,那家伙是龙来着。3vqSa11
总之,她确实是不想看到那家伙了,也希望因陀罗折腾几天差不多了就够了,那家伙说好听点是豪爽,说难听就是笨,这么多年不见了也还对对方念念不忘,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有了变化,若不是太过熟悉彼此,知道这傻子压根没有恋爱这种概念,她都快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被灌迷.魂汤了。3vqSa
天都这么黑了,难道她还会出去找么?好吧,她确实是会。3vqSa
看向窗口的摩根听到了一阵摩托的引擎声,就见车灯的轨迹远去。3vqSa
这么晚了…好吧,以她的身手外加那从不离身的武器,倒是也没人能让她吃亏,就算这几天伦蒂尼姆的赏金猎人多起来也是一样,何况虽然不想承认,但楚信然那家伙在伦蒂尼姆出没的消息确实是拦下了很多赏金猎人。3vqSa
就算不知道这种时候,那个家伙是在哪个臭水沟里待着呢,还是找了个酒店呢?她觉得自己猜不到,干脆就懒得想了,毕竟这涉及另一个她不想承认的事实。3vqSa
那个白眼龙在哪混都混得开,头脑的灵活程度也比她强得多,说到底自己只是在格拉斯哥帮这一堆矮个里拔出的高个啊……3vqSa6
另一边,被或许很多人想过的楚信然,自然还在那个旅店房间中,眼下正坐在椅子前对着纸张发呆。3vqSa
至于维娜,在有伤痕的情况下,仍然勉强洗了个澡,很有王者气度的穿着楚信然的衬衫和短裤就走了出来,在楚信然古怪的目光下早早的爬上那三头狮子倚靠的床说了声晚安就睡了。3vqSa5
倒是一点都不避嫌,也让楚信然不得不承认店长的那番话,王女的脸蛋和身材确实很棒。3vqSa
但除此之外,似乎睡得也太早了一点,才八点,不过既然她打算睡觉,楚信然也就去找店长捞了个台灯过来,然后把大灯关上,他现在在整理思路,首先是既然夸下海口要教王女,那就该从最近,且不易被留下影像的地方着手,伦蒂尼姆是维多利亚的首都,是一座庞大的城市,这份庞大包含了贫与富、黑与白、健全与残缺,以及感染与防感染,能练手的地方倒是多得是,足够自小在王宫长大的王女殿下感受人间冷暖。3vqSa6
当然,这个首要前提还是他这个引导人要熟悉这座城市,这一点,楚信然无法自信的接下,他熟悉的区域只能说是三分之一,毕竟他并非这座城市的老居民,能有三分之一都是他那先收集当地情报的好习惯功劳。3vqSa
短期内倒是没问题…转了转手中的钢笔,楚信然凝视着那笔尖的铱粒良久,写下一串地名,然后将那一页纸轻轻地撕下折成纸条塞入衬衫的胸兜里,算是解决了一桩难题,然后他便看向了维娜床边那三头睡得颇为安详的雄狮。3vqSa6
除了因陀罗那个一直在养的主子以外,他还见过其他的兽亲,它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奇特的能力以及能听懂人言的智力,但还没有一个能做到口吐人言,简直像是把三个成年人的灵魂塞进了动物身体里,不,单纯的塞进动物身体还不够,狮子的声带能带起话语么?等等,它们说话张嘴了么?3vqSa3
楚信然惊觉自己现在才注意这种细节,看向那三头狮子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然后他放下了钢笔,默不作声的将手伸进裤兜摸出了那可以充当法杖的手机。3vqSa1
并非是要对那三头雄狮攻击,单纯的是他自己决定做个小测试,那是他在十年前荒野的那一战中就进入过的状态——糟糕的身体状态,以及精神的高度集中,以及过度的使用源石技艺。3vqSa
哗哗哗的水声开始泛起,令他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床上的维娜,她依旧维持着背对着这边的侧睡睡姿,眼下楚信然倒是没心情吐槽这种有尾巴的人都懂的睡姿,只是不想把人吵醒而已。3vqSa
见她没有被吵醒的征兆楚信然也就放下心来,重新专注于眼前的水流,不想让自己手机报废的他不打算让其变得宏大,而是让它变得复杂。3vqSa
变压,仅是一定压强的水流既是强力的灭火手段也是沉重的冲击。3vqSa2
抽温,化作冰块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仅是有些惰性的物理形态仍然受他控制。3vqSa
剖裂,结实的冰块开始自我崩解,冰渣落在他已探过的手掌上,徒留在空中的是一朵静止的蔷薇。3vqSa
也就是到这个地步,他开始有头疼的征兆了,这是一天的奔波加上这一系列操作达到的效果,在这种状态下他继续维持了半分钟,然后将水分重新散布到空气中,做完这收尾的工作,他才敢放松心神,静待最初的变化——耳语。3vqSa6
这就来了吗,比以前还快…一股寒意从脚到头的攀升,如蛇般盘旋,便是一不注意就会被当做幻觉的耳语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渐渐地,连眼前充当唯一光源的台灯都开始忽明忽暗,而楚信然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下一步。3vqSa
噔噔蹬蹬的脚步声开始在门外响起,仿佛又不少小孩在奔跑嬉戏,可他仍然没有起身查看的意思。3vqSa
声音愈发的大,楚信然的耳边都仿佛能听到孩子们对话的内容,他们在轻声说着悄悄话,商量着谁会死去,也在讨论着谁应该死,楚信然静默的看着台灯闪烁下的桌子,桌子上一点点的爬上青苔,还有黑色的霉斑点缀其上,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借着台灯的余光看向那三头狮子,它们如今变作了三个模糊的人形,一动不动似乎依然在睡眠。3vqSa8
倒是预想中的模样…楚信然跨出一步,耳边的声音愈发的明显,他甚至听到有谁在跟他说话,而门口则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没有因陀罗的粗暴,却比因陀罗要急促。3vqSa
他下意识的走出几步,离开了台灯的光线,前方是完全的黑暗,所以他的脚步立刻就停下了,不仅是因为黑暗,他还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他。3vqSa
“楚~信~然~”3vqSa5
他下意识侧身,因为他感觉前面有什么东西,黑暗中走出了什么无形的东西带起一阵阴冷的气流,而他悄无声息地再后退了几步,那东西似乎察觉不到他的位置,只是在漫无目的在他走过的位置游荡。3vqSa5
这整个房间都是他走过的位置,这一次他再没有那靠谱的直觉,甚至他本应有的些微夜视能力也无法穿透周围浓稠的黑暗,回过头来连之前的台灯也看不到了。3vqSa
呼声骤然增大,湿冷的液体缠绕在握紧的右拳,调整至最和缓的呼吸正准备一拳迎上时,纷扰的声音突然一空,台灯的光源又回来了,而他那还未抬起的手腕上,萦绕的水流因外物的入侵而崩溃坠落,余下淡淡的温暖。3vqSa
“……”他垂下头来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维娜,沉默不语。3vqSa
她还在睡觉,细心静听能听到淡淡的呼吸声,却抬起了手抓着自己的手腕,不知是梦到了什么。3vqSa
楚信然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再看了看周遭,原来他已经走到了别人的床边。3vqSa1
他蹲下身来一点点的扳下维娜的手指,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床边,然后一步步退回房间正中。3vqSa
走近台灯看着桌面,那上面还有淡淡的青色痕迹,被手指拂过传来明显的湿意。3vqSa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