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由于战场的扩大,为了避免被殃及池鱼,不想掺和到两堆肉罐头厮杀中的人群纷纷逃散,往四周走避。母亲回复了一贯的冷静,带着我们转进了一处小巷子。lqztN
临走前回眼的一瞥,那群埃隆塔尼亚人被一片火红簇拥着,逐渐要被吞没,就像面临涨潮的沙子城堡。lqztN
狭窄的小巷里,我们的队伍拉得有些长,库林背着我,死死地跟在母亲身边,奥塔斯和苏西迩丽雅稍后,回头看了一眼,姐姐的小脸此刻惨白得不行。lqztN
发现自己还真是对背景两眼一抹黑,这几年我都在干嘛啊。lqztN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抬头打量了下巷子的狭小头顶,空中好像包裹着一层闪烁的火光。lqztN
没想到是之前那几个跟踪狂,因为跟得太近,结果在巷子某个拐角跟队伍后面碰上,被我们的护卫收拾了一通,只有一个勉强跑掉了。lqztN
“你们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母亲问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跟踪狂。lqztN
那个跟踪狂还装好汉,只嘿嘿的诡笑着,父亲的侍卫看不过去,对着他的肝部来了一下,可怜的囚犯顿时跪在地下直干呕,头上满是大颗大颗的冷汗。lqztN
“我说,我说。”这个囚犯明显没那么硬气,“我们,我们是维特利亚诺家的耗子。”lqztN
“哦,回去告诉他,我很好。”母亲似乎毫无波动,她冲侍卫点点头,然后继续带着我们赶路。lqztN
穿过这条巷子,外面又是一条大道,依旧到处是狂欢的暴徒,一些人还在从某些房子里拖出些东西,甚至包括几个尖叫的女孩子,看着像是什么富人家的女仆。lqztN
这些零散的暴徒看见我们这支队伍,倒是不敢来招惹我们,一些人扔下大件物品,四散溜进了各个小巷子里,如同逃走的老鼠。一些胆子略大一点的小团伙,不远不近地站着,还对着我们做一些不大友好的手势,嘴里胡言乱语,抑或大声嘲笑。那几个女孩子逃过一劫,站着抱在一起有知所措,看见我们要走,便不远不近地跟着。lqztN
天完全黑了,不少建筑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但我们依旧打起了一些火把。lqztN
又钻进一条巷子,这是条肮脏狭小的巷子,四周都是脏兮兮的墙壁,铺石缝里都是些油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污垢,地上到处都是些放得横七竖八的简陋家什,一个不小心,队伍就不时碰翻一些什么东西。此处安静得近乎诡异的巷道,步履嘈杂,一时间倒热闹非凡。lqztN
除了几条叫了几声就落荒而逃的狗狗之外,似乎连人都没有。lqztN
巷子出乎意料的长,穿堂过巷,七绕八拐的,队伍变得有些首尾难以相顾了。库林对此焦躁起来。lqztN
“小姐,我们队伍太长了。”库林对着母亲喊道。lqztN2
队伍准备收缩,然而异变陡升,从巷子的各处岔路口冲出一些模糊的人影,冲撞着把我们分割成一段一段。最后面甚至有几下女声的尖叫。一些火把掉在地上,或者熄灭了,或者又点燃了什么东西。lqztN
这种地形根本没法发挥阵型的优势,这次将是单纯的散兵交错互相伤害。lqztN
最近的持盾护卫和侍卫们快速反应过来,就近围成个防护小圈,把我们这些女眷围在里面,至于队伍的其他人只能各显神通,自求多福了。lqztN
”你们——是怎么追到这里来的?“一个黑袍子在不远处一间破旧民居的二楼窗台上出现了,他对着我们愤怒地大喊。lqztN
双方很快混战在一起,这次可以说是贴脸攻击的程度,刀剑碰撞的吟鸣如此清晰尖锐,加上光线不好,战斗显得分外凶险,直接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脏怦怦直跳。lqztN
“妈妈,艾尔特丽雅。”听见苏西迩丽雅在混乱中呼唤亲人。lqztN
“利维比奥斯终将净化你们,腐朽的帝国走狗!”黑衣人大喊。“而我们终将获得新生!”lqztN2
然而他的狂热宣言很快就终止了,侍卫把手里的武器送进他的肚子,随后一搅,痛苦让他的嘴巴喃喃着,却什么也没再说出来。lqztN
但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巷子深处还有更多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不少人向我们涌来。lqztN
“向我靠拢,向我靠拢!“侍卫们试图让队伍们重整阵型,那位贴身侍卫大声疾呼。。lqztN
最近的两个护卫小团队吃掉了夹在中间的黑衣人,我们快速汇合在一起,然后侧身对着墙,队伍两头排起严实的盾牌。从岔道上出来的新生敌人推挤着盾牌,但无力突破。而岔道上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东西出来。lqztN
局势一度胶着,我抬头看着那个窗台上的黑袍子,他好像融入在黑暗的背景了,如果不是依稀的轮廓,还真看不出那是个人。lqztN
等等,他在干什么,怎么感觉像在做什么仪式,念什么咒语?lqztN
难不成他会魔法?我心里想着,又不确定,不过如果这神秘的黑袍子真的会什么范围魔法,我们这边抱成一堆的不就是上好的活靶?lqztN
他犹豫了一下,从腰带套里拿出那把手弩,递到我的手上。lqztN
嘿咻嘿咻,来回拉动机杆,努力上弦。lqztN1
欺负我们没远程是吧,大剌剌在我们眼皮底下念咒语,看本小姐,哦不本少爷不射爆你的狗头。lqztN
然而第一箭毫无反应,可能射偏了,毕竟不是熟悉的距离,加上昏暗,可能是抬得过高了。lqztN
嘿咻嘿咻,再次拉着机杆上弦,弩弦再次绷着紧紧的。这次应该稍微瞄低点。lqztN
黑袍子的大吟唱似乎快完结了,甚至能看见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神棍什么的最讨厌了。lqztN
在背景火光的映衬下,窗台上的黑影子似乎应弦而倒。嘿,我兴奋得挥舞起小拳头。lqztN
没等给自己记上一功,那个黑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太可惜了,毕竟只是个大玩具,磅数还是太低了。lqztN
“你们!嘶……,嘶……暗算我!!”黑袍子摇摇晃晃,声调明显出离愤怒了,甚至还带着点颤音,声线拉高变得尖锐起来,喊道:“阿卡……嘶,什,阿卡……什!”lqztN1
“什么事,主人?”很快黑袍子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lqztN
“把,嘶……混蛋,嘶……抓……过来!活的!我要,嘶……”黑袍子往我这边大概位置一指,断断续续又痛苦地咆哮着。lqztN
高大的影子领命,然后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由于被墙壁所挡,只感受到沉闷的着陆声。在周围火光的映衬下,隐约觉得这应该是个高大的壮汉,奇怪的是,似乎还打着绷带。lqztN
母亲注意到这这边的动静,又看看我手里的弩,蹙着眉头有些不高兴。lqztN
墙壁那边传来咚咚咚的动静,壮汉往这边冲过来了,最终我从晃动的人缝里注意到岔路里冲出一双大脚,甚至因为速度太快而一把撞在另一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粗工滥制的墙壁干脆凹陷了下去,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了下来。lqztN
“注意,注意!”那个壮汉的出现让大家更加紧张,前方的盾牌手们弓背下蹲,重心下移,加紧推挤外面的黑衣人。lqztN
倒是顶在我们盾牌前的黑衣人们慌慌张张试图往两边闪开,一时之间竟然有种鸡飞狗跳的闹剧感。lqztN
母亲把我拉在队伍的最中间。我很有种脆皮输出产生暴击,不小心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的那种惶恐感。lqztN1
很快那边传来黑衣人的惨叫声,直接有几个黑衣人被拍飞出新高度,连我这种身高在人群里面都能看见他们飞起来。lqztN
然后,然后我们前排的盾牌护卫就像坐在一个浪头上,随着涌起的波涛向后面翻滚过来,横七竖八地跌坐一地。lqztN
这不科学,也不魔法,这到底是个什么破世界!怎么一个个怪力大汉都不要钱似的?我的内心尖叫着。lqztN
我们之间的阻碍顷刻只剩两层薄薄的盾牌了。侍卫们和库林,还有母亲都护在我身前,另一边的苏西迩丽雅和女仆们似乎都吓傻了。lqztN
那个壮汉似乎还在晃脑袋。很高大……体型差距带来的压迫感,遥远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这是类似面对当年天选战士的被压迫感。lqztN1
走过来了,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脸上好像有好多虫子在爬,冷汗不停地往下流。lqztN
壮汉再次挥舞着手臂向前扫去,划过几道光芒,应该是带着厚重的金属护臂。lqztN
前几面盾牌被撞到,顿时就碎了,蒙皮的木板碎屑四下散落一地,其后的人影同样被撞开,重重摔在墙上,又贴着滚到另一边的人堆里,整个巷道变得混乱不堪,一些跌落的火把烧到了几个倒霉蛋的衣服,或烧到了另一些房子。lqztN
这怪物直接顶肘撞了过来,侍卫和库林的盾牌采取受身缓减了下打击,盾牌是没碎,但人还是踉跄着被顶开,后退着撞进了身后的人堆。lqztN
这是个精壮的汉子,一身油光可鉴的肌肉线条,一条宽护腰,下身是宽松的长裤,近距离之下,哪怕已经一副受重伤的样子,高大的个头依旧给人以强烈的冲击力和压迫感,何况我还这么小只。lqztN
但最让我在意的,还是他的脸。从太阳穴开始,脸上遍布青筋,眼睛周围像烟熏般的发紫,更奇特的是一双瞳孔,赫然是类蛇的竖瞳,脸型也像一个蛇头。简直像个怪兽!lqztN
他就那样看着我,嘴角咧开更大,最后露出戏谑的表情。lqztN
呵呵呵,呵呵呵,动起来啊,动起来啊。吞了几口水,深呼吸,企图缓解自己僵硬的状态。lqztN
壮汉向我抓来,后面尖叫连连,而我依旧没能摆脱麻痹般的状态。lqztN
呼吸和心跳仿佛都像是停了,眼睁睁地看见母亲阻拦在前,被一把拍飞。lqztN
没等从惊恐中回神,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抓住了,好像晃荡在空中,悬空着颠来倒去。lqztN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可能是一会,也可能过了很久。从晕旋中稍微回神过来,天地依旧在旋转,同样在旋转的还有一张干瘦的脸。lqztN
“嘶……是你嘛?”晕乎乎地注意到,他的肩膀上插着一只弩矢,扎得不深,但足够让人痛苦不堪了。lqztN
感受到自己肩膀顿时被两只手狠狠地抓着,骨节粗大,硬硬的磕得人很不舒服,而且抓得很用力,骨感十足的手指深深地掐在肉里,我在疼痛下难受得扭来扭去,但细小的身板完全挣扎不开,此刻面部也扭作一团。lqztN
然后就那么重重地挨了一巴掌,我被一下子打趴在地上,感受着眼冒金星以及一股脑子嗡嗡作响的眩晕感。lqztN
“嘶……走!”黑袍子大声喊着,“嘶……失败……,嘶……走!”lqztN
被一股蛮力从地上拉了起来,脚踝被抓着,就像破抹布一样被甩在一堆硬邦邦的肌肉上。lqztN
一切都在晃动,好像在穿堂过巷,一些门窗被蛮狠地撞开,发出木板不支爆裂的声音。天摇地动地,我还在一个巨人的肩膀上使劲颠簸着,嘴里止不住的咳嗽。lqztN
“祭司!”模模糊糊听见一个人喊着。“这是最后一个狂徒了,再不治疗我们就全没了!”lqztN
“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有机会!”那个人也歇斯底里了,“再召集些信徒,再起个分坛,时间还来得及,利维比奥斯的眷顾啊,大祭司她会原谅我们的!”lqzt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