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夜晚没有星星，这让乔休尔有些遗憾，他收回仰望星空的目光，独自走在行人稀疏的路上。lr5xz
这些天，和纱变得愈发黏人了，她要求乔休尔在她睡着之后才能离开，并且总是执拗地不愿休息，以至于乔休尔离开和纱家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lr5xz
假如说空条家的老宅是对于乔休尔而言是藏着宝藏的前路，那么灯红酒绿而鱼龙混杂的夜晚则是他心灵上的归处——乔休尔•乔斯达习惯并享受着行走在人群之中的感觉，之于现在的他，这样的时光才是毫无违和感的日常。lr5xz
事实上，乔休尔与波鲁那雷夫并不算合得来，在乔休尔看来，波鲁那雷夫太过于迂腐了——他禁止乔休尔通过犯罪手段获取金钱，在面对敌人时也会考虑不伤及无辜——即便是波鲁那雷夫也承认，假如乔休尔离开他的话，能够轻易过上很好的生活。lr5xz
然而乔休尔并没有离开，他甚至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他遵守着波鲁那雷夫的禁令，不犯罪，不伤害无辜——对他来说，这并不存在心理负担，在乔休尔看来，这是属于波鲁那雷夫的正义，尽管因此潦倒而困苦，甚至于身处险境，但他愿意为了挚友承受这些。lr5xz
“抱歉，波鲁那雷夫，没能成为你期待的样子，我依旧只会用这些会弄脏手的手段……”乔休尔感慨着，但此时没有任何人倾听他的声音，“我依旧没能找到，你所说的黄金精神……”lr5xz9
在空条家的老宅中，独处的乔休尔时常想象着承太郎曾经的生活，想象着那个璀璨如星光的男人逐渐变得挺拔而坚毅，并且以此为起点踏上他的宿命之路——十七岁的空条承太郎开始了他史诗般的远征，十七岁的乔休尔•乔斯达刚刚到达这段史诗的起点。lr5xz1
“假如是空条先生的话……他会怎么做呢？”乔休尔思考着，然而身后传来的汽车发动机的低沉的轰鸣与尖锐的鸣笛声打断了他的思考。lr5xz3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被远光灯拉的老长的影子，乔休尔用手虚遮住眼睛回过头，这样的场景他不是没经历过，总有一些闲的无聊的混混会以这样的方式炫耀他们的好车，从发动机的声音来看，身后的车应该价值不菲——或许自己会有一笔额外的收入，乔休尔乐观地想着。lr5xz
“果然是你，小鬼，大晚上的还在外面瞎晃荡什么？！”lr5xz
在乔休尔回头的同时，车子的远光灯熄灭了，平冢静倚着车窗探出头，看上去极为恼火。lr5xz
“晚上好，平冢老师。”乔休尔笑了笑，完全没有将平冢静的斥责放在心上的样子，他毫不避讳地走到车子旁边啦开车门坐了进去，甚至还系好了安全带，“载我一程怎么样？嗯？日本没有关于禁止酒后驾驶的相关法律么？”lr5xz
无论是眼前显然喝得微醺的平冢静，还是手刹前的置物孔插着的开了口的啤酒罐，都看起来跟安全驾驶搭不上边。lr5xz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你家在哪？”平冢静挑了挑眉，这个小小的动作给她美丽的面容平添了一分英气，“不过作为教师，这个时候确实该有所行动。”lr5xz
在乔休尔报出了地址之后，平冢静狠狠地踩下油门，在跑车愉快的欢呼声中，乔休尔甚至感受到了汽车杂志无比推崇的推背感。lr5xz
“平冢老师，这样开车真的没问题么？”乔休尔的语气听起来倒是不存在什么不安之类的情绪，倒不如说这更像是调侃。lr5xz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欠揍？”平冢静瞥了乔休尔一眼，语气极为不善，“这个时间还在外面，你是八十年代的不良么？”lr5xz
“我刚从冬马家出来。”乔休尔的回答极为简短，事实上他感觉自己不应该上车，除开平冢静空出一只手拿起了啤酒不谈，从行车路线来看平冢静似乎暂时没有送他回家的打算，“还有，去我家不走这条路。”lr5xz
“作为老师，我觉得这个时候需要跟你谈谈。”将易拉罐放回原位，双手握住方向盘的平冢静再次提升了车速，车子在她的驾驶之下，化成了划过东京街头的一道流光。lr5xz
“首先，我得向你道歉，乔斯达，身为教师却对学生产生了那样的怀疑。”lr5xz
夜晚的彩虹大桥并没有什么车，因此停在路边的跑车并不算影响交通，平冢静单手拎着一罐新开的啤酒，倚着栏杆眺望远方。lr5xz
“我甚至有想过，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合格的教师，不管你再怎么让人难以捉摸，也是我的学生……”平冢静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说真的，乔斯达，我一度想过，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学生。”lr5xz
“要说中午时候的反应的话，实际上我是装出来的，那种程度的话，我还不至于失态成那副难看的样子。”乔休尔背靠着栏杆，看起来极为放松，无论是他还是平冢静，都没有将这场对话当作教师和学生间的交谈。lr5xz
“居然被一个小鬼骗得团团转，果然我是教师失格呀……”平冢静并未恼怒，她喝了一大口啤酒，长出了一口气，“还怀疑自己的的学生纵火什么的……”lr5xz
“平冢老师可不像是这样容易轻易便自我怀疑的人呀。”lr5xz1
乔休尔对平冢静的印象实际上并不差，这位老师帅气而美丽，对学生认真负责，一言一行无不引导着学生走向正途，而且强势的外表下怀着一颗包容而温柔的心——从平冢静身上，乔休尔看到了与承太郎以及波鲁那雷夫类似的品质，尽管有所区别，但同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lr5xz2
“我可不需要区区一个小鬼安慰，在女人面前说这样逞强的话，你还早了十年呢，你这种程度也就在同龄的女生面前能有点效果吧。”平冢静摇晃着手中的易拉罐，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看起来极为洒脱，“你和那个冬马，是情侣吧？那是个注定要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天赋的音乐天才，你能跟上她的脚步么？”lr5xz
“全世界……可真大呢！钢琴什么的，对我来说只是闲暇时的消遣而已。比起弹奏，我更喜欢作为听众享受它的美丽，至于冬马，假如她注定在全世界的人面前绽放，那我就做那个能够在最近的地方欣赏她的美好的人好了。”乔休尔仰起头，高处闪烁着的霓虹有些刺眼，他微微眯着眼睛，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lr5xz
“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只有十七岁，还是说这句话你这家伙从哪本的书里抄来的？”lr5xz
平冢静感叹着，她惊讶于乔休尔超出年龄的豁达，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跟稍长几岁的同龄人交谈。平冢静很好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年轻人有这样的心胸。lr5xz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乔休尔突然说，“抱歉呢，平冢老师，这段时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lr5xz3
平冢静愣了愣，作为国文教师，她自然知道乔休尔引用的话的出处，这句话在她看来并不适合乔休尔——乔休尔并不具备自我厌恶与毁灭倾向，他给平冢静的印象跟倾向于缺乏实感的宁静。他令人捉摸不定，却又让人切实地认定，他就在原地等待着什么，他随时准备轻装远行，只是没人知道他会去哪里。lr5xz
“既然知道抱歉，那就给我好好的改正，可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lr5x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