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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毁灭与新生

  水无月嘉祥和另一个自己,在晶莹剔透的幻镜里相对而立。3txm2

  他对面的那个少年,黑发黑眸,脸上还带着早已不属于水无月嘉祥的稚气。3txm2

  里嘉祥,另一个自己,被他亲手割裂出来的人格,管理着记忆深渊——埋葬过去所有黑暗记忆的地方。3txm2

  找不到源头的白色光芒,照样着相逢的他们。3txm2

  “你终于,要向我动手了?”3txm2

  里嘉祥开口了,他的声音却不像是面貌那样稚气,更像是一个哭了太久的人,嘶哑压抑的声音。3txm2

  “我们可以谈一谈。”3txm2

  水无月嘉祥挥了挥手,晶莹剔透的幻境立刻发生了变化。3txm2

  一座繁华都市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而他们就站在一栋高大的楼宇顶层。3txm2

  这里是迪迦的世界,他第一次穿越时来到的地方。3txm2

  “想要告诉我,你始终还是心向光明吗?”3txm2

  里嘉祥嗤笑了一声,然后冷冷的望着底下的车水马龙,3txm2

  “这些人,只有在逼到必死的关头,才会想起反抗。”3txm2

  “我和你又何尝不是呢?”3txm2

  水无月嘉祥自嘲的笑了笑,他指了指前方。3txm2

  幻境继续变化,一阵山崩地裂间,大楼倒塌,河水翻滚,本来还繁华的地方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3txm2

  他们站立的位置也瞬间改变了,身影出现在一条破碎的街道上。3txm2

  里嘉祥和水无月都没有说话,他们默默看着不远处,为了掩护一个女孩,被碎石砸中的男人。3txm2

  虽然面容不同,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尽管压在石头下,还在努力拱起身子,让女孩逃脱的男人是谁。3txm2

  这是他们自己,迪迦奥特曼的人间体,胜利队的队员—大古。3txm2

  狼狈爬出碎石堆的女孩踉踉跄跄的跑走了,完全没有管为了救她而被碎石压住的李·嘉祥·大古。3txm2

  黑发少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他看着旁边不说话的水无月。3txm2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感觉到人世冷漠的时候。”3txm2

  “不......不是......”3txm2

  水无月却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手,幻境除了画面在播放外,声音也蓦然加了进来。3txm2

  只听见在一片嘈杂的哭喊中,他们面前陷入困境的男人用中文低低说了几句话。3txm2

  “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扑出去救人啊。”3txm2

  “如果能让这该死的事情结束,哪怕你是在骗我,我也相信自己真的能变成光!”3txm2

  然后碎石下的男人,掏出了他们都熟悉的神光棒,以又好笑又想哭的表情和声音大喊着。3txm2

  “如果想活下去的愿望都不算是光的话,那就让我等死算了!”3txm2

  “迪迦!”3txm2

  幻境蓦然而止,一个蓝红色的身影耸立在高楼大厦间,只是那身影透露出的意味,却不像是一个无畏大英雄,更像是压上一切博取未来的赌徒。3txm2

  “这才是我们所有的开始。”3txm2

  水无月仰望着高大的迪迦塑像,低声说着,3txm2

  “我们心里曾经有做英雄的梦,但是没有直面牺牲的心,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逼的不得不放手一搏时,才会拼命往前跑。3txm2

  “那个女孩没有回头来救我们,没有关系,因为我们自己可以救自己。”3txm2

  “但是你终究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分割人格,封锁记忆,埋葬过去。”3txm2

  里嘉祥仿佛抓住了话头,开始反问,3txm2

  “你把拥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分割自己,自断根基之上!也彻底放弃了进化之路,放弃了可能性!”3txm2

  水无月没有答话,任由巨大的幻镜继续变幻,他和里嘉祥站在一片废墟里,远处一个锃明瓦亮的光头在熠熠生辉。3txm2

  这里,是一拳的世界,是属于远处那个光头的世界。3txm2

  “这里,足够我们做英雄了吧?3txm2

  靠着令人啼笑皆非的锻炼方式,一举成为了地球的保护者,无论什么样的宇宙来客,都会在我们的拳头下粉碎。”3txm2

  “你要说什么?”里嘉祥阴沉着脸问道。3txm2

  “你看我们在这里时,就已经变得这么强大。”3txm2

  水无月指了指被认真一拳打爆的宇宙霸主波罗斯,3txm2

  “可我们在这里生活的真的幸福吗?只有孤独吧?”3txm2

  幻境里,打败了宇宙霸主的光头,沉默的坐在了一片荒滩上。3txm2

  他在荒滩上,独自一人写写画画,那是一个个名字,被他打败的怪人的名字。3txm2

  每次打完一场,他都会默默复述一遍。3txm2

  今天,他在列表末尾加上了波罗斯三个字。3txm2

  寂静的荒滩上,满地歪歪扭扭的字迹图腾里,露着大光头的男人沉默的坐在中央,任由曾经的敌人的名字包围自己。3txm2

  打败宇宙霸主的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背影仿佛是走丢的小孩子一样。3txm2

  “那么强大的力量,它却没有给我们带来想要的生活。3txm2

  就算进化成主神那样的东西,进化的无比强大,那有能怎么样呢?3txm2

  比现在的李琦玉还要孤独无趣?”3txm2

  “就为了这个理由,你才选择最低价值的选项?我们可是在一个个世界里沉浮了许多年!”3txm2

  里嘉祥咆哮着,他的双臂挥舞着,仿佛要和水无月决一死战一样,3txm2

  “不成为真正的神,你要怎么改变那一切!”3txm2

  漆黑的墨色浸染了幻境,熟悉的场景被变幻而出,幻术对于里嘉祥来说,同样易如反掌,特别是在水无月没有以控制权限反抗的时候。3txm2

  入目是一片夕阳,虫群在茂密的森林里游荡,一个黑发男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民警服,踉踉跄跄的走在虫群里。3txm2

  没有生物敢攻击他,所有接近他身周一米的物体都被他下意识释放的力量碾碎。3txm2

  失魂落魄一样,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失去了表情,失去了悲欢感受的男人,就那么在森林里不止的游荡着。3txm2

  “这里,是我们学会再努力也无法避免失败的地方。”3txm2

  里嘉祥的声音愈发嘶哑,他凝视着面前的另一个自己。3txm2

  “你觉得自己可以那么轻易的,就因为眼前的幸福,放弃她们吗?”3txm2

  “所以爱尔奎特的存在,也是因为你要提醒我,过去没办法一笔勾销对吗?”3txm2

  水无月与他对视着,双方的目光都锐利如刀,没有退让的意思,3txm2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是的,那些人真的死了,在割裂你之后,我做了无数努力,甚至不惜一次次死亡,也没办法阻止那一切。3txm2

  这是神也不能打破的规则!”3txm2

  “那就让我重写规则!”3txm2

  里嘉祥从牙齿间狠狠的吐露出这么一句话,3txm2

  “哪怕需要牺牲一切......”3txm2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牺牲的了。”3txm2

  水无月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场交流终究还是走上了破灭,3txm2

  “如果你要牺牲,那你要牺牲什么?所有生命还是这个世界?”3txm2

  他的左手开始燃烧绽放白色的光芒,第十三阶的禁咒,绝对净化在他的掌心开始凝聚。3txm2

  水无月嘉祥掌握着真正的力量权限,而里嘉祥所掌握的只是记忆深渊的记忆碎片。3txm2

  在一开始,水无月就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性,他可以选择相谈还是毁灭。3txm2

  正如当时,他一手割裂出里嘉祥的人格一样。3txm2

  “你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得到平常的幸福生活,就是得到拯救吗?”3txm2

  在面对被抹消危险时,里嘉祥显得无动于衷,他丝毫不反抗的迎着禁咒的光芒笑了。3txm2

  “终究有一天,你会后悔。”3txm2

  禁咒落下,巨大的幻镜也随之破裂,在净化的光芒下,没有其他力量能幸存。3txm2

  巨大的海水团炸开,仿佛有人在海水深处引爆了核子武器一样!3txm2

  翻滚的水云激起剧烈的浪涛,马上就要给周边一切带来毁灭般的海啸!3txm2

  “吼!”3txm2

  非人类声带能发出的吼声在这片深邃的海洋里响起,巨大的漆黑身影在刹那间控制住了所有的海水,然后让它们积蓄的动能,由平推到向天空释放!3txm2

  高达百米的逆流瀑布,在数十公里的边缘线上出现,就仿佛向高压水龙头在对天空喷、射一样。3txm2

  意义难明的持续吼声逐渐停歇,一个身影踏着海水凝聚的巨兽浮出了水面。3txm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