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隐者自曝的身份，如此出乎意料，梅莉也没让情绪的风浪冲破心防。lqK87
她谨记莲子的告诫，不能第一步就落入被动，就像代入推理小说中的侦探，把眼前这位神秘女性，当作必须去质疑才能辨明真伪的证人来对待。lqK87
“我知道你的来历。”自称“博丽菖蒲”的女人，也只是暧昧不清的回答。lqK87
“我只是闯入废舰城漩涡的过客，请原谅我的困惑，可能对您造成的冒犯。”lqK87
为方便隙间内正在旁听的莲子，梅莉尽量整理清思绪，好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掏出至关重要的情报。按莲子的想法，缺失的线索正等待她们去发掘，只要补足现象的拼图，事实一定就藏在那拼图中。lqK87
“灵梦和我说过，她与曾主宰这座城市的暴君是姐妹，还提起过她的养母，却从未和我谈论亲生母亲的事。我毕竟是名外人，对灵梦的过去知之不详，但我明白废舰城有今日的时局，和她身上埋藏的秘密休戚相关，过去五年，灵梦就是维持平稳的暴风眼，而这份平稳终于在坏人挑拨中被打破了。您在废舰城的危局中，又担当什么角色呢？”lqK87
“母亲会为了孩子不择手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我能是什么角色？”lqK87
博丽菖蒲温柔拨弄着身边悬挂的丝线，融入翡翠色薄纱中的阳光，照入她浑浊的眼珠，似照在不可化开的阴沉迷雾上，映射出那些命运网罗的光影，在细微震动中发生扑朔迷离的变化。lqK87
“赫恩小姐，被卷进漩涡中的你，也有着奋力挣扎的觉悟，才会决定来我这里吧。”lqK87
“灵梦和白警长在战斗中失踪了。”梅莉投向她的目光，似帕特农石像见证历史的视线般凝重。lqK87
“我怀疑白警长落在名为‘夜枭’的灵能者手中，而灵梦完全下落不明。我在废舰城度过的时间不过十日，却经历了种种悲惨的事件，造成这些惨剧的幕后黑手们，在合力针对灵梦，为此不惜波及她在意的一切。灵梦是救了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我愿竭尽所能帮助她，您如果了解真相——关于废舰城斗争的内幕，请务必告诉我。”lqK87
梅莉回想着随转梯上升的画作，那些浸没在岁月烟尘中的雕刻痕迹，成了她灵感境界上一一点燃的火花，所有支离破碎的片段，在少女认知中拼接成完整斑斓的故事。lqK87
梅莉强压住心旌摇曳，点头道：“如果是神话，非常让人憧憬；如果是历史，让人不由哭泣。”lqK87
“你猜得没错。沉梦之森、大绿海和废舰城……一个世纪来延续的历史，最终演变成如今的棋局，来龙去脉全是围绕‘灵梦’。”lqK87
她捏住身边一根灵光散落的纱线，如崩紧琴弦，触指轻弹，牵扯出万千丝线的共鸣，室内飘拂的薄纱光影间，顿时染上气象万千的色彩。lqK87
落入梅莉视界中，那些色彩就像告慰久别重逢的朋友，带起飞扬流丽的线条，浸入翡翠色的纱布上。lqK87
博丽菖蒲以风息为笔，流光为墨，挥毫泼洒。对应着刻在塔内尘封的壁画，破除了光阴定格的静态，勾勒出一件随青云雷霆舞动的巫祝服，火云和浪潮在宽袍水袖间涤荡，隐现着辉煌层叠的龙鳞。lqK87
“这件衣服——”梅莉幽幽慨叹，“您是怎么织出来的？”lqK87
“织出来吗？”菖蒲被光晕映照的微笑，隐没了脸上的悲怆，“不如说它是被天命烙印在博丽一脉之上的图腾。”lqK87
藏身隙间内的莲子，也正透过梅莉的双眸，目睹这场非同寻常的交涉，那些丝线罗网的聚合，就像星座周流旋转的奥秘吸引了她。lqK87
和洗耳恭听的恋人不同，她内心在迸发出一种焦躁好奇感的同时，还拼命克制着面对巨大未知时的烦闷和无力。lqK87
“大破灭中幸存的人类，世代口耳相传，沉梦之森是青龙神现世的龙兴之地，也是它创生世界后，回归神域的入梦之所。”lqK87
“纵贯海陆、颠覆星球的龙之伤，将龙芽的恩赐带临各地，也让侥幸从大破灭中新生的人们，拥有了让尘世更为动荡不安的力量。”lqK87
“一百多年前，在战乱不休的大绿海，有一位龙芽使横空出世。她本是一位渔家女，隐居在这座灯塔中，如同被命运选中的圣徒，继承了龙芽圣女的遗产，获赐姓氏为‘博丽’。她用绝对的暴力镇压恶徒和野心家，凭如有神助的智慧与大爱，调和了东进移民和蓬莱号遗族的矛盾，历经艰苦卓绝的奋斗，引导人们创立了废舰城，被冠以初代‘神子’之名。”lqK87
“然而这样英明神武的初代，也有无法弥补的遗憾。”博丽菖蒲伤感缅怀道，“她不愿让自己成为凌驾众生之上的偶像，选择激流勇退，归隐沉梦之森，试图调查青龙神埋藏在这片大地上的谜团，然而她的追随者却发生了分歧，作为其继承人的某位巫女，受蛊惑而引发内乱，最终被初代驱逐，自立一派创建了拜龙教。”lqK87
听得入神的梅莉，立刻意识到这场纷争，一定和废舰城今日流毒的源头有关：“请问是什么分歧呢？”lqK87
“据说初代在对龙之伤深入探索时，破解了关于龙芽起源的部分秘密，并得出了自己的判断，她认同龙芽圣女暗中传下的理念——即人类的未来，必须源于自救，而拜龙教却希望再次唤醒青龙神，回归神的怀抱，与龙芽融合为一，孕育终结黑暗时代的圣王，为这混乱的世界带来救赎。”lqK87
“也就是拜青龙，还是拜龙芽圣女的区别？”莲子在梅莉感知中总结道，“那个流传废土上的传说，共同拯救世界的圣女和神明间，还隐藏着不为世人所知的真相？”lqK87
因为她见到博丽菖蒲转身褪下了斗篷，露出苍白魅人的后背，女人柔润如玉的肌肤，被红黑色混杂、如火潮蔓延开的龙芽晶簇蚕食，勾勒出一条凶恶衔尾蛇的烙印。lqK87
梅莉认出了这神秘而不祥的纹路，是她在旧水厂地下祭坛见过的图腾，加上灵梦在龙之伤暴露的后背的龙纹，三种色彩迥异的结晶符号，在少女印象中不由重合。lqK87
“这就是拜龙教的印记。”博丽菖蒲以追溯遥远往事的口吻道，“我们称为‘永劫回归之龙’，乃传说中突破神之梦境降临的青龙圣体的象征。”lqK87
“我出生在龙脊山脉南边一座闭塞的村庄，作为拜龙教的分支，那儿只是普通信徒的聚居地。”lqK87
“大家在乱世中艰难苟活，却还是不免被卷入信仰的内斗中，周围的城邦，都在拜龙教高层的黑幕控制下彼此攻伐。”lqK87
“我六岁时。为了争夺教内的主导权，祭祀们将战火燃遍了沉梦之森北方，作为失败者的弃子，我家乡沦为被血祭的牺牲品，敌对的龙芽使率领军队，屠杀了能抓到的所有人。”lqK87
“那时正逢天地蛰动，点萍青在漂满浮尸的水面上堆积了厚厚一层。河流宛若在死神怀里被浸红的翡翠，血波激荡的潮水，冲刷着河两岸盛开的菖蒲花，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冲到了我眼前。”lqK87
“我从沉船漂来的木盆中，捞起了一个女婴，蜉蝣们就像是一床绿毯，爬满婴儿身上，她被浪打湿，不知忧愁地哭着，更显得被潮声吞没的河岸如此寂静，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失去家的人。我抱着她，在夜风中浑身湿冷走着，又累又饿，不知该往何处去，就在累得要昏倒前——”·lqK87
“博丽的第十二代巫女苇夜，为观察天地蛰动的影响恰好来到附近，救下了我们。”lqK87
“她是我生平见过最美的女人，拥有神鬼莫测的力量和超凡脱俗的意志，就像守护着沉梦之森的仙子。我和婴儿被好心的她所收养，从此也拥有了博丽之名。”lqK87
“因为是在菖蒲花丛边捡到我的，师傅给我取名菖蒲，而那个婴儿在点萍青环绕中被潮汐卷来，犹如不知来历的青萍所孕育的生命果实。师傅说，所有人都是天地间的断梗浮萍，在命运的洪潮中漂泊不定，若萍能结出果实，那一定是难得的吉兆，而给她取名萍实。”lqK87
“我和阿萍在龙脊山深处的神社里长大，后来师傅又收下了一个徒弟‘献芹’，这就是我们一代，视彼此为姐妹的三名博丽传人。”lqK87
“师傅曾透露给我们博丽代代传承的隐秘——青龙神绝不是人类的救世主。”lqK87
“龙芽圣女与龙神间，埋葬了绝不会为世人接受的真相，而这份真相，就记载在龙芽三圣物中。”lqK87
“龙芽三圣物？”梅莉心扉终于被荒谬又震撼的困惑感所撬动。lqK87
“作为星球史上最初也是最强的龙芽使，与青龙缔结契约的代行者，圣女同样拥有堪称神明的力量。龙芽将会在人的肉体和灵魂烙刻上不可逆的生长印记，是人与世界相互印证而孕育的奇迹，而这份奇迹在物质上的具现，便是圣痕。龙芽圣女在失踪前，曾将其掌控的伟力，分化为三道圣痕，藏在各地的龙之伤内，演化成三件圣物。分别是代表生命万象的天命织机，代表心力万灵的无相假面，以及代表根源万念的青史长轴。”lqK87
“就是这台。”博丽菖蒲也侧身回望身后连接万千丝线、在光影之网中纺出巫祝华服的古旧织布机。lqK87
“圣经传说中的约柜，是古以色列先知摩西，用于封存神赐予的十诫石板的箱子，以此来看，天命织机便是与此相等的东西，乃博丽巫女一脉寄予信仰传承的圣物。”lqK87
“看到这些丝线了吗？来自无数向织机乞求的灵魂，他们相信能从中获得改变宿命的神谕，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每个人的命运，都成了被织机转轴所驱使的奴隶，一如不断往山顶推石头的西西弗斯，永不得解放。”lqK87
“而这其中最典型的，便是我们博丽。由十二代巫女保管了上百年的祭器，代代以生命和魂魄为祭品，才能激发其中潜藏的圣力，来维持对龙之伤的镇压。”lqK87
“可是，龙之伤有什么秘密，必须要你们付出性命来守护？”织机使用的“原料”让梅莉不寒而栗，她想起自己就是坠入龙之伤的天地蛰动灵潮中，才会完全觉醒，那个梦象中同样操使境界指引她的女人，又究竟是谁？lqK87
“世人相传青龙回归了神域，但它的神体却留在了灵子构成的‘幽界’与现世的狭缝间，失去灵魂主导的神体，依然在凭进食生长的本能肆虐，如同癌症的诅咒在‘幽界’中扩散，如果置之不顾，最终会感染吞噬大地上的一切。为此龙之伤便成为圣女镇压神体，不让它降临现世的封印，而天地蛰动，便是它试图冲破封印的证明。”lqK87
“博丽巫女的力量，来源龙芽圣女的意志。我们的宿命，就是被龙芽诅咒，以及抗争这份诅咒的悲歌。”lqK87
“我们三姐妹，为一劳永逸解除诅咒，而遵从师命，接受了各自的试炼。”lqK87
“我最年长，跟随师傅潜入龙之伤，修习镇守神体之道，而阿萍和阿芹则远赴外界，寻找另外两件失落的圣物。”lqK87
“她们干得很出色，阿萍在新迦南得到了无相假面的认可，而阿芹则从民本党领袖白慧音的手中，取回了青史长轴，最奇特的是，青史长轴是有独立意识的，阿芹是除了白慧音外，唯一能与这件圣物沟通的奇才。”lqK87
“难以想象。”梅莉摇头好奇问，“为什么会有意识呢？”lqK87
“赫恩小姐，你的能力不也是难以想象吗？三圣物若真是龙芽圣女的圣痕演化，那么也必定隐藏有龙芽圣女精心准备的‘钥匙’，作为后世传人的杀手锏。”菖蒲眸光散乱，思绪似被某种剧烈的情绪扯远，“阿芹与青史长轴视彼此为挚友，然而这份感情，却在很多年后令人唏嘘。”lqK87
“我们探索如何镇压神体的仪式时，拜龙教的传人却找上门来，他们也察觉到龙之伤封印的异常，其中更有当初掀起战乱、导致我灭族的罪魁祸首。”lqK87
“被仇敌挑衅的我，一时昏头插手了拜龙教的内乱，结果中了陷阱。” 菖蒲神色似喜似悲地轻抚上腹部，“我被复苏的部分青龙血肉侵蚀，成了集聚咒力的容器，最终诞下被污染的龙之子，引发令大半座龙脊山脉倒塌的灵灾。”lqK87
“多么可悲啊，拜龙教百年的悲愿，最终由我这小小的余孽，以如此污秽的形式实现。”lqK87
“师傅剥夺了我继承人的资格，把我和腐化的青龙血肉，一同打入泪泓之渊，我在孩子将被铲除的绝望中，听到了来自幽冥的声音，献祭了所有不甘痛苦和怨恨，来换取重见天日的机会。”lqK87
博丽菖蒲仰起头，脸颊有如黑泥的泪痕滑落：“那个声音授予了我‘伪魂之卵’，让我得以爬出深渊，去夺回刚出生的孩子。”lqK87
梅莉听到这想起莲子的困境，不得不动摇道，“请问伪魂之卵究竟是什么？有解决方法吗？”lqK87
“这东西的本质，是心的寄生虫。剥夺他人灵魂，以心力欲望为食，扭曲真实的存在方式，产下孵化伪物的容器。”菖蒲口吻压抑道，“杀掉虫卵很难，对心力越丰厚、意志越强烈的人，越是等于不治之症，一旦扎根，只能延缓卵孕育伪物的速度。”lqK87
梅莉死死揪紧衣袖，而隙间内的莲子，也无力苦笑着瘫坐在地上。lqK87
菖蒲继续述说道：“我在大约十年前，来到废舰城，找到了阿芹的下落，才知道师傅借助三圣物的伟力，献祭自身，封印了青龙的血肉，将我的孩子一分为二，一个由阿芹带走，另一个托付给阿萍。她们名字也是由师傅取的。”lqK87
“阿芹抚养的是姐姐‘祸’，她不愧为青龙的血脉，生来便拥有凌驾众生的灵力，与周围的蚂蚁们格格不入，阿芹希望能引导这力量的成长，却不知这是多么傲慢的意志，神之子又岂是人所能限制？我与祸相认，让她相信这份力量是天赐来开创霸业的神迹，祸也终于能从格格不入的心灵牢笼中挣脱。我暗地里以废舰城为中心，开始在世俗社会统合拜龙教的力量，成了阿芹憎恶的堕落巫女。”lqK87
“近八年前，我借助教徒的情报网，找到了灵梦，阿萍带着她躲在龙脊山一座闭塞的小山村，就像我当初照顾阿萍一样，彼此依靠，生活的很幸福。阿萍希望能让她过普通孩子的生活，我却设法让她觉醒了。”lqK87
“结果阿萍牺牲了自己，封印了灵梦‘龙之子’的本能，将觉醒的青龙神体，从这孩子体内剥离，并且违背自己的原则，用无相假面的力量，给妹红下了缚心咒，让她甘愿成为灵梦的看护者。”lqK87
“失控的青龙神体，在沉梦之森流窜，被畏惧的民众，称为幽鬼棘龙，视为有史以来最穷凶极恶的荒神。”lqK87
“我引导它来到废舰城，祸靠一己之力降服了姐妹的半身，与之融合，拥有了谁也无法抵抗的暴力。”lqK87
“之后你也知道了，她踏上了霸者的宝座，随心所欲满足自己的渴求。”lqK87
“只要那孩子满足就好，我才不在乎什么哀鸿遍野、世事兴亡。我亏欠了阿萍，亏欠了灵梦，将两人的幸福作为牺牲，至少要让祸不再受任何痛苦，哪怕是神也不能玩弄我的孩子！”lqK87
“谁知后来，白妹红将灵梦带到了废舰城，祸非常高兴，因为她终于能和妹妹团聚。”lqK87
“我本以为两姐妹能成就十二代巫女也没能实现的伟业，摆脱青龙的诅咒，成为人类的救世主。”lqK87
“灵梦被阿萍影响太深了。在五年前政变，阿芹对我发起的对决中，天命织机唤醒了灵梦被埋葬的记忆。”lqK87
“她突破了养母的封印，借助无相假面蓄积多年的心力爆发，完成了二次觉醒，在与祸几乎摧毁城市的死斗中，吃掉了姐姐。”lqK87
“她在阿萍残留在无相假面中的意念帮助下，将青龙神体从体内排斥出，封印在了腑海林。”lqK87
“灵梦内心有着巨大的空虚。”梅莉仿佛如鲠在喉开口，“她失去了养母，亲手葬送了姐姐，也与您断绝了联系，她存在于世上的根没了，因此失去了所有希望，哪怕拼命战斗，也只是在维系与过去生活的幻影。”lqK87
“连你也看得出来吗？灵梦在无相假面上，再也感受不到阿萍的温暖，对这世界早就没有留恋，只是没有死亡的理由。”博丽菖蒲颤抖道，“而这一切，都是她们乐意看到的。”lqK87
“她们是‘伪魂之卵’的使徒，听从赐予‘卵’的‘尊主’的命令，率兽食人的邪化龙芽使，但所谓‘尊主’的身份，没有谁知道，我只是个代理人，和使徒们彼此利用罢了，五年前我和另一位使徒失败后，她们在废舰城的计划被迫中止，现在选择的代理另有其人——”lqK87
“没错，司马阿求。”菖蒲口吻恢复了如没深渊的平静，“你和她打交道了吧。”lqK87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博丽菖蒲冷漠道，“五年足够让她留出时间，把水搅得够浑。”lqK87
博丽菖蒲忽然弯下腰，像只将死之虫蜷缩着剧烈地咳血。lqK87
菖蒲仿佛肺扎开洞在痛苦吸气：“习惯了，我就是她关在这塔中的囚徒，被灵瘾和毒药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废人，明明孩子就在墙外，却形同陌路，支撑我的，只有一个约定。”lqK87
“司马阿求答应将还给我完整的孩子，条件是我将博丽一脉的传承，全部交给她。”lqK87
“阿求她父亲，不愿让孩子继承母亲的宿命，要杀了我，毁掉天命织机。”lqK87
上一任城主吗？梅莉只听少数人提过那个男人，曾率领废舰城的义军，推翻祸统治的英雄。lqK87
“那孩子作出了抉择。因为阻碍了她的路，就弑杀了自己的父亲。”lqK87
狂风从窗外尖啸卷入，梅莉的瞳孔在一片光影曳动中，刹那收缩为混沌的光点。lqK87
“匕首、毒药……亲手扼死司马烈时，阿求的表情，我只瞥了一眼，真是可怕。”lqK87
“那完全吞没了心的黑暗虚无，却拥有殉道者的意志，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她不是人类。”菖蒲惨然大笑，“司马阿求——是比我的灵梦和祸，更超越人的异类。”lqK8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