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苏沐并没有立刻反驳鱼幼薇的话，因为她的心中也有些疑问，或许能够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当然，无论如何，对秦素的心意，都是不可能动摇的。414JV
鱼幼薇抬起纤细的手指，指着苏沐身后的秦素，“她，是鱼妖，但你可知道，她之所以能够存在，是依靠什么吗？”414JV
“灵能？你是想说妖力吧？”鱼幼薇摇了摇头，“你弄错了，我的意思是，秦素的妖力，从何而来？”414JV
艾米露说过，游魂想要获得灵能，必须依靠生者的执念，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在灵能特异点中吸收。414JV
秦素是在长安市溺水的，能够完整地保留身体并成为游魂，大概率是依靠灵能特异点，但在临安市的四年，又是依靠什么……414JV
秦素的那句话在她的脑海回荡，没错，秦素之所以能够存在，完全都是因为……414JV
“嘶！”苏沐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一瞬间，如同有千万支针刺中大脑，她知道，是赤城在警告自己……414JV
虽然答应来救秦素，但不意味着赤城能够接受和她一起，尤其是在指挥官的大脑里。414JV
被这么一弄，苏沐原本狂傲的眼神收敛了不少，看向鱼幼薇，轻声道：“我知道，并且，我不后悔，或者说，能够这样，是我最大的幸福。”414JV
鱼幼薇皱起眉头，“那你有没有想过，在鬼都之中，作为鱼妖的秦素，可以永远存在，而你呢？作为人类，不过区区百年寿命，你死了之后，秦素也会随之消失，即使她拥有足够的气运，可以在消失之前，回到鬼都，但往后的千百万年，都要经受相思之苦……”414JV
“你要知道，死了就是死了，并没有轮回的存在。”鱼幼薇的神情变得严肃，冰冷的言语拷问着对方。414JV
“那又如何，如果某一天，我死了，我相信，对秦素的……”414JV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鱼幼薇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在鬼都，就算你能够时候化作鬼魂，但这副躯体，是再也不可能活过来，到时候，你只能依附于其他的人类，甚至被他们的执念所同化，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守护秦素？”414JV
“原来是这样啊……”苏沐低下头，“我又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就说嘛，如果有这么简单，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只有一对梁山伯和祝英台了。”414JV
鱼幼薇轻轻一笑，看来她的言语奏效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是对方自己心意不坚，动摇了，就算今天自己没有这么说，总有一天，她们两个也会……414JV
不对，为什么苏沐身上的力量没有减弱，反而隐隐有增强的趋势？414JV
原本低着头的苏沐忽然转过身，看着秦素：“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在某一天，我会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或许我们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见面，这样的话，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回临安市吗？”414JV
青蓝色的眼眸没有丝毫的犹豫，秦素快步上前，挽住苏沐的手，十指相扣，“如果小沐消失了，那我也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为什么还要到鬼都里面苟活？我跟小沐，本身就是同生同死的两个人！”414JV
说着，秦素抬起梅花伞，一红一蓝，两柄充满灵能的伞指着鱼幼薇，“玄机姐……不对，玄机大人，出尔反尔，确实是我的过错，但现在的我，实在无法离开小沐，欠你的，来日再还！”414JV
她的性格本就和苏沐不同，大部分的时候显得柔弱，那是因为有苏沐在身边，但骨子里，能够落入水中，依靠强烈执念成为鱼妖的秦素，怎么可能没有强硬的一面，她甚至可以做到残忍无情，除了苏沐，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对她来说，都一文不值！414JV
鱼幼薇有些不敢相信，“你们，面对的，可是鬼都万千亡灵，难道你们不害怕吗？”414JV
“当然害怕啊，”苏沐平静地说道，“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队，一定会将我和秦素分开，但是，现在，我们面对的，是鱼玄机，而不是亡灵大军！”414JV
“你看问题确实很透彻，但是我很疑惑，作为人类的你，难道是真心想要和鱼妖共存下去？”414JV
“她不是鱼妖，是秦素！”苏沐反驳道，“而且，这不是我的想法，我们早就做到了，从第一天开始！我和秦素，一直都是！现在，只要我们相信下去，只要击败所有拦在面前的，无论是人，还是妖鬼，和以前那样，一步步走下去，一定可以的！”414JV
“刚才，已经给过你答案了！”苏沐和秦素一起说道，同心的声音，将朱红和湛蓝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比以往的任何时候，更加耀眼。414JV
鱼幼薇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在鬼都里面，每一个灵魂都有自己的执念，相互之间，是不可侵犯的存在，更别说拥有相同的情绪了。414JV
苏沐轻声念道：“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414JV
那语气，仿佛在诉说微不足道的事情，但鱼幼薇近千年没有变化的心脏，却忽然痛苦地跳动了一下，这两句话，她在熟悉不过了……414JV
鱼幼薇抬起头，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依旧是那副狂放不羁的样子，冷笑道：“你念这些又如何？全天下的男人都把我当作玩物，与我共度良宵，就是他们最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他们都错了，整个长安的男人，无论是富商巨贾，还是文人才子，只要我高兴，就吟诗作对，倘若我不开心，便关门送客，这天下的男人，任我挑选，那所谓的弃妇，我当腻了！”414JV
“当弃妇，你自然是腻了，”苏沐淡淡地说道，但就是这样平静的语气，每一个字都能狠狠地敲击鱼幼薇的内心，“因为，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李亿，才貌双全，知性神秘的鱼幼薇，心里念着的，惦记了一辈子的那个人，是名满京华的大诗人温庭钧！”414J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