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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耻辱

  黄昏,白天和夜晚互相交汇的时刻,温暖的阳光此时以橘黄色的样貌被洒向大地,尽管是在炎热的夏季八月,但依旧会给内心带来温暖的波动。lqt98

  街道上依旧是那么安静祥和,但却又有一丝冷清,沐浴在夕阳下的学生们都不约而同的踏上了归途之旅。lqt98

  但温暖的夕阳,并不能洒遍大地,总会有踏不到的阴影存在。lqt98

  而在这片阴影下,一个人影,正在默默的挣扎着。lqt98

  “咳...咕...”lqt98

  无力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此时的李墨,身上那希望一般的铠甲,已经化作虚无,消失在了这片黑暗之中。lqt98

  腰间的腰带,因为一方通行的猛烈一击,裂开了一道极为恐怖的裂缝。lqt98

  毫无疑问,这条腰带已经,完完全全被破坏了。lqt9811

  但即使是这样,它依然尽到了它最后的责任。lqt98

  李墨现在能够活着,全部都是它的功劳,若不是腰带的力量在李墨撞破那一道又一道的墙壁、地面的时候依然保护着他,他现在根本没有丝毫活着的可能性。lqt98

  尽管李墨的身体现在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痛,尽管赤红色的血液止不住的涌出,尽管全身都已经破烂不堪,但至少他还能活着,还能思考。lqt98

  ‘真的是...就和美琴说的一样...只要他认真起来,就能破坏一切...啊...’lqt98

  身上的骨头究竟断了几根,李墨已经懒得去数了,因为已经没有数它的必要了。lqt98

  人们都说受到这种伤害会失去意识,但李墨的大脑此时却无比清晰,清晰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lqt98

  朝着腰间看去,不出所料,那条腰带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光泽,但却依然在散发着一种李墨说不上来到底是何种颜色的光辉,或许只是李墨的错觉也不一定。lqt98

  缓慢扭动着头部,及肩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摆着,李墨看向了背后,那是一个巨大的铁板,现在被李墨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而李墨现在正躺在里面。lqt98

  ...不,那大概不是一个铁板,而是集装箱的一个面,但这里的位置并非是什么集装箱堆场,因为第七学区根本不会有这种东西。lqt98

  朝着附近望去,李墨的大脑里逐渐掌握了这附近的情况。lqt98

  李墨认识这里,这里是据点往西方向,大约有几百米的一处大型停车场,专门停放各种货车的地方。lqt98

  朝着周围望去,还能看到不少规范的停放在各处的货车,还有不少刚刚放下车辆,准备回到员工宿舍的工人们。lqt98

  一方通行所造成的大范围破坏,很显然让这些没有任何准备的工人们吓了一大跳,但在看到集装箱上正瘫倒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的时候,他们还是凑了过来。lqt98

  一名靠近过来的大叔显然是被吓到了,手忙脚乱的在口袋里摸索着,仿佛是在找什么,嘴巴里还在紧张的对李墨说着。lqt98

  “小...小姑娘!?你没事吧!?你不要害怕,我现在就叫救护车!”lqt98

  任谁看到一个人满身是血的躺在一个地方大概都会惊讶,但对于这种,被从地下打穿到地上,还镶在集装箱上的人依然做出靠近并且关心的行为,李墨真的不知道该评价他什么好。lqt98

  “快——咳咳咳...快走...啊啊啊!”lqt98

  李墨只得这么警告着,而当他想要从集装箱中脱出的时候,一股惊人的,仿佛会让大脑都停止工作的疼痛传了出来,让他再度发出了惨叫声。lqt98

  “你不要再动了!你伤得很严重,要是再不送去医院——”lqt98

  “我让你们...赶快...跑啊!!!”lqt98

  如果不走的话,那个家伙就要追上来了。lqt98

  但对方并不明白李墨在说什么,只不过因为李墨那带有着惊人气势的怒吼声,陷入了短暂的惊讶之中。lqt98

  而就在此时,脚步声再度响起。lqt98

  明明现在身处广阔的地带,明明各处都在吵杂着,明明工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明明相距有十几米,但李墨的耳朵还是十分清楚的捕捉到了那缓慢的脚步声。lqt98

  在被破开的地面那里,白色的身影缓步走出,一双猩红色的眸子咕噜咕噜的转着,打量着周边的一切。lqt98

  或许是所有人都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惧一般,不约而同的朝着恶魔的位置看去,接着都不约而同的后退着,仿佛看到了天敌一般,疯了似得逃亡着。lqt98

  只有唯独和李墨搭话的那个家伙,依旧站在那里,双腿颤抖着。lqt98

  李墨不知道他是否是因为双腿失去力气无法动弹而站在原地,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但李墨只希望现在他能快速的离开这里,不然...lqt98

  “真是让人吃惊啊,本大爷还以为你会直接——啪!的一下变作一团肉饼的,没想到你居然依旧苟延残喘的活着”lqt98

  一方通行狂笑着,大声的嘲讽着。lqt98

  “怎么了你的那身铠甲?到底跑去哪里了?不是说要逃跑的方式有很多种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啊?不过还真是适合你啊,简直就像是被打断了腿丢在水潭里,苟延残喘的死狗一般有趣!”lqt98

  说着,一方通行踏出了一步,这一步没有让李墨产生任何的反应,反而是让旁边的大叔无比的惊慌。lqt98

  “你不要再往前一步了!!!如果你再往前的话,我就要——”lqt98

  似乎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存在一样,一方通行挑了挑眉毛,露出了诧异的声音lqt98

  “哈?你刚刚在对着谁说话?莫非是对本大爷一方通行说的吗?”lqt98

  “!?”lqt98

  被瞪住的大叔立刻闭上了嘴巴,那就好像是生物本能一样,在遇到了食物链上层的动物,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意识。lqt98

  但即使是这样,那位大叔依然按动了慌忙摸出的手机,接着拨打了某个电话。lqt98

  只是短短的一秒不到,电话就接通了。lqt98

  “是警备员吗,救命啊...救命啊!!!”lqt98

  大胆过头了,这个家伙。lqt98

  李墨的嘴角抽搐着,为了这个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家伙,同时,强忍着浑身上下传出的,随时都能使人意识中断的剧痛,慢慢的支撑起了身子。lqt98

  “...啧”lqt98

  不爽的砸了砸舌,一方通行一脚踢在了一块大约有一个橡皮那么大的碎屑上,随即碎屑就像是狙击枪中的子弹一样撕破了空间,朝着那个大胆的家伙的脑袋席卷而去。lqt98

  然而就在石头掠过空气的时候,一方通行却发出了匪夷所思的声音。lqt98

  因为在他的眼前,那本应直接被当场干掉的家伙,居然被一旁浑身是伤的李墨给撞了开来。lqt98

  被撞飞出去的大叔,迷茫的看着因为撞开自己,现在正蜷缩着身体,痛苦的痉挛着的李墨。lqt98

  “我说了...快点走...你没听到吗!!!”lqt98

  这次,大叔仿佛终于明白了状况一样,撒了命一般的逃亡着,就连自己被摔碎的手机掉在了一旁也浑然不知。lqt98

  不过这次一方通行却没有攻击他,反而是看向了瘫倒在地上的李墨。lqt98

  “真是努力啊,就这么喜欢办英雄玩吗?”lqt98

  一方通行嘲笑着他。lqt98

  “明明可以不用去管他,一个人苟延残喘的呆在那里,像是一只重伤的死狗一样静待自己最后的时刻到来才对,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一点好处的事情?”lqt98

  “吵...死了,我做什么,与你何关,你这个该死的萝莉控!”lqt98

  “萝莉控...?”lqt98

  听到李墨的谩骂声,一方通行一愣,接着再度狂笑了起来。lqt98

  “咕哈哈哈哈!!!还真是敢说啊!!!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敢和本大爷这么讲话了!!!我从很久之前就觉得你很有意思,你真是太有意思了!!!”lqt98

  “不仅费劲心思去救一堆连自己思考都没有的,只能被称之为道具的实验动物,还在这种状况下嘲讽我——你真是太有趣了,有趣到本大爷都想把你的大脑拆开来看看你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排列的了!!!”lqt98

  狂笑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无一人的空间中,那仿佛蔑视一切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但就是盖不住那细小的反驳。lqt98

  “不对...”lqt98

  “...哈?”lqt98

  缓慢的,缓慢的,蜷缩在一团的李墨缓慢的伸出了一只手,撑在了地面上。lqt98

  汗水,血水融合在一起,将李墨的头发互相粘合着,散乱的披在李墨的肩膀上。lqt98

  “不对...”lqt98

  尽管身体在疯狂的警告着自己,尽管鲜血不断的向外蔓延,尽管浑身都在传来剧痛,李墨还是撑起了身体,并试图在那阳光的光辉下直起身子。lqt98

  “她们...才不是什么...没有思考的实验动物...”lqt98

  说着,李墨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依旧试图撑起自己残破的身躯。lqt98

  “她们...有着自己的想法...会失落,会难过,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如同新小孩一般纯真”lqt98

  慢慢的支起腰杆,半跪着的李墨,死死的盯着一方通行。lqt98

  “人类该有的情绪,她们全部都拥有,只是不善于表达出来......无论是开心也好,还是害怕也好”lqt98

  仿佛是奇迹一般,李墨缓慢的,十分缓慢的站了起来。lqt98

  在他背后的,是那即将消失的夕阳。lqt98

  尽管即将被黑暗替代,但他依旧在为这片大地洒上温暖的光辉。lqt98

  微风缓缓的吹着,黑色的长发在李墨的脊背拍打着,那双紫色的瞳孔,散发着赫人的光辉。lqt98

  “你不是也很清楚这一点吗...一方通行!”lqt98

  被李墨吼住的一方通行一愣,脸上露出了: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lqt98

  “你说我很清楚!?你莫非大脑刚刚被撞坏了所以开始说胡话了?本大爷刚刚说的话你难道没听到吗!?那些家伙就只是普通的道具而已!不会违抗命令,只是单纯的试验道具而已!你听不——”lqt98

  “真的是那样吗...?”lqt98

  李墨死死的盯着一方通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lqt98

  “你真的是那样认为的吗?”lqt98

  “哈?”lqt98

  一方通行开始看不懂李墨在干什么了,他很奇怪为什么李墨还能站起来,同时他也很奇怪,为什么李墨要这么问自己。lqt98

  “那不是当然的——”lqt98

  “你,其实已经明白了吧,她们是有着自己意识的,活生生的人这件事吧?”lqt98

  空气凝聚了,夕阳渐渐的落下,黑暗逐渐的降临,狂笑声再度回响了起来。lqt98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她们是有自己的意识的,而且本大爷明白!?你是在逗我笑吗!?如果是的话,这可是本大爷这辈子听过最搞笑的笑话了!”lqt98

  “那你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放我们离开?为什么会拒绝我们离开后的延续试验?为什么会在妨碍的人出现之前,依然不对她们出手?难不成你先告诉我,你只是太闲了?”lqt98

  李墨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一方通行会一次又一次的放他们离开,为什么会倦怠试验。lqt98

  直到刚刚身受重伤,脑袋猛地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李墨才想明白了。lqt98

  面前的这个,自己一直以为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或许只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以为是道具的‘妹妹们’,其实是有着自己思想的人的这个事实。lqt98

  妹妹们曾经说过,一方通行总是要在试验时说很多很多的话,那本该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因为对于一方通行来说,只要单纯的杀死就好,任谁都不会对一个已死的对象浪费那么多口舌。lqt98

  但一方通行总是这样,起初李墨以为那是他的兴趣,但刚刚李墨明白了,他是在不断下意识的确认,确认她们究竟是不是人类,是否有着人类的情感。lqt98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被一方通行那样恐吓着,那样对待着,肯定会感到害怕,会求饶,会逃跑,但一直以来的妹妹们都没有这么做过,直到例外出现。lqt98

  就是那个例外,让一方通行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消去了,她们只是道具的这个想法。lqt98

  估计就连一方通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内心中的想法。lqt98

  就是因为这个这个,一方通行的心中才会充满了迷茫。lqt98

  “你还真敢说啊!!!”lqt98

  很显然,李墨这句话戳到了一方通行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痛楚。lqt98

  或许在他心中,觉得自己承认‘妹妹们’是人,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lqt98

  因此,他生气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对此的反应会如此大,但看到这一幕的李墨明白,自己推测的,确实是事实。lqt98

  “不要以为本大爷现在没有杀了你是因为本大爷仁慈,告诉你吧,本大爷只是在欣赏你死前最后的挣扎而已,但你却再三的惹怒我,我决定了!我要让你以最难看的死法被我干掉,作为诋毁本大爷的惩罚!!!”lqt98

  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喊着,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心中的动摇一般,但李墨明白,一方通行真的动了杀心,而目标就是自己。lqt98

  但现在,李墨站起来,说出那些话就早已到达他身体的极限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可能性去躲过一方通行的攻击,甚至只要稍微放松就会立即倒下。lqt98

  但至少,至少李墨的这番话,会让一方通行产生某种改变也说不定。lqt98

  只要那一个小小的可能性就足够了,只要能让一方通行直面她们是人这件事,那么她们就有活下来的可能。lqt98

  那样,就算是死,李墨也值了。lqt98

  李墨并不想将一切的希望都托付给一方通行的抉择,但这些并不是由李墨能决定的,所以,李墨为了她们做出了觉悟。lqt98

  李墨总是做好了觉悟,那不是死亡的觉悟,而是胜利的觉悟。lqt98

  如果他的这番话,能为她们的未来开辟出一片光明大道,那就足够了。lqt98

  尽管鲜血已经染黑了衬衫,染红了裤子,但李墨还是屹立着,等待着自己的最后时刻到来。lqt98

  而就在这时,巨大的雷击声传了出来,一道巨大的雷电从天而降,精准的砸在了一方通行的身上,但却立刻朝着来时的天空反射而去。lqt98

  少女的声音嘶吼着,愤怒着lqt98

  “一方通行!!!”lqt98

  未完待续lqt98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