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本大爷要守护的东西
这熟悉的声音，讨厌至极声音……很吵，吵得不行，为何不能把它关掉？40ynY
啧……还在吵…就没人帮我一下把这可恶的东西关掉么？40ynY
试图起身的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麻痹和痛楚，让她禁不住眉头一皱，呼吸变得寸步难行。40ynY
压抑的低吼掩盖不住愤怒，器材翻动的声音不绝于耳，偶尔还能听到急促的呼唤声，各种交织的脚步声构成诡异而令人心烦的交响曲，让心情本来就不好的主人火上浇油。40ynY
痛楚和愤怒让意识从黑暗的泥潭中拖出，让她下意识躬起腰大声咆哮着。40ynY
“都说了不要这么吵！想被本大爷烧屁股么？你们这群家伙！！”40ynY
火焰在病灶处中陡然凝聚，一股脑地朝着周边释放着，先前来查看状况的医师们被忽如其来的火焰烧的连连败退不敢轻易靠近。40ynY
洁白的病房，传来一股纤维烧焦的气息，一个半裸着的少女，瞪着琥珀色的眼眸一脸不善地看着隔离区外脸色难看的白大褂医师。40ynY
看着他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待自己，心情不禁愈发糟糕，她凶着脸故摆出一副狰狞的样子企图吓跑窗外想要对她身体毛手毛脚的医师，但是更加炙热而火辣辣的歧视让她深感困在动物园里的小兽的待遇。40ynY
火星在她周边点亮，噼里啪啦间，她畸形的犄角燃起一长串的火焰，她瞪着那群陌生的医师，似乎在记仇想要把他们记住脑海里。40ynY
想着自己出去的那天偷偷烧了他们宝贵的书籍资料，然后看着他们抱头痛哭的崩溃样发笑。40ynY
但是这样的想法随着他们更加异样的眼光注视下节节败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可悲，怜悯，恶心，唯利是图的味道，这股强烈的感情交织成比神经麻痹痛更加强烈的刺激冲击着她稚嫩的心灵。40ynY
她下意识不安地牵扯着暴露的病号服搂住自己的身体，她眼神颤抖着，感受着那排山倒海般压向自己的目光，畏惧和嗔怒交织在她内心。40ynY
病房间的温度陡然剧增，隔离区外的医师总算露出让她心生爽快的畏惧，开始慌忙逃窜。40ynY
火焰灼热的气息是多么地亲切，呼吸在火海中是多么自然的事，为什么要逃？40ynY
不知何时女孩的眸中已经失去了畏惧，让身体上的痛楚和愤怒支配着她的身体肆意宣泄自己的力量。40ynY
别装着一副为我好的样子对我毛手毛脚的！你到底知道我有多么讨厌你们这群穿白大褂的家伙么！40ynY
火焰仿佛被赋予了灵魂般暴走地撞击着隔离区的玻璃，陡然剧增的温度让周围燃起熊熊的大火，顷刻间整个房间化为一片火海。40ynY
火焰倒映在少女扭曲的面孔中，映射出一道犹如炎魔般的笑容……40ynY
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医师，毫无忌惮地跨过隔离区朝着自己跑过来。40ynY
喂喂……以为自己有几斤斤两，居然不害怕本大爷的火焰，就那么想被本大爷烧屁股么？！40ynY
少女有些疯癫地咧着嘴角，火焰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凝缩在她的指尖中化为光束喷涌而去。40ynY
随言而下，伊芙利特的瞳孔陡然一缩，喷涌而至的火光猛然一摆，掀飞迎面跑过的医师戴着的兜帽，即便就这样轻轻划过，那炙热的温度也将来者的毛发烧焦。40ynY
伊芙利特有些愣愣地看着来者，疯癫的表情顷刻间荡然无存，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一股几欲将她逼疯的愧疚，让她的呼吸变得紊乱无比。40ynY
“赫默，你…你为什么在这！你不是……不要我了么？觉得我麻烦所以把我丢给其他人么……”40ynY
“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我什么时候说要丢下你的！我只是拜托她们给你进行例行的身体数据更新，你忘记上次使用新型法杖的时候，因为你本身神经阻塞性疼痛导致源石技艺失控，误伤负责调试的工作人员么？听到发生这样的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40ynY
那个年纪轻轻便有着卓越成就的莱茵学者喘着粗气，对质地瞪着眼前如同叛逆期般顽皮的孩子，赫默眼神一凝，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看上去文静嗜睡的知性少女，从未向任何强敌妥协过的伊芙利特感受到一股心悸的恐惧。40ynY
随着她每压进一步，伊芙利特本能性地后退直至逼到墙角中，赫默深呼了口气抬起头，被逼到墙角的少女下意识捂着头，然而迎来的并不是意料中的耳光。40ynY
只是轻轻地将自己的脑袋按在她的胸口，头发感受到一股湿热滴落在她发间顺着自己脸颊滑落，划到脸颊的眼泪已是一片冰冷。40ynY
这浇灭了她心中躁动不安的炎魔，她抬起头看着赫默眼泪汪汪的样子不禁感到十分难受。40ynY
“为什么要哭，本大爷又没少胳膊少腿，健康得不得了，为啥要为我哭，赫默……你不应该为我哭的……”40ynY
即便已经将本能地源石技艺收回，但周围狼藉的火海燃起的烟雾，倒是让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赫默呛得脸色煞白，见状伊芙利特也不敢久留此处，连忙扶着赫默离开了房间。40ynY
一路上没有任何的阻碍，也没有什么窃窃私语，似乎已经被安排好一般，所有人只是静静地躲在角落中目睹她们的离去。40ynY
“可是那群家伙我很讨厌，总用着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很讨厌……这样……”40ynY
虽说已经平静下来，伊芙利特依旧是一副生着闷气的样子，眼神似乎挑刺般巡视着周围偷看着自己的研究人员。40ynY
与其对视的瞬间，都能感受到那少女眼中跃动着的不悦和警惕，不过出于命令和对这孩子本身的力量，他们还是很自觉地撇开视线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40ynY
伊芙利特不爽地切了一声，直到走到尽头，她才犹豫着说，“赫默，我不想离开你……这里我除了你，根本找不到依靠的人，可以答应我……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么……”40ynY
“这样啊……果然不行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忍耐到什么时候，每每看见那群可恶的白大褂家伙，我恨不得……”伊芙利特愣了下，看着赫默不可思议说，“你说你答应我了？！”40ynY
“是的，从今以后你不用去别的地方了，只要待在我们身边就行了。”40ynY
赫默的瞌睡症似乎更加严重了，那副呆呆的样子让人不禁质疑她的意识是否清醒，就连平时对她无比信任的伊芙利特看见她这幅模样，也不觉有些紧张。40ynY
这句话在她眼中看来，无疑是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所以让赫默已经彻底不信任自己，害怕自己给其他人添麻烦，所以才让自己待在她身边。40ynY
可是这样的方式……总觉得很卑鄙……很可耻……我明明不想让赫默失望的，可是我…我…40ynY
这时脑袋传来被抚摸的触感，伊芙利特有些警觉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熟人，心情更是愧疚到说不出话。40ynY
“莱茵生命数据专员白面鸮，根据本所要求前来接应赫默，伊芙利特，相关报告已经布送给本院负责人，感谢你们的批准。”40ynY
机械式地朝着众人鞠躬后，白面鸮一手揽着昏昏欲睡的赫默，一手拉着伊芙利特的手便离开了分部。40ynY
塞雷娅看着疲惫不堪的赫默，不禁头疼地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她抱起便搭上院外的专车离开。40y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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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平时吵闹的伊芙利特此时一脸严肃地坐在座驾上，不敢看着车前座身材高大的塞雷娅。40ynY
从后视镜看见她这幅消沉的模样，白面鸮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解释，“根据持有原素活体的可突破性模块，本院掌握首例治愈矿石病临床研究的可能性最大，所以特意将你接回，准备在最近的计划进程内开展临床实验。”40ynY1
“提交罗德岛配置法杖订单的时候，作为谢礼提供了黑钢共享线索找到疑点，我们这里协商员的动作快，所以赶在其他猎人到来之前，抢先把线索情报中发现的特殊感染者给收容了。”梅尔将波咪放在伊芙利特的怀中，试图逗她开心，“赫默她在临床诊断后发现很多出乎意料的现象，感觉应该能帮到你，所以才把你带回来了。”40ynY
梅尔用轻轻用胳膊推仰着赫默，但这昏昏欲睡的少女显然注意不到这个小动作，只是迷糊地撇过身去，脑袋靠在车窗边上小寐一会。40ynY
见状梅尔无奈地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波咪被少女摆动的样子不禁有些无语。40ynY
“话说，你还真不客气啊。可惜了为了给你调试装备的那几个……”40ynY
不知何时赫默已经醒来，她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自己，梅尔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40ynY
对此有些敏感的伊芙利特不禁内心上感觉到有点不妙，“那几个……怎么了？”40ynY
赫默也不说话，只是撇过头去，看着车窗外迅速掠过的景色默然不语，许久才说，“他们还活着。”40ynY
试做型III代转换法杖的规格作用，自己便曾被再三嘱咐警告过，里面释放出的火焰能瞬间将整栋楼的人都染上矿石病。40ynY
既然……那个时候因为疼痛导致源石技艺失控误伤，那几个人不可能相安无事……即便有专业的保护设备，自己那个时候释放的火焰，记得是有波及到其他人的……40ynY
“投入源石技艺行业的，终究会成为感染者的一员，你不必自责，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每个人在投入这门行业就已经付出相当的觉悟了。”40ynY
说完，赫默发现自己没法在颠婆的路上保证睡眠的质量，于是便强行打起精神，扶着眼镜打开了小本本开始翻阅。40ynY1
伊芙利特心脏宛如遭受猛击般，她垂帘着脑袋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捂住张大的嘴。40ynY
攥紧的手不觉间已将纸张揉皱成一齐，赫默缓缓合上了小本本，她认真地看着自责的少女，凝神说道。40ynY
“伊芙利特，你在这方面最敏感同时也是最容易钻牛角尖，即便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错，我想你一定不会这样乖乖听话的……”40ynY
赫默疲惫地叹了口气，抓着伊芙利特的手，认真嘱咐道。40ynY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谁也改变不了……但是你还能改变……你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会充满各种选择，如果有一天你能时刻明晓自己所做之事的后果，不当凭自己纯粹的喜好厌恶来决定自己的行动的话。”40ynY
不知何时，专车已经到达目的地，回到那熟悉的研究所，伊芙利特曾觉得有些枯燥烦闷的研究所居然给她带来一股犹如家的味道。40ynY
在这里她感受不到如坐针毡的视线，回到这里那糟糕的心情似乎也得到许些缓解。40ynY
一路上伊芙利特都在低着头乖乖地听从赫默的训导，在旁倾听着的塞雷娅觉得时机似乎已经成熟，便插上一句。40ynY
“如果觉得太难的话，就暂且这样吧，在此之前，你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守护。”40ynY
『守护』这一带着憧憬和正义的一词不禁引起这位青涩懵懂的萨卡兹少女的注意，她撅起黛眉一脸疑惑地看着塞雷娅。40ynY
“我要守护的东西？放心，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和赫默的。”40ynY
塞雷娅呵笑了一声，似乎对此嗤之以鼻，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声，以有公事为由离开了队伍。40ynY
见状，赫默打趣地看着塞雷娅离去的背影不禁欣然地摇了摇头，很快她整理好情绪，顺着洁白的走廊对向研究所中心的方向指了指。40ynY
充满复杂科技秉性的培育舱中，两个犹如双胞胎的身影在其中漂浮着，其中一个长满了矿石病病灶的孩子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将她的视线死死吸引住。40ynY
倒映在莹蓝色的光泽中那丑陋的源石病灶似乎挥散出一种奇韵的神秘气息，伊芙利特似乎能够从里面感受到一股特别熟悉怀念且温暖的气味。40ynY
看着她们，身上的麻痹痛似乎也已经被抛到脑后，她愣愣地看着漂浮在培养液中的孩子，手靠在舱外出神地看着里面沉睡着的孩子。40ynY
“你的新家人哦，也是我们最珍贵的宝物，如果她们遇到了危险，记得要第一时间保护她们。”梅尔豪爽地咧着嘴笑着蹂躏着萨卡兹少女的头发，越过她一旁，开始调试着装置，将培养舱降下许些方便其观察。40ynY
伊芙利特几乎已经将整个身子压在培育舱前，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孩子，虽然几乎密布全身的源石病灶让她几乎无法看清这孩子的全貌，但是她依稀能够通过一旁单纯隔着一个隔离板距离的看似完好的个体也能大概猜测里面的孩子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40ynY
即使是对矿石病没啥清晰学术了解的伊芙利特也能够从那恐怖的症状中明白眼前她所看见的孩子到底在时时刻刻忍受着连她都觉得头皮发麻的痛楚。40ynY
“看来也不用给你看调查数据，你也大概明白到底有多严重了。”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梅尔还是很是显摆地将档案放在一旁，看着主人要离开，波咪连忙从伊芙利特的怀中跑进生命科学部的研究室中待机。40ynY
“我还以为我应该是病的最重的……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比我严重三倍啊……”40ynY
伸长脖子偷看的伊芙利特，很显眼地便找到了决定源石感染程度的体细胞融合率和血液源石颗粒密度的各项数据居然都是自己的三倍以上，吃惊的同时不由感到有些心疼。40ynY
“可不止数据三倍，如果你真的有她那么高的感染率，你早就是一个正在散发着矿石病原体的源化感染者了，关是她血液里面含有的源石颗粒足够你死上几百次了。”40ynY
赫默扶着眼镜站在她身后长叹了一声，这位种类不明的萨卡兹少女转过头看着自己。40ynY
“当然会。”赫默没有任何犹豫，“不过得先治好你才行。”40ynY
说完伊芙利特恨不得给自己抽上几下大嘴巴子，在世界普遍看来矿石病已经是无解的绝症，根本没有任何治愈的希望，就连抑制药的出现都已经是无数人高呼科学奇迹了，更别说是治好。40ynY
“很难，但也说不准，或许未来有一天奇迹就会忽然出现在你面前也说不准……”40ynY1
赫默并没有用很详细的解说或者很模糊的概念来进行搪塞，至少她有个预感，未来终有一天会有人完成这无数投入源石医疗学精英的终极夙愿。40ynY
但是也不妨这位喜好胡思乱想的萨卡兹少女尝试憧憬着矿石病被彻底治愈的世界。40ynY
如果真的有矿石病治愈的案例在自己身上实现，那多少人会憧憬赫默她的伟大，多少人又会避免家破人亡的悲剧……40ynY
她第一次对着这狗屎般的世界产生一丝憧憬，她的小脑袋甚至装满了矿石病被彻底治愈后的美好想象，不知不觉中她的嘴角第一次浮现起发自真心的微笑。40ynY
赫默能够看见……这是孩子找到自己心爱的玩具后，内心不觉间扮演着各种角色去填充他们内心憧憬的剧本，那个微笑是健康的孩子该有的……40ynY
伊芙利特这个孩子所憧憬的一定是个很美好的未来……她明白，伊芙利特就是这样的孩子……表面的凶恶只是成为自己内心的保护伞，她比任何人更热烈渴求关爱，也比任何人更加纯粹……40ynY
但是治愈矿石病……谈何容易不说……如果真的治愈了矿石病……恐怕整个泰拉世界的命脉都会顷刻间强制围绕着那位首例完成的治愈矿石病的医师旋转……40ynY
单是遭受无数人的觊觎这点已经足够将任何人的精神逼疯，预言中的圣人即使有着比任何人更加坚韧慈悲的精神，但终归会有一日毁在无数人争夺的暴力……自古圣人都是被芸芸众生拖入深渊而陨落……40ynY1
自己只是一个学者，不是圣人……在最有可能成为预言中圣人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的未来到底会成为什么样子？40ynY
治愈矿石病不仅是我，『我们』莱茵公司生命研究所全体研究人员的终极愿意也是世界的愿望……即使生命遭受威胁，也绝不妥协的一步……40ynY
“那我明白了……我会把任何企图妨碍赫默的碍事家伙通通烧了，从今我一定会乖乖听你话，嗯……尽量…”40ynY
说着，伊芙利特有着别扭地撇过头去，毕竟她也明白自己的脾气可能在不知不觉间让赫默伤脑筋，所以也没敢妄下断言，也就只是许诺自己应该能做到的事。40ynY
说完她微微撇过视线看见赫默看着自己发呆的模样，脸蛋不禁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红晕。40y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