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白发的漂亮大姐姐一再低声下气地请求是一件很爽的事情。3t4dV7
大概有多爽不好说，反正在地球上完全是想都不敢想——因为白发的大多都是老爷爷老奶奶。虽然也有白化病患者，但同时满足白化病和身材超棒的温柔大姐姐这两个条件的生物实在是太稀有了。3t4dV
而且还给五倍报酬，真的爽到。这么看来自己的运气真的很不错，一上来就接到这么好的任务。3t4dV
王崎一脸肉痛地从行李中取出一根被漆成黑色的枪管，上面的少许剥落处下露出了泛着浅浅的蓝色的金属本身。他将它安在了裹着迷彩布的枪身上，原本的枪管则被扔进了皮卡车的车斗中。3t4dV
“说真的，我们要靠走的？”王崎扫了一眼一旁放在地上的一个背包：“我开车都开了两天还多，走过去怕不是一周起步。”3t4dV
“我来的时候可没看到任何一处建筑，全是野地。”王崎清点了一下要带走的补给品：“但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只带二十四发铳弹和三天的口粮够用吗？”3t4dV
闪灵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神一暗，喃喃地说：“…我不知道，对不起。”3t4dV
“那就多带一倍，我就不信一个医院还能派五十多个守卫。反正你会医疗法术，不带这个也可以。”王崎耸了耸肩，将一个在外壳上画着红色十字的医疗箱从包里拿出放到一旁的树下，从后斗中拿出几盒铳弹和一袋饼干塞进沙色的背包：“真的不开车过去吗？实在不行的话，找匹马来扛东西也好啊。”3t4dV
“不…绝对不能开车过去。”闪灵示意般举了举手上提着的一个黑色小号箱子：“医疗用品的话，我这里有。”3t4dV
“那我亏的坐公交。这些就留在这吧，说不定还能救谁一命。”王崎从皮卡的后备箱中将留下的食物和药品都拿了出来堆在树下，只留下装着枪管和弹药的包裹在里面。3t4dV
“这不像雇佣兵会做的事情。”闪灵似乎对王崎的行为有些意外：“五车一…先生。”3t4dV
“我又没用，扔了岂不是浪费。”王崎听着萨卡兹医师那磕磕绊绊的发音，扬了扬嘴角：“实在感觉别扭的话不那么叫也可以，那毕竟是在我家乡使用的古称而已，用维多利亚语说的话，应该叫御夫座。”3t4dV
“御…夫座？”闪灵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一分：“那是什么？”3t4dV5
“一个星座，晚上的话应该相当好辨认。”王崎用一根枪管压住油门踏板，让满载着弹药的皮卡车咆哮着冲进一旁的沼泽中。他望着它在不甘地吼叫几声后慢慢地沉进去的样子，开口解释道。3t4dV
“星…座？”闪灵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啊…你是占星师？”3t4dV
“就是那种用水晶球和星星的动向来预测运势的人啊？我以前见过一位，他的预言相当的准确。”3t4dV
“不，不，那只是种心理学骗局吧？”王崎放下了手中的活，转身看向正靠在一旁树上休息的白发女子——虽然他不清楚对方的年龄，但从她身材推断再年轻也不会比自己小多少岁，所以暂且称作女子吧。3t4dV
“只有占星师才会知道那些关于星星的事情吧？我听说他们不会向外人透露那些东西的。”闪灵疑惑地歪了歪头。3t4dV
“这不是最基本的天文学常识吗？”王崎神色惊恐：“难不成卡兹戴尔没有这门学科？”3t4dV
“…你已经说了好几个我不明白的词语了，五车一先生。”闪灵无奈地笑了笑：“天文学……是什么新兴学说吗？”3t4dV
“不，至少在我的家乡，天文学从有文明史以来就有很高的地位了。总的来说就是研究宇宙天体构造性质和发展的学科，这都没有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王崎打开耳机，跟着从里面传来的提示念道：“——等等。主教四，在泰拉范围内查询关于天文学的信息。”3t4dV1
“……未搜索到结果。您也许想问的是星象学？”沉默了片刻后主教四回答道。3t4dV
“我记得星象学和天文学好像不是一个概念。”王崎在脑中搜寻了一下关于主教四提到的名字的概念，迟疑着提问道：“好像就是占星学？”3t4dV
“您说的没错，的确符合您的故乡中占星学的定义，是一门以天体星辰运动来预测未来的学说。”人工智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3t4dV
那是真的牛批，王崎这么想道，这个泰拉的科技树点的也太歪了吧？虽然真的有神乎其神的各类源石法术，但在基础科学上差的也太多了。火枪科技连一战的水平都没到达，航空技术半点没有，连天文学都还停留在占星的水平。3t4dV2
然后整出了自我学习式人工智能还有移动城市这种玩意，简直就是赛博朋克2077。3t4dV2
怪不得车里没有导航，原来是根本没有点出卫星的技术——想来也正常，毕竟源石引擎是靠烧石头来提供动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源石转化为气态后提供能源。3t4dV
王崎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可能性，从胸前的枪套中拔出左轮扣下扳机。12.7毫米的铳弹裹挟着接近四千焦的巨大动能咬向皮卡车车斗中盛放弹药的包裹，爆炸引发的巨大气浪甚至将王崎硬生生地震退两步。3t4dV2
“也许你所说的天文学学是只有拉特兰才有的学科吧。”闪灵摇了摇头：“拉特兰毕竟是个很强盛的国家。”3t4dV
“我不是萨科塔人，我的故乡也当然不在拉特兰，你可以理解为我的种族是个避世隐居潜心研究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奇怪物种。”他吃力地提起枪盒，将背带放在肩上。三十多千克的重量让他的身形晃了晃，几乎要失去平衡摔到沼泽湿润的泥地里。他盯着地上装满弹药和食物的另一个背包，苦恼地挠了挠头：“走吧。要是不雇头驴子来驮的话，我觉得这玩意能把我的力气练到能驮起头驴跑马拉松。”3t4dV2
“请让我来帮你拿吧。”闪灵站起身走到青年身旁，伸手想要去拎起那个包，却被王崎的手挡住了。3t4dV2
“从没听说过让雇主帮忙拎包的，等到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再麻烦你帮忙也不迟。”王崎将枪箱放下，用袖子抹去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滴，伸手在箱子的底部拉出两个小轮子随后将背包绑在了上面：“其实我这个也不算特别重，就是太硬了背起来难受而已。”3t4dV
“为什么有轮子还要一直背着？不是会很难受吗？”闪灵已经不知道是刚刚那一小段时间内第几次露出相似的疑惑表情了。3t4dV
——因为拖着一个两米半还要长的箱子看起来着实像个憨批，这样的理由怎么好意思说出来？3t4dV
“总之就是我顶得住。”王崎清了清嗓子，转过头确认内火艇皮卡丸已经弹药殉爆成了一大摊焦黑的金属架子，慢慢地被沼泽拖入腹中。3t4dV
“那…好吧。”闪灵面色纠结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再坚持，向着一个方向走去。3t4dV
王崎跟着走出了几步，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拿出指南针看了一眼，随后停下脚步。3t4dV
“怎么了？”萨卡兹医师听到身后的人的脚步声消失了，也停了下来：“请不要勉强，我可以分担一个包的。”3t4dV
“那个，我想你也许走错方向了？”王崎神色古怪，从林间的缝隙中找出太阳的位置后对了一下才开口说道：“那边似乎是之前我们来的方向。”3t4dV
“——不，我没有走错。”闪灵背对着她的同行者，抬起头看向上方被枝杈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3t4dV
“我怎么可能知道另一边的医疗设施里发生了什么？”她转过身，露出了一个悲伤的微笑：“…我只知道他们犯下了那样的罪孽，我却无能为力。”3t4dV
“能不能麻烦讲清楚一点？”王崎听的云里雾里的。他开始理解对方从自己口中听到天文学时的心情了。3t4dV
“……那是应当是我们的耻辱，他们却视其为荣耀。”闪灵闭上眼睛，轻声道：“五车一先生，也许你曾经听说过一些身患绝症的病患或者重伤员来到卡兹戴尔接受治疗后痊愈的消息？”3t4dV
“我们萨卡兹人的确有特殊的源石技艺能够用来救治伤患，但绝对没有到起死回生的地步。”她姣好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悲伤：“我也是加入赦罪师后才知道这种事情……”3t4dV
“什么事情？克隆人来提供完好的器官吗？”王崎安静地等了一会后见还没有回复，便出言问道：“——哦，克隆就是指体细胞胚胎培养，是一种在我的故乡被明令禁止的技术。”3t4dV2
“……要真是那样倒还好了。”闪灵从沉默中开口：“那群人强迫无辜的孩子…去分享他们的生命。”3t4dV
“源石技艺还是什么？”王崎的眉间爬上一丝皱纹：“我很惊讶还有这样的技术。”3t4dV
“不…那是一种设备，一种特殊设计的装置…通过增幅一种转移物质的源石技艺让其上升至能够转移没有实体的事物的地步来达到这样的效果。”虽然闪灵的音调没有什么起伏，但并不难听出其中蕴藏着的愤怒：“相对的，分享生命的人不仅要失去自己的生命力，还会受到仪器内所含有的源石神经毒气的摧残。”3t4dV
“它的设计者一定是个天才。”青年的神色和他的语气一样平静：“其实这种想法不难理解。在我的故乡也有人说过‘强者必须支配弱者，弱者必须为强者服务，只有天生的弱者才会认为这是残酷的。’再往前推几十年，另一个人说过‘生命就是强者支配弱者’，用弱者无用的生命换来强者生命的延续，好让强者能够继续带领、保护更多弱者。”3t4dV
“你…支持他们？”一片路过的浮云投下阴影，让王崎难以看清闪灵兜帽下的表情。3t4dV
“我能理解，我也不意外有这种事情发生。”王崎耸了耸肩：“但并不代表我赞成他们的观点。我提到的那两个人一个人发了疯，抱着马脖子得了肺炎死掉，一个人把前者的观点奉为经典，挑起一场死了上亿人的战争后战败自杀身亡。他们的丛林理论很有道理，但只有失去了人性的家伙才会让文明倒退回去信奉那样的东西。”3t4dV3
“…说的也是，我可能太敏感了…请原谅我的冒犯。”闪灵将肩放下，原本紧握着的剑柄的手重新提起了装有医疗用品的箱子：“非常抱歉…只是……”3t4dV4
“没关系，我能理解。”王崎抬手打断对方即将说出的话，将刚刚立直不久的箱子重新放倒：“走吧。”3t4dV
闪灵没有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转身顺着来时压出的车轮印向着沼泽的出口走去。3t4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