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第一次坐飞机的人而言，坐飞机这件事本身有着十足的新鲜感，甚至可能连续坐上十个小时飞机也不会觉得无趣……但很现实的事情是，当你逐渐对坐飞机这件事失去了新鲜感后，枯燥无聊的感觉便会涌上心头。41v2y
显然在场的几位里没有人是第一次坐飞机，就连瓦尔特都隐约感觉的出来自己失忆前应该也有过坐飞机的经历。41v2y
伦敦飞纽约，八小时。再转机去芝加哥，两小时。最后转机去比灵顿，又是两小时。41v2y
——这还不包括登机转机时所需要的等待时间，尽管他们是VIP。41v2y
唔，或许白曲可以直接动用自己在【天命】里的权利，调用一架私人飞机直飞比灵顿，这样就省事多了……不过那样的话他该怎么和瓦尔特解释呢，这可不在计划之中。41v2y
当瓦尔特因为一阵急促的尿意醒来时，他先是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懒惰的信息，一时间竟不想离开自己的座位；紧接着，他发现负责了这次航程全部头等舱费用的某人竟然依旧满脸悠闲地靠在窗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一个本子上用笔在写着些什么。41v2y
寂寥无声的头等舱里，除了处于睡梦之中的几人的轻微呼吸声，几乎落针可闻。41v2y
白曲的目光从放在眼前的桌面上的本子上移到瓦尔特脸上，然后目光向着一旁偏转的同时努了努嘴。41v2y
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打搅了别人的睡眠，瓦尔特顿时闭上了想要接下去说的嘴，接着看向了白曲指示的方向，发现是蓝发天然卷正对着光看书，边上放了一本比白曲手中要小上不少的小本子，不适在上面写写画画……像是在探索什么数学问题。41v2y
整个头等舱都被白曲给包了下来，头等舱除了42实验室来的一行人之外根本没有外人，就连本应留在这提供服务的空姐都被咲夜给取代了。41v2y
所以自然，瓦尔特很快就解决完毕了自己的生理需求，从洗手间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41v2y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瓦尔特在‘继续利用午休时间倒时差’和‘探究一下为什么这两个人不休息’之间纠结了半分钟，最后选择了后者。41v2y
为了避免打搅其他人的睡眠，瓦尔特从座位边上放着的小本子上撕了张纸条，写上了自己的疑惑然后递给了爱茵斯坦。41v2y
——白曲那家伙看起来正沉浸其中的样子，待会儿再去找他吧。41v2y
接着瓦尔特便接过来了一张自己完全看不懂在写什么的纸条，虽然很明显是什么数学公式的样子，不过对于自己而言也太过勉强了。41v2y
虽然说起来有点夸张，但是他还是不禁感觉自己有些文盲地回了一张这样的纸条。41v2y
‘不奇怪。和缺乏复变函数知识的人很难讲明白。你要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问题却可以称得上是整个数学界的圣杯。’41v2y
‘比如，从广义黎曼猜想是可以推出哥德巴赫猜想的。你知道什么是哥德巴赫猜想吗？’41v2y
瓦尔特一阵头皮发麻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又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位未成年便成为博士的天才少女，一种‘我是文盲’的莫名羞耻感逐渐在心底诞生，脸颊似乎都有些发烫了。41v2y
‘任何大于5的计数都可以表示为三个质数之和；任何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表示为质数之和。’41v2y
‘……虽然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起来很厉害就是了。你是想解决这些猜想吗？’41v2y
‘不。它们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何况我的主业不是数学，只不过黎曼对我有过很大的影响，仅此而已。’41v2y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他肯定不认识我，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广义相对论是以他的黎曼流形为基础的。毕竟，他是一百多年前的古人，我爷爷出生的时候他都已经过世了。’41v2y
瓦尔特有些艰难地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这段话的大致意思，同时有些没法理解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情讲的那么复杂。41v2y
他扭了扭头，看了一眼仍在自顾自地在本子上写着些什么的白曲，不禁想到要是自己刚刚选择先去找他交流该多好。41v2y
——不过自己好像蛮喜欢看爱茵写字作答的样子，那就提个比较简单易懂的问题吧。41v2y
‘简单来说就是论证万有引力等价于时空扭曲的理论。’41v2y
‘你见过旋涡吧，想象一下掉进旋涡里的一颗木球。它看起来像不像是被中间那个洞吸进去的？’41v2y
‘没错。我们知道，对于木球来说，扭曲的水面才是它作螺旋运动的直接原因。对于星球来说也是如此，任何物体都会凭借自身的质量，扭曲它们所在的时空，形成大大小小的漩涡。引力不过是这种扭曲的表现形式罢了……有关这方面你其实可以问问白曲，他能更通俗易懂地解释给你听。’41v2y
瓦尔特有些诧异地看着爱茵递过来的纸条上写着的内容，他一直听爱茵斯坦管白曲叫‘白曲博士’，但他这三年来也没见他有过任何的科研活动，甚至没感觉出来他究竟在什么方面是一名博士。41v2y
直到爱茵斯坦提起了白曲，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打算两个人都交流一番的，结果似乎在爱茵斯坦这边花了太多的时间，于是瓦尔特很快结束了和爱茵斯坦的纸条沟通，转而将身子朝着另一侧探出去拍了拍白曲。41v2y
白曲接过纸条，微微思考了一会儿，面带微笑地也写了一张还给瓦尔特。41v2y
‘回忆过去，思考人生……你就当我在写自传吧，有很多事如果不定期回忆一下的话，可是会逐渐模糊甚至忘却的，时光长河之中灵魂是很容易迷失自我的。’41v2y
‘你这算是提前开始预防老年痴呆和健忘症？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吧，怎么这话说得像是功成名就安享晚年的高龄成功人士一样——哦对了，爱茵说你可以通俗易懂地给我解释什么是‘广义相对论’。’41v2y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找一本叫《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的书吧，是牛顿写的，虽然那个时代鬼画符一般的注解方式你很可能看不懂，不过我觉得这样解释起来比较彻底一点。’41v2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