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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过去的花 3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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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西米尔国境线以内没有被污染荼毒的山林正是每个疲惫的战士所向往,休闲度假的圣地。穿越过那片单调的荒漠,广袤无垠的绿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与洁净碧蓝的长空相互连接。盛开的花田在暖风中摇曳起舞,细碎的花瓣裹挟着无数怀念飘向永远无法触及的远方;树林中被惊扰的鹿群奔腾而过,蹄子溅起雨后清新的积水,眼前一切美好像是蔚蓝色眸子中创造出无暇珍贵的至宝。lq2Zk

  她们沿着林中山间先人们走出的小道前进,好像这已经不是枯燥单调的赶路。赏金猎人们沉浸于大自然的瑰丽,波光粼粼的湖水与遮天蔽日的树荫,疲倦不知在何时被散落在来时路上的足迹中,这更像是午后的消遣,一场漫无目的地旅途。lq2Zk

  大小在城市中长大的叶千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如此景象。在他的世界中,可能存在的浪漫或是美好的回忆无非夏日清爽的夜晚,幽暗寂静的公园中漫步的二人亦或是学校操场上看到的星空。lq2Zk

  他所承受的美好,多数已经永殁于迟早泛黄的回忆中。lq2Zk

  所以习惯被曳光弹与火光照亮的夜晚后,即便是再过坚强的战士在遇到后也会感慨泰拉世界的美丽。lq2Zk

  当半边天际被血色残阳映红,刺目的光线开始有所收敛,鸟群结伴飞向黑暗的地平线时,她们到达了今晚可以落脚的地方——奥兰德罗镇。lq2Zk1

  用斯卡蒂的话来说,这是她此次委托需要调查的第一个聚集地。毕竟远离天灾的城镇村落本就很少出现感染者,直到她们遇到那四个身为重度感染者的活死人让事情变得更加古怪起来。制造伪劣药品的庸医或许就在这之间行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可能会做出比活死人还要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情。lq2Zk

  哪怕再过缺乏正义感的赏金猎人,眼中只剩下金钱与猎物,他们能被利益揉碎的道德底线也绝不准许被眼前出现人为传播制造的病源所践踏。lq2Zk1

  资料中的卡西米尔位于泰拉世界东部,大量的草原与森林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见识过。传闻这里是盛产骑士与骑士精神的地方,不过直到抵达小镇叶千也没有见到过任何骑士,甚至是卡西米尔的边境军,好似漫长的边境线与茂盛的油绿让他们彻底遗忘般。而且按照叶千在地球上匮乏的理解,更让他感到莫名失落的是城镇中并没有想象里宏大,庄严而又肃穆的宗教建筑。lq2Zk

  这个想法他没有和赏金猎人小姐进行交流,他倒不是害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不想看到斯卡蒂鄙夷的血瞳,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你只是想看穿着修女服的女孩吧。”lq2Zk3

  奥兰德罗镇位于山脚下,溪流像是纯天然的线条缠绕着村镇,是镇民们日常生活用水必不可缺的途径之一。它三面环林,缺乏与外界交流沟通地大道,即便是经常活跃在四处的赏金猎人也只能依靠古老陈旧的地图,和指路人的三言两语才能踏上快被时间磨平的小径,找到这个似乎没有存在过的地方。lq2Zk

  来之前计划好路线的斯卡蒂做足了情报方面的工作,她不止是在地图上勾勾画画那么简单,还从情报贩子那里得知了路线上所有村镇的情况。就像紧挨着山脚,几十年前在一次山体滑坡中彻底被埋葬的古堡。其实就连叶千认为见多识广的赏金猎人小姐也不清楚这个贵族是抽了什么风,把自己居住的城堡建立在背光的地方。lq2Zk2

  意外的发生最后导致他的领地因为过分的遥远以及没有值得争夺的利益而被其他人遗忘,与其将无人照料的奥兰德罗镇说是某某贵族的领地,倒不如说因为这场事故而彻底挣脱开束缚。已经有二十年没往镇子中派放书记官,没有卡西米尔的军队在森林中巡逻,年迈的老邮差无法再踏上山路,与外界沟通的信件完全依靠每周必定前来一次,充满正义感的骑士。lq2Zk

  如果不是奥兰德罗镇每年还要向卡西米尔政府缴纳税款,卖出耕种的粮食,叶千觉得它都和小说中处于无人之境,自耕自足的原始村落别无二致。lq2Zk

  直到黄昏落幕之时,她们还能见到从森林中伐木归来的工匠。没有城市中铅灰色的钢筋混凝土,或许远离文明太久的村民从未见过这种结实的材构,他们的房子多数都是用木头制成的。普遍偏低的建筑物中,三层的旅馆与城镇办公厅已经是代表高耸的存在。lq2Zk

  尽管这里生产技术过分的落后,因卡西米尔的骑士与士兵被别有用心之人渲染出的无聊而反映到平民的身上,但他们从来不缺乏点缀生活的乐趣。镇民们喜欢在自己房子上刷上一层和头发颜色相近的油漆,更有很多人会把自制吊篮悬挂在房门旁,迎着那些朴素色彩制成的背景板,摇曳的风铃与花篮在夕阳的余晖中像是被光影镌刻出的蝴蝶。lq2Zk

  “这里没有什么同行的气息。”跟随劳作的人群跨过石拱桥的斯卡蒂低声说道。lq2Zk

  这是连叶千也不能理解的问题,就是这位赏金猎人小姐为什么如此排斥同行,甚至接受如此危险的委托也有一个人。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她不习惯与人交流接触,更不想在这里见到大大咧咧的同僚,这又是处于什么原因将叶千带上,只因为欠了债而已?lq2Zk3

  在赏金猎人小姐的建议,或者说是颇有几分强硬的要求下。叶千已经将部分有些奇怪的装备换掉,比如那顶固定了夜视仪,盔灯,战术降噪拾音耳机与红外频闪灯以及配重包的头盔就被他塞进背囊中。lq2Zk1

  这里不是繁华的大城市,深知只有在黑暗中低调行事才是关键的斯卡蒂明白,这个东方人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可能会引起更多目光的注视。这恰恰不是她想要的,而来自地球的‘沉默武士’在这点上和她保持一致。所以当赏金猎人小姐主动提出的时候,叶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拿出一顶MCTP迷彩色的奔尼帽换上。lq2Zk3

  来往的镇民此时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特点,他们穿着朴素因为工作的缘故身上并没有那么的整洁。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眨眼间叶千眼中的世界却出现了异常。lq2Zk

  他见到那些行走的人们,他们在转眼间和老化的源石结晶般黯淡无光,不管是强壮的伐木工,还是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女暗金的发色,他们的身体在半个呼吸间已经快要成为热成像中的黑白。唯独明亮的,闪烁着光泽的是体内燃烧的火焰。lq2Zk1

  叶千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想象中的事情在泰拉世界是不可能实现的,就比如半途遭遇的活死人,使用源石施展法术的施法者。而他此刻,仿佛也被现实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lq2Zk

  右眼的肿胀感不知何时淡去,他眼中看到的正是真实存在的火焰,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体中。那些卡西米尔的成年男性,普遍是郊外旺盛的橙黄色,有些人的火焰中会夹杂漂浮的黑色杂质,而那些身体普遍没有他们强壮的女性火焰则要暗淡几分。lq2Zk3

  叶千尝试着眨眼,但仍然无法改变瞳中这个世界的色调。轻轻闭上左眼仔细感受时,他可以确定这和自己右眼盛开的蔷薇有着非常强烈的关系。火焰恐怕代表着这个人的生命力,就好比游戏世界中的血条,但实际上更为明显详细。他能感觉到不同颜色的火焰代表着不同性格的人,而火种飞舞的黑色残渣似乎是缠绕着身体的疾病。lq2Zk

  叶千处于好奇望向自己陪伴一路走来的斯卡蒂,得到的结果着实下了他一跳。lq2Zk

  赏金猎人小姐的火焰和镇民们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耀眼而又深邃的海蓝色,火光似乎永远都不会跳跃,只是不断地燃烧着甚至要比数名成年男性加起来还有茂盛得多。lq2Zk2

  “小白脸。”冷冽平静的话音还在他耳边回响时,黑色的披风就已经扔了过来,被布料短暂遮挡住目光后,他右眼中的世界又恢复至原来的样貌。lq2Zk

  叶千裹着正好合身的披风,将火铳隐藏在内跟着少女踏在小径上的步伐。lq2Zk

  “等等,外地人。”村镇入口处,一名身穿老旧制服与简易盔甲的民兵挡住二人的去路。lq2Zk

  两支长枪挡在身前,民兵面色不善地打量着赏金猎人。lq2Zk

  “镇子中前些时间出现了性质恶劣的偷盗案,我们需要检查你们的行李。”为首的战士仰起下巴,同伴就准备接近叶千。lq2Zk

  偷盗案......竟是胡说八道。叶千可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值得让强盗光顾的地方,他八成是不喜欢外来者又想在这里顺手敲上一笔才找到这个如此拙劣的借口。要怪,也就怪裤兜里的富兰克林在这里和废纸一样。lq2Zk

  “我和他只是过路的旅人。现在这里暂时休息几天而已。”斯卡蒂伸手拦下靠近点民兵,她熟练地拿出一小袋合成玉交给早已准备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民兵手上。lq2Zk2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人们普遍不会使用看起来更加方便的龙门币,比起那些每处花的纸币,能被当做等价交换品和金钱划等号的是这世界的源石,以及源石加工而成的合成玉。当然如果是更加严重的穷乡僻壤,食物恐怕比什么都要来得实在。lq2Zk

  “啊。看来小姑娘和你的朋友都不像是什么坏人。”接受好处的民兵逐渐展露出笑意,开始熟练地办起公事。lq2Zk

  “镇中心的三层楼房就是酒馆,这几天晚上城镇大厅前面的广场会有篝火晚会,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参加。”lq2Zk

  没拿到好处前他还像是个恪尽职守的民兵,现在反倒像是个导游,在向外来人介绍这里的民风民俗。不过叶千十分清楚,这些看起来善良淳朴的人们其实一点都不欢迎外乡人来打扰自己的生活,他们真正欢迎的只有外乡人的钱袋而已。lq2Zk8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