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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坠入深渊之时 5

  体力的恢复让血魔少女的动作越来越大胆,被嗜血本能所驱使的她主动地扶住叶千快要倒下的身体,解决饥渴的问题后开始细细的享受那般没有被玷污过的甘甜。43FwA

  出乎意料的味道,那还是血魔少女从未品尝过的。也难怪这个男人总是让自己的目光下意识停留,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有种说不出的特殊。茵茨特还无法准确判断叶千的血脉问题,兴许他是什么纯粹的王室继承人也说不定。不过这都已经不再重要,他给少女带来了不该有的惊喜,此时此刻涌入的力量远要比吸食几十甚至一百个常人的血液效果要好得多。43FwA1

  发白的嘴唇重新充满血色,那狰狞的创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满起来。像是注入生命,重获新生。43FwA

  獠牙从肌肤中拔出,恢复极佳状态的血魔少女已经不用斯卡蒂的搀扶便站了起来。她本来像是枯萎的树枝般的血翼,因为充满力量的举动而发出震颤,让身后的斯卡蒂下意识握住剑柄。43FwA

  “不可思议。少年你的鲜血远远要比妾身想象中的甜美。我还从未品尝过此等的味道,这可比那些身背尊贵血统的家伙强得多。”茵茨特不顾身后赏金猎人小姐的威胁,满脸陶醉地看着在叶千脖子上留下的两个齿痕。43FwA

  “你绝对背着我多喝了。”43FwA

  只有叶千勉强支撑着黝黑无光的地板,刚刚脱离少女怀抱的瞬间,全身感到骤然无力的他差点摔倒在地。43FwA

  “哦呀,这都被你发现了。没有办法,因为你实在太可口了,我就忍不住偷吃了一点。”茵茨特说着故意露出调皮的笑容,在用餐结束后开始观赏起这个大男孩有趣的脸色。43FwA

  这样的状况直到血魔少女的背后传来窒息般的杀意,她有些尴尬的回过头,正巧撞上斯卡蒂看待死人般的目光。茵茨特撇撇嘴角突然想起来,这个赏金猎人小姐刚才好像是说过什么来着。茵茨特倒是很想和斯卡蒂表达,你捡来的这个男孩真棒,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合适的时候。43FwA5

  “没事吧。”斯卡蒂给叶千使用了便携一次性医疗法术,然后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43FwA

  “我觉得从一开始我们就陷入骗局之中。”趁着靠近银发少女的宝贵机会,叶千刻意压低嗓音说道。43FwA

  “什么意思?”43FwA

  “情报来源,或者说其中某一个流程出现了问题。”想到胡蜂同为穿越者的身份,叶千继续推测道,“如果是胡蜂所为,他就算最大程度地利用源石,自身的局限性也不可能创造出这个幻境,在他背后一定有个精通法术的人在推波助澜。”43FwA

  叶千说的确实不无道理,如果胡蜂还留在奥兰德罗幻境中的话根本无法维持这个庞大的系统,而准许他自由的出入,在这上面大做文章的前提是外界有检查控制着法术媒介的人。43FwA

  “这些以后再说小白脸,现在出去要紧。”43FwA

  望着轻轻闭上双眼保持着缄默的血魔少女,斯卡蒂将双手剑立在身前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姿态。43FwA

  她的沉默带着另一样的开始,也是兑现身为盟友的承诺。43FwA

  血色的荆棘从后背长出,而不知为何这个看起来被扭曲了时间的法术中,竟然不知从哪里刮起了风。仿佛感受到某种强大的共鸣,甚至就连斯卡蒂的巨剑也散发出海蓝色的流光。43FwA

  “血魔.....这就是卡帕多西亚氏族的究极法术嘛。”43FwA

  赏金猎人小姐轻声低喃,某种复杂的情绪落在脚尖轻点书堆的血魔少女身上。43FwA

  或许正如她所说,叶千体内的鲜血有着大补的效果。血魔少女的双翼正在缓慢地增大,似乎是恢复了战斗时的巅峰,甚至有所超越。那是一种鲜艳而又狰狞的颜色,但是却不带有肃杀的寒意,它在无声的音符中被少女指挥着舒展开,像是在保护在场的所有人。43FwA

  终于,酝酿许久的血魔少女嘴中发出低微的声音。起初像是一连串间隔相当大的字母,后来叶千听到那是些连自己都从未涉及过的,古老而又晦涩难懂的声调。43FwA

  如果说斯卡蒂战斗时的姿态像是冰面上的舞者,那么血魔少女吟唱的模样给人一种舞台上演奏者,或者说是指挥者的感觉。原本静躺在地上饱含法术的齿轮,在她的声音中纷纷给出反应。43FwA

  它们忍不住的颤动,最后在一连串低沉的嗓音中像是被磁铁所吸引般立起,围绕着她的裙角与黑色圆头皮鞋形成一道简陋的法术阵。43FwA

  风声更大了,开始肆无忌惮地吹动斯卡蒂的长发。她们看着眼中的血魔少女,仿佛这一刻的她像是在艰难地施展禁忌的法术,又像是双手紧握在一起向着万能的主神诚恳地祈祷。她已经不再向先前那样展现出嗜血的杀戮,还有疯狂的威压。43FwA

  血魔少女的双翼轻微振动,缓缓地将叶千与斯卡蒂包裹在其中。那些蔓延的荆棘其实并不锋利,它们总是能在途中避开他人的身体,尽情地绽放,散发出暗红色绚烂的光芒。43FwA

  起初他们有过些许不安的想法,但是反抗自从视线被少女夺去的瞬间就已悄然消散。刚被吸食过鲜血的叶千感觉到自己仿佛浸泡在温柔的海水中,他感觉到的麻痹感和茵茨特的舌尖舔过伤口时如出一辙。43FwA

  那是一种莫名的安逸与舒适,水面平静温度正好,安逸到叶千连扣动扳机的手指都不想动。他转过头看向任何时候都保持严肃的斯卡蒂,双手握住巨剑的少女也是同样如此,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放下戒备。43FwA

  他们被翅膀滋生出的荆棘缠绕着,或是用这种方式保护他们不被法术所伤害。视线尽头的茵茨特正高高仰起头,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念念有词。43FwA

  卡帕多西亚在萨卡兹的血魔中是一个高贵的姓氏,它继承着死亡与最为纯粹的黑暗。正如茵茨特所展现的那般,不是纯粹的杀戮而是在其中享受这个传播死亡的过程。她通过自己喜欢甚至是极其擅长的方法捉弄敌人,享受扑面而来的压抑与绝望感。43FwA1

  不排除这是十分邪恶的方式,但是正因为她颇有原则的手段,才总能在关键的时刻控制住自己。茵茨特虽然是纯粹享受杀戮快意的那种人,但并没有被鲜血蒙蔽双眼而滥杀无辜。就像在镇长办公室的战斗中表示放过叶千一样,她对自己的目标有着特殊的要求与原则。43FwA

  或许正是出于这点,叶千才能拿出一半的信任与她合作。毕竟只有朋友才清楚彼此的缺陷与弱点,能够更好的在背后捅刀子。43FwA

  现在看来的血魔少女即便身披着暗影,但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感。43FwA

  直到吟唱起到了作用,她才睁开那双闭上太久的双眼。血瞳扫视全场的瞬间,沉醉与那股安逸中的叶千仿佛从梦中惊醒。他看到茵茨特纤细苍白的手臂正从高处放下,在她手中像是攥紧什么重要的东西。43FwA

  围绕在身体四周的齿轮,还有脚下垫起的书籍因为法术的施展而产生极大的共鸣。43FwA

  叶千注意到那些原本被自己当做造枪零件的齿轮,在少**雅的指挥下逐渐化作菱形的血刺。它们立在少女身边,总共十二个,像是表盘上的刻度般规律。43FwA4

  终于,在漫长冗杂的吟唱中结束最后一个音节的茵茨特漂浮而起,她低下头时眼中已经填满对幻境的不屑与击碎它的自信。43FwA

  少女再次张开攥紧的拳头时,身边的血刺被铺天盖地的红光所指引。它们纷纷飞起,随着脚底宏伟的法术阵而扩大。43FwA

  漂浮在半空中的血魔少女缓慢地落下,她弯曲右腿膝盖处,在下个瞬间脚底用力地踏在书堆上。43FwA

  堆积的法术装置发出最后的辉光后便被鞋跟踩烂,它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那些巨大的血刺像是受到命令般,随着几乎遍布整个空间的荆棘一齐义无反顾地刺向无尽的黑暗。43FwA

  尖锐几乎存在于每个地方,叶千猜想过血魔少女的法术可能是极其暴力地徒手撕开一道裂缝让众人迈出去。但是着实没想到他会用处冗杂而又优雅的吟唱,召唤出和黑暗一样无尽的尖刺去将所有的一切都破坏。虽然本质上都是破坏,不过后者带来的视觉冲击显然要更加震撼,就连叶千也在掂量着如果是自己硬吃下这道法术的后果。43FwA

  那恐怕会直接当场融化掉吧,叶千心想道。在翅膀的保护下看着尖锐正逐渐突破防御的情景,他也没想到那些渺小的齿轮能起到这种可怕的作用。那么既然如此,他是不是也可以尝试些其他不一样的东西。43FwA

  像是被击碎的镜面一般,已经有无数碎片散发出浓郁的黑烟脱落。该说幻境都是都是如出一辙,就连叶千从自己的世界中离开时的崩塌感也是如此。43FwA

  狭小的空间中,斯卡蒂将叶千拉到自己的身后随后横起佩剑抵御通过缝隙遗漏的碎片。那些不规则还带着诡异烟雾的物质,怎么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43FwA

  叶千躲在赏金猎人小姐的身后,偷偷握紧一枚齿轮想象着那几样在地球时使用过的武器。再次将意识转移时,火铳的模样已经定型。那是造型古老但外表精致的短铳,像是猎户家长年累月挂在墙壁上的收藏品。43FwA

  “斯卡蒂小姐。”他叫到身前的少女。43FwA

  “这是给我的?”拿起短铳的赏金猎人小姐很快意识到什么。“别想用这种手段收买我,小白脸。”43FwA

  “嗯,我当然知道。”叶千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在那嘴角翘起的瞬间,她们眼中的世界被一道刺目的白光所覆盖。43FwA6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