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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规则与落幕

  午后,庭院中,父子两人在黑白棋盘上对峙着。kXHKJ

  白方只剩孤王独自伫立,而黑方仍有数子。kXHKJ

  杰奇洛将黑车沉底,顿时,左右是马哏,前进是横卒,退也无路,完成了对父亲的绝杀。kXHKJ

  “你成长的很快,杰奇洛。”kXHKJ

  中年男子欣慰的一笑,却将魔力注入棋子,檀木所铸的国王棋子在黑白棋盘上一震,顿时,黑色的棋子全都被耸落下去,黑白台面上,仅剩下白色的孤王伫立在那儿。kXHKJ

  “你耍赖,父亲。”kXHKJ

  “哦,如何说起?”kXHKJ

  “按照国际象棋的规则,明明是我赢了……可,可你却用魔力移动棋子。”,杰奇洛焦急道。kXHKJ

  “我们是魔术师,用魔力挪动棋子是理所当然的。”父亲莞尔一笑,背靠着座椅,双手交叉在一起,仿佛眼前的一切是理所当然,kXHKJ1

  “不如说,我用魔力移动棋子的本质,就是规则。”kXHKJ

  “可,规则明明是国际象棋协会定下的……”杰奇洛不解。kXHKJ

  伸手摸了摸杰奇洛的小脑袋,父亲道,kXHKJ

  “一盘棋有游戏规则,一个家族有家规,所谓水往低流,树向阳光,世界万物,日月星辰,莫不依规而行,这一切的规则,看似复杂,终其本质仍是力量的博弈。kXHKJ

  就像这棋子一样,我定的规则,我当然可以改变它,就算你掌握的再好,只要威胁到我的存在,我就会设置一套新的规则来现在你,束缚你,直至绞杀你,这才是真正的力量,真正的力量就是制定规则。”kXHKJ1

  “可是……自己推翻亲手制定的规则,这不是耍赖吗?”kXHKJ

  他还小,未能明白父亲话中的深意,在他看来,只有遵循规则,这个世界才能运转下去,父亲所做所为终究是基于败北的抵赖。kXHKJ

  父亲将国王棋子把玩在手中,kXHKJ

  “不要拘泥于规则本身,规则制定了就是用来推翻的,我希望你能多思考怎样才能成为制定规则的存在。”kXHKJ

  杰奇洛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明白。kXHKJ

  直到三个月后,临终前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握着他的手,眼眶中泛着欣慰,他才终于想通了。kXHKJ

  父亲口中棋盘是一个寓言,凡人就如棋盘上的棋子,就算是掌握魔力的魔术师,也不过是稍强一些的棋子,如果以国际象棋为比喻,凡人是士兵,那么魔术师可能是马、是象,再强大一些亦可能成为王后kXHKJ

  但如果想要左右自己命运,想要冲破棋子乃至棋手的桎梏,就必须感挑战一切,就必须成为规则的制定者,这才是父亲想让杰奇洛明白的一切。kXHKJ2

  世间一切不过镜花水月,唯力量永恒。kXHKJ

  ……kXHKJ

  一张一合之间,杰奇洛回忆起年少时的往事。kXHKJ

  他睁开眼,直直盯着那踩在半空中缓缓走来的身影。kXHKJ

  一步又一步,龙之介沿着并不存在的空气阶梯缓缓踏下,银白色龙尾随风摇摆着,虚幻中夹杂着真实,真实中席卷着幻灭。kXHKJ

  原来是这样啊……kXHKJ

  和阿克托尔召唤出的红龙之影不同,kXHKJ

  这才是力量,这才是美丽,这才是自己一直追求,却苦苦不能得到的东西。kXHKJ

  从继承凯撒家的魔术回路到偷取阿克托儿短匕,再到参加圣杯战争,争夺万能的许愿机。kXHKJ

  一切的初衷,杰奇洛都是为了获得力量,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也始终认为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kXHKJ

  到最后,自己不过是触碰规则的可怜挑战者之一罢了。kXHKJ

  真是可怜又可笑呢。kXHKJ

  不,kXHKJ

  不是这样的…kXHKJ

  如果自己是棋牌上的棋子,那眼前的龙之介,眼前的银龙,就算力量再强大一些,相对于世界,又何尝不是棋子般的存在呢?kXHKJ

  说到底,什么从者,什么圣杯战争,什么龙种,一切都不过是上天的玩物罢了。kXHKJ5

  不论自怨自艾亦或是临死前的看破,想到这儿,背靠着石壁,杰奇洛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kXHKJ

  “忏悔或妄语,你还有什么要说吗?”kXHKJ

  龙之介来到杰奇洛身前,他不是弑杀主义者,更不是屠夫,他只是好奇,一个方才恐惧的男人为何会突然镇静。kXHKJ

  杰奇洛眉头蹙起,“龙之介…不,伟大的银龙之主!你明白,所谓规是什么吗?”kXHKJ1

  龙之介摇摇头。kXHKJ

  “哈哈,果然,果然如此!只有我才懂得规则的真谛!”kXHKJ

  傲慢与偏见逐渐攀上嘴角,杰奇洛拿出一粒藏青色的药丸吞下。kXHKJ

  霎时间,杰奇洛的体内翻江倒海,黑血由嘴角渗了出来,kXHKJ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这便是规则的一部分,那…么,再见了,龙…之介。”kXHKJ12

  杰奇洛的紧闭的双眼再也没能睁开。kXHKJ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