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当然不知道卡林又有什么计划，他晚上去了黛拉那里，拿到了一本新的教材——并非公版印刷的书籍，而是一本厚厚的笔记。lhRHX
这上面的字迹和公版印刷出来的字体相似，墨菲斯现在才知道“印刷术”也是八十年前才出现的，和改良纸张的年份相近。在此之前，书籍都是手抄，根本不可能人手一本当做教材。lhRHX7
而手中的笔记原本应该是某位法师的笔记，上面几乎每个段落都有黛拉的批注，这些批注的字体很小，但都是她的感悟，墨菲斯只是扫了几眼，便感觉受益匪浅，因此在随后的两天，他上完课便把自己关在了图书馆里，甚至周末都因为魔法学习紧张而没有回公爵府，最终只得和前来接他的帕法管家解释一番。lhRHX
回到宿舍后，墨菲斯打开包袱，看到这里面有一个看起来挺精致的金属腰带，一个手掌长短的木质圆柱以及…一套轻薄的软甲。lhRHX3
这软甲的材质轻薄，根本不是金属做的，墨菲斯扯了一下，发现它坚韧异常，完全不似外表看上去那么脆弱。lhRHX
周一的时候，墨菲斯选择来上之前一直没有报名的“神学”课。lhRHX
抬起头，教堂的穹顶气派，宏伟，虽然比不上君士坦丁核心区域的圣罗兰大教堂，却依旧算得上庞然大物，入口处的实木大门狭长而需要仰视，如同信徒仰望神祇。lhRHX
学习魔法，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观念有了巨大差异。但正因如此，他才想要来了解“神祇”——翻开手中的《新约》，这一次，墨菲斯决定用另一种态度来对待上面的文字。lhRHX
尊重，而非审视——无论这些东西是否真的如约翰所说那般是统治者用来给民众洗脑的工具，在见识到了自己的新任导师黛拉那一手堪称恐怖的魔法元素转换后，墨菲斯已经学会了对自己不懂的事物保持敬畏，而非单纯的警戒和谨慎。lhRHX3
“人盲目性的最根本局限，就在于在其盲目性面前感到荣耀。”lhRHX85
这句话并非《新约》正文，却是写在扉页一个不起眼处的淡淡字迹，墨菲斯皱着眉头轻轻读出了这句话，更觉警示。lhRHX
墨菲斯目光搜索，停留在了《新约》开篇第一页那位译者的姓名上——“奥古斯丁”。lhRHX9
《新约》并不是科伦斯的文字写就的，而是古语希伯来文，翻译这样一部传世之作，或者说“神之恩赐”，是需要极高的文学素养和哲学思想深度的，而奥古斯丁就是因为其壮举而成为了教廷最伟大的圣徒，没有之一。lhRHX
《新约》之前有许多译本，但是大多翻译生硬而不得要领，唯独奥古斯丁一个人将这部经典推向了一个公认的需要凡人仰望的高度，不单单是因为他的翻译能力，更因为他在随后的研究中用哲学体系将神学结合，使得更多的自认为聪明却“盲目”的人转变了对神学的看法。lhRHX1
也仅仅在《新约》上，奥古斯丁名字是没有“圣”字前缀的，这是他去世前的遗愿。lhRHX
抬起头，墨菲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名为贞德的修女从不远处走过，目光正好和他相对。lhRHX3
他点点头示意，后者楞了一下，随后画了个十字，无言的走开。lhRHX
那位不知姓名的老头依旧慢慢悠悠的准时出现在了讲台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墨菲斯总觉得对方似乎瞧了自己一眼，很隐蔽，却也很容易察觉，目光中包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lhRHX
依旧是《新约》的故事，这位老者从没有拿起过自己一直持有的那本典籍，所有的故事均是信手拈来随口说出，娴熟而富有深意，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思想上的教育――并没有一条条的戒律规定，这位老人只是用一个个故事让学生自行判断，便不会再多说一句话。lhRHX
所谓的作业，更是没有，只是要求每个人有时间去翻一翻《新约》，若有问题，找他便是。lhRHX
墨菲斯在下课的钟声响起时没有立即站起身，而是等四周的学生走的差不多时，走向了前台，老人站在讲台旁边，依旧是伛偻的摸样，弓着后背，阳光透过教堂侧面那科伦斯特有的彩色玻璃投在地面上，反射的光芒照亮了讲台旁的一老一少。lhRHX
“我只是个老头子，还当不了导师。”lhRHX1
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老者，让学习了贵族礼仪的墨菲斯有些尴尬，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走到这位老者面前――事实上这是一种本能的行为，在森林中呆的久了，对于力量的渴望让他对于强于自己的生物有着本能的意识，即使这位老者从未显露过任何多余的本领，墨菲斯却在潜意识中已经将对方当做了自己可以获得力量的一种途径。lhRHX
这是贵族的习惯――在各自摊牌之前，可以笑眯眯的试探或探讨，而不用担心像森林里那般迎面便是攻击或妥协两种结果。lhRHX
“让我猜猜，某个让塔伦斯学院院长都能重视的家伙，除了那位魔法师，也就只有你了，博拉提斯？不太像那个怪胎伯爵的孩子，或许会是温德索尔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lhRHX
老人几句话便点名了墨菲斯的身份，丝毫不避讳什么，连笑容都没有变化。lhRHX
墨菲斯些无奈的笑笑，约翰曾经说过：对于某些人，唯一要做的就是在的面前老老实实的本色行事，任何多余的掩饰或面具总会成为对方在内心耻笑的笑料，而悲哀的是总有很多人自认滴水不漏，最终肝脑涂地。lhRHX6
“唔，我见过你的父亲，你的祖父。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lhRHX
老人点点头，随后直接转身离开：“有空多来上上课，我看得出你并不是狂信徒，其实这并不是坏事，有自己的想法很重要。”lhRHX
这位老人抱着那本古旧的《新约》走出几步之后，又补充道：“啊，岁数大了，总忘了介绍我自己——我叫阿奎那，一位无知的牧羊人。”lhRHX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