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为了防止马匹受伤，地面都是松软的土质，但自己摔下去的地方靠近外圈坚硬的部分，加上冲击力和速度巨大，右臂的袖子依旧被完全扯碎，上面有大片划痕和伤口，的确需要清洗和包扎。3vCzB
战斗时分泌的肾上腺素，让墨菲斯几乎忽略了疼痛，现在这一切结束，身体的各种反应也随之而来——体力消耗后的颤抖、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肌肉的轻微拉伤让他很是不适，而看着旁边面色严肃的阿奎那，他又有些疑惑：“我杀了人，会被开除么？”3vCzB
老人背这手，走在夕阳逐渐落下的小路上，微微眯起眼睛，回道：“毕竟…光明，总是刺眼的。”3vCzB10
墨菲斯沉默，一老一少向着教堂走着，阿奎那呼了口气，又道：“年轻人，你有愿意付出一切的目标么？”3vCzB
“力量，能够让我掌控自己人生的力量，”墨菲斯想了想，补充道：“或许是这个吧。”3vCzB
“果然是年轻人呢，现实而又直白。”阿奎那并没有嘲讽的语气，有的却是一点感叹和感伤，“‘鲜血为自己而洒，为敌人而洒’，这似乎是温德索尔家族一位家主曾经说过的话呢。”3vCzB
“为什么，鲜血没有为自己的朋友而洒？为自己的战友而洒？”3vCzB
阿奎那试图直起腰，年迈的身躯似乎已经不再听话，最终作罢，“这就是贵族吧，他们冲锋陷阵，为保卫自己的领民，却终生孤独。”3vCzB14
两人来到了教堂，墨菲斯轻轻推开门，让老人先行进入。3vCzB
十一月的太阳，落下的比以前都要早。进入教堂后，墨菲斯找了个角落坐下，阿奎那说道：“在这里，至少你不会受到那些贵族势力的干扰——即便是再大的贵族，也不敢在教堂放肆。”3vCzB
然后他走向一旁：“在这里等等吧，或许你今夜都需要在这里呆着。变局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3vCzB
墨菲斯并不太懂这背后的原因，不过他也知道——“杀人”从来不像杀猪一样，可以利利索索的拍屁股走人。更何况，这是挫败了克里斯多夫公爵的又一次刺杀。3vCzB
对方的暴怒是意料之中的，并且墨菲斯认为短时间内对方应该不会再明目张胆的找自己麻烦了…如果一位贵族子嗣，在国都的学院里，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面对刺杀，那对皇帝陛下来说，无异于当面打脸了。3vCzB6
正想着这些，墨菲斯听到旁边传来脚步声。他抬起头，发现修女贞德正拿着绷带和一盆清水朝自己走过来。3vCzB
对方是第二次给自己拿这些东西了，墨菲斯心里倒也有些过意不去。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眉头却忽然皱了起来。3vCzB
因为墨菲斯接连几次接触贞德后，对她的步态和走路姿势还留有比较清晰的记忆，此时看对方走过来的脚步间隔，明显是不太一样的——常人或许不觉得，但墨菲斯可是在森林中听脚步声就能辨别猎物的家伙，对此尤为敏感。3vCzB
十几步下来，墨菲斯却没吭声，因为教堂光线昏暗，马赛克玻璃上硬着夕阳的余晖，修女袍下的贞德来到了他的面前，开口道：“来，我帮你清洗一下。”3vCzB
墨菲斯没有拒绝，抬起了受伤的右手，目光望向了贞德双眼——后者不知为何一直低着头，面容隐没在阴影中。3vCzB
但她并不知道墨菲斯在昏暗环境下的视力远比常人强大，此时明显就看出贞德的目光有些呆滞和僵硬，这更肯定了他内心的某种猜测…3vCzB
而就在此时，贞德猛地伸手，试图抓住墨菲斯的手腕，同时右手从宽大的修女袍中掏出了一柄匕首，狠狠朝他刺了过来！3vCzB
墨菲斯早就做好了准备，右手非但没有被她抓住，还身体向侧面一躲，抬手狠狠切在了贞德的手臂上！3vCzB
她终究是没有接受过战斗训练，小臂被砸后匕首当场落在地上。3vCzB
墨菲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站起身来，抄住贞德便狠狠一个过肩摔，“砰”的将她砸在了地上！3vCzB
旁边的木椅都被这一下砸断，正常人挨这一下恐怕当场就起不来了。但个子不高的贞德却发出了一声变调的嘶吼，转身爬起来便朝着墨菲斯扑了过来！3vCzB
她姿态僵硬，肢体明显不协调，墨菲斯已经拔出了短剑，但并未急于攻击——因为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细微的翅膀扇动声。3vCzB
而就在贞德迈步继续向前时，阿奎那猛地推门进来，眼瞳中的精光一闪而逝。3vCzB
老人似乎永远藏在袍袖下的双手微微抬起，将袖口提了提，枯黄的手指看似没有活力，却微微握紧。3vCzB
“一个将傀儡术用于真人身上的傀儡师，想要在圣光下继续使用你那肮脏的伎俩来对付我么？”3vCzB1
墨菲斯并没有研究过这个魔法中的孤僻体系，但是在这些天的研究中却接触过不下四次“傀儡术”这个词，因为魔法的危险性和致命性，傀儡术在诞生之初是为了作为某些实验对象而使用的，伴随着炼金体系的发展壮大和亡灵魔法的失传近乎退出历史舞台，傀儡术在近些年的大陆战争或各个历史时间中频频出现，但无一不声名狼藉遭受谴责。3vCzB
继而他在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因为这代表着小修女本身并不是一个带着面具的杀手。3vCzB1
没有人知道傀儡术这种邪恶的法术用于真正的人体上时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从那本《马卡伦法术防御综述》对防范傀儡术的片段描述可以明白，这个法术从来都用于非人体实验，因而从未考虑过副作用！3vCzB1
第一次，仇恨的情绪笼罩了墨菲斯，在森林中的他是不会体会到这种仿佛火焰般的焦灼情绪的，在那个原始的环境中，没有任何朋友的他从不会计较其他生物的死活，而现在，墨菲斯却感觉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3vCzB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