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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旧神代行者

  “妈妈,爸爸到底去哪了啊?”42UNF

  “不是说了爸爸生意上临时有事,所以得马上出门处理吗?”42UNF

  “可是,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42UNF

  “这个嘛......你改天自己问爸爸吧!”42UNF

  安琪拉穿著柔软的丝质睡衣窝在母亲身边,抬头看向黛柏拉慵懒的脸庞:“那妈妈,今天就是你代替爸爸念故事给我听罗?”42UNF

  她边说还边伸出手指向床头柜上的「诗人盖波故事集」。42UNF

  “......”42UNF

  黛柏拉脸上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她跟艾略特每晚会轮流陪安琪拉睡,而念童话故事的工作一向是由艾略特负责的,对魔女而言实在没法拉下脸,学艾略特那样装出轻柔的语气去念这种甜腻又毫无逻辑的儿童童话。42UNF

  “这......还是明晚让你爸来吧?”42UNF

  “不行!今天是周二,周二晚上就是故事夜!”42UNF

  小安琪拉很坚持,她可是很期待上次那个鳄鱼与香蕉的故事后续呢。42UNF

  “唉,你这被宠坏的小东西。”42UNF

  黛柏拉习惯性的抱怨了几句,但在安琪拉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最终还是选择妥协。42UNF

  “好吧,你想听故事我就来说......”42UNF

  黛柏拉认命的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了几页后还是无法跨越她对童话的厌恶,啪的一声将书阖上。42UNF

  “小东西,我今天来给你说个不一样的故事吧?”42UNF

  “什么故事?”42UNF

  小安琪拉好奇的睁大眼,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有除了「盖波先生故事集」以外的睡前故事可以听。42UNF

  黛柏拉想了想,忽然扬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42UNF

  “来说个,关于一位美丽聪明的魔女和一名暴躁凶残的猎人之间所发生的故事吧!”42UNF5

  ※※※42UNF

  同一时间,金银树典当铺内。42UNF

  当汤姆与杰瑞这两兄弟看见那位「大人物」的头颅滚到自己眼前时,早就已经吓的魂不附体,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让戴斯沃兄弟没有想到的是,更惊人的事情才正要发生――42UNF

  被艾略特一击斩首的男人,他失去脑袋的身体竟然没有倒下,反而在下一秒流畅的抽出了杖中细剑,刺向艾略特的胸口。42UNF

  颈部的断裂面中涌出了无数乳白色的蛆虫,掉在地上的脑袋下方也跟著长出了八只细长的「腿」,宛若蜘蛛般撑起男人的脑袋,接著脱离身体的脑袋还张嘴朝袭击者的方向从口中喷出了大量的苍蝇,密密麻麻的苍蝇彷佛一团黑云涌向了艾略特,黑云扫过的家具、门框与墙壁,都迅速出现了腐朽、锈蚀的痕迹!42UNF

  旧神代行者?42UNF

  艾略特面具下的双眼能看见应该已经被自己斩杀的男人身体和脑袋中涌出了大量灰色的玛那,这副身躯已然超脱凡人,肯定是踏入了代行者的层级,而且这种玛那的色泽、还有这种腐朽的神格之力,他并不陌生......42UNF

  艾略特脑中思考著,身体的反应没有半点迟疑,长刀俐落的架开细剑快如疾风的突刺,脚步迅速后退,在苍蝇大群袭来时他已经从大衣下抽出了猎枪「星火」。42UNF

  玛那注入后,苏醒的神器开始发威!42UNF

  猎枪的枪口喷出扩散性的烈焰,将他前方的空间化为一片火海。42UNF

  苍蝇大群紧急停止了攻势,反过来形成一面护壁阻挡在男人的身体前方。黑云与火海正面碰撞,虽然眨眼间就被烧成灰烬,但它们挟带的腐化之力依然抵销了部分火势,无头的身体趁机后撤,可是艾略特已经在同一时间从火光中冲出直奔旧神代行者,敌退我进!42UNF

  长刀划过半空卷起漫天飞舞的火花,烽火正面劈落,迫使旧神代行人只能迅速举剑招架,刀剑交锋的同时,男人试图操控体内玛那透过接触的机会腐蚀对面的武器,然而灰色的玛那在碰触到烽火刀身的瞬间就被焚烧殆尽,反而是男人的细剑上开始出现明显的裂痕,恐怕顶多只能在支撑对方一击,双方所持的武器与体内玛那的质量明显有著不小的差距。42UNF

  “你是火源猎人!”42UNF

  近距离体验过这个手持刀枪的敌人恐怖的威力后,旧神代行人立刻辨别出了对手的身份,原残火教会引以为傲的战力,体内注入了「众火之父」残火火种的火源猎人,在同阶层的代行者中依然是战斗力最杰出的一群人形兵器。42UNF

  艾略特加快了节奏,催化身体里的火种燃烧,红色玛那蕴含的「战争」神格再度提高了他身体的战斗能力,更为耀眼的火花从他周身涌出,烽火长刀弹开对手防御,左手举起猎枪在近距离扣动了版机。42UNF

  轰!42UNF

  炸裂声响起,玛那经过压缩后形成的高密度魔弹将男人的胸口炸出了一个焦黑的窟窿,大量的蛆虫自他伤口中喷出想要趁机腐蚀猎人,却被艾略特飞快地挥舞长刀击落,烈焰毫不留情的肆虐战场,完全不给对手一丝空隙!42UNF

  “可恶,好不容易等到神罚使离开了,为什么会有火源猎人出现在这里?!”42UNF

  地上的头颅焦虑的看著自己的身体被压制,他怎么样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个意外的强敌在紧要关头杀出,破坏己方的计画。42UNF

  他一咬牙,打定主意选择孤注一掷。42UNF

  就算无法逃离这里,也要拖这个火源猎人陪葬!42UNF

  他张大嘴,以古拉安文念出了一串文字――42UNF

  “伊芳・卡莉安…...”42UNF

  在他朗诵出第一个字开始,四周的氛围顿时改变。42UNF

  “啊啊!!哥!我的头好痛!”42UNF

  “呕.....呕、呕!!”42UNF

  伴随著男人沙哑、苍白的念诵声,原本瑟缩在办公室角落发抖的戴斯沃兄弟此刻忽然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杰瑞凄厉的哀号著手指用力的插入耳中,像是想要把自己的耳膜捅破。42UNF

  哥哥汤姆则是不断的呕吐,双眼突出,身体止不住的抽蓄,他用力掐著自己的喉咙,双眼翻白意识混乱。42UNF

  仔细一看,两兄弟的身体外表也开始产生变化,他们的皮肤迅速的溃烂,一只只幼小的蛆虫从伤口中钻出,开始啃食他们自身的血肉,办公室内的环境也一样,所有的物品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著。42UNF

  男人口中所念的并不是箴言法术,而是――神的名讳。42UNF

  就如同神灵不可直视,神的真名也不可念诵。42UNF

  每一位神灵都有不只一种的代称方式,但不管有多少用信徒的语言所能说出口的名字或称号,他们的真名永远只会有一个,以古拉安文才能念诵的真名。42UNF

  而神灵的真名,本身就带有强大的力量。42UNF

  大多数的教会只有圣者能知晓其所信仰的神之真名,因为即便是众神殒落的现在,只要神格依旧残存,任何人怀著口述神之名讳的念头,并以古拉安文开始念诵,就会引发神格之力的显现,带来恐怖灾害。42UNF

  仅有受到神所钦点的圣者才有办法抑制这样的灾厄,是以众神的真名才必须被隐藏。42UNF

  这位旧神代行者是被其所信奉的神之神使,「恶行与堕落之主」将「亵渎女王」的名讳直接注入其脑海中,当初只是防止他们不幸被神罚使找上门时用来同归于尽的手段,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42UNF

  当然啦,这种疯狂又危险的手段,也就只有旧日邪神与他们的信徒才会去使用。42UNF

  掌管「堕落」与「腐朽」神格的「亵渎女王」之真名,会使周围的一切迅速腐败崩坏,使生灵陷入无尽疯狂之中,最后化为腐肉。42UNF

  身为旧神代行者的男人本身对此拥有一定的抵抗性,但还是相当吃力,女王并没有赋予他「神佑」,因此他也无法从神格降灾中幸免,其身体已经腐朽不堪无法行动,只剩下头颅仍然吃力的一字字念诵亵渎女王的名讳。42UNF

  现在还只是小范围,如果真的让他念完名讳至少整个东城区都会在神格的力量下沦陷,甚至可能会扩散到整座城市。不过男人还是心存侥幸的,他相信自己对亵渎女王的神格之力拥有的耐性绝对胜过对方,只要能让这个火源猎人先被彻底侵蚀腐化后,他就可以立刻停止念诵,然后靠著残存的力量逃出生天,不需要真的与对方同归于尽。42UNF

  从这点算盘来看,他确实是还没完全疯狂。42UNF

  “所以,你快点给我去死吧!火源猎人!”42UNF

  他努力压制脑海中的狂躁,艰辛的又念出一个字后,睁眼望去试图确认那位猎人腐化的程度。42UNF

  然而,实际情况又再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42UNF

  “这、这怎么可能?!”42UNF

  火源猎人看上去竟然丝毫不受影响,他若无其事的一脚踹开旧神代行者腐烂的肉体,踏著沉稳的步伐朝著地上的头颅走来。42UNF

  “不、不可能啊......”42UNF

  旧神代行者甚至忘了要继续念诵女王的名讳,只是茫然无措的仰望猎人,他看到银色夜枭面具下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正带著几分怜悯俯视著自己。42UNF

  “......为什么?”42UNF

  最后关头,旧神代行人放弃了抵抗,他的遗言只有这句简短的疑问。42UNF

  为什么火源猎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能绕过自己很早之前就在这家店周遭设下的警戒圈结界?为什么他能不受女王名讳的侵蚀?42UNF

  太多个为什么了,他想要得到答案。42UNF

  “......”42UNF

  但艾略特给予的回应,就只有重重一脚,踩烂他的脑袋。42UNF

  啪!42UNF

  骨肉碎裂的干脆声响,宣告这场战斗落幕。42UNF

  周围的腐蚀状况停止了,代行者的身驱也彻底死去,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其实也只历经了短短数秒,过程算是有惊无险。42UNF

  艾略特心中松了口气,他没想到加西洛亚市的邪神信徒竟然这么凑巧,正是「她」的信者,如果不是伏击成功抢占了先机、对方最后又赌错了战术,或许还无法这么俐落的解决。42UNF

  刚才旧神代行人只朗诵的那一小段名讳,勾动了艾略特身上一道无形的印记,他能感受到额头上又泛起了许久以前,那个让他不寒而栗、冰冷柔软的触感。42UNF

  曾经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又再度涌现――42UNF

  猎人跪倒在血泊之中,体内的火种微弱,几乎熄灭。42UNF

  他倔强的用长刀撑住身体不愿倒下,但光是如此就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42UNF

  血红裙摆的少女踏著轻快的步伐来到他身前,在他的额头上烙下轻轻一吻。42UNF

  “勇敢的猎人啊,我决定赐予你恩宠,允许你直视我的面容、聆听我的名讳。”42UNF2

  “这是我对你的怜爱亦是我对你的惩罚,带著我的祝福回到人类的身边吧。然后,你终有一天会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的王座之下......”42UNF1

  少女离去时银铃般的笑声,至今宛若梦魇萦绕。42UNF

  “啧!”42UNF

  艾略特发现自己又陷入回忆时,立刻用力甩了甩头将多余的思绪赶出脑海,他走到失去意识的戴斯沃兄弟身边,发现弟弟杰瑞已经身亡,但哥哥汤姆却幸运的保住最后一口气。42UNF3

  他随即抽出口袋里,黛柏拉在稍早前交给他的其中一支书签。42UNF

  之前也提过,黛柏拉给的在两支书签都写上了箴言法术,第一道法术「朦胧」在来到这里时就已经用掉了。42UNF

  朦胧,是属于蓝色阵营的「幻梦」神格体现,效果是让使用者不被任何人认知到,简单来说就是看不到、也听不见。42UNF

  作为精灵王庭发明的基础法术,朦胧的遮掩效果虽然很实用但是还是有不少限制,一旦使用者试图操控玛那或是释放体内的玛那,法术效果就会立刻中止。另外,如果使用者与别人进行互动,或是进入其他清醒的人一米左右的距离范围内就会被对方认知到,从而使法术失效。42UNF

  不过,箴言法术本来就会因为施术者的能力不同而有所差别。42UNF

  在箴言的领域天赋异禀的黛柏拉,很早就自己改良了这个基础法术,她施展「朦胧」时会混入部分同样是蓝色阵营的「欺诈」神格之力,甚至能跨越别的觉醒者设置的结界而不被发现,除非是在洞察能力方面有特别强化的觉醒者或是级别在黛柏拉之上的人所布下警戒圈才有机会捕捉到黛柏拉的动静。42UNF

  否则就会像这个倒楣的旧日代行者一样,轻易被艾略特跨越了他布置的警戒圈也没有发出任何警示,艾略特正是靠著这个法术才能顺利的潜入金银树典当铺,并伏击对手。42UNF

  而现在他取出的书签上则写著另一道箴言法术,运用「欺诈」的神格之力所施展的法术「谎言」。42UNF

  只见艾略特注入些许玛那激活了法术,书签立刻化为一道柔和的蓝色光辉散落在周遭,将半径十公尺之中,所有觉醒者操控玛那所留下的痕迹掩盖。42UNF

  腐朽之力残留的效果也同样不复存在,地上的尸体只剩下被长刀斩伤的痕迹,就连胸口的窟窿都变成普通的猎枪枪伤。42UNF

  这是针对法术范围内所有无生物包括尸首在内,遮掩玛那痕迹的箴言法术。缺点就是它本质上就是幻术的一种,只是改变他人的认知,而不是真的将物品恢复原状。42UNF

  所以这栋屋子被腐朽之力侵蚀过后,大概没多久还是会崩塌,不过因为「谎言」的影响,到时候还是会查不出房屋崩塌的真正原因。42UNF

  而杰瑞・戴斯渥的尸体也看不到外表腐烂的伤口,根据「谎言」的效果八成验尸结果出来会是心肌梗塞之类的答案吧。但还留有一口气的汤姆・戴斯沃则在这个法术的干涉之外,依然维持原状。42UNF

  做好收尾后,他看著依然是一片狼藉的现场叹了口气,扛起汤姆・戴斯沃离开典当铺,结束了今晚的狩猎。42UNF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