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忙碌的生活之后，突然这样被关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什么都不能干，对于夏晟远等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43Fh9
货船的空间有限，他们六个人不得不挤在一间小小的舱室里，睡在吊床上。甚至不得不把两个吊床叠起来系，一个人睡在另一个人的上头。43Fh9
即便是已经习惯了飞艇上狭小的空间，这样的生活方式还是让所有人都深感不适。43Fh9
张雪和黄紫薇就不用说了，万云辉明显是对于这种生活方式最不适应的一个，他一次次地说着：“熬过去就好了。”与其说是在给其他人鼓劲，倒不如说是在欺骗自己。43Fh9
张雪感到有些愧疚，但夏晟远和周海明一直冷眼观察，小心试探，却越来越觉得不安。43Fh9
按照张雪之前的说法，她的父亲并没有给万云辉高于其他学生的特殊待遇，那么，他为什么甘愿付出这么多，忍受这样的困苦？43Fh9
而且，他如果只是万家在长山这个边僻之地的一名庶枝子弟，就连军职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尉，那他又从哪里来的权利调动这么多人手，安排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离开？43Fh9
他们终日除了上厕所之外都一直只能待在这间狭窄的舱室里，理由到底是什么？43Fh9
即便万云辉是真心诚意地要帮助他们，又该如何确认他在运作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把张雪的名字说出去？43Fh9
夏晟远几乎可以确认，他多半已经把张雪的名字说了出去。而他无法确定的则是，这究竟是出于无心还是故意，在长山究竟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他们？43Fh9
但万云辉也始终在房间里，这让他们完全没有机会讨论这么复杂的事情。只是上厕所的短短的时间，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说上几句话，只能把自己的疑惑简短地说出来，却没有办法商量该如何去调查真相，更加没有办法决定该怎么做。43Fh9
毕竟，他们不可能一直不断地去上厕所，更加没有办法一直两个人一起行动。43Fh9
“如果长山真的已经像他说的那样开始严控瘟疫的传播，那我们即便是能够找到机会偷偷离开这艘船，也没有办法回到有火车或者是飞艇的城镇去。”夏晟远皱着眉头说道。“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钱，甚至连一把小刀都没有……”43Fh9
他掏出一根磨尖的木刺，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给自己准备了这样的武器。43Fh9
“如果我们的怀疑是真的，那他在这里面的角色根本一点儿也重要，我们就算劫持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夏晟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我们的怀疑告诉张雪他们，虽然未必有什么作用，但起码可以让他们有个准备。”43Fh9
“黄紫薇和严春龙根本保守不了秘密。”周海明摇了摇头。“你把这些怀疑高速他们，他们脸上一定会马上反应出来。如果万云辉心里有鬼，那他马上就会明白事情已经败露了。”43Fh9
“张雪会相信你的话吗？别忘了，到现在她都还不相信邱元常会对我们不利，责怪我们总是无端地怀疑他的动机。”43Fh9
夏晟远无话可说，这时候，有船员来到这一侧的船舷，他们只能停止交谈，回到舱室当中。43Fh9
万云辉正和张雪等人说着长山的风土人情，讲述那个地方最有名的小吃，以及最值得一看的名胜。43Fh9
“你们俩怎么去了那么久？”严春龙毫无意识地问了一句，这让周海明简直想给他一拳。43Fh9
“可能是泡刺掌藤液的时候不小心呛了一点儿到肚子里。”夏晟远一本正经地说道。43Fh9
万云辉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们，随后开始继续之前的话题。43Fh9
夏晟远找了一个机会，插话问道：“说起来，万先生你有没有把张雪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他们那边也会做相应的准备吧？”43Fh9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随便在没有加密的电报里告诉他们？”万云辉毫不犹豫地说道。43Fh9
“那我们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呢？”夏晟远马上追问道。43Fh9
“当然是帮助我在这次的事件中立功的功臣。”万云辉说道。“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只要熬过隔离期，我就把你们安排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去。”43Fh9
“那可真是多谢了。”夏晟远一脸欣喜和感激地说道，但他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判断。43Fh9
如果他们的身份只是协助者，怎么可能得到与身为执委会家族子弟的万云辉相同的待遇？43Fh9
看看那两个专门到码头上去替他们熬刺掌藤液的女人就知道，所谓的功臣能够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他们当中有一两个人能够跟万云辉回来就已经是了不得的结果，根本不可能五个人一起。43Fh9
换句话说，如果万云辉心里没鬼，那以他们告诉他的身份，他也绝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满足张雪“一起离开”的要求。43Fh9
“说起来，还是黄石你之前说的有道理。”他突然笑着对周海明说道。43Fh9
即便是没有用，但他们也必须要把万云辉控制住才能有机会讨论接下来的行动。43Fh9
他很快就把木刺拿在手上，嘴里敷衍着黄紫薇，脚下则慢慢地向万云辉那边走了过去。43Fh9
夏晟远则干脆转到了万云辉对面，和他说着话，分散着他的注意力。43Fh9
“你们俩个……”黄紫薇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原本就很糟糕的心情变得越发烦躁起来。43Fh9
但就在她试图让周海明认真应对自己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呯”地响了一声。43Fh9
周海明看着夏晟远，后者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暂时不要动手。43Fh9
“也许是……”万云辉想要让大家宽心，但枪声突然在这时疯狂地响了起来，随即，他们脚下的地板突然猛地一震，他们全都随着惯性向前倾倒，差一点就摔做了一堆。43Fh9
“船停下了！”周海明马上做出了判断。“撞上了什么东西？”43Fh9
枪声越发激烈起来，周海明想要推开门出去，却被万云辉拦住了。43Fh9
“也许是强盗，这样的事情偶然也会发生。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会……”43Fh9
“他们一定会被打退的，因为这艘船不是普通的货船，是吗？”夏晟远问道。43Fh9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万云辉一只手握住了门把手，但外面的枪声却挡住了他的脚步。43Fh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