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被带到了赫丽安的办公室，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FNP-9以赫丽安的口味泡好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肥皂，然后便离开了房间。稍稍尝了一口以后，肥皂便没有继续把这冒着热气的黑汤全部喝下去的打算。3uufT
无他，实在太苦。3uufT2
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赫丽安会一直板着脸孔了，天天摄入这种浓度的咖啡因，整个人恐怕都是苦的，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3uufT
简短地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问询，肥皂发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却是那位来自陆军情报局的弗兰格尔少校。联合国来的先生，恐怕是收了钱写报告的那一类，只可惜情报不全栽了跟头，人形权益组织的女士，大约也是空喊口号的那一类型，不足为虑。只不过，这位军方的少校比起前两个家伙，就有意思得多。3uufT
肥皂清楚地从少校的脸上，看到了探询的神色，他似乎是想在这里找到什么答案。3uufT
陆军情报局，从名字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个不属于克格勃的军方情报系统，并且似乎和克格勃不是一个立场，这一点从弗兰格尔对自己并没有敌意便可以看出来。肥皂眼帘低垂，认真思考着，却在不经意间拿起原本摆在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3uufT
肥皂的脸色在这一刹那变得很难看，险些没把嘴里的液体喷出来，思绪也像被风吹一样飘得无影无踪。也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看着表情扭曲的肥皂，赫丽安倒没觉得意外，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肥皂这时候才把嘴里的苦汤咽下去。3uufT
“很苦，对吧。”赫丽安坐在办公桌前，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一旁，双手撑着下巴，面色平静。3uufT
“不得不说，您的口味很独特。”肥皂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绢，擦嘴，然后坐到赫丽安的办公桌前：“您找我还有什么事吗？”3uufT
“不用把应付问询的那一套拿到这里来。”赫丽安摁了一下桌旁的按钮，肥皂便听到了房门上锁的“咔哒”声，赫丽安身后的窗帘也自动降了下来，灯光开始同步调节，使得房间里不至于陷入昏暗。3uufT
肥皂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冒昧多问一句，总部大楼的所有房间都有这种设定吗？”3uufT
“只有少数房间有这样的机关，上次的那间会议室便是一个，这间办公室的屏蔽系统是后来加装的。”赫丽安拿过桌子上由FNP-9泡好的另一杯咖啡，抿了一口，眉宇微微皱起，显然也不怎么适应这种苦味。不过，喝了咖啡之后，赫丽安似乎变得更加清醒了一些：“你想好了吗？”3uufT
本可以直接回答，肥皂却故作迟疑，眼神飘忽。果不其然，赫丽安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甚至还有一点点焦急，可是从语气上，赫丽安却仍然镇定：“你需要尽快做出……”3uufT
“想好了。”肥皂插在赫丽安的话中间，干脆地答道。3uufT1
“决定，否则……嗯？你说什么？”赫丽安愣了一下，语气当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确定？”3uufT
肥皂收起了其他的神色，端坐在赫丽安面前，脸色无比严肃。在这一瞬，赫丽安看见了一个坐在眼前，已经整装待发的军人。3uufT
“我最后问你一次，关于维尔纽斯的事情，你的理解是什么？”赫丽安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仿佛密语。3uufT
在这一刻，赫丽安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担子一般，直接靠在了身后的座椅上：“没错，战争的准备。”3uufT
“既然这样，您也该告诉我，您，或者公司的打算是什么了。”肥皂问出了一个心中早有答案的问题。3uufT
“那么我得提醒您，任何一座冰山，当它垮塌的时候，是不可能不溅起水花的。”肥皂冷冷地答道。3uufT
“至少不要让战火把一切都烧掉。”赫丽安闭上了眼睛，似乎也预料到了这种回答：“约翰，我需要你的力量。”3uufT
“这场战争并无必要，它仅仅是一些权力狂人的征服梦想，我们必须要去停止它，哪怕只是减缓它的到来。”赫丽安的神色在这一刻无比坚定，然而肥皂仍旧没有为之动容。3uufT
这倒是出乎肥皂的意料，旋即他皱起了眉头：“您若不能保证对岸也抱着和我们同样的想法，那么阻止战争大概率只是空想，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3uufT
赫丽安交织的双手紧绷了起来，关节有些发白：“可已经没有时间去管对岸怎么想了，不管哪一边先按下战争的开关，都会变成无可挽回的局势，我们必须要比他们更快才行。”3uufT
“不，不是格里芬，只有你和我。”赫丽安忽然摘下了单边眼镜，拿出了手帕，轻轻擦拭起来。3uufT
“为什么是我？”肥皂的表情恢复如常。3uufT2
“你有能力，档案也很干净，你的心也并不是你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冰冷，从你对于你的部下的表现来看，我认为你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赫丽安细细擦拭着镜片，然后重新戴上，寒光在镜片的边缘一闪而过：“你似乎对此并不算太惊讶。”3uufT1
“略有预料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惊讶？”肥皂的视线转向了赫丽安身后的窗帘，上面有一个暗红色的格里芬标识：“若不是格里芬的境地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您恐怕也不会出此急策。”3uufT
赫丽安看着肥皂，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哼，我早该想到的。”3uufT
后半句话的声音如同低语，肥皂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你就不怕我都是装的？”3uufT
“作为监督官，我学过基本的心理学，自认还是有一些测谎能力。” 赫丽安面无表情地说道。3uufT
“是的，这是一件疯狂的事。”赫丽安冷冷的说道：“两个人，对抗庞大的国家机器，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的行动还不为人所知。”3uufT
“那么，首先需要我做些什么？”肥皂将双手放在了桌面上，一副很放松的样子：“破坏？暗杀？搜集？”3uufT
“你不用现在知道。”赫丽安叹了一口气：“需要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3uufT
“别的任务会在之后转交与你，现在，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赫丽安话毕，解除了房间的屏蔽模式，又拿过桌上已经略带凉意的咖啡喝了一口，看样子是打算继续办公。3uufT
肥皂站了起来：“冒昧地给您一个忠告，过多咖啡因会影响您的神经。”3uufT
肥皂转身走出房间，自动门没发出一点声音。赫丽安放下假装在看的文件，脸上竟罕见的有两分红润，再一次的，监督官小姐略显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3uufT2
在楼层休息室坐了一会儿，肥皂给自己倒了一杯不是那么苦的咖啡，还往里面放了相当多的牛奶，这才把嘴里那种挥之不去的苦味冲走。3uufT
“指挥官，您没事了吗？”就在这时，FNP-9又一次走到了肥皂身边，看着肥皂手里的咖啡杯：“我还以为您的口味会偏苦一些呢。”3uufT2
“我没这么夸张。”肥皂摇了摇头：“倒是赫丽安小姐更偏好这种味道。”3uufT
FNP-9摇头：“其实赫丽安小姐一开始也不喝这么苦的味道，她是为了让自己能保持清醒的工作状态，才会选择这样的口味的。”3uufT
“那可真是令人钦佩。”肥皂淡淡地说道，随即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形：“话说回来，你是战术人形吧？”3uufT
“是的。”FNP-9露出了苦笑，语气也有些消沉：“不过，我的素体型号性能太差，武器也不尖端，所以没有分配到前线战斗小组，只能在这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杂务，帮赫丽安小姐处理一些文件。”3uufT
“嗯——拿着枪上战场也不见得就是好事，一个人，或者人形的价值体现可不仅在于他会不会打仗。”肥皂喝掉了最后一点咖啡：“不要因为‘战术人形’这个词而自我限制，除了开枪以外，你能做的事还有很多。”3uufT
肥皂将空杯放下：“如果你还有其他事的话，就去忙吧，我自己转一转。”3uu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