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依芬模模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想着是时候要给特蕾西亚准备早饭了。顺着习惯抬起腿迈过卧室里一直堵在门口的椅子的残骸，感觉脚感不是很对，到这时才想起，自己现在并非是在沙尼亚特家，而是在丹麦。kX6uc1
（而且，我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了啊！）察觉到自己的生物钟竟然已经被特蕾西亚调整到了早上六点钟，以前能和新城比起床晚的自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依芬把头靠在墙上，觉得要自闭了。kX6uc1
靠在墙上又打了个盹，依芬醒来时，这栋房子还是静悄悄的。kX6uc
“啊～”打了个哈欠，依芬无意识的翻动煎锅，睡觉的时间还是太少了，除非给自己来一管崩坏能，要不然依芬觉得自己今天大脑可能都无法正常工作了。kX6uc1
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有人从后院走了进来，但依芬现在的躯体处于相当惰性的状态，完全不想对此做出反应。kX6uc
“曼琪是你在做饭么，为师我好感动啊，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我终于看到你帮我做饭了。可以，可以，以后就等你给我养老了。”kX6uc
波尔闻着煎蛋的味道，听着热油沸腾的声音，很是感动，那个和自己一样，离开了速冻食品就不会做菜，除了下馆子，就是去别人家蹭饭的曼琪，竟然终于开始下厨了。她下定决心，就是做成焦炭，自己也会吃下去的。kX6uc
走进厨房，看到的却是哈欠连天，闭着眼睛在做煎蛋的依芬。kX6uc
这就是，空之律者的实力么？她莫非其实不需要眼睛，用量子来感受周围的世界么？kX6uc
好吧，想想就不可能啊，就算依芬是普朗克这个量子物理的创始人的学生，量子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偏爱。波尔从身后，悄悄的拍了一下依芬的肩膀。依芬手一惊，差点把煎蛋从平底锅里甩出来。kX6uc
“教授……”依芬这下才真的醒了，回过头，看到的是穿着一身纯白色丝绸褂子的波尔。kX6uc
波尔发现了依芬好奇的目光，倒是很得意的样子，“哼哼。这套衣服怎么样，我请人定做的。”kX6uc
依芬想要忽略某种强大的既视感，她小声试探地问道，“教授，你为什么穿这套啊，早上，不冷么？”kX6uc
“没什么，毕竟年纪大了，早上醒的早，身体也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一个朋友就教给了我一些锻炼的方法。”波尔看着依芬有着复杂的表情，相当显摆，“这是来自神州的武技哦，太极拳，太极，太极你懂吧。”kX6uc
像是给土生土长的白人介绍神秘的东方，波尔摆了太极拳的几个姿势，她觉得依芬现在这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差点被噎死的表情特别有趣。kX6uc
（还真就是早上公园打太极拳的大爷大妈服装啊）依芬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符华，是不是符华。）kX6uc
依芬幻想了一下，这个白人老太太一本正经的打太极拳的样子，而且还是量子物理界的大拿。依芬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已经不够用了。kX6uc
就算她很早就知道，特斯拉的房间乱的像猪窝，普朗克喜欢吃洛杉矶牡蛎，爱因斯坦喜欢收集小裙子，这种让人对科学家有些幻灭的小癖好。依芬叹了一口气，有些忧伤地想到，看来自己做不出成果，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这种怪癖，不挑食也没有特别喜欢的食物，在这个时代也没有特别的爱好。kX6uc8
依芬一边想着，一边把煎蛋和烤好的面包放到瓷盘中，端上了餐桌。kX6uc
波尔放下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搓了搓手，很是兴奋的样子，她拿起叉子，第一口选择的，就是依芬的煎蛋。咀嚼了两下，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又去吃了一口旁边的培根。抬起头，看了一眼仍在自怨自艾的依芬，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kX6uc
不过在心中，波尔为普朗克，还有她未来的丈夫和孩子默哀了三秒。kX6uc2
依芬明明看起来是个拉丁人啊，煎蛋内没有放黄油就不说了，也没有上满热情如火的辣椒酱，波尔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把培根都煎的几乎没有一点咸味，盐的味道就像是一阵幻觉，从舌头上轻轻略过，在波尔看来，这也是一种神技了。kX6uc
看着依芬面色如常的把自己的菜全部吃完，波尔惊为天人。kX6uc
难道说，她其实是蛞蝓转生么？是不是撒上盐就会脱水死亡。kX6uc
“教授，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实验呢？我能稍微了解一下么？”kX6uc
由于在家里，都有德丽莎特质的苦瓜酱，特蕾西亚从来没有提出过这些问题，依芬目前对于自己的厨艺没有任何自觉，她还以为波尔盯着自己，是在想之后的实验安排。kX6uc
还在依芬等于蛞蝓这种奇妙的思维中打转的波尔，在听到依芬的问题后也是楞了一下，之后才回答道，“你知道，前文明的，一个著名的猜想么？”kX6uc
“不知道。”依芬即刻回答，她对前文明的了解程度很低，尤其是波尔她们所指的人类部分，若是让她扯一扯米戈，农马尔特，还有伊斯人，她还能说道说道。kX6uc
“那是在第七律者之后，比较流行的假说，虽然我们目前已经找不到是谁提出的，研究进度如何，但是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在第九律者之后，支持这个流派的学者，就已经全部死亡了，而之后的人类，面对越来越强的律者疲于奔命，也是没有余裕去思考这类有些哲学意义上的问题。”kX6uc
波尔伸出了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三，“这个假说和你有着密切的关系。这种猜想认为，这个世界上，归根结底，只有三个律者。”kX6uc
又放下了食指，“而如果你认同物质决定意识的话，可以把这个数量再次减少一个。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两个律者。”kX6uc
依芬下意识的想要反对，就算她也不知道十四个律者都是什么能力，但是很明显，她们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就好像她和约阿希姆的能力，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kX6uc
嘴角动了动，但依芬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无论是相对论，还是量子力学，都是反直觉，反常识的学科，所以是否正确，并不能直接从常识，“显而易见”出发。kX6uc
但是这个理论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依芬甚至忘记了自己提问的目的，只是为了想要了解实验安排而已。kX6uc
波尔也不言语，放下了手中的叉子，让依芬自己思考。关于这句话的记载来自于新几内亚发掘出的微型量子计算机。自己也是偶然在查阅档案的时候，发现的只言片语的记载，还和前文明的宗教或者是神秘学这种三教九流的东西放在了一起。可见，就算在前文明，这个猜想也不是主流，mei博士所率领的学派也并不支持这句话。他们更加支持的是，熵诠释，试图以此来解决律者能力的“本质”。kX6uc
依芬歪着头，向身后看去，眼前的狄拉克不复昨日的恬静优雅的模样，倒是有些像准备发论文的普朗克，及臀的长发打着结，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睡帽还塞在胸口，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惊慌，“依，依芬小姐，你起床了？这是要去哪儿？教授在哪里？”kX6uc
“哟，小曼琪，”波尔挥了挥手，“你起床太晚了，应该向依芬小姐学习啊，她都和聊了好一会儿了。”kX6uc
狄拉克仔细打量着依芬，又确认了波尔确实没什么事，她松了一口气，早上起来的时候，透过窥视镜，发现依芬不在房间里，只有犹大的誓约的锁链从房门口出去了，这可把她吓坏了，生怕自己打开门就会是地狱一般的场景。kX6uc
捂着额头，狄拉克对着波尔抱怨道，“教授，你又在宣传你那个难以验证，堪比炼金术一般的理论么？”kX6u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