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赢得太容易了，这对我们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夏晟远说道。43aFS
他和周海明焦急地等待了大半天，终于等到天黑，李戌也终于空闲了下来。43aFS
李戌看上去已经极其困倦，但双眼依然燃烧着对于胜利和荣耀的渴望，这让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亢奋，他事实上应该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过，但这让夏晟远越发感到不安。43aFS
李戌笑了笑，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但明显并不赞同。43aFS
“我已经把审讯的结果整理了出来。”夏晟远无奈地说道。“如果你有时间，就看一看吧。”43aFS
“哦？还有你的分析？我一定会认真拜读的。”李戌拿过来草草看了一眼，便把它放在了旁边，随后从一名助手那里接过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你们吃过晚饭了吗？”43aFS
“已经吃好了。”夏晟远其实有很多东西想要和他谈谈，起码在他们离开前，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给予李戌最后的忠告和提醒，但现在的情况是，李戌的脑海中明显已经被这场胜利占满，无法再冷静地去思考问题。43aFS
站在夏晟远的角度，对于这支反抗军其实并没有任何责任，但他无法看着他们陷入困境而不自知。43aFS
“如果说之前长山军还会拖拖拉拉阳奉阴违，那在这场战斗过后，他们肯定就会改变做法了。我们必须……”43aFS
“你不必担心这一点。”李戌吞下一块煮的有点过头的熏肉，微笑着对夏晟远说道。“现在告诉大家也没关系了，之前关于这个地方的情报就是他们派人告诉我们的。而他们也遵循了自己的承诺，自始至终没有给安澜军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43aFS
“你早知道这支部队的番号和来历？”这个消息让夏晟远惊讶了。43aFS
“当然。”李戌点点头。“所以我们才必须进攻这个地方。拿下了它，执委会虚弱的本质就彻底被揭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如果就连我们这样一支孤军，一支没有经受过什么训练和装备的反抗军都能轻易地消灭他们的一个团，那他们剩下的五个团和三千内卫又能有多强的战斗力？他们还可以经历多少次这样的失败？如邱元常和武煜庭这样的人还能按耐得住自己的野心吗？即便是他们还能等待，他们的手下又有多少人能够继续忍耐和等待下去？”43aFS
“这场胜利的意义远远高于它本身，夏晟远。”他再一次微笑了起来，带着点看破一切的淡然，可更多的，却是炽烈燃烧着的野心。“我们已经成功地向所有人证明，执委会不过是一条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巨龙。那些野心家的将会像食腐者那样聚集在它身边，等待它死去，然后扑上去狠狠地撕下最大的一块肉来。在这种时候，他们怎么可能还把我们当做目标？我们就像是一条镰刀龙，臃肿，行动缓慢，但要打倒我们却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承担不小的风险。在这种时候，长山军这样的猛兽怎么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冒着被狠狠咬上一口的风险来攻击我们？”43aFS6
“安澜城有整个联盟最强的工业能力，最多的人口，也有足够的物资储备，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武装一支十万人的大军。”43aFS
“这没错。”李戌笑着摇了摇头。“但我们都已经知道，没有经过训练的部队毫无战斗力，不过是纸面上的数字。即便是安澜城有能力武装起更多的人，没有足够多合格的军官去带领他们，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去训练他们，他们就还是平民。夏晟远，谨慎是你的优点，但有时候，你的顾虑的确也太多了一些。”43aFS2
“他们会有足够时间的。”夏晟远说道。“我并不认为邱元常他们这样的人会在这种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反对执委会，在他们争权夺利的时候，执委会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武装和训练军队……”43aFS
“但他们没法让这些人甘愿为了他们而战斗。”李戌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你应该已经见过这些安澜城士兵的战斗意志了。他们一直生活在安澜城周围，那个环境太舒适了，他们完全不像这些边民一样吃苦耐劳，能够忍受更多的痛苦。执委会能够给予他们的只有更高的军饷和更多的承诺，但这些东西都没法变成战斗力。即便是执委会能够拼凑出一支庞大的军队，依然不堪一击。而且，我们也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夏晟远，我们会一起获得更多的胜利，你们从南面，我们从北面，趁着他们争权夺利的时候，最大限度地发展自己，获得足够的力量去战胜他们。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个！”43aFS
“李戌，你不能把胜利寄托在敌人的内耗上。”夏晟远说道。“长山军不可能放任这支队伍存在而去争夺联盟的控制权，你明白吗？联盟表现得越无能，我们的危险程度就显得越高！正是因为我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力量，他们才不会继续坐视我们继续发展下去，让我们成为有资格与他们一起分食执委会家族尸体的竞争对手。而且，我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让我们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一个冬天的时间我们已经可以成建制地消灭安澜城的一个团而没有承受多少伤亡，换成是你，面对这样的竞争对手，难道还会无动于衷，放纵我们继续发展下去？”43aFS
“我比你更了解那些人。”李戌稍稍迟疑了一下，但却马上就以更加笃定的态度说道。“你把他们想得太精明，太果断了。但事实是，他们不过是些见利忘义，明哲保身的庸人。他们也许会想到不能让我们发展下去，但谁来充当这个杀灭我们的角色？谁来承担这个风险和后果？放纵我们发展也许会培养出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但这个结果是所有人一起面对的。而攻击我们却必然会导致自己的力量单独蒙受损失，导致自己提前退出权利争夺的舞台。在这个关键性的时候，谁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这不是他们这些人的风格，从来都不是。所以他们必定会选择保全自己而不是拼命地解决我们。”43aFS7
他的话让夏晟远也动摇了起来，但这种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对手的劣根性上的做法，实在是无法让他感到安心。43aFS1
“有人来了！”一名GPZ的成员突然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夏晟远和周海明之后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后低声地在李戌耳边说道。43aFS
“凡事经不起念叨。”李戌笑了起来。“长山军派人来了。夏晟远，跟我一起来，用你自己的双眼去做出判断吧。”43aFS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