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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提前的告别

  今天早上醒来时,惊奇的发现捆绑在手脚上的布条已经不见了,现在的我已可以自如活动。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坐在对面书桌前的法蒂玛,她也正在看着我,眼神里竟带着同情。3Zlvv

  她脸上又挂上了平时在书店工作时那种商业式微笑。3Zlvv

  法蒂玛小姐的微笑一共有三种,第一种是工作时的商业式微笑,第二种是与少爷相处时似有似无的微笑,第三种是昨天捆绑我时那种开心的微笑。虽然有这样三种不同的笑容,但每一种都像是发自真心的,这就是法蒂玛的魅力所在吧。3Zlvv

  我挪动身体,在床沿坐下。3Zlvv

  床沿的高度和书桌前椅子的高度是平齐的,所以现在我们的眼睛处在同一高度。我眼中的法蒂玛小姐与昨天居高临下时的样子有所不同,但具体是哪里不同,我也很难说出。3Zlvv

  “起床了吗?早上好。”她对我说。3Zlvv

  “早上好,法蒂玛小姐。”我也试着对她报以微笑。3Zlvv

  “被捆绑着都能睡得这么熟,该说是太了不起呢,还是没心没肺呢?”3Zlvv

  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并不是想嘲讽我,而只是单纯的好奇。3Zlvv

  “因为我相信法蒂玛小姐您不会趁我睡着时对我怎么样的,所以十分安心。”我回答。3Zlvv

  她背后的书桌已经摊开了两本极厚的书,书的旁边正是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木盒子,盒子已经是打开状态,可以判断那两本书正是从那个木盒子里取出来的。3Zlvv

  这次轮到我问她了。3Zlvv

  “那两本书是从盒子里取出来的吗?”3Zlvv

  “你到底有多关心这个盒子啊。”3Zlvv

  “里面装的是令尊令堂的研究笔记之类的吗?”3Zlvv

  “并没有,里面是他们复原残篇整理的两本书,除了残缺不全外,应该说都是原典。”3Zlvv

  “能允许我看一下吗?”我边说边下意识的凑近最近的那本书,可法蒂玛小姐仿佛感应到了危险。她飞快的把书合上,又把封皮死死的摁住。3Zlvv

  “你这个人偶,明明是魔女所造,为什么要关心这种东西呢?”3Zlvv

  “因为感觉很好奇,你知道,魔法书什么的,我从来没见过。”3Zlvv

  我如实回答了她,她却用力摇了摇头。3Zlvv

  法蒂玛小姐似乎并不这么想,且不但不这么想,甚至在我做出如此表示时,她反而不自觉的露出嫌恶的表情。3Zlvv

  “好奇吗?这种空虚的东西居然被你认为是有趣的吗?看来你是真没读过。”3Zlvv

  “空虚吗……”我不解的问。3Zlvv

  “总之你还是不要读这些东西了,对你没好处,会让你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3Zlvv

  她说到这里,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到:3Zlvv

  “就是爱能改变世界什么的。”3Zlvv

  “您不相信吗?”3Zlvv

  “不相信。”3Zlvv

  “那么法蒂玛小姐相信的是?”3Zlvv

  “我什么也不信。”3Zlvv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了,说明这个问题触动了她的神经。3Zlvv

  说到这里,她突然话锋一转。3Zlvv

  “那么你呢?你相信吗,那些爱什么的?”3Zlvv

  “我……还是相信的。”3Zlvv

  “诶,人偶居然还相信这个?”3Zlvv

  “可能因为制造我的魔女相信,所以把它们刻在我的心里了吧,不知为什么,我本能的就信了。”3Zlvv

  我在转生之前也并不相信这些东西,而是相信力量,认为之有力量可以打破一切的阻碍,继而改变世界,但现在的我却不同了。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不是我说的魔女所为,我也无从得知,如果不是魔女所为,那也许是因为身份的变化带来的思维变化,总之现在我无法选择,只能本能的去相信这些东西。3Zlvv

  “唔,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啊……教会传了半天的教,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没一个真心相信的,反而是出自魔女之手的人偶会信吗?”3Zlvv

  “嗯,大概吧,反正我认为自己是相信的。”3Zlvv

  她听了我的话,开始低头思考起来,想了一会抬起头来,脸上的微笑也换为了和少爷相处时那种似有似无的微笑。3Zlvv

  “算了,你可以走了。”3Zlvv

  她突然这么说,我反而有点不知所措。3Zlvv

  “走?去哪儿?”我问她。3Zlvv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昨天少爷说我可以赶走你,现在我决定就这么办,你被赶走了。”她很平静地告诉我。3Zlvv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虽然这个结局是我预想到的,也是我计划中的,但我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我要在这里再当几天玩具才能换来这个结果。3Zlvv

  “你觉得奇怪吗?因为昨天一天我已经玩够了,以后不需要你了,留下你也怪碍眼的。”3Zlvv

  她故作无情的说。3Zlvv

  “那您呢?”3Zlvv

  “当然是和阿布斯留在这里,享受最后的同居时间啊。”3Zlvv

  她说这话时语调平淡,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3Zlvv

  “我能不能斗胆问一句,您为什么这么坚持呢?”3Zlvv

  因为害怕弄烦她,我不由得压低了声音。3Zlvv

  “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但果然人偶就是人偶,再聪明也不懂人心。”3Zlvv

  法蒂玛小姐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长长的叹了口气。3Zlvv

  “不懂人心……”3Zlvv

  “我是两个罪人的女儿,阿布斯是身患不治之症的病人,你觉得我们还能希望什么呢?能在一起享受最后的时光就算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了。”3Zlvv

  尽管语气有些不耐烦,但法蒂玛小姐还是耐心的把这些讲给了我。3Zlvv

  我相我大概也能明白她的想法了,不但能明白,并且深有同感,因为在转生之前,我也是抱着这种信念的。3Zlvv

  那时的我坚信生命并不在乎长度,而是在乎精彩与否,如果毫无快乐的过一辈子,还不如拥抱着自己心爱的人,哪怕只有一晚。3Zlvv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确实是变了,变成了现在这样,可以抛弃一切只为能活下去。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在找回失去的记忆之前,恐怕也不可能弄懂了。3Zlvv

  “我明白了,我这就走……而且,谢谢您。”我回答到。3Zlvv

  我下床穿好衣服,法蒂玛小姐用钥匙打开了仆人房间的门,我向她简单告别后,便迅速穿过大厅,走出了少爷的公寓。3Zlvv

  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回来。3Zlvv

  我回头看了眼公寓的正门,那扇门与几天前我刚来时一样,仿佛时间仍停在我来的那天,此时的我还未进去过,也未见过少爷。3Zlvv

  老爷送我的华服过于惹眼,所以我几天之前便请求少爷赏给我另一套衣服,这套衣服非常普通,而且附带兜帽,可以遮住我显眼的浅茶色头发。这套衣服我此刻正穿在身上,也只有身上的这件衣服提醒我,现在并不是那天了,而我也确实在这间公寓内度过了进入人类社会以后的第一段日子。3Zlvv

  我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道了声再见后便快步走出公寓,走入了清晨行人稀少的街道。3Zlvv

  确认自己并没有被跟踪后,我快步拐入了一个小巷,向着与平时去往书店的路不同的方向前进着。3Zlvv

  获得了自由,却也失去了归宿的我,现在应该往哪里去呢?3Zlvv

  我站在阴凉地里反复思考了一会,觉得上策还是想办法赶去老爷身边,向他说明这边的情况。3Zlvv8

  试想一下,如果我费尽千辛万苦去到老爷的身边,告诉他自己努力过了,以老爷待人宽容又讲道理的性格,他肯定能原谅我,重新给我一个活计。3Zlvv

  但如果我扔下少爷自己跑远,万一将来老爷找到了我,又会怎样惩罚我呢?况且就算老爷没找到我,现在的我既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常识,又是猎魔人们狩猎的目标,将来能活多久也不好说。3Zlvv

  即使暂且寄人篱下也好,总得先活下去才有未来,至少我是这么相信的。3Zlvv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