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噗！”不知道第几次被埃德加一拳砸进废墟中，埃尔呕出一大口血，躺在瓦砾间动弹不得。3tsxb4
“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人类？”埃德加黑红色的身影自尘雾中走来，巨镰一挥，灰尘荡尽，露出埃尔伤痕累累的躯体。3tsxb
疼，像是被压路机反复碾压了十来遍的疼痛，肋骨在埃德加的重拳下已经没有完整的了，还有几根好像插进了肺里，沉重的呼吸成为了折磨，每一次都带着浓厚的铁锈与灰土混合的恶心气味，左手折断，诡异地扭曲着，这是埃尔为了诱敌做出的牺牲，他将匕首送进了埃德加的脖颈，但是——3tsxb6
埃德加轻轻松松拔出匕首，白光闪过，喷泉般的鲜血瞬间止住，只留下一条紫色的印痕。3tsxb
埃尔不知道与埃德加——或者说死之律者周旋了多久，在废墟中不断找到武器与埃德加对抗，倒是很像许久前佣兵时的游记巷战，但这次的敌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埃尔所受的伤也绝对是最重的一次。3tsxb
不过，埃德加的白光似乎不能无限使用，埃尔在他腰间的那一刀就没有治愈，还在缓缓滴血，面甲上出现几道裂纹，有两只眼睛已经闭上了，腕甲破碎，这是埃尔狙击的成果，装甲上尽是焦痕与弹坑，黑红发沾满灰尘，只有那两把镰刀还是那么锋利，闪烁着致命的寒光。3tsxb
“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那就去死吧，埃—人类！”3tsxb5
巨镰呼啸斩向埃尔，准备将他枭首，拼尽全力，埃尔向下一缩躲过这致命一击，同时藏在身下的闪光弹丢到两人之间，然后闭紧双眼。3tsxb
“砰-——嗡！”刺目白光扑面而来，趁着机会，埃尔抬起右手，火妖精手枪中的全部子弹连续击发，有与装甲相撞的金属声，也有入肉的闷响，一些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3tsxb
他听到埃德加闷哼一声，接着肩头一凉：那把巨镰已经卡在自己的左肩胛骨里！只要再一用力就可以把自己砍成两段！3tsxb
“不就是换吗！老子陪你换！”长时间的激战与疼痛刺激下，埃尔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他任由镰刀贯穿肩膀，从捡到的武装带上拔出另一把崩坏能匕首，顺着面甲缝隙扎了进去。3tsxb
不出所料，左臂被完全斩下，匕首没入埃德加脸中，两个除颜色外一摸一样的男孩在血色的天穹与漆黑的死雾中野兽般厮杀。3tsxb
妮娜，伊凡，安德烈…3tsxb4
“不就是…律者吗！别把人类想的太脆弱了混蛋！所谓人类，可是从百万年前为了生存一路厮杀到今天的生物啊啊啊啊啊！！！”3tsxb8
咆哮中，匕首转动着，面甲上的裂纹逐渐增多，一束束红光自裂纹中溢出，然后——3tsxb
一声脆响，那个诡异的六目面甲，碎了。露出的，是埃德加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同样鲜血交横，同样灰尘蒙面，那对花纹的异色瞳，缓缓消失了，变成一对如黑夜般的眼眸。3tsxb
而在埃德加的视角，埃尔蔚蓝色的眼眸则是附上了一层花纹，白花蓝瞳，黑环红瞳，就像，吸收了埃德加的力量。3tsxb
“咳咳…你赢了，人类，庆贺吧。你击败了邪恶的第六律者，保护了自己要保护的人。”3tsxb6
埃德加就这么倒在埃尔身下，极力咧出一个笑容，身上的装甲开始碎裂，“啧，果然记忆的虚影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吗…”3tsxb
“为什么？”埃尔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孩，低声问道。3tsxb
“为什么？你明明有不下三十次解决我的机会，却全部放过，不断重复同一种能力攻击，直到我也可以以相同能力反击后才变换招式，你…这是在教我使用力量吗？”3tsxb8
埃尔松开匕首，眼中哪里还有刚才的疯狂？双花异色瞳转动，左眼白光涌动，埃德加身上的伤痕与自己的伤痕逐渐恢复，埃德加眼神一滞，尔后忽然失笑。3tsxb
“你笑什么！”埃尔进一步催动专属于律者的创生之力，治好了男孩身上的伤痕，却止不住男孩的消散。3tsxb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死之律者的幻境，也可以看作律者的心像，只要律者意识消失，这份心像就会崩溃，你的意识也会回复到肉体上。行了，别做出那种丢人的表情，本大爷还不至于那么容易就消失。”3tsxb
“算了，就先玩到这里吧，埃尔，你果然相当有趣，本大爷倒是有些期待你到时面对【神】时的表现了，为了避免你还等不到那一天就窝囊地死在某个小角落里，本大爷的一部分【权柄】就先借你保命吧，第一次感觉到，未来还是挺有趣的嘛…哈哈哈！埃尔，在这名为【崩坏】的世界里，拼命挣扎吧！”3tsxb5
黑甲的男孩大笑着，身体分解为黑色粒子消散，黑雾散去，废墟露出了本来的面貌——3tsxb
到处都是白色的灰尘，附在扭曲破碎的建筑上，林立着如同热寂过后的宇宙，只有死寂与冰冷，漆黑的天幕压下，没有一丝温度，随后，连那些面前还能看出是建筑残骸的东西都开始崩解为灰色的粉尘，自此，所有的【有序】完全消失了，世界的【熵】达到了终点的饱和。”3tsxb
埃尔看着眼前的一切，前所未有过的孤独感潮水般涌来，所有的星星燃烧殆尽，所有的生机凋零陨落，只有自己，是这方世界的唯一【负熵】。3tsxb
然后，天地间仿佛被什么“切开”一道幽蓝色的缝隙，从裂缝间缓缓溢出的，是一团暗蓝色的雾影，有点像凝胶质，在那团混沌中心处可以看见一枚黑色的【完美】球体，但埃尔感觉那东西更像一枚眼珠的巨大瞳孔，缝隙更像是一只淡漠着注视着这片世界的幽蓝之眼，五感情，无生机，无立场，只是混沌地注视着世界。3tsxb
而埃尔，正在与这巨大的眼睛对视，精神逐渐恍惚，无数的信息蠕动着挤进大脑，强迫大脑接受无法处理的信息，仿佛神经都传来因不堪重负而发出的悲鸣，如果这样一直接受下去，名为埃尔的存在将被巨量的信息洪流吞没到一点不剩，融入这片无序的海洋中。3tsxb1
虚空中，一只披着手甲的手按在埃尔的头上，伴着那独特的嫌弃声音：“切，本大爷还不想凭依在一个傻子身上，好好跪下感激吧，混蛋埃尔！”3tsxb
那只巨大的“眼睛”似乎不满足于注视了，它开始伸出几条带着凋零气息的黑色崩坏能触手，像埃尔伸去。但一个冷冷的声音让它的动作停下。3tsxb
审判级崩坏兽塞埃格，寄宿在量子之海中的第六律者伴生崩坏兽，得名于克苏鲁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之一的毁灭之眼。拥有着【混沌】和【量子化】特性。3tsxb
崩坏能聚成的触手消散，巨大的眼睛被那道缝隙“吸”了回去。但为时已晚。3tsxb
自指尖开始，埃尔的躯体开始一步步解离，逐渐变得虚幻，这是量子化开始的表现。3tsxb
埃德加的声音开始带着头痛的语气：“真是麻烦…与塞埃格接触时间太长了吗？看来他维系本我存在的能力还是比不上对崩坏能的适应性吧…算了，对于【生命】来说不过是换了种存在形式而已，先维持下【埃尔】这一存在在量子之海与现实间的【锚】吧。”3tsxb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