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布洛克摘下头顶上小圆帽，中间磨得发亮的地中海造型放平常在警局肯定会惹众人围观评论，可现在没有人会注意这片“大海”f1g2J
布洛克扶着墙角，像是要把自己这个星期吃的东西都吐出来f1g2J
布洛克擦了下嘴角，遏制住恶心感，戴起帽子，立直身板f1g2J
语气中的疑惑感很重，不难怪，那仿佛从地狱抽离而上的景象居然还有人能保持冷静f1g2J
警长没有说话，默默叼起跟烟，想要点火，但想到旁边布洛克惊叹还没从血腥味中缓回来，又收进烟盒f1g2J
“恶心，但是见过不少，面对一些场景习惯了，能忍下去”f1g2J
这是本要说的下半句话，警长没有说出口，他意识到这半句在这座城市里显得做作矫情f1g2J
走进去，步行艰难，浓浓的腥气和恶意涂抹四处鲜红色粘稠液体f1g2J
这种感觉宛如行走在血浆沼泽，四十七人量的血液闷足一夜在这封闭的仓库内，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控制不住胃f1g2J
整整四十七人，全部被绳子吊住悬挂房量，现在还有过半的尸体没有救下来，放下来的尸体近看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形状说是肉干都是委婉的f1g2J
他们究竟该有何种下场，自有法律来判断，践踏法律来杀人的人无论怎样想的都和这些歹毒黑帮都是一路之丘f1g2J
七年芝加哥，十三年哥谭，自己从事警察已有二十年之久f1g2J
面对这些残暴的画面，他内心的回答已经无法说服自己了f1g2J
在哥谭有足够大的保护伞只要不说淹了整座城市，用少许人的话来说就是“无伤大雅”，苦恼的是保护伞这种东西似乎遍地都是f1g2J
多年来他是警局独例，他的同事大多对自己有厌恶之嫌，正常情况下他早该卷铺盖走人，草草结束职业生涯，所幸他在这里有自己的靠山f1g2J
他对一些事情习惯了，比如官场的腐败，他只求安心给市民帮助，直到那天……f1g2J
沓着血走到最深处，仓库正北方的墙上刻意涂抹画出来一张奇特的蝙蝠标志f1g2J
是在暗喻夜间行动吸血鬼什么的嘛，仔细想想现在暴虐的景象是不是有点类似吸血鬼德古拉原型弗拉德三世刺死数万土耳其士兵那般惨境f1g2J
到底什么样的人会这么做?耐心的放血，保证血液能触及仓库每一角，可以留下一面蝙蝠图案f1g2J
勒布作为哥谭市局长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可多少心知肚明f1g2J
“他妻子今天早上去他独居卧室喊吃饭时发现他死在床上，没有外伤，房间封闭，妻子和儿子有一定嫌疑，但不高，他们家情况还是满和睦的，您也知道。初步判断是自杀，具体等里曼他们处理完这边的四十七具尸体在做定论”f1g2J
里曼指的是局中法医，眼下这情况人手供应不足，四十七具哪怕完全不需要一个个处理，工作量也是顶天，警局已经向市医院请求支援了效果不佳f1g2J
这里说明一下哥谭情况，众所周知这里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都市，勒布首句话也侧面证明哥谭的「与众不同」f1g2J
非自然死亡在哥谭所占比例起码9成之多，如此高的比例，尸体解剖率大概在3%～5%间，哥谭的工业企业等资产放眼全美稳定前三之列，这个情况无论如何都不应该f1g2J
通常警察上门，遇见死者，没有外伤就按个心肌梗塞，有明显外伤就记录档案放进档案库，慢慢积满灰尘被人遗忘f1g2J
黑帮间的争端不用管也管不到，要么他们和上层贵族有微小联系，要么就是提交“税金”，所有帮派也遵守暗面的规矩，事发都在下城区，法外之地。现场在事后派人收拾干净，尸体该收的收走，不影响政府机构f1g2J
这就是现在特殊的地方，有人坏了规矩，议员和医生不提，这整整四十七条命以虐杀的方式曝光在大厅广众下f1g2J
勒布平常也磕药、玩女人干不少不光彩的事情，可归根结底他是哥谭警察局局长，市长也命令下来解决f1g2J
勒布放下雪茄，不断改变坐在椅子上的姿态，这能缓解勒布的情绪加快思考，后来索性站了起来，几次欲言又止后吩咐到f1g2J
“你让里曼先处理弗拉斯，详细情况出来后立刻通知我”f1g2J
“以前这种情况也有过，那次你发了很大的火所以我……”f1g2J
想到那个梳着分头干了十几年工作的警察，勒布在嘴里不断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表情略显玩味f1g2J
生前戈登和弗拉斯有过不小的矛盾，戈登从他身上明白在这里作为警察的代价f1g2J
不过毕竟是在多年以前，当年的矛盾也以弗拉斯用石膏调剂手臂数月而告终f1g2J
同一个屋檐下相处的十三年，现在告诉你，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多少有些伤感f1g2J
距离他死亡已经过了十天，局里也详细调查过，弗拉斯平常没有表现出这种倾向，更重要的是他是局里的人f1g2J
指纹、密室、监控这些元素堆积在一块结果就是服毒自杀，只得就这样安葬下去f1g2J
布洛克向戈登发泄不满，他不喜欢勒布，在戈登面前从不遮掩f1g2J
戈登耸耸肩，布洛克看到自己上司这样自讨没趣，闭上嘴f1g2J
倾盆大雨冲刷小小的黄色轿车，湿气寒气太重车内暖气并没有发挥太大作用f1g2J
布洛克怔了一下，车内本就阴凉现在又蒙上层阴霾，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f1g2J
车速降到最低，周遭空无一物的公路，小黄车在雨夜中缓缓前行f1g2J
布洛克跟着戈登近十年，瞬间理解了戈登口中的离开，心底一沉f1g2J
“你辞职就……你再干几年光荣退休，福利很高的，特别是你还有升职的可能性，过几年升职副局长，那不是……”f1g2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