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伽蓝中的女子 13
静穆的竹林，幽深的小径，似有神明栖息而无人声烦扰，茂密深处总会用几声鸟鸣提点他人自身的灵性。lr5yz
无人问津的破旧寺庙，不远处的空地上是一间贴满纸张、四面漏风的破屋，光线虽然昏暗，站在敞开的大门外依旧可见里面虔心祭拜的‘佛众’。lr5yz
禅定的沙门神情似嗔怒，似怨恨，似执迷......但跪地的双膝总能坦诚的述说苦海回头之意。lr5yz
它们全都是佛雕，以木石筑身，以修行伐念。忏悔的鬼佛们围坐中心，一名身姿褴褛、满头乱发的老人倒在那呼呼大睡。lr5yz
这是一片远离人烟的净土，摇曳轻音的翠竹都述说着安宁享乐。lr5yz
伫立破烂寺庙的空地前，盯着地上一泓涌动的清泉，忍者回应那道成熟而清雅的女声。lr5yz
穿过竹林密隙的光落在来人背后，为她侧过来的脸镀上薄薄的一层微光，女人的目光从殿内难得睡去的老者身上移开，落在这汪清潭.....上面盛开的荷花上。lr5yz
“这是荷花？”lr5yz3
女人扫过贴满破旧寺庙的符篆，忧伤的眼神一个个数过那些留在殿内的佛像，这都是这些年来搬出寺庙的众多佛雕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lr5yz
像是对自己苦心彻夜挖出的杰作不顾，地上并立的另一道影子一缩一涨，人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lr5yz
宽幅的影子变得窄细，相视而对，落在地上椭圆饱含暖色的光斑里，形似相依为命的胡琴二弦。lr5yz2
一瞥而过，无言的述说着忧郁与温柔的眼神像是快照定格在心，忍者微微垂低目光，错开这道光线落在其中也变得柔和的视线。lr5yz
近日向佛雕师请教过雕佛技艺的忍者愈发沉默，女人目光依依在他，像是在轻言与己无关的闲谈。lr5yz
“从各个方向、施下不同的力量，在自己的目光下让石头、木头去掉粗糙的部分慢慢露出‘他们’的模样。”忍者有些坐立难安，但女人的声音有一股让人听下去的魔力，让人不禁想要听到最后“——我不禁会想那是不是心的样子。”lr5yz3
闻着探入身前的清香，忍者悠然走神，日光落在他的脸上把鼻侧的晦暗一并侧描下来。lr5yz
永真的目光像是能无视这些阴影一般，穿透男人一身面料结实老旧的衣物看清他的思绪寄藏在何处，漫出淡淡愁绪的目光如若几尺外潭水折射的光线，给人一种无所遁藏的感觉，lr5yz
她经年累月的看着舍弃尘世之人刻苦致意的雕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的也就在佛雕完成之前已经能凭着经验提前看出它们的模样。lr5yz
自己为身中伽蓝选定供奉而雕刻的佛（内心），是否也被她先一步预见了......永真情不自禁的说出不禁想到的事情，让忍者也不禁更想离开这里。lr5yz
洞悉男人的窘迫她轻轻退下让开道路，忍者颔首的速度不自觉的比以往快上不少，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直到那道好像能穿透自己的目光消失，才找回躲藏在阴影里的安全感。lr5yz
这不是他与她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也不会是他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lr5yz
不管怎么说，都比和忍者在一起生活来得幸福——忍者始终铭记此句并奉为戒律。lr5yz1
并非出自义父与蝶之口，仅仅是苦心孤诣雕佛的老人的随口所言。lr5yz
狼默默把清姬搂着自己的手臂挪开，视线扫过屋内，脸上看不出一丝意外。不如说醒来在察觉到身旁有人的情况下，狼能第一时间想到是清姬还得多亏以前的记忆。lr5yz
不然以刚才手指抖起的下意识反应，用不了一秒少女就得被扔出屋外。lr5yz5
屋内摆放着大大小小的佛雕，加上自己较为特殊，清姬会将他看做‘安珍’也情有可原。lr5yz
从床上翻下无视装睡的清姬，狼把单薄的外套穿上再将床头的不死斩系在背上，最后再从床角抽出楔丸。lr5yz
穿戴收拾完毕，狼准备踏出房间，躺在床上的清姬终于忍不住了。lr5yz
“等下、安珍大人！已经错过了为安珍大人更衣的工作，但是早饭的任务上身为妻子的我绝对不能让步。”lr5yz
狼也不答话看着她点了点头，后者立刻像是得到鼓励一样，起床跑出了房间去厨房开始倒腾起来。lr5yz
等狼一语不发跟在后面离开房间时，站在走廊尽头，目睹全部过程的巴御前已经笑容僵硬，举起来准备打招呼的手也跟旗杆一样竖得笔直，没有一点摇晃迹象。lr5yz
“狼大人，这是寿司请慢用！”lr5yz1
“狼大人，这是蟹肉棒请慢用！”lr5yz30
时不时打破平静的便是出现在饭桌上的清姬，但是看在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美食的份上，总司也就原谅了她，只有巴御前在那闷闷不乐的夹着筷子，暗暗决定明天第一个起床准备早餐，这样也不用再看到这个碍眼的场面了。lr5yz1
四方形的桌子，四个人各占一边，只有狼的位置旁坐着清姬，以服侍丈夫一样的热情和勤勉给他夹着菜，他也来者不拒的都咬住咀嚼后咽下。lr5yz
除了梅林和清姬，两名女性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带上一丝嫌弃。这个男人让清姬留下来，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吗。lr5yz
如果是被强迫还好，但穿着和服的少女一脸殷勤让她们无话可说。lr5yz
用过早饭，清姬又以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收拾碗筷清洗，让总司和巴御前俨然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狼反而没看见屋里暗流涌动的气氛似的，只是对清姬的贤惠表示钦佩，让后者心花怒放笑个不停。lr5yz
从者之间也是讲究共性的，大家融洽和善是完全不可能的，狼当然清楚其他人可能会怎么看待自己。lr5yz
被义父枭丢到海外的琉球小岛上求生，虫子、人X、草根......能吃的都吃过。为了干掉海盗趴在腐臭的泥沼里潜伏一天一夜，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lr5yz20
先活下来和考虑将来怎么活下去，再去讲究理解和被理解的事情。lr5yz3
梅林告辞带着冲田前往神塔，剩下狼和巴御前还有清姬在家。lr5yz
依旧是一根木料，将它握在手里的狼开始一如既往的工作，清姬乖巧的坐在边上不敢出声打扰。lr5yz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她才会喊‘安珍大人’，有旁人在场都会考虑到狼的心情，以恭敬的态度对他用敬称。lr5yz
“狼阁下，你不打算外出逛一逛乌鲁克吗？”lr5yz1
“不用，我已经记下城市的地势了。”lr5yz2
狼说的不假，初次召唤的第一夜他就离开住房把乌鲁克熟悉了一遍，回来之后或者抽空再了解之类的想法打一开始就没有，只因怠惰即是忍者最低级的死罪。lr5yz
巴御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告辞离去，晃来晃去的白色单马尾从远处看像是一面白旗，显得主人有些沮丧。lr5yz2
咔呲、打开折扇，清姬升起促狭的窃笑。lr5yz5
“欸欸——？这、这难不成是安珍大人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吗？！小女子一定会将它好好珍藏起来的。”lr5yz
不去在意那些过于激烈的造词，专门挑拣出关键词然后进行反应和交流就行，只要不是触碰到这名从者的禁区，要进行正常一些的谈话其实并不难。lr5yz
虽然严格来说她对狼是没有任何禁区，完全门户大开的作态，但哪怕身为忍者狼也有作为一个人的底线。lr5yz
他人允许你怎么做是一回事，你允许自己这么做绝对是另外一回事。lr5yz1
按照梅林的说辞，其他几组应该今夜之前能赶回乌鲁克，在狼的心目中要说谁是最佳搭档的人选，那无疑是越后之龙。lr5yz1
单论统领军队和单枪匹马的作战，牛若丸也不逊色于她多少，但考虑到牛若丸有战斗时喜欢嘲讽简而言之就是爱嘴臭的毛病，狼私心上还是更倾向与景虎配合。lr5yz5
过人的战术直觉与战场上倒向我方的有利判定，再配合能够豁免全部投掷武器的加护和豪胆，若是与那名军神联手，狼甚至有在激烈的战斗中逮住空隙斩杀金古的把握。lr5yz
另外，义手忍具的长枪也需要特意学习一番枪术，不然只是那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上不了台面。作为能够把「八华之装备」运用自如的长尾景虎，由她来担任自己的枪术师范是最好不过。lr5yz
下午教授过巴御前剑术，期间又被冲田总司找上切磋比试了一下，顿时让另外两人对狼的剑术境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lr5yz
虽然未成剑圣，但已强于剑豪——说的就是狼。lr5yz28
有苇名一心的剑术傍身，他只需要不断提升心境修为，再保证精神日益精进，迟早能完全把一心的所得所悟化为己用。lr5yz
巴御前和总司结伴出去逛街后，狼还是老样子呆在院子里雕佛，一点也没有枯燥乏味的样子。lr5yz
一直到入夜以前，大门外传出来热闹的喧哗声，不一会儿下午出门的两女就跟着落落大方、风尘仆仆的长尾景虎回来了。lr5yz
“哟！忍者君，我从巴那里听说过你的事情了。‘一骑讨’什么的太帅了！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叫上我。对了，明明是重要的代步工具为什么会弄丢啊，那可是狮子、狮子啊！身为毗沙门天化身我就差那样一头彰显威仪的坐骑了。”lr5yz7
反复强调着‘狮子’的军神虽然语气饱含遗憾，脸上的微笑却怎么也没变过。lr5yz
巴御前和总司倒是没注意这一点，狼默默看在眼底，留意了一眼后头跟着进来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牛若丸。lr5yz
毕竟也是，在同为不被世人理解、拥有超凡才能这一点上，牛若丸和景虎是一样的，但区别在于前者牛若丸最终因为这一点醒悟而饮恨，后者却纵横战国始终没有迎来任何改变与醒悟的机会。lr5yz3
狼冷淡的应声，旋即上前替几人把抱着的礼物和水果卸下，听几人说这是已经顺利迁入城内的西帕市民的谢礼，里面还有他的一份。lr5yz
几人打过招呼活跃起气氛后，不一会儿金时和铃鹿也回来了，在两个喧闹分子加入的第一时间，西杜丽就出现在院内并担任起称职的王之传令官。lr5yz
如果说先前狼一直待在住所没有注意，那么这趟出门跟众人前往神塔的短暂路程，充分让他意识到了自己这些从者在吉尔伽美什治下民众中多么受欢迎。lr5yz
当一行人结伴刚出大门时，外面就好像已经聚集了一群市民，一路上越跟越多，无不是在为他们呐喊打气和加油。lr5yz
难怪白天巴御前和冲田出门的时候特意打扮（伪装）了一番......lr5yz
“怎么样？本王可是听说了，乌鲁克的民众们很喜欢你们，看来你们的威名渐渐传扬开来了啊。”lr5yz
“强者庇护弱者，弱者崇尚强者，这个道理是英灵也就是我们成立的根底更是义之所向。”lr5yz
“空谈大话的人本王会立刻将他扫地出门，但是你的实力与言行相称，做的不错。Lancer，军队整合编制听说已经完成了，你就独领其中的骁勇部队吧，但是新加入的士兵得有人来训练和带领，有什么建议吗？”lr5yz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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