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琪亚娜从身后突然抱住了雷电芽衣，“为了纪念我们来到圣芙蕾雅学园的第一个万圣节，我们今晚吃大餐吧。”431r3
“琪亚娜！”雷电芽衣双手抓住了环在自己胸前的双臂，虽然认识琪亚娜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她的这种热情而又激烈的方式依旧让自己难以消受。不过，芽衣也并非是拒绝这一点，身为引发了长空市大崩坏的第三律者，她特别珍视琪亚娜这来之不易的友谊。431r3
所以，她也只是嗔怪道，“别闹了，琪亚娜。你别忘了，今晚不是有化妆舞会么，你难道决定不参加了么？”431r3
“啊，我忘记了。”琪亚娜露出了一个傻笑，“我还以为是在千羽学园的时候，那个所谓的贵族学校里什么也没有。连个准备糖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化妆舞会了。”琪亚娜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在那个学校里受了很多委屈似的。下一秒，她身后的双马尾又神气活现的飞舞了起来，她拉着芽衣的手往学校礼堂方向跑去，“芽衣，我们去看看，大姨妈她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吧。”431r3
“芽衣姐姐，就让笨蛋琪亚娜自己一个人去吧。”抱着吼姆玩偶，布洛尼亚抬起头，看向了芽衣，“布洛尼亚想和芽衣姐姐一起回宿舍准备万圣节的衣服。”431r3
“你什么意思啊。布洛尼亚，本小姐，只是，只是想要去看一看她们准备的怎么样，需不需要天才的我帮她们一把而已。可不像你这个小鬼，没有一点同情心，只想着自己的事情。”说完，琪亚娜就熟练的把手伸进芽衣的臂弯里，想要拖走她。431r3
布洛尼亚也不甘示弱，从另一侧揪着芽衣的袖口，在中间的芽衣只能露出了苦笑，正在她思考着应该怎样调解这不让她省心的两人时，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帮她解了围。431r3
“嗯，芽衣，你有听到什么声音么？”琪亚娜支楞起耳朵，又把手放到耳廓上，长久的流浪生活与卡斯兰娜家的血统，让她的感觉及其敏锐。431r3
“是的，还是音乐。”芽衣继承自第三律者的感官也不差。431r3
而对布洛尼亚来说，这又代表着更多，别的意味，她的脚离开地面，逐渐向着声源飞了过去。431r3
“真是的，她到达在搞什么鬼。难不成她本质上是条眼镜蛇，吹奏的人是个印度人？”琪亚娜嘀咕了一声，她脑海中浮现出布洛尼亚的脑袋拼接在一条眼镜蛇的身上，随着音乐上下摆动的样子。毕竟，她也想不明白这个小个子没感情的，像个电脑的家伙，怎么突然出现了这样的行为，“真是让人不省心。”她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431r3
布洛尼亚漂浮在空中，穿过圣芙蕾雅银装素裹的教学楼，穿过露天的训练场，最后，在一片小树林前停下了。这个地方，布洛尼亚听说过，这里，正是圣芙蕾雅学院里有名的，情人幽会的场所，和在学园另一头的专门用来告白的樱花树一样，同属于这个学园里几个著名的“景点”。431r3
虽然一直以来，这对布洛尼亚来说，都是一种“知识性”的认知，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也不会有需要这种借助外力，借助传言和玄乎的“魔力”来成全自己的感情。而且，这种地方，不是每一个面积大一些的学校，都会存在的地方么？就是笨蛋琪亚娜之前就读的千羽学园，也有这么一个地方。更何况，她的对手也仅仅是那个笨蛋琪亚娜，只要她稍微认真一点。笨蛋琪亚娜就没有任何的机会。431r3
可当她真正在这个冬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路过了无数次，熟视无睹的这片小树林，竟然，是一片白桦林。而耳中的曲子更清晰了，她的脑内甚至能够自动响起下面的节奏。她没有任何犹豫，踏入了这片白桦林中。431r3
银白色的树干上有着褐色的纹路，抬起头，在冬日的阳光下，是黑色的树枝。布洛尼亚不自觉地让重装小兔放下了自己，而是亲自踩着雪，前进着。431r3
被崩坏能感染后的双腿感知不到冷意，极东薄薄的雪层让她相当简单就触碰到了下方的枯枝，“嘎嘣，嘎嘣”的，脆脆的裂开，提醒着布洛尼亚，这里，是圣芙蕾雅。431r3
身后的芽衣和琪亚娜叫都叫不住布洛尼亚，就看着她一头扎进了树林，她们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担忧，难道，这音乐中真的存在魔力？她们仔细聆听着音乐，确实是优美的旋律，还带着一丝忧伤，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琪亚娜觉得还不如瑞典的摇滚音乐带感。毕竟，她那个臭老爸都说，她上辈子一定是个北欧人，而不是中欧日耳曼人。431r3
布洛尼亚停了下来，在她的眼前，一个男人正站在树林中，闭着眼睛，弹奏着手风琴。手风琴的琴键是黑白色，而它的外壳也是黑色的。或许是这样颜色的搭配，亦或者是眼前这个男人吹奏的曲子，还是从琴身中透出的木香混合着尘土的味道，布洛尼亚不清楚，但是她只觉得，这一切，都趋势着她想起了，想起了早早病逝的母亲，想起了可可利亚妈妈军绿色的大衣，还想起了自己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市出发时，在街上看到的，贩卖自己勋章的老兵。在他们的身边，或是破旧的矿石收音机，或是华贵的留声机，或是单纯的清唱，都曾经有过这首曲子，而他们每一个人，在听它的时候，眼里都是泪花。431r32
布洛尼亚静静等待着眼前的男人演奏完最后一个音节，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过头，是芽衣姐姐和笨蛋草履虫。431r3
“杨老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芽衣有些震惊，自己的历史老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处，虽然没有什么不行，但是以他这样的老实人的生活，不应该就是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么？怎么会有闲情雅致在万圣节这一天来小树林里弹琴。莫非是在和什么人幽会？431r31
芽衣想到了这个可能，又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这么编排老师不好，但是芽衣是真的不认为，以他这种老气横秋的古板模样，有哪个圣芙蕾雅学院的女武神会喜欢他。雷电芽衣觉得自己父亲的品味都比他要年轻。431r31
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是暗色的，除了一条围巾，其他衣物什么装饰都没有，让他无论穿什么，都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好听一些叫老派绅士，难听一些就叫古旧。芽衣认为，杨老师的穿衣品味，让他看上去至少老了十岁。而如果他能利用好自己身处极东，这个时尚大国的优点，看看现在的流行杂志，按照上面的发型和衣品搭配，好好拾掇拾掇。作为极东的女子高中生，芽衣敏锐的觉得，那他也会是一个帅气的大叔，指不定会有哪个大叔控喜欢。431r3
所以，芽衣从来没有想过，这片幽会树林，会和杨老师扯上关系，更没有想过，他竟然还会手风琴，甚至还能吸引到布洛尼亚。可是，布洛尼亚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动呢？芽衣是百思不得其解。431r3
“布洛尼亚，是我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么？”放下了手风琴，瓦尔特·杨看着围拢过来的三人组，笑了笑。431r3
“不。”布洛尼亚摇了摇头，“布洛尼亚只是，惊讶于，会在这里听到它。”431r3
“那真是太好了，这首曲子太难了，我还担心自己弹不好它。”431r3
“杨老师。”布洛尼亚踌躇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能告诉布洛尼亚，这首曲子的名字么？”431r3
这下轮到瓦尔特·杨一阵惊愕，他看向布洛尼亚，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闭着眼，像是怀念着什么，笑着说道，“它的名字叫《莫斯科郊外的晚上》。”431r3
“可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只有劣质伏特加的气味，醉醺醺的男人，花枝招展的妓女，和永远吃不饱的孩子。”布洛尼亚说出了自己印象中的莫斯科，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她在西伯利亚出生，她的母亲为了谋生也曾带她去过这个国家的首都，但留给她的，却只有伤痛。431r3
杨想要说什么，布洛尼亚又问道，“杨老师也是苏（？）联人么？”她想起了自己第二个母亲，可可利亚，她就自称，自己是最后一个苏（？）联人。431r3
瓦尔特·杨耸了耸肩膀，“不，我是芬兰移民的美国人，我从来没有去过苏（？）联。”431r3
“是么。”布洛尼亚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作为芬兰，是当初苏东阵营里最不听话的那个，苏芬冬季战争让两国有血海深仇，至今还是扯不清的帐。而美国，就更不用提了，苏（？）联最大的敌人。布洛尼亚迷惑了，她完全不能理解杨老师有任何的理由，会去喜欢，会去弹奏一首来自敌人的曲子。431r31
谈话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布洛尼亚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一步三回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身后的瓦尔特·杨招着手，好像在道别。431r3
“哎~”琪亚娜把手放到嘴巴前，打了个哈欠，夕阳照在她的身上，有些刺眼，她闭上眼，伸了一个懒腰，往后看向布洛尼亚，“喂，你到底发什么疯呢，突然就跑进小树林，害的大家很担心你啊。”431r3
“琪亚娜。”芽衣又喊了一声琪亚娜的名字，这次她有些生气了，布洛尼亚的情况明显不太对劲。431r3
“什么嘛，不就是装忧郁，我也会。”琪亚娜侧过脸，看向如血的天空，在鱼鳞似的云朵上，一架飞行器正腾空而起，琪亚娜眯起眼睛，认出这是来自总部的飞机，和那个总部来视察的女仆丽塔乘坐的，是一款飞行器。她忍不住想到，都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到圣芙蕾雅学园呢？不会又是总部来找麻烦的吧。431r3
“可可利亚妈妈说过，这是一首情歌。”在芽衣关切的眼神下，布洛尼亚抬起头，又主动说起了这个话题。431r3
“啊，有完没完啊。”琪亚娜抓着自己的头发，相当的懊恼，觉得今天谈论这个话题，完全就是破坏了万圣节的气氛，今天的主题不应该是妖魔鬼怪，幽灵，南瓜灯，吸血鬼么，怎么就在讲一首破歌。431r3
布洛尼亚没有管琪亚娜的日常发癫，只是努力回忆着，在两个母亲那里听过的这首曲子，清唱了起来，一曲唱毕。四周寂静无声。431r3
芽衣低下头，小声问道，“布洛尼亚，你感觉到什么了么？”431r3
布洛尼亚摇摇头，“没有，什么也感觉不到，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431r3
“啊。”琪亚娜再也忍不住了，她叉着腰，走到布洛尼亚面前，顶着她的鼻子说道，“这算什么情歌，一点浪漫情调都没有。哪里有女孩子会喜欢这样的曲子，这曲子里连‘我爱你’都不敢说，我看唱这歌的男人也就是个孬种。”琪亚娜回想着那句有“魔力”的咒语，再加上涌上心头的躁郁的情绪，把布洛尼亚唱的歌批评的一文不值。431r3
还没等布洛尼亚说什么，在琪亚娜的身后就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言语里带着笑意，“你们这些小年轻，哪里懂什么叫romantic。”431r3
琪亚娜转过身，看到一个和她一样白发蓝瞳的人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站在她们前方。剪裁得体的制服凸显着她的身材，粗粗看来这身衣服极端的保守，除了胸前的围巾，全都是黑色的，可细细打量时会发现，这身衣物在关键部位全都采用的是薄薄的黑纱，裙子在走动时，袜带若隐若现，提醒着人们对方穿着的是引人浮想联翩的吊带袜，而在袜身上有着若隐若现的云纹，与衣服主人的白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粗看之下，她像是东方的水墨画，又像是从莫奈的印象派画作中走出的人物。可当细细品味时，又能体会到洛可可时期推崇的隐晦的性感。就算是一直紧追流行前沿的芽衣，都不得不赞叹这套衣服设计师独到的眼光。这位设计师一定相当了解他的设计对象。这套衣服绝非是市面上的均码衣物，它只为一个人而存在，也只有一个人能够驾驭的住它，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女性。431r31
而在她穿着的衣服上，只有一个地方破坏了这种感受，她的围巾。一条灰黑色的围巾，羊绒毛的材料相当柔软和贴肤，单独拿出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但相比于这身衣服，它就显得粗糙了许多，不光是许多针眼分布不均，针线的排布看起来也很是新手。更重要的是，这突兀加上的围巾更是破坏了整个意境。就像是罗丹雕刻的巴尔扎克上的手指，它就应该被敲掉。起码芽衣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很诧异，这样的女性应该完全有能力精挑细选一款更好的，更适合这身衣服的围巾才是，起码，让那个设计师给设计一套并不算困难吧。431r31
芽衣皱着眉头，盯着这条围巾，她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过这种款式，忽而，她福至心灵，想起来了是哪里看到的这种既视感。是杨老师，他的那条乳白色的围巾。是的了，一样是在围巾的末端有一个莫名的纹章的款式，一样是和他几乎所有的衣服都不搭配，可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整天像个宝贝似的传出来显摆，又小心的不让粉笔灰落在上面。431r3
“啊，抱歉，请原谅我的唐突。”微微鞠躬致歉，眼前的人就准备绕开三人组。431r3
芽衣和布洛尼亚还想要问她更多，芽衣想要知道她的名字。布洛尼亚则想要知道她刚才这么说的原因，可可利亚妈妈也曾经在孤儿院里说过类似的话，虽然她不会像阿琳姐妹那样傻乎乎的去问，可也确实是想要知道她们这么说的原因。说起来惭愧，布洛尼亚也确实无法从这首歌中感觉到浪漫的情怀，只有俄罗斯人常有的，忧郁和悲伤。431r3
可琪亚娜却领先一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她从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开始，浑身就开始幻痛，一直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的她好像突然步就入老年，浑身绝症了。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女人，比总部来的丽塔还要让她讨厌。她对丽塔的评价只是装腔作势的小人，而对眼前的女人，源自她心底的评价却是会假笑的母暴龙。431r31
琪亚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但这不妨碍她心直口快，直接就对其恶语相向，“说什么呢，大妈，你这一身黑，莫不是要出演俏寡妇？”431r3
“笨蛋琪亚娜。”布洛尼亚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让重装小兔从身后给琪亚娜狠狠来了一拳，把她敲到了地上，哪有这么说话的。431r3
芽衣也有些担心，以琪亚娜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虽然满口花花，可还是一个善良的少女，这样恶毒的中伤，根本不像她。431r3
琪亚娜在脸着地，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那种盘踞在心头奇怪的感觉反而消散了，她站起了身，对布洛尼亚比了一个大拇指，露出了招牌的笑容，“打的好，布洛尼亚，我现在已经神清气爽了。”431r3
“抱歉，请您不要在意，琪亚娜她只是……“芽衣也感到一阵头痛，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琪亚娜恶意中伤的原因。431r3
“没关系。“对方笑了笑，仿佛根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反而伸出了手，“我叫依芬，依芬·沙尼亚特。”431r3
场面一时又陷入了尴尬，琪亚娜也非常的后悔，她不清楚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这样的冲动，要不然现在的局面会好的多。那可是沙尼亚特，她母亲的家族。跟齐格飞，在外流浪这么多年，她也见过所谓的卡斯兰娜家的成员，当然是来追杀他们的。431r3
在圣芙蕾雅，又见到了阿波卡利斯家的成员，也就是她大姨妈，但迄今为止，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活的，沙尼亚特家的成员。琪亚娜也并不担心这是冒称，有哪个人胆子这么大，敢在天命的地盘假装三大家族的成员。431r3
如果自己刚才没有那样出言不逊，自己现在或许就可以向她了解更多，关于自己妈妈，关于塞西莉亚的事情，她有没有姐妹，自己还有没有外公，外婆。琪亚娜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可现在，她不敢抬头看向依芬。431r3
“那我先走了。可不要忘记参加今晚的化妆舞会啊。”依芬说完，就又拖起自己的小行李箱，离开了。431r3
行李箱的万向轮和圣芙蕾雅学园的地面摩擦着，不时经过为热胀冷缩留下的缝隙，带来一阵颠簸。纵使三人组都有很多想问的，可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431r3
在依芬的身影经过一个转角，彻底被教学楼挡住时，那首曲子又一次进入了三人组的耳中，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可就算是琪亚娜，也说不出抱怨的话来。那是依芬在清唱，虽然和布洛尼亚之前，是一样的歌词，可她们都能感觉到相当多不一样的东西。431r3
布洛尼亚终于明白自己少了什么。对唱这首歌的人来说，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天，是黑的，月光却把雪照的明亮。寂静的树林内空无一人，新雪沾满了松枝，你却坐在我的身旁。呼吸的空气冷冽而干燥，两人彼此靠近的心却是温暖而又湿漉漉的。两个人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明白那克制的爱意。明天，他们就要分别了，为的是崇高的理想，在这最后温存的夜晚，他们低声唱起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431r3
在布洛尼亚的口中，这首歌只剩下凉至心间的大悲哀，莫斯科的郊外，只有混乱，痛苦，和永不过去的黑暗。但在依芬那里，这首歌却是百转回肠，哀而不伤。431r3
芽衣莫名感知到了一阵寒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真的从阴间回来了，她忍不住缩了起来，一个幽灵，正徘徊在圣芙蕾雅学园之中。再加上见到依芬后，琪亚娜反常的举动，她嘀嘀咕咕的抱怨道，“这万圣节，不会，真的有妖魔鬼怪作祟吧。”虽然是律者，但这不妨碍她像这个年纪的女生一样，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又害怕。431r31
琪亚娜咬咬牙，最后还是追了上去，她不是在追依芬，她是在追逐塞西莉亚的亡灵，她想要了解更多，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妈妈的事情。431r3
“她到哪里去了？”琪亚娜一路小跑，可凭借卡斯兰娜家的体能，加上流浪时期得来的跟梢经验，她还是把依芬跟丢了。431r3
傍晚的圣芙蕾雅学园只有稀疏的行人，琪亚娜随手抓了几个同学，但奇怪的是，没有人看到过，“穿着奇怪黑衣服的白头发女人”，按理来说，她的穿着和外貌应该很显眼才是，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躲开了这些预备女武神的视线。431r3
琪亚娜叹了一口气，她准备再往前问一个人，如果还是没有人看到，就只能放弃了。而正在这时，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矮矮的个子，穿着一身修女服，脸还是稚嫩的，却像个大人一样闭着眼，环抱着双臂，坐在一条长椅上，长吁短叹。431r3
琪亚娜赶忙跑上前，从身后一下子抱住了她，嘴里热情的说道，“大 姨 妈。你怎么在这里啊。”431r3
琪亚娜松开了抱着自己姨妈的手，放到自己的鼻子前扇了扇风，“大姨妈，你身上，怎么一股机油的味道。”431r3
“有么？”，“德丽莎”低下头，嗅了嗅自己的内衣，也瞬间拉下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啊，抱歉，我之前去了一趟空港，察看了一下休伯利安的整备进度。”431r3
琪亚娜看了看天空，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手直接捏上了那带着些婴儿肥的脸，使劲拉扯着，“你不是德丽莎吧，大姨妈怎么可能那么勤奋，她这个时候不应该还躺在自己的游戏室里，等着姬子阿姨喊她起来么？”431r3
“德丽莎”的肩膀抖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把琪亚娜的手拍了下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不悦地说道，“你干啥呢，一天天的，怎么这么没大没小。今天，我要让你知道学园长的厉害。”431r3
琪亚娜歪了歪脑袋，她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可她没有多想，心直口快的就说了出来，“大姨妈，你今天，好像还要矮了一点啊，是不是忘记穿增高鞋了。”431r3
琪亚娜的的腹部瞬间传来了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跪倒在了地上，“德丽莎”叉着腰，仰起脖子，鼻子里出气。当雷电芽衣和布洛尼亚从后方跑来时，展现在她们眼前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431r3
“笨蛋琪亚娜，一定又惹学园长生气了。”布洛尼亚瞬间做出了判断。431r3
“才，才没有。”琪亚娜刚想嘴硬，在感受到姨妈的眼神之后，瞬间缩起了脖子，怂了。431r3
“对了，大姨妈，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依芬·沙尼亚特的人。你在总部有听过这个人么？”琪亚娜马上想起来了，作为极东支部的负责人，阿波卡利斯家家主，自己的大姨妈肯定会有消息啊，她连自己那个神出鬼没的老父亲都知道在哪里，应该也会有一些关于依芬的情报。431r3
“当然。”“德丽莎”的回答也没有让琪亚娜失望，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正在向学园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并且时不时回过头，似乎示意自己跟上去。431r3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琪亚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跟了上去。431r3
“去行政楼。你不是想知道关于依芬·沙尼亚特的事情么？”431r3
“啊，不。”琪亚娜瞬间丧气了，她觉得，德丽莎估计是要翻各种卷宗给她看了，而她最讨厌的，就是看这些大段文字的东西了，“你就不能直接在这里跟我说么？我只想知道她和我妈是什么关系。”431r3
“没有关系。也很有关系。”“德丽莎”说了一番让琪亚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431r3
“大姨妈，你今天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跟班长一模一样。”琪亚娜拉下了脸，她对这种说话风格实在是头痛，说一句，背后起码有十句的解释，“有必要对您的侄女这么藏着掖着么？”431r3
“德丽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过头，看了看主教学楼上的时钟，点了点头，就转身准备离开了。431r3
琪亚娜都要抓狂了，这都是什么事啊，她拉住了“德丽莎”，“大姨妈，你是要去哪里啊。”431r3
“出了一些事情，姬子让我回去。琪亚娜，时间不早了，你们不回去准备么？好好享受万圣节化妆舞会，不要想太多。”431r3
琪亚娜看着“德丽莎”对着自己挤了挤眼睛，就匆匆离开了，撅着嘴踢走了脚边的石头，“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啊。真是的。”这样子还不解气，又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大声喊道，“小矮子，长不高。”扮了个鬼脸，“略，略，略，略。什么嘛，我还不稀罕知道呢。”431r3
打定主意，琪亚娜决定等回去后，就求一求布洛尼亚，用她的电脑技术黑入圣芙蕾雅的数据库，看看这个依芬·沙尼亚特是何方神圣，大姨妈神神秘秘的，但她绝对料想不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手段。琪亚娜一时间想的有些出神，甚至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431r3
在白桦林内，依芬坐在瓦尔特·杨的身旁，扭过上半身，面对着他。依芬把两只手放在瓦尔特·杨的脸颊旁，脑袋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看我。”431r3
瓦尔特·杨抓住了依芬的手腕，有些担心，他已经听到了琪亚娜咋咋呼呼的声音，虽说他也很想和依芬耳鬓厮磨一番，可还是必须要考虑到影响，他强行压低声音，有些焦急地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吧。”431r3
可依芬没有一点遵从的意思，趁着他低下头的时机，直接闭上眼吻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瓦尔特·杨有些惊异，依芬可不是姬子那种大胆到能够旁若无人的宣誓主权的人。更何况，她不是最担心和自己的幽会被奥托发现的么？431r3
依芬抓起瓦尔特·杨的手，二人十指相扣，依芬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不用管她们了，我已经让特雷西亚把她们引开了。”431r3
瓦尔特·杨这才闭上眼，回应着依芬。阔别一年之久，重逢的二人心里都有无数躁动的情绪，他们吻了很久，很深，像是要尽情释放这一年积累的思念。431r3
“哈。呼。”良久，两人都红着脸，微微喘着气。固然特雷西亚已经把三人组分开了，并且，她还坐在树林外的长椅上，防止有人走进来打扰他们。可这树林，对依芬和瓦尔特·杨来说，都算得上是一种半开放的空间，有着一种向公众暴露的刺激。再说了，虽然特雷西亚不算外人，她也是背对着他们二人，可依芬还是止不住感觉到脸颊发热。431r3
把上半身靠在瓦尔特·杨的胸膛上，两人呼出的白色雾气，交织在一起。依芬抓着瓦尔特·杨的针织毛衣，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语气里有些不满，“爱因斯坦为什么又改了月光王座的设计，她到底想要怎么样啊。”431r3
瓦尔特·杨觉得胸口一阵湿热，他伸出手环上了依芬的腰，他有些抓不准依芬的意思，爱因斯坦爆改月光王座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每年有了新技术，她都要加进去，设计图大改也是常有的事情，再说了，做一个军工项目，花上二三十年都是常态，更何况是逆熵的最终武器，月光王座呢，他只能像往常那样安慰着依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再等等。”431r3
“那到底还有几年啊。”依芬的声音萎靡了下去，她在瓦尔特·杨开口前，就用手指抵在了他的唇前，“别再随便说一个数字了，我听腻了。”431r3
瓦尔特·杨对突然露出刁蛮性格的依芬只能露出苦笑。之后，依芬又开始自怨自艾了起来，扳着手指数给瓦尔特·杨听，“77年的时候说86年，86年的时候说二十一世纪前一定能，06年的时候说16年，嚯，现在，这不，16年底了。我跟你说，当初这么小小的琪亚娜·卡斯兰娜，现在都已经到青春期啦！”431r36
瓦尔特·杨突然领悟了依芬的怨念，还有她为什么今天一来圣芙蕾雅就直接来找自己，而不像往常那样，在自己的寝室等着自己。为什么她明明那么害羞，还一定要这么主动的在半公开的场合吻自己。为什么会主动提起月光王座，对爱因斯坦意见很大的样子。431r3
她肯定是被处在青春期的琪亚娜·卡斯兰娜给凶了。瓦尔特·杨不用什么脑子都能想到，一定是琪亚娜那个死小鬼讽刺依芬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嫁人，揶揄她是个老女人了，还嫁不出去，不知道有没有讽刺她是个老处女。431r3
所以依芬这是跑来自己这里求安慰，并且在埋怨自己让她等了太久。归根结底，就是一件事，依芬小姐，想要结婚了。431r3
瓦尔特·杨很是欣慰，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终于再次获得了这个能力：从一句话里就揣测出依芬小姐百转千折的思路。不会再像八（？）九十年代那样，一定要逼的她直跺脚，还要让特雷西亚和齐格飞帮她传递实际的想法。431r3
虽然那样的日子也挺有趣的，瓦尔特·杨回想起以前，如果是齐格飞给自己送信，一定是一脸揶揄地模样，如果是特雷西亚给自己送信，一定是满脸不爽，说自己脑子不开窍是常事。431r3
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天命呆久了，依芬的心思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他们之间说话都是直来直去，讲话靠吼是常态。而现在，随着爱因斯坦她们在可可利亚的打击下不断地损失势力，自己需要提防地越来越多，他也悲哀的发现，自己，损失了很多感受他人内心的能力。431r3
他现在唯一能够彻底相信的人，不超过三个，而能够像这样，互相将心贴在一起的，更是只有依芬了。不如说，如果有一天，依芬也不在了的话，约阿希姆，就真的死去了。431r3
可瓦尔特·杨没有办法给出承诺，他不想在这种地方骗依芬，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一定，会有那一天的。”虽然这言语轻飘飘的连他自己都很失望，但是他只能用这样的东西，给依芬一点点慰藉。431r3
依芬显然也已经听多了这种陈词滥调，她低下头，连头发呈现出一种黯淡的颜色。每当这种时候，瓦尔特·杨都觉得自己就是个渣男，不像个男人。就像他有时候和齐格飞喝的酩酊大醉，然后自嘲的那样“像个奥托。”纵使有万般理由，千种计划，事实就是一件，他们都躲在了自己妻子的背后。431r3
依芬也明白，这背后是多么的艰难，她这时候就相当羡慕塞西莉亚。那个时候，她和齐格飞都是多么的年轻，可以为了爱而不顾一切，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拦他们，就算前面是烈火，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431r3
但是她和瓦尔特·杨就不一样了，他们年纪大了，顾虑就多了，正如同齐格飞牺牲了年轻的自己一样，他们再也做不到世界和你，我选择你。瓦尔特·杨也不可能像当年的齐格飞那样，用热情写出一首首的情诗，让依芬像塞西莉亚一样心里小鹿乱撞。431r3
他们现在只是如两块炭火，静静的燃烧着，当他们互相握住对方手的时候，温度在心间流转。431r3
或许，没能在那样的年纪，体会那样热烈的感情是一种遗憾，如今，他们只能像两个神州老年人那样，品尝着对方杯里的苦茶，体会着那点点回甘。431r3
瓦尔特·杨盯着依芬的眼睛，她的眼睛，依旧像那时一样的美，让瓦尔特·杨的灵魂深陷在这片蓝色里，在这片白桦林里，时间就像定格在美好的六十年代。瓦尔特·杨嘲笑自己已经老了。他清楚的知道，依芬今晚化的妆并非是现代流行的，而是他们相爱时的六十年代。431r3
走出了二战，中性化，乃至男孩子气的打扮被人们所抛弃，又走过了玛丽莲梦露的大红唇的年代，在自己尚是个精力充沛，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所流行的装束，“女人身上最美丽的部分是眼睛。”431r3
他总是被学生们嘲笑喜欢古旧的东西，不懂流行，脱离了时代。就像当年自己不理解普朗克教授那样，不理解自己。但他明白，自己不是不喜欢流行，而是自己还是固执的喜欢，年轻时流行的东西。431r3
瓦尔特·杨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沉沦了，哪怕知道这是像奥托一样的不归路，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那是他人生最美好，最想留住的六十年代。他的青涩，他的爱情，那个叫约阿希姆的少年，永远把灵魂留在了美人如马尾藻海般清澈的眼睛中。431r3
瓦尔特·杨闭上眼，再次吻上了依芬的唇，感谢她的小心机，感谢她帮助自己回想起最初的感动。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这次，他们忘记了时间，依芬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瓦尔特·杨的胸怀中了。431r3
“噔，噔，噔，噔，噔，噔。”圣芙蕾雅学园的时钟敲了六下，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散射带来的一点点的光芒也马上就要被吞噬。据说，妖魔鬼怪从此时开始活动，而圣芙蕾雅学园的万圣节化妆舞会，也从此时开始。431r3
依芬从瓦尔特·杨的怀里醒来，她想要站起来，时间到了，正如灰姑娘必须要在午夜十二点前回家，像她这样的“妖魔鬼怪”也必须要躲开圣芙蕾雅的师生们。431r3
搂在瓦尔特·杨脖子上的手迟迟没有松开，但依芬还是低下头，含混不清地说道，“该走了，你也要去参加那个活动了。”431r3
瓦尔特·杨摇了摇头，解开了依芬的围巾，绕过两人的脖子，挡住两人的脸颊。431r3
他抵着依芬的额头，笑着说道，“不，我们还有正事没办呢。”说完，就把手放到依芬的膝盖弯下，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431r3
依芬有些惊恐，她使劲拍着瓦尔特·杨的后背，“等会儿，等会儿，你不去报道真的没有问题么，我还要帮德丽莎那个家伙补亏空呢。”431r3
“我晚去一会儿不会有人发现的，谁让我是没有存在感的小透明呢？至于德丽莎的事情，你晚一点时间做完，她还能把你怎么样么？”瓦尔特·杨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继续温存下去了。431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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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特雷西亚发现树林里久久没有传出声音，回过头时，她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而瓦尔特·杨的手风琴，还遗留在椅子旁边。她的心情复杂，有一种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奇妙感觉，虽然看了快四十年了，她还是觉得怪怪的。虽然从理论上来讲，依芬认识瓦尔特·杨比认识自己还早，可她就是有一种防御失败的遗恨。431r3
“算了。”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颊，特雷西亚看向周围已经密集起来的人群，也决定是时候退场了，毕竟，她可不是真正的学园长，她只是一个，处在德丽莎影子里的人物而已。431r3
“啊，什么鬼。这都是什么鬼。”琪亚娜都要抓狂了，她现在只觉得脊背发凉，看着姬子火红色的头发，用颤抖的语气打了个报告，“报，报告姬子阿，老师，我感觉不舒服，我能休息一会儿么。”431r3
“你这家伙不会在诳我吧。”姬子狐疑地看了一眼琪亚娜，卡斯兰娜的体质，她是见识过的，说壮如牛都是低估了他们，她第一个想法是琪亚娜想要偷懒，可琪亚娜虽然在文化课上不专心，在练习课上是从不偷懒的，而且，看她的样子也不似作伪，只得点点头，“那你先休息一下吧，要找人陪陪你么？”431r3
“不，不用了。”琪亚娜摆摆手，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了，看着周围其他的同学挥洒汗水，她也出汗了，不过，是冷汗。431r3
自己身上这套女武神装甲，白练，透气性很好，迅速带走了汗水，带来了更多的冷意，虽是大白天，琪亚娜却觉得背后的圣芙蕾雅学园突然阴森可怕了起来。431r3
在万圣节第二天，她便用两张火锅券的代价，拜托布洛尼亚查过了依芬·沙尼亚特这个人，可事实上，整个天命的数据库内，在她的名下只有两条记录。431r3
称号：“好名字都被狗起了”431r31
职务：炼金之星小队队长431r32
这就很奇怪了，她曾经就读于什么学校，刚成为女武神时，任职于哪个小队，这些东西全部都没有，也没有评级。琪亚娜之后特意去问了一下德丽莎，结果也没有得到什么答复，反而被警告，不要和她扯上关系。德丽莎甚至还追问琪亚娜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在听到自己已经见过她之后，露出了相当惊恐的神色，之后更是干脆把自己从学园长办公室赶了出来。431r31
之后，布洛尼亚告诉了自己一个更恐怖的消息，她在别的地方，找到了这个“依芬·沙尼亚特”，在天命发行的最早版本的卡莲幻想的制作人列表里。她也是在看一名热衷于收集天命早年发行游戏的女武神制作的视频才发现的。431r3
开什么玩笑，那个依芬看起来才27，8岁的样子，1988年，她才刚出生好么。431r3
可惜，线索到此时已经彻底断掉了，大姨妈也提起了警觉，不让自己再关注下去了。431r3
就在琪亚娜快要忘掉这事的时候，她刚刚和姬子闲聊，聊到了万圣节的下午，自己看到了大姨妈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再等谁。431r3
可姬子的回答却是，“怎么可能，德丽莎她那天就在自己的游戏室里睡了一个下午，从没有出来过。”431r3
琪亚娜刚想反驳，就想起那一天德丽莎确实不对劲，身上有一股机油味，个子也瘦小一些，眼睛颜色也要蓝一些，当时自己还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来却都是问题。431r3
那个依芬到底是谁，那个假装成德丽莎的人又是谁，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灵。这样的想法盘踞再琪亚娜的大脑，她忽然想起，一切的异常，都是在她听到杨老师吹奏那首曲子之后碰到的。431r3
杨老师，历史老师，难道，真的是他叫来的幽灵？琪亚娜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黑魔法大师，果然，圣芙蕾雅学园里的老师，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哪怕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也有了不得的背后呢。431r3
“琪亚娜同学，发生什么事了，这可不像你啊。”一罐饮料扔到了琪亚娜的面前。431r3
她伸出手，接住了饮料罐，打开拉环，往嘴里灌了一口，温暖的液体进入喉咙，热量缓缓晕散开来，让她觉得好多了，她将饮料一饮而尽，把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才对着身旁的人说道，“谢谢你，班长。”431r3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么？”符华坐到了琪亚娜的身旁。431r3
遵从奥托的指令，她潜伏进这个学校，她时刻关注着这个作为第二律者容器的复制人，无论是生理方面，还是心理方面。431r31
琪亚娜大倒苦水，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猜想全说了出来。431r3
“所以，琪亚娜同学，你能告诉我，杨老师拉的是什么曲子么？”符华思忖了一会儿，她内心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琪亚娜估计是遇到了整备班的特雷西亚，和炼金之星小队队长依芬·沙尼亚特，这都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她还是决定，用委婉一点的方法，让琪亚娜消除这种“封建迷信”。431r3
琪亚娜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很明显，她的意思是，“又来，班长，你也对这曲子有兴趣？”431r3
她没有办法，轻轻咳嗽两声，回想着那一天听到的曲子，很奇怪，满打满算她只听过三遍，可她却可以轻松复述出来，无论是用俄语，德语，还是神州语。随着曲子逐渐进行，她心底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受，可具体是什么，她又指不清，道不明。431r3
歌曲戛然而止，符华侧过头，发出了疑问，琪亚娜甩了甩手，“不唱了，不唱了，这首曲子实在是太奇怪了。”431r3
琪亚娜看向符华，她以为这位古板的班长又要说教了，正准备捂上耳朵躲避符华的大道理攻击，就看到符华出乎意料的躺在了塑胶跑道上，也不顾地面脏，就直接把灰色的头发和地面接触，两只手放在身旁。431r3
符华举起了自己红色的眼镜，这正是那位炼金之星的队长送给自己的，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以前，一定和她有过很深的交集。因为她送给自己时，是笑着和自己打趣的，“很适合你，很像奥特赛文。”自己也能看出她眼里的泪水，可自己确乎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431r33
在听到琪亚娜的歌声后，她倏忽，又有些触动，她放弃了之前想要说的话，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本心，凭借着那个被羽渡尘燃烧殆尽的符华说出了让在场的两人都不明白的话语，“是啊，那是他们的青春。对他们来说，青春，就是革命，就是爱情，就是理想。”431r3
苏（？）联。”431r31
琪亚娜不知道符华在说什么，乃至符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琪亚娜甚至没有听过这个名词，她更不知道符华为什么这么说，这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根本感觉不到符华的沉重。431r3
但这都不妨碍她打定主意，把这首歌封印起来。这是多么奇怪的一首歌，招来了过去的亡灵，让她身边几乎每一个人，包括她自己，都不正常了起来。可她又忍不住去想，那些亡灵，又是为什么，重新回到了现世呢？她们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431r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