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抵达春风河谷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露营区由相距甚远的路灯照亮，这种照明模式自然不可能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只有灯杆附近的草地是亮的，不远处就进入了朦朦胧胧的夜色之中。远处的树林里也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整体上营造出一种安宁祥和的氛围。43G5X
但实际上，这里的草地和树，都不是通常所说的草木，而是更接近蕨类植物，由孢子而非种子繁殖后代。花朵在这个世界暂时还没进化出来，而能在空中飞行的虫子也还没有学会和植物和谐相处，而且种类和数量也不多——有着类似身体结构的大多数种类‘异星昆虫’还生活在水中，依靠着好像蚯蚓的身体结构占据着最食物链下层‘分解者’的位置。43G5X1
德林杰从车上下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他觉得自己浑身酸痛肚子还饿，远处河流潺潺的水声更是加重了这种感觉。就如同长时间运动过程中察觉到疲劳还能坚持，可是一停下来就再也动不了了一样，这一刹那的休息让身体和精神都脱离了‘工作中’的状态。43G5X
但是卢恩大姐还精神奕奕的样子——从之前她单手就能使用那种尺寸的手枪可以看出，这人可能用了相当高规格的义体。她从后备箱里拿出即热食物发给大家，然后在草地上支起两个应急灯权当照明的篝火：43G5X1
“就这么凑合下吧，”她咔吧一声拉开加热器的开关把罐头放在草地上“塞西莉买的龟苓膏芝麻酱味的蛋白肉拌饭，饿的话还是能吃的。”43G5X19
“这东西明明很好吃啊！”43G5X1
罐头发出滋滋的声音，蒸汽从上面特意留出的开口冒出，在应急灯光芒的照耀下摇摇曳曳，有种别样的悠闲感。43G5X
因为一直忙于工作，工作之外的自由时间也选择看直播，德林杰并没有多少露营的经验，现在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新鲜。如果不是心里时刻绷着一根弦警惕着会不会有怪物再跳出来的话，或许感觉会更好……和莉莉·泰拉的中之人一起在淡季跑去露营这种事情，之前自己完全没想过，其他粉丝如果知道了大概会羡慕的要命，甚至可能有人挂赏金找人来取自己狗命吧。43G5X4
和赏金猎人周旋或者应对怪物袭击，到底哪一种比较可怕呢？43G5X3
他一边想着这种有的没的，一边看了看旁边正舀起一勺拌饭正打算往嘴里送的典子——她看着饭上面覆盖那些黄的黑的，还在犹豫要不要吃。被灯光照亮的侧脸意外的可爱，身体也像是新抽出的柳条那样纤细美丽，但是手里端的那碗诡异的拌饭实在是太坏气氛了。43G5X
而在另一边，塞西莉大口大口吃的很欢，简直毫无仪态可言，一边吃还一边说：43G5X
“先来交换一下手头的情报。就从昨天晚上开始说起吧，我想那应该是八点到十点左右开始的。”她解释道“那时候大姐突然吓了一跳，还把……”43G5X1
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卢恩女士用眼神制止了，于是低下头用一只左手捧住罐头，另一只左手拼命扒饭。43G5X
塞西莉有两只手，一只是左手，另一只也是左手。43G5X11
“我希望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卢恩把吃了几口的罐装米饭放下，看得出来她也不爱吃这个“至于为什么收尾人会和现役虚拟偶像的本尊在一起，这个我不会强求你们说出来。”43G5X
从她的表情上来看，这份情报她志在必得。如果事实真像塞西莉所说的，她会花费好几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来调查这些事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曾经也被卷入其中，失去过什么，或者这种事情频繁发生已经无法让人正常生活下去。43G5X
卢恩迫切的想要把这事情解决掉，在这一点双方的需求是一致的。既然有一致的需求，那么就可以合作。43G5X
“接下来的事情，希望两位能够保密，”他开口道“本来我不应该说出来的。”43G5X1
“但是你没有独自应对这种事情的能力，帮手多一些还是比较好吧？”辣妹直截了当的指出问题的核心“就算担心我们泄密或者事后有人报复之类的，你也得先迈过眼前这道坎。”43G5X
“你说的没错。”德林杰点点头，他叹了口气，指了指典子“就像她刚刚介绍的那样，她虚拟偶像里面的人，但现在处于‘失踪’状态。”43G5X
“你绑架了她？”塞西莉握拳咚的一声锤在另一只手上“私奔？”43G5X1
这货平时也肯定是个很跳钻的家伙，即使俩小时之前刚刚被拍在墙上还断了只手，但她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挫败感，依然可以神气活现的耍宝开玩笑。就心理承受能力这一点上德林杰相当羡慕她：43G5X2
“因为虚拟偶像的中之人失踪了，所以有人雇佣我去找她。当我拿到任务讯息之后，怪事就一直不停的发生。”43G5X
三个人都开始聚精会神的听故事，就连典子也如此——她对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感到非常好奇。43G5X
“在接到任务的时候，我收到了这样一段视频文件。”德林杰说完，把那段掉进BUG的视频发给面前这三个人“看到了吗？典子卡在墙里面。”43G5X4
“不到一周。”德林杰耸耸肩，顺着刚刚的话头说到“而大概五分钟后我可能就已经找到典子了，或者说她找上我了。”43G5X
“嗯，当时我才上车，就在街边上看到了有个鹿脑袋的家伙，不过仅仅只是一闪就消失了。那时候我还以为是幻觉。”43G5X
在那之后自己的视觉录像功能就一直没有关过，到目前为止记忆体区块仍然撑得住。43G5X
“鹿脑袋？什么鹿脑袋？”43G5X2
“我之后会讲到的，”面对塞西莉的问题，德林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看到鹿头的位置大概在这里，这个电动车停车场附近的红灯区。”43G5X
“之后我去了法兰绒大街，打算去贫民窟找线人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她。结果从那个拐角弯进去，直接走到了……”43G5X
“我们叫它‘迷雾’，因为那时候周围到处都是紫色的雾气。”43G5X
“嗯，走到迷雾里面。”德林杰停了下来，他犹豫再三，对身边的银发少女说“典子，你一定要冷静下来。”43G5X
“我之前和你说的是删节版，怕你有心里包袱，但是现在……事情比我们想象的都要严重。”他看了卢恩一眼“也许我应该单独……”43G5X
“不需要把我排除在外，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总得正视它的。”43G5X
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逞强，不过这话倒是没错，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有了相当程度的觉悟。43G5X
德林杰咽了一口唾沫，将进入‘迷雾’之后的视觉画面全部共享了出来。43G5X
那画面移动的频率，还有视觉中心的位置就能表现出当时拍摄者的慌乱，但是当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怪物打架上之后，拍摄者当时的状态就没人在意了。43G5X
卢恩默默地看着在浓雾中搏斗的两只怪物，还有空中垂下的触须，耳边一直传出不正常，令人联想到细语的声响，这些都让她感觉相当不适。长时间以来，她都是从外面观察迷雾内部的情况，并没有真的在迷雾中呆过很长时间，这并非她勇气不够不敢进去（甚至恰恰相反），而是就像追逐极端天象的科研人员一样，一直没有一个正好在能冲进去位置的好运气。43G5X6
但是在亲自体验过这种感觉之后，她开始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这种‘好运气’了。43G5X
四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段‘富有希望’的录像，当到了最后一枪，掀开马鹿的头部时，卢恩和塞西莉都不自觉地发出短促的惊呼，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典子的脸上。43G5X3
对比之后立刻得出——没错，这家伙就是马鹿的中之人。43G5X11
“WAHT THE F**KING ANIMAL ……”43G5X7
“当时在场的并不只有我和典子的马鹿模式，还有个怪物。你和它见面就打了起来，差点把我卷进去。战斗中它的头部被破坏了，半拉脑袋飞到我旁边，我在里面看到了有个东西……”43G5X
“下巴。”德林杰将视频往回倒，定格在自己当时视线往下看那颗头的地方“你看这个下巴，就是今天新闻上那个。”43G5X
那是造型熟的好像刻进DNA，仿佛从巴比伦空中花园到咸鱼斯坦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43G5X15
卢恩觉得自己的眼角在跳，塞西莉半张着嘴一脸呆相。从早上开始起，安保部的人就一直在哀嚎，搞走私的在嚎，收尾人在嚎，黑客们在嚎，在夜总会卖药的在嚎，倒二手义肢的抓了四五个了（因为这些人真的会把义体人的义体拆了拿去卖，是碎尸案的第一怀疑对象），剩下的全部都细软跑避风头，贫民窟的帮派份子也在嚎，黑道白道在这几个小时之内掉的头发估计得按公斤算。43G5X2
失控的话破坏性竟然能高到这种程度，如果真的就这么回公司在公司里失控……可能真的会血流成河。自己那些平时不怎么播激烈的动作游戏，靠玩不费力的战舰指挥类型游戏，还有单纯聊天的朋友和后辈们身体素质比自己要弱不少，也有那么一两个体力杂鱼，要是真的出了意外甚至想跑都跑不掉……43G5X4
还有关系一直都不错的项目经理，那家伙过去当虚拟偶像的时候据说是个体力怪物，但是退役后开始坐办公桌之后也逐渐退化成杂鱼了……虽然自称说如果之后自己连吸妹子的体力都没有之后就会去进行义体改造接着贴，但是那一天似乎还远远没有到来——而且最关键的原因是没办法腾出时间去做手术。（远目）43G5X3
突然间，她意识到其他三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43G5X
“那个……典子，不要想太多。”德林杰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这不是你的错，明白吗？你不需要为这件事自责。”43G5X
最开始几秒钟，典子还不明白德林杰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在想到新闻内容之后猛然明白过来——那是个活生生的人，而在自己意识消失的时候，自己的双手杀了他，就在那片迷雾之中。43G5X
因为完全没有记忆，所以典子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或许在什么时候杀了一个人】这件事……一直到刚刚。43G5X
夺去其他人的生命这件事，在这世界上不算很少见的事情。贫民窟的寻仇，非法生意发生争端，大家都会动刀动枪。德林杰和卢恩随身带枪也不是为了对天射击听个响吓人的，在必要的时候，这些火器也会被拿出保住自己的性命。即使再怎么【射击非致命部位】，战斗中子弹依然不会长眼睛，对方被杀虽然不是家常便饭那么多，但也没到中彩票那么稀少。43G5X
可是典子就不同了，她生活在与这完全不同的世界中，享受着仅次于最高等级的生活，虽然不缺乏开枪把人打爆的经验，但那都是在虚拟世界中的事情——即使感觉上再怎么类似，枪械的后坐力，拳头殴打指节上的疼痛感，喷在脸上的血由热变冷的触感再怎么真实，那也是数据模拟出来的，是假的。43G5X8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左手抽搐了一下，灼热和刺痛好像从指间向上蔓延，当吓了一跳的典子去看的时候，自己的左手依然白净如初，指腹上因为锻炼留下的茧子也没有任何变化。43G5X6
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让自己的精神平静下来，就好像强打精神一样说道：43G5X
“我知道，这不用你们提醒！我绝对不会去承担不属于我的责任，人不是我杀的，而且我也是受害者。”仿佛是在征求同伴们的同意，或者仅仅只是希望其他人同意自己的想法，得到考试之后对答案听到【我也选的这个】时候的安心感“对吧！”43G5X1
“确实是这么回事。”卢恩点了点头，赞同了她的话“这不是谋杀或者过失杀人，你没有任何责任。曾经有过义体被入侵，导致义体人失控杀人的案例，义体人本身是无罪的，犯罪的是入侵的那个黑客。这次虽然差别有点大，但是核心还是差不多的。”43G5X
“你看的还真清楚啊……我还以为你会像漫画里面的主角那样，暴走结束之后一边说着‘我杀了人！我杀了人！’一边哭个不停……”43G5X2
话还没说，就给卢恩瞪了一眼，继续老实吃饭，开第二罐。43G5X2
德林杰还有些担心，因为典子怎么看都只是在逞强而已，卢恩给出的温柔回答让她稍微安定下来，但她似乎仍然还在坎子后面，一时半会儿估计迈不过去。他用自己的余光注意着典子的情况，不动声色的把话题拉开：43G5X
“那时候，除了下巴之外的其他地方都已经变成怪物的身体组织了，我估计安保部的人到最后也只能找到这一块下巴。”43G5X
之前在房间里的时候也是，怪物和建筑材料融在一起了，随后将怪物击败之后，融在一起的部分全部变成了碎屑，而相当一部分东西甚至连碎屑都没有留下——也许只是碎的太厉害没有发现而已。而人体好像又是另一回事，当时那只蛞蝓已经完全没有人类的形状了，而且下巴和蛞蝓的身体连接的地方呈现出渐变的模样。43G5X
“房间也是，人也是，一旦和怪物融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就回不来了……我是这么想的。典子维持那个状态五六天时间还能回来，另一个已经几乎完全融进去了，应该是维持了更长时间，或者是有什么个体差异。”德林杰继续说道“还有怪物不一定只能在‘迷雾’中行动，马鹿第一次出现，还有刚刚那一次，根本没有任何‘迷雾’发生，它们就直接这么出现了。我不知道这是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因为事态在逐渐恶化所致。”43G5X
“拉斯普京小姐是被那种规格的手枪打爆了脑袋外壳才能回来的，房间里的怪物是被XBZ‘咆哮者’型震撼弹和子弹驱逐的，那个蛞蝓是被拳头硬生生砸到消失。人家觉得果然还是物理驱邪靠谱，典子也要来把枪吗？最近的射击游戏都做得和真的一样，你应该用的来吧？”43G5X20
“那个……暂时还是算了……给我一颗震撼弹吧，我已经会用这个了。”43G5X2
年轻人们话题转变的速度让卢恩不得不清清嗓子把注意力吸引过来：43G5X
“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她打开地图，将地点一个接一个标出来“第一次马格南先生看到马鹿典子的时候是在这里，然后在法兰绒大街那块进入‘迷雾’，今天尸体碎片出现在了湖畔镇，中间的距离最远的直线距离都超过四十公里了。或许物理上的距离对它们来说毫无意义，墙壁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作用。”43G5X4
“把这些资料告诉科学研究部门？说不定他们会有办法？”43G5X
“到底是哪一个学科的会接啊，这不符合现在所有框架的知识。”43G5X
就好像出现了害兽，那就找生物学家，出现了光化学烟雾，那就找化学家，哪里出现了塌方或者涌水，那就找地质学家。出现了能够展开迷雾，会空间转移，心灵干扰，人体异化的怪物……这该往哪个部门递还真不知道。43G5X34
最靠谱的地方反倒是负责宗教传统的第七城区——那里塞满了没事做的神父修女僧人之类的神职人员，因为信的人真的不多所以每天都闲闲没事做，想找谁祈福都可以，甚至全部逛个遍，带着一大堆珠子十字架符咒还有开光的电磁步枪回家，说不定对怪物有奇效。43G5X8
“量子力学？我记得他们说过，搞不懂怎么分类的就交给量子力学。”43G5X7
“我们这边量子力学几个世纪都没怎么前进过，专攻量子力学的科学家都没有，难道还得把资料整理成册送回太阳系吗？下一班船在四个月之后，算上研究需要的时间我想最早大概二十年能得到回答——如果我们没死于哪天晚上被自己的卧室吃掉的话还是能看到的。”43G5X3
塞西莉还在和典子碎碎念，德林杰这边的通讯就响了，他刚刚接起来就听到中介人焦躁的声音——43G5X
【小林，船⑧来催了，】他说到【他们想尽快找到典子把她带回去。】43G5X
找人有你这么找的吗？从接到任务到现在勉强一天，一天没找到人就来催你以为收尾人是哆啦A梦吗？从口袋里拿出福尔摩斯套装组合，用侦探烟斗吹个泡泡跟着飞就能找到人了？还是先靠超能力念写，看到背景有个苍蝇推测出位置，最后用任意门一波到位？43G5X5
【到现在为止还没找一天呢！哪那么快！——我就这么回复他们的。没有这样找人的，第一天给任务第二天开催，这里面没有问题才是真有问题！】中介人叹了口气【船⑧应该是在承受来自哪里的压力，说不准之后会发生什么。我这边会帮你拖一拖，你那边自己小心。精神稳定芯片的运转率太低了，必须尽快找时间校正。】43G5X5
突然急躁起来的原因，德林杰在这半分钟之内想了好几个。43G5X
之前说用收尾人来找人这操作本来就很怪，现在更怪大概是因为暴露的可能性上升了，船⑧应对的压力更大了。或者是因为发生了碎尸案，所以船⑧里面负责这块的某人在担心典子的安全问题，如果说这几天典子一分钱没花过（马鹿当然不可能去花钱买饭吃），那就得考虑她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情况了……或者说二者都有，如果第二种比重更大，那事情的严重性稍微低一些，若是第一种可能性占得比重更多……那这事情的水还会更深。43G5X
但是，以前有个叫爱德华的工程师曾经说过——【怕什么来什么】，所以德林杰觉得可能是第一种可能性。43G5X3
考虑到船⑧欺骗保安部和无限制科技会给自己带来的危险，以及发现之后需要付出的代价……这背后肯定有一个惊天大阴谋。老实说，明明只是直播这种娱乐行业，却能在不知不觉间搞成了B级恐怖片，还带点谍战片的感觉，换个角度从旁观者而非当事人德的角度来看，这事儿真是让人叹为观止。43G5X1
听到这里，卢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自己感应到迷雾发生的时间，正好和虚拟偶像达成成就或者退役的时间保持一致。典子显然和迷雾有扯不明白的关系，那其他中之人显然也有。在这种情况下船⑧急着催收尾人找人，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问题。43G5X
“你知道之前毕业的……是叫中之人吧？那些中之人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因为隐私或者保密之类的原因无法回答，那么我换个方式问——你还能联系到他们吗？他们是毕业了？还是已经不在了？”43G5X13
PS2：明天继续喵0w043G5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