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性命交到陌生人手中的感觉可真是糟透了，但除此之外自己已经无路可走，接下来就只能见机行事了。42Zup
德林杰被枪指着，一起走进了停在楼下的厢型车里。当车门关上后，所有的窗玻璃都变成一片漆黑，驾驶员的脖子上接上了线缆，闭着眼睛启动了发动机。无限制科技公司的社员将线缆接进自己和典子脖子后面留下的数据接口，仅仅一秒钟之后，德林杰就发现自己的植入体被关机了。42Zup
并非取得控制权，而是直接关机，这操作其实并不常见。如果是俘虏的话，在里面植入些什么阻止其逃跑才是正常操作，比如一旦离开一定距离就会把脑子烧掉的程序，最不济也有【阻断下肢神经传输】把双脚锁住的温和选择。42Zup
电子技术也好，病毒也好，都得在电子设备开机状态下才有效果。仅仅只是关机的话，与其说是限制其自由，不如说是用来针对植入体上一些特殊功能的。42Zup
而且对方没有给自己搜身，那么大一把左轮手枪现在就在自己枪套里头插着，就算没有注意到，收尾人身上肯定带着武器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常识了——但是这几个人就是没管。42Zup
这让德林杰无法在第一时间内搞清楚他们的态度，特别是上车后刚刚在自己后面那家伙把一直顶着自己后背的硬家伙拿开之后。42Zup
那根本不是一把枪，而是一支打火机。铜制外壳上圆形和箭头组成了战神玛尔斯的盾牌和长矛，这表示这支打火机来自遥远太阳系的火星。不知道是不是本地仿造的盗版货，要是是真货的话，那可是足够表示身份的昂贵奢侈品了。42Zup2
“真是辛苦你了，收尾人先生，我是无限制科技公司安全监察二部的部长三岛晓，或者经理也一样，直接叫我三岛先生或者阿晓也没有关系”他甚至主动伸出手和德林杰握了握“你这次可帮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大忙。不过接下来你得关掉植入体才可以，这一路上不准摄像。”42Zup6
安全检查部虽然名字里头有个‘安全’，但不是说这是负责安全保护工作，手下全是穿着防弹甲拿着镇暴枪站大门口的大汉。这个部门负责安全生产管理和监督，举个例子，就是在流水线作业的时候检查有没有人躺传送带上午睡，化学药品制备作业的时候有没有人用刚刚装过氰化钾的烧杯咕奶茶，食品加工作业的时候有没有人把面粉扇的一车间都是然后大口抽烟的。42Zup12
大概就是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嘴里念着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的人。42Zup
为什么过来接人的是特喵的安全监察部而不是公司保安部？42Zup1
德林杰和典子面面相觑，搞不懂这葫芦里头卖的是盘尼西林还是甲氧苄啶。42Zup8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啊，我们又没想害你。”三岛晓拿出一盒香烟，打开盒子将开口递到两人面前“抽吗？”42Zup
“我在用戒烟棒。”42Zup1
“真是自律，既然你们都不抽，那我也就不点算了。”他用嘴从烟盒里叼出一根，但是没有点燃，又细细看了两人一番“拉斯普京小姐不用问，收尾人先生肯定是看到了吧？既然能把拉斯普京小姐带回来，那你肯定是看到了……这么多天恐怕还不止一次，我说的没错吧？”42Zup
他没有说到底有几次，也没有说具体看到了啥，这导致很难知道这货是不是在诈话。42Zup
但是都已经到这儿了，说什么‘我啥都不知道’没有意义，这么说了之后给逮出来也是麻烦事。所以德林杰只是点头道：42Zup
表示有这回事儿，但我也不和你说具体的，给未来的自己稍微留些空间不是坏事儿。42Zup
德林杰已经做好了以不变应对万变的准备，对方用这种亲近的态度把话绕来绕去，但他总得绕回来的。42Zup
这个有着古代东亚岛国姓氏的男人就像那时候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公司负责人一样，突然低下头开始道歉：42Zup2
“都是我们管理不周，给你添麻烦了。”这场面德林杰还真没见过“等到了之后，我们来好好谈谈补偿问题吧。还有约定一些条款，对你我都有利的条款……”42Zup
都已经做好给绑着洗掉记忆的准备了，你现在突然这套摆出来到底什么意思啊？42Zup
对此，三岛晓弯起嘴角，露出在企业里打拼多年才会拥有，近乎本能的圆滑笑脸：42Zup
“有些关键地方得删掉，”但是马上话锋一转“但不是全部，或者可能根本不删，这一切都要看我们之后谈的结果。我们倾向于和你们这种有能力的人交朋友……”42Zup
“你会相信的，也别把我们当成坏人啊。”对典子那带着些许敌意的回答，三岛耸了耸肩“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企业，可不是贫民窟里面那些经常射杀告密者的帮派份子，我也有老婆孩子，想好好过日子的。现在就算讲再多可能你们也无法理解，到了之后看到了应该就能明白了。离我们抵达还有段时间，这会儿我们就来听两首歌，放松一下心情吧。”42Zup1
他对坐在靠前位置上的员工打了个手势：“客人现在没办法用植入体，直接用音响外放。”42Zup
很快，车厢里回荡起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有模糊印象的老歌——42Zup
【FLYING IN THE SKY！】42Zup1
【人如有壮志当冲天远飞！】42Zup4
大概是二十世纪末功夫片的主题曲吧，三岛听的很开心，不过德林杰对这类型的歌不怎么感冒，干脆一路上尝试通过三岛和他同伴的表现来猜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最终收效甚微。42Zup6
覆满常绿树的城郊地带中，有一处白石建筑形成的园区。乍看之下，颇像是郊区的疗养院，唯一不同的是，园区的四周有高墙，而且距离周边的变电设施实在是太近了。42Zup
等在这里迎接的一看就是个长期从事行政工作的人，穿着极其常见的黑色西装。大约三十出头，略胖，戴着细框眼镜：42Zup
“是你从未见过的新世纪，以及一个任何人都会想要的机会。”42Zup3
迎接者表现得相当殷勤，巧妙得演示了他对两人的疑惑与好奇。他说完后就迈开脚步为他们带路，德林杰和典子被员工们靠气势逼迫着往前走，穿过长长的，好像看不到尽头的隧道。这隧道七拐八拐的相当复杂，大体上是向下延伸的，中途做过几次电梯，还看到了看起来相当夸张的防爆门。42Zup
这根本不像是医疗设施，也不像处理尸体的地方，反倒有种为了防御轰炸而建立的大型防空避难所的感觉。42Zup
在最后一道门前，三岛把自己的脸凑到摄像头前面，把两只手按在操作面板上。高精度摄像头读取虹膜图像，操作面板读取两只手的指纹，再通过植入体连线输入密匙，等全部通过之后绿灯亮起，大门发出压缩气体被放出去的嗤嗤声音，缓缓展开。42Zup
“以前这里还需要刺手指弄DNA上去验证，但没过多久大家就意识到这完全是为了时髦，即使不用这一道也可以保证足够安全，就把这道安全手续去掉了。”他解释道，从大门口让开，使其他人可以看到门里面的样子“现在，我们到了。”42Zup4
无比宽阔的地下空间，就像停泊宇宙船的机库，里面塞了大量的认不出来的机械。高功率的探照灯被挂在天顶上，支撑柱上，还有四周墙壁上用铁板和栏杆搭建的维修通道上，它们发出的光芒将整片空间照的明亮无比，丝毫没有地下空间的昏暗狭窄感。42Zup
这种‘机库’似乎还不止一个，墙壁上还留有其他的通道通到隔壁的什么地方，技术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到处忙前忙后，伺候着在‘机库’中央的一座巨型机器——一个椭圆形的巨大装置，就镇坐在设备群深处。不知道是故意涂成那样还是怎么的，这家伙呈现出一种红色和紫色混杂在一起的诡异色调，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42Zup2
它立在那儿，和其他的机械比起来就像是兽人群里站着个食人魔，高大威猛，存在感十足。但是它并没有大型机械经常会个人带来的感动，却让德林杰本能的觉得不安。那确实是机械，但整体的氛围却根本不像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机械，这就好像你在玩《光环》的时候，看到秋风之墩号，M45腺蛋枪或者‘鹈鹕“运输机就有人类造物的亲切感，但针刺枪，超容易过热还烫手的电浆手枪还有星盟护卫舰就充斥着异形才有的陌生感。42Zup17
那是设计师们为了强调人类与外星生物的‘不同’而特意设计成那种造型，但现在德林杰却在那个巨大装置上感觉到了非人感。42Zup
典子咽了一口唾沫，那个设备也引起了她的不适感，或许和德林杰的感觉对比起来，她的不适还更加强烈一些。42Zup
“如果是过去那肯定不行，给你们看了之后如果没谈妥就只能让你们留在这儿了。不过现在时代变了，新的技术让我们的办事方法更加灵活——我们可以把秘密给你们看，然后开诚布公的谈条件。这就好像考大学，你得知道自己的分数才好选择自己念哪一所以及什么专业……这比喻可能不太合适，但意思大致如此。而如果没有谈妥也不会有问题，只要删除这段记忆，那秘密就消失了。为了掩饰秘密而灭口的野蛮时代早就过去了，科技真伟大，不是吗？”42Zup4
没等德林杰回答，他已经率先走进门，对正在一处隔间内工作的女性说到：42Zup
“纳佐里尼博士，我们把人带来了。仪器显示他们身上的数值相当高，只有曾经进入那边的探针，还有那人的房间里探测到过这么高的数值。”42Zup
“这些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先确保拉斯普京小姐完成传导。”被称为纳佐里尼博士的女性猛地站起身，她的白大褂因为这猛烈的动作被带歪到肩上，但她完全不在意“这边快到极限了，拉斯普京小姐也是。”42Zup1
典子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纳佐里尼博士拉着她的手急匆匆的走出隔间，带到外面空旷场地中央的一个看起来像是牙医会用的椅子上，让她坐在那儿，然后给她戴上一个布满线束的头罩。42Zup
这东西不是用来进行记忆操作的——记忆操作的技术需要通过植入体来完成，但是现在她的植入体甚至没有开机，想要脱离植入体进行记忆操作就好像用眼睛度二维码一样可谓是天方夜谭。42Zup3
“带你来就是为了把这事儿给你讲清楚的，你觉得这几天你看到的东西能解释的清吗？”42Zup
“你看到的只有副作用，”对此回答，纳佐里尼博士嗤之以鼻“你们知道这是哪儿吗？”42Zup
“霍尔曼发电站。”42Zup2
新星城是一个极为现代化的城市，对能源要求非常高，而为新星城提供电力的则是位于周边的好几座发电站，其中霍尔曼发电站是最大的一个。它通过数个裂变堆提供的澎湃动力支撑起大半个新星城的能量，可以说是新星城繁荣的基石。42Zup9
而在下一秒钟，德林杰听到的内容让他庆幸幸好记忆删除的技术已经实装了。42Zup
“真正的裂变炉已经停下快三十年了，现在为整个新星城提供电力的是这个以前从没人想到过的东西。”纳佐里尼博士指着那个椭圆形的巨大装置“我们称它为‘钥匙’，因为它为我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42Zup25
典子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至想马上站起来就跑——眼前越来越亢奋的纳佐里尼博士看起来就像个疯子，嘴里说着的也是疯子的呓语。自己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疯子面前的牙医椅上，而旁边所有工作人员都一副‘这是日常’的模样，自己就好像陷入了一个疯子的集会中一样，让人不安。42Zup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是指这颗星球，而是更广义上的世界，物质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后面还有另一个世界，现在我们尚不完全了解那个世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就像亲兄弟，或者一枚硬币的两面，紧贴在一起，但不相同。”42Zup28
“喂喂，亲兄弟可不会紧贴，这太让人不舒服了。”42Zup5
“我喜欢，你有意见吗？”42Zup1
“利莫里亚城依靠风力发电和潮汐发电供给他们的城市，大都会则是依靠古老的裂变炉发电，整颗星球上仅存的三个聚变堆还是当初从移民船上拆下来的，到现在已经没人敢用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调试着数据，旁边的工作人员开始退避，远离中间那个设备“而我们已经不再需要这些古老的能源技术，我们有全新的。”42Zup7
德林杰注意到了典子求助的目光，开始思考有没有办法在事态真的出现恶化的情况下带着她跑出去，但再怎么想，结果也是不行——这里简直像个要塞，从里面出去和从外面进来几乎是一样困难的，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花了多少人力物力修了这个鬼地方。42Zup
“当然，而且和你也有关系。虽然我们还没法子去认真探索世界背面，但已经知道那边有东西了。”42Zup5
嗡的一声，那座机器开始运转起来，它震动着空气发出嗡鸣，外壳上的护板依次张开，从护板内侧伸出了长长的金属针，卵形的机械一下子变得像个海胆。42Zup
周围的空间变得暧昧不明，‘海胆’的尖状物像前延伸，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荡起一阵阵波纹，就好像将一根筷子刺进水中。42Zup
“那是%＃＆的涨落，只要给予一定的刺激调整TI＃＃＆方向，我们就可以……”42Zup
随着机械的启动，纳佐里尼博士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起来，里面有写音节就好像放旧了的磁带一样播不出声音，变成吱吱嘎嘎的杂音。42Zup3
但是磁带……磁带是什么？在这一阵阵的眩晕中，他觉得自己的思维也一起变得混沌了起来，舌头也开始不听使唤了。不过这仅仅持续了几秒钟，针刺旁边的波纹便消散了，只留下大概一半的长度连在机体上，暧昧的空间变得稳定下来，德林杰的状态也很快跟着一起恢复，也能开始说话了：42Zup
“等等，等等，我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的声音怎么突然……”42Zup
“那我用简单一点的方法来解释吧。你知道潮汐发电吗？”42Zup
这是一种清洁好用的发电方式，在涨潮时将海水储存在水库内，以势能的形式保存，然后，在落潮时放出海水，利用高、低潮位之间的落差，推动水轮机旋转，带动发电机发电。坐落在海边的利莫里亚城就是用的这种能源获取方式，利用星体之间的引力来发电，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42Zup
“这在某部分上和潮汐很相似，但我们有改变涨落的方法，”她露出笑容，就好像艺术家在夸耀自己的作品一般“就好比在睡着巨人的手腕上系上绳子，然后轻轻碰碰它的鼻尖，他伸手挠的时候绳子就会被拉动——只要有一根小小的羽毛，就能让巨人替我们拉磨，这不是很简单吗？”42Zup9
“他们就是挠动巨人鼻子的‘羽毛’。”纳佐里尼博士的话再次变得无法理解起来，这次不是德林杰的思维变得迟钝，而是真真正正的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调动潮汐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情绪’，而凝聚着数千万人的爱与恨，感激与嫉妒的偶像则是最适合撬动它的‘杠杆’了。太阳系的那些科学家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些，我们完全走在了太阳系的前方。”42Zup36
情绪调动什么东西，然后用这个来获取能源？这人不会在说梦话吧？42Zup5
理智告诉自己这玩意儿就是胡说八道，但是理智也告诉自己，这个不会是胡说八道，至少它是有效的——如果没有效果，无限制科技公司不可能在这里建了这么一大堆光是看起来就贼鸡儿贵的东西，老实说光是挖这么大的洞都是大工程了。42Zup3
“……我不明白。”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非常快“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42Zup
“这也没办法，我没指望过你能在刚刚听到的时候就能理解，这可不是没受过高等教育的收尾人能马上听懂的东西。不过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如果之后谈妥的话。现在拉斯普京小姐身上的‘情绪’已经充盈，这也是副作用产生的原因。”42Zup
就算自己听不懂，德林杰也能明白过来这是多么惊人的技术，或许它真的像她说的那么棒，但是一开始她也说了，自己这几天所遭遇的就是这项技术的【副作用】。会产生那种超自然现象，甚至会把人变成怪物的副作用的技术真的能就这么拿来使用吗？42Zup
会产生这种不可控的副作用就表示这项技术根本没吃透啊，把没吃透的诡异技术拿来大规模使用，这群人是想自杀吗？而且这种显然与所有科技树都搭不上边的诡异技术到底是从哪来来的啊！42Zup16
但是眼前这群人，好像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此时此刻自己也没办法去阻止——怎么阻止？难道拔枪出来说‘今天这个开关谁特么都别想按下去！把这个给我拆了！’吗？42Zup
额头上逐渐渗出冷汗，那种不妙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他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那台机械，猛然意识到那些‘针’插进去的地方正在缓慢的渗透出雾气。42Zup1
那种熟悉的，让人感到不舒服的紫色雾气。42Zup1
“设备准备完毕，博士。”一个工作人员大声说道“随时可以启动，所有人离开工作区域！注意电弧！”42Zup
机械与机械之间阴暗的地方，影子蠕动了起来，墙壁开始摇晃，那是一种好像远近感突然失调，又好像突然戴上了度数太高的眼镜一般——类似眩晕的浮游感。42Zup
紧跟着既视感就袭来了，搞不清时间的前后顺序。一切都渐渐模糊，暧昧的时间序列伸展开去。被抛在混沌之中的意识。不，是混沌从那台机械中中散布出来，把自己包裹了进去吗？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间。42Zup
墙壁里面伸出触须，绑住正在离开作业区域的工作人员并将他们拉进黑暗之中，他们的惨叫声消弭在了静静散开的紫色雾气里，典子正拼命坐起身来向自己求救，牙医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塌陷下去，将她的半边身体就这么直接吞没……42Zup3
蓦的，那画面陡然消失了，眼前是纳佐里尼博士按下启动按钮的瞬间。42Zup1
刹那间，紫雾弥漫，惊叫声此起彼伏。德林杰已经来不及思考，他拔出手枪就向典子的方向冲去，同时大声吼道：42Zup5
“所有人！！离开墙壁！！！”42Zup10
PS2：明天继续喵0w042Zup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