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华再次回到了案发现场，但在获得了琥珀的支援后，她显然有的放矢了许多。再次从衣兜中取出那份文件，符华微微皱起了眉头。lhh1P
在如今技术的支持下，很多东西已经不再像十九世纪初那样不得不依靠推理来补足了。化学和痕量科技的进步，让血细胞和指纹成为了她新的“贝克街小队”。lhh1P
化验结果已经证明了，那种散发出焦糊味道的黑色颗粒，并非是地球上的物质，在天命总部的现场也发现了一样的东西。而对崩坏能的检测，更是说明了这种情况。lhh1P
虽然波尔和泡利两人身上都有崩坏能感染的迹象，但这两种崩坏能之间的属性并不尽然相同，一如不同的律者可以将崩坏能带上自己的特征，可以通过颜色还有内部的震荡属性来分辨这一点。而在波尔身上出现的崩坏能，其特征值与依芬的并不相同；泡利身上的，则更偏近于无属性，即纯粹的崩坏能溶液。lhh1P
那么，是在泡利是在挣扎中沾染到了崩坏能溶液么。符华很希望现实就是如此，可在尸检中，她们发现了泡利身上，为数不少的，针头注射的痕迹。这已经足够让符华提起警惕了。如果泡利真的像天命认知中那样，她为什么需要经常注射崩坏能溶液？这可不是什么精神系药物，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疾病需要用崩坏能治疗。lhh1P
“超心理学。”符华默默念出了档案中记载的名词。这是泡利的研究项目。lhh1P
在1972年，月球发生大崩坏不久后，泡利的父母就死于一场崩坏中，她当时放下了自己进度斐然的对量子物理的研究，发疯似的去寻找什么“真正的信仰”。在两个月后，是波尔在瑞士找到的她。从那时起，泡利就不再研究量子力学，而是转而研究起了所谓“超心理学”。之后，作为虔诚的天主教徒，泡利竟然干脆退出了罗马公教会，她对为自己洗礼的神父说道：“我已经有了真正值得信仰的神。”lhh1P
这样的档案在天命不能说特殊，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类似的故事可以说是每天都在上演，之前无论是奥托还是符华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放到如今特定的环境下，符华却开始品出味道来了。lhh1P
符华不知道，但符华知道所谓的超心理学指的是什么，在十九世纪下半叶，这个研究曾经是一门显学，指用人类的精神来影响现实世界，换一个词来说就是，“羽渡尘”。lhh1P
“我有个学生，希望你能关照一下她啊。过两天，让你们认识认识。”lhh1P
事发前，波尔的话回响在耳旁，如果没有出这样的事情，或许她要推荐给自己的人，就是泡利。lhh1P
符华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组成证据链最后的部分，那瓶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崩坏能溶液，来自何方了。之前在天命总部出现的蛇形徽记被证明是巴德星人的迷魂阵，可正因如此，自己才一直下意识地将其排除在外。lhh1P
她打开泡利的房间，试图寻找到能证明她猜想的东西。梳妆台，床头柜，书柜的后方，地毯的下方，符华耐心的翻找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更有自信，世界蛇还没有机会把证据转移走，甚至，他们还会故意遗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来发现。lhh1P
果不其然，在一个墙根，符华发现了能够掀开的瓷砖，而隐藏在其中的，是一台超越了天命如今科技的电脑。而在电脑之下，符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个空格，一个正好可以放下200ml崩坏能溶液的空格，手指微微触碰边沿的塑料填充，些微的崩坏能残留经过符华的手指一直来到她的大脑。lhh1P
就在符华思考时，从衣柜中飘来的樟脑丸的气味中带上了一点点电器烧糊的气味。lhh1P
符华迅速把手中的电脑往背后扔去，灰色的头发根部立刻开始转变成了白色，红色的羽毛在这狭小的房间中飞舞。lhh1P
符华握紧了拳头，马上发动了羽渡尘的能力，想要进入对方的精神世界中。在那里，她可以脱离如今不断衰弱的身体的桎梏。暂时成为原本的自己。lhh1P
她睁开了眼，周围却并非是她预想的作战场地，虽然身上穿着的，已经是赤鸢的服装，通过羽渡尘的能力，自己破损的剑心也暂时恢复如初，但泡利的房间只存在于自己脚下的一小片地区，原本，这是用来迷惑对方的，让对方以为自己依旧在现实中战斗。lhh1P
可现在的情况，别说完整的复现出场景了，她连对方的精神都没有看到。lhh1P
符华思考着，好像有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可她已经记不清了。lhh1P
一阵剧烈的下坠感之后，符华的视线恢复了过来，映入她眼睛的，是泡利房间的天花板。lhh1P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撞破了墙体，飞进了走廊，艰难的在空中调整好平衡，符华半跪在地板上。她的心中满是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从琥珀的消息来看，这些巴德星人，肉体强度还不如帝王级的崩坏兽，数个A级女武神的火力就能够消灭一个。而从现场来看，自己的分身，也单挑过数个个体，理论上来说，自己使用羽渡尘也应该……lhh1P
符华抬起头，微微张开嘴，连嘴角的鲜血都忘记了拭去，眼前的场景让她意识到，自己，错了。lhh1P
固然，崩坏会随着文明的发展而逐渐增强，但是在一场崩坏中，敌人的实力几乎可以看作是静态不变的，那些没有智力，仅凭本能行动的崩坏兽，只要发现了弱点，对其的攻势就是可以复制的胜利。甚至在大部分情况下，对律者也是如此，她们大部分只会仅凭本能来使用自己的能力，行动模式比崩坏兽强的有限，依芬这种高学历的律者才是怪胎。lhh1P
可眼前的敌人却不同，他们虽然也已经通过彻底的改造让身体适应了崩坏，但是他们依旧是一种智慧生命，双方会在不断的交手中，用经验，用智慧，来强化自己，改正缺点。lhh1P
而习惯性的用看待崩坏兽的态度来面对这种敌人，是一种刻舟求剑式的错误。lhh1P
在符华的身旁，黑色的真菌蠕动着，她捂着胸口，从羽渡尘强行退出，以及胸口上的攻击，内伤和外伤，让她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lhh1P
面前的巴德星人则快意的点着头，他把手中的瓶罐扔到符华的面前，从翻译机中（？）出现了符华能听懂的话语，“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啊？哈，哈，哈，哈。”lhh1P
符华低下头，这个大小，还有上面已经干涸的血液，以及被黑色的血液遮盖的蛇形徽记，无不证明，自己推理的正确。lhh1P
可在这个瓶罐中，装着的却已经不是崩坏能溶液了，是符华曾经在乌克兰见过一次的，米戈的真菌。据依芬说，这曾经是他们独有的技术，为了在大崩坏后将废弃的土地重新利用起来，他们制造出来的生物。吸收崩坏能，增长自身，是这种生物唯一被设定下的程式。lhh1P
符华举起手，看着原本围聚在自己身旁的微光渐渐散去，想来，头发的颜色也已经变回了灰色，羽渡尘的回应也已经越来越虚弱了。她站起身，架起了剑意的起手式，就算没有了神之键，没有了崩坏能，手边也没有武器，她也要战斗。没有剑，就化意为剑！lhh1P
符华凝视着眼前的巴德星人，在天命总部的战斗已经证明了，他们就像是传说中的鱼人，只要没有了崩坏能，够成身体的物质就会彻底分解，留下的只有一些无机物，那么他也不会好受的。lhh1P
接着，在符华诧异的目光中，对方取出了一排试管，而每一根当中，都在往外辐射着强大的崩坏能。lhh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