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大陆的营销特色是铺天盖地的弹窗和短信广告，那么日本的营销特色就是烦不胜烦的上门推销。f1qPN5
大到房地产，小到指甲刀，上到区议员选举，下到居委会贴广告，但凡业绩不到位，下面的业务员们一定会开始走街串巷，敲响每一家每一户的房门，用他们娴熟的话术来为自己的履历增加一个又一个的指标。f1qPN4
不过近年间网络发达了，这种事也少了很多。但哪怕平成年代过去，到了令和年间，在东京有名的穷区荒川区里仍旧还是有不少这种推销员的存在。f1qPN2
杜林已经有点后悔过来开门了，但现在就算关上门也有点晚了。f1qPN
“先生，如今已经是令和年间，是新的时代，而新的时代最需要的当然是知识……哎先生您先别关门啊！”f1qPN3
自称松田洋介的西装男人眼看房门就要关闭，连忙一把推住了门板。f1qPN
“您只需要签个字就够了！不要您出很多钱！我最近工作恨不景气，还要养家……拜托了！求您了！”f1qPN
听到这西装男如此说法，杜林关门的手却怎么也推不下去了。f1qPN
确实，一本教辅书对他来说没几个钱，但这很可能就是另一个人乃至于家庭想要维系下去的希望——更何况对方这又不是想要祈祷式地索求，而是想要通过工作来维持生活，至少作为男人来说还是有骨气的。f1qPN
杜林挺欣赏这种骨气的，更何况他也不怎么看得下去别人卖惨。f1qPN
“微信还是支付宝？”f1qPN10
松田洋介愣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马上便换成了恭维的笑容。f1qPN
“我的意思是您日语说得真好，简直就像本地人一样……两千日元，承蒙惠顾，您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然后把您的电话号码给我留一下就好。”f1qPN13
稍有常识的都知道，这年头最烦的就是那些天天给你发短信的无良商家，他们总是能通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搞到你的联系方式，然后有事没事就发短信告诉你他们在搞促销——但最恶心的是那些促销又不是真的促销，原价一百块的东西涨到两百然后打折到一百五卖给你，这种恶当杜林上过几次之后就恶心了。f1qPN8
“只是上面想要一个联系方式而已……公司摊派的任务，麻烦您了。”f1qPN
叹了口气，杜林还是接过了调查表。f1qPN2
人家干个工作也不容易，像这种跑到不认识的人家里推销，需要的可不止是放下脸面的问题。更何况这个推销员刚才也说了，事关工作和养家糊口，他这边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能帮一下还是帮一下了。f1qPN3
想通了之后，杜林大笔一挥，很干脆地在传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f1qPN
还有和尚的手机号。f1qPN17
这不算欺骗，他也是为了这推销员好，毕竟人家出来工作不容易，他总不能让人家回去之后给鬼打电话——这种事杜林自己是无所谓，对面能受得了吗？f1qPN
所以把和尚的手机号给出去明显更好一点，至少和尚还是个活人，而杜林自己的话也不用收到什么骚扰短信了，简直就是双赢。f1qPN1
“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您真是一个好人。”f1qPN3
“今天的业绩已经达标了，我不会被裁员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您先忙！”f1qPN1
挥了挥手中的英语教材，杜林示意松田洋介用不着这么过分的客气。f1qPN
不过松田洋介还是恭维了杜林几句才转身离开，这也让杜林之前因为抽不到卡而暴躁的心情变得舒服了一些。f1qPN
英语教材被杜林随手扔到了一边，杜林仅仅只是把这种事当成日行一善而已。比起自学英语这种没谱的事情，还是赶紧把新年活动刷了更重要一点。f1qPN1
不过这次倒是不用杜林去开门了。在礼节性地敲门示意了一下之后，本身就有钥匙的和尚便推门走了进来。而在看到杜林像没事人一样躺在榻榻米上打手游的时候，和尚终于松了口气。f1qPN
还好，他来得还算够及时，没有出什么事。不然真让两个恶鬼在居民区打起来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f1qPN
“那个啥，光头，谢了啊。”f1qPN2
暂停了手中的游戏，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杜林尴尬地挠了挠头。f1qPN
“水电都通了，网也连上了，这么快就能搞定确实辛苦你了……不过可以的话能不能帮忙叫个保洁过来？这房子里还是有点乱。”f1qPN4
何止有点乱，这个鬼宅都已经荒废了一年多了，不止大部分家具都已经破损，地上更是落满了灰尘——作为一个鬼宅景点的话这里确实是合格的，但要是拿来住的话就有点过分了。f1qPN
杜林自己的确能清理，但他那点水平怎么可能比得上专业的保洁，面对上下两层楼的巨大工程量，就算要加钱杜林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f1qPN
“不用加钱，我正好认识保洁公司，回头打个电话过去就可以了。”f1qPN
是了，趁着保洁的机会，他还能把这栋屋子再仔细清查一遍——他总觉得这栋房子里肯定还藏着某些古怪，至少不会像现在看上去这样风平浪静。f1qPN
要知道鬼宅中的女鬼虽然已经伏诛，但是死在凶案中的男鬼和孩子很可能还隐藏在这里。更何况女鬼会驱使活人设局害人……这件事本就已经很反常了。f1qPN
初生的恶灵大多都只知道凭本能行动，什么时候变得聪明到懂得布下陷阱了？f1qPN1
这里的事情很可能已经到了他自己搞不定的程度了，出于安全起见，他必须寻求师傅的帮助了。f1qPN
但就在和尚刚刚掏出手机的时候，他的手机也正好响了起来。f1qPN
“希望之花，连系着羁绊——”f1qPN28
过于耳熟的手机铃声让一旁的杜林一阵侧目，而和尚自己也看着手机屏幕皱起了眉头。f1qPN
“摩西摩西？”f1qPN1
“……乌鸦啊，为什么歌唱，因为在那高山上。”f1qPN4
一段沙沙的电流声之后，阴冷的声音在和尚的耳边响起了。f1qPN
“有七个，最可爱的孩子等着她回家……”f1qPN36
童谣声中，和尚心口骤然剧痛，眼前登时一黑。f1qPN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