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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残缺

  柏林,勃兰登堡-普鲁士的首都,从德意志第二帝国以来,这里就是德意志地区的政治中心。在二次大战后,将这里设为首都的东德也宣称,自己是德意志的正统。原本柏林是被四个战胜国分区占领的,但自从1953年第一次崩坏爆发后,自由世界就选择放弃了这座城市。毕竟,靠空运可以解决市民的生活物资问题,可没办法重建一座城市,更何况已经没有市民需要被统治了,也没有标杆值得去树立了。3Yzak

  他们匆匆签署了领土交还协议,将西柏林赠送给了东德,将累赘抛给了无法离开的东德人民。柏林支援税从1954年开征,一直到现在。3Yzak

  符华看向了窗外,菩提树大街外,俾斯麦和威廉二世都曾经乘坐着马车经过这里,兴登堡总统也曾经乘坐着奔驰的汽车经过这里,但现在,占据这里绝大多数的,是骑自行车经过的工人。身上灰扑扑的衣装和符华脑海中过去的鲜衣怒马叠在一起,他们共同路过曾经只归属于王公贵族的水泥路,让符华不由得升起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3Yzak

  再往前,便是勃兰登堡门,在石柱之上,驾着战车的胜利女神一如拿破仑归还给普鲁士时的模样,唯有顶上的铁十字和普鲁士雄鹰不见了踪影。3Yzak

  符华一阵唏嘘,这座城市承载了太多的历史,对逆熵来说更是如此。普朗克曾在这里遭受过nazi的迫害,迫使得她远赴新大陆,也埋下了她今后坚持追求科研自主权的种子。古斯塔夫曾经作为占领军的心理医生在这里工作。雷安娜和她的小队在第一次崩坏的废墟中奋战过。爱因斯坦也在这里做过小顾问。而逆熵的主心骨,瓦尔特·乔伊斯,第一律者更是在这座城市里诞生的。3Yzak

  依芬最初的姓氏就来自于牺牲在第一次崩坏中的火箭专家,布劳恩博士。逆熵的成员仿佛天生就和这座城市有着不解之缘,这座城市或许和纽约一样,是逆熵心目中的圣城也说不定。符华觉得奥托将依芬安置在这里静养,将第二律者送往柏林,其背后也是有着别样的意味。3Yzak

  通过门口女武神的检查,符华将车停在了柏林市中心的一家疗养院旁。虽然说是市中心,可第二次世界大战和第一次崩坏给这座城市造成的接连打击,经过二十年依旧没有消散,柏林的人口至今没有超越1933年的数据。在下班晚高峰后,周围就显得相当的僻静。3Yzak

  旁边的办公楼都纷纷停止了电源,从窗户内不再有灯光放出,只是一个个黑色的洞口。符华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这座城市,以这样的一个姿态展现在依芬面前。这样的柏林,不是普朗克的柏林,连爱因斯坦的柏林也比不上。或许只有乔伊斯见过的柏林可与之相比,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俩人,都是律者。3Yzak

  符华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一定要给他们展现这样的一面,她的情绪相当的复杂,毕竟这样的情形,找不到任何一个需要为之负责的人。3Yzak1

  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符华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的心灵平静下来,她提起了副驾驶上的塑料袋,向依芬的病房走去。3Yzak

  这里大部分的C,D级女武神只知道自己在保护的是一个大人物,少数几个B级知道在保护的人名字是“娜塔莎”,但只有符华和奥托直属的三个女仆知道,转入这里的人,是依芬·沙尼亚特,第二律者。3Yzak

  走到依芬的病房旁,符华还没有敲门,门就自己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是端着一盆热水的程立雪。她像是完全没有料到门外还会有人,惊呼一声,一下子甩掉了手中的脸盆,把整盆热水向符华身上扑了过来。3Yzak

  符华用两只手指抓住了脸盆的边沿,快速放到了自己的身前,水击打在脸盆的底部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音,在所有的冲击力消散后,她在把脸盆放到了地上,而地砖还是干的。3Yzak

  符华看向病房内,程立雪已经死死的抱住特雷西亚了,而特雷西亚已经背对着她拿起了电话,符华只觉得又心疼,又好笑。很明显,这俩个小家伙,已经神经紧绷到把自己当成世界蛇的成员了。3Yzak

  风声鹤唳到了这种程度,符华一时间竟也说不出批评的话语。3Yzak

  程立雪盯着门口又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符华,不是别的什么入侵者,她使劲拍着特雷西亚的后背,让她转过头看向门口,“特雷西亚,不用了,不用了,是符华。”接着,她又想起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误报啊,是把自己的师傅当成了入侵者。3Yzak

  程立雪从床上跳下来,低着头,揉搓着双手,走到符华面前,等待着她的惩罚。3Yzak

  可符华的责怪并没有到来,程立雪只是头发被揉的乱糟糟的,之后,更是闻到了一阵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她睁开眼,看到符华已经打开了手中的塑料袋,香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3Yzak

  “啊,是卤鸡爪。”程立雪发出了一声惊叫,她抬起头看了看符华,在符华点了点头之后,将整袋鸡爪带出了门在走廊里啃了起来。啃了两根,她手里拿着鸡骨头把头探进病房,挥了挥红褐色的鸡爪,“特雷西亚,要吃么。”3Yzak

  特雷西亚浑身一阵颤抖,手脚并用,想要表示拒绝。3Yzak

  “真是遗憾呢。”程立雪也并不很拦,独享美味对她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项。3Yzak

  符华走到床边,看了看特雷西亚,特雷西亚点点头,符华才把依芬的手从被褥中拿了出来,感受着指尖热量的流失,符华再一次感叹依芬四肢末端的低体温。将袖口往小臂挽上一些,符华闭上眼,感知着依芬的脉搏。3Yzak

  她先没有说自己的结论,而是先问道,“医生怎么说。”3Yzak

  特雷西亚皱着眉头,自从依芬被送回来抢救之后,来到这里的,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特雷西亚记得,他们根本就不是医生,而是巴比伦实验室的研究院,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复述到,“他们说,可能是核心结构受损让依芬昏睡不醒,他们已经注射了一些崩坏能,说有助于核心的恢复。但要更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还是要转到巴比伦实验室。”3Yzak

  “那你怎么看?”3Yzak

  “如果没有办法好转的话,果然,还是只能接受这个提议了吧。”特雷西亚哪怕对巴比伦实验室抱有无限的恐惧和愤恨,可她在这种时候,还是只能祈求于他们所拥有的,沾满鲜血的技术。一想到依芬费尽心力让自己离开了巴比伦实验室,自己却不得不把她送进去,特雷西亚就觉得比杀了自己还难受。可杀了自己又不能解决依芬的病症,她只能咽下这样的苦楚。3Yzak

  符华没有说话,只是缕了缕特雷西亚的头发,这也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掌握的,一个安抚特雷西亚的方法。将依芬的手放回被褥中,符华感慨道,“这段时间照顾依芬,真的是辛苦你了。”3Yzak

  “可是,我只想让依芬醒过来。”特雷西亚摇了摇头,她这段时间,强迫自己啃了许多关于植物人的书籍,可这些书籍根本就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都只是相当不靠谱的说,靠爱,才能唤醒他们。3Yzak

  那是自己爱的不够么?每天晚上,特雷西亚都睡在依芬身旁,在她的耳旁喊自己的名字一千多遍,可没有任何反馈。特雷西亚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是依芬真正的女儿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她真的是依芬生下来的孩子,或许这样的治疗就已经有了效果。3Yzak

  “特雷西亚,依芬并不是会在意这种东西的人。你只是,方法还没有用对而已。”3Yzak

  特雷西亚抬起头,看向了符华。符华把两只手架在床上,“我有一个方法,让你能见到依芬,但是,你能保证把她带回来么?”3Yzak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