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外面的风却更加剧烈了。陶商没有睡,他此刻正伏在案上凭借一旁的灯火在缝着什么,用刀割断的截口毕竟太过粗糙,穿起来既不方便也不舒服。lqZ55
陶商的缝补技术虽然有限,但好歹勉强能用。他和周泰蒋钦两个出门在外,有时候碰见什么意外,弄破了衣服,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到达城镇,往往就是让陶商动手替他们两个缝缝补补一番。lqZ55
“唔,好累啊。”陶商扯断线头,伸了一下舒服的懒腰。疲惫地看向了在各自床上,东倒西歪打着呼噜的周泰和蒋钦,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又涌上了心头,“艹,一睡在他们两个后面,就不用想着能睡着了。”lqZ551
算了算了,再去找找箱子备着的草药吧,陶商再次决定延长一下自己的睡觉时间。刚才给蔡琰擦头发的时候,陶商就注意到了她手背上有冻伤的痕迹,只不过一时间没有声张。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就是为了不让老师担心吧。lqZ55
明明自己的“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陶商只觉得又好笑,又有点心酸。轻手轻脚地翻出了自己“百宝箱”,找到了自己盛放冻疮伤药的阁子。lqZ55
“唉,明明我才是公子,怎么到头来反而跟个老妈子似的?大晚上的被吵到不能睡觉,又要缝衣服,又要捣药,我商某人好惨啊...雪花飘飘~~~~北风萧萧~~~~”lqZ556
两人的呼噜声越发嘹亮了,一唱一和跟打雷似的,完完全全把陶商捣药的声音盖住了。陶商一边念咕着自己的悲惨处境,一边手上动作丝毫不停,等差不多了,又用干净的纱巾把药包好,和叠好的衣服放进了篮子里,提着一盏油灯悄悄地离开了自己房间。lqZ55
蔡琰的房间隔着陶商他们的房间只有几步之隔,因为避嫌的原因也只有她一个人。驿站狭小残破,门上根本就没有拴,只是虚掩着。陶商将灯芯挑灭一稔,光亮显得更加薄弱。陶商轻手轻脚地将手掌按在门板上,一点点推开,随后快速闪身进去,阖上门扉。lqZ55
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没有帘子的窗户照在床上,蔡琰小小的身体安静地缩成了一团,揪着被角侧身躺着,发出均匀的轻微呼吸声。lqZ55
陶商有些欣慰地松了口气,挪到床边将篮子放下,正纠结是转身离去还是趁她睡着帮她敷一下药的时候,却听见蔡琰在自己背后轻声唤道,“商哥哥?”lqZ55
尽管这声音是很好听没错,但这猛地一出声,让陶商浑身的汗毛都快膨胀了一圈,他急忙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来回交错绕圈。意图向蔡琰解释着,“哟,师妹还没有睡吗?抱歉没有提前敲门就进来,本来以为你睡着了,不敢惊动师妹。”lqZ55
“只是有些失眠。商哥哥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么晚还不睡来找琰儿,有事吗?”lqZ55
还好这小丫头没把自己当成深夜闯进闺房想要为所欲为的色狼,陶商这才转过身放下心来,将篮子拿过来放在船头。“事先不知道师妹也随着老师一起来了,商只准备了老师的衣物。今晚先用我的衣服剪了剪,勉强给师妹凑合一下。但是明天一早,又要启程,我连夜把另一件一副裁剪了一番,又缝了缝。师妹明天就可以换上这件。”lqZ55
蔡琰躲在被子里不敢随便动弹,陶商就把衣服从篮子里掏了出来,在蔡琰的床边完整地展开稍微抖了抖。这样一来,倒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件衣服本来是陶商极为喜欢的,一袭洁白,又适当地用水墨描绘出山水的的素静淡雅,结果让陶商裁的支离破碎不说,接口处还有像山脉皴裂一样弯弯曲曲的缝合痕迹。lqZ55
陶商腆着脸笑笑,把衣服重新叠好放了回去,“我缝的不好,师妹可别嫌弃。就当做权宜之计好了,等走几程到了城镇,师兄再给你买新的。”lqZ55
“琰儿倒是觉得商哥哥缝的极好,就像是几道活灵活现的蜈蚣一样。”蔡琰灵动地转了转眼珠,稍微思索了片刻,笑容可掬地“夸奖”陶商——尽管陶商自己都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在夸自己,就姑且认为是在夸自己好了。lqZ552
本着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良好作风。陶商又从篮子里摸出了包好的草药,对蔡琰说道,“还有一件事,今天擦头发的时候发现师妹的手上有点冻疮,我房间里恰好有些治疗冻伤的草药,也顺带着一起捣了捣,敷在疮口处没几天就会好了。”lqZ55
一提到自己手上的冻伤,蔡琰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用另一只手将那只生了冻疮露在被子外的右手护住,语气也变得犹犹豫豫地弱气下来,“商哥哥,是为了这些才忙到现在的吗?你告诉爹爹了?”lqZ55
“没有,要是告诉老师。他一定会担心死的,我也犯不着半夜来送药。而且,师妹也不希望老师知道吧,要不然也不会一直这样藏着掖着,都疼地睡不着觉了。”lqZ552
陶商挠了挠头,索性搬来张凳子,坐在她的床头。蔡琰将脸颊蹭了蹭,埋得更深了,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小声地呢喃着,“要是让爹爹发现了,他老人家肯定要担心死了。爹爹身边现在就剩了我一个女儿,可是...我没有能力像孝文皇帝时候的缇萦一样救自己的父亲,只能选择陪在爹爹的身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爹爹一个人走上去朔方的道路。但是如果我出什么事,反倒让爹爹担心...”lqZ553
“不想让老师担心,那就乖乖敷药吧。”蔡琰一下子说了很多,倒是让陶商对她的印象发生了一点变化。lqZ55
蔡琰乖巧地将右手伸了出去,雪白纤细的藕臂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只不过陶商对这种萝莉没什么兴趣,麻利地给蔡琰敷好了药并用纱巾绑住,陶商还嘱托她说明天一早起床便可以取下,到时候他会再给她换药的。lqZ5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