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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绫濑 16

  千叶县伫立在日本的关东平原之上,南面的房总半岛轻傍于东京湾畔,东邻太平洋,是东京都市圈的重要组成部分。kXMhN6

  千叶县人口密集,特产众多,其中以……兄控和妹控,格外出名,声名远扬海外。kXMhN20

  新垣结弦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千叶人,很荣幸的在他六岁的时候迎来了妹妹的降生。kXMhN26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九月的午后,树叶开始逐渐褪去身上的嫩绿,喧嚣了一个夏天的知了也似乎敌不过秋老虎的酷热,逐渐销声匿迹。kXMhN7

  “呜哇——”kXMhN6

  “呜哇……”kXMhN

  好不容易从没完没了的蝉鸣中逃脱的新垣结弦皱了皱眉头,他不太喜欢这种清净被夺走的感觉。kXMhN5

  “恭喜,是个女孩。”kXMhN

  新垣结弦被爸爸的身体挡着,看不到身着白色衣裳的护士小姐背后究竟藏着怎样一副景色。kXMhN

  直到哭声逐渐减弱,新垣结弦才能从缝隙中窥见一两眼新来的家人的模样。kXMhN

  它……恩,她,皱皱的,皮肤干瘪的挤在了一块,眼睛微眯着,成了一条缝,小小的手掌紧紧地捏成拳头,鼻子和嘴巴之间,还残留着些许粘稠的液体。kXMhN15

  新垣结弦对自家妹妹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kXMhN1

  一点都不可爱,甚至,有点丑。kXMhN19

  突然,他看见被人抱在怀中的婴儿睁开了眼睛。kXMhN13

  那是深灰色的眸子。kXMhN

  她轻轻地摆了摆头的方向,就像在对这个新的世界发起了探险。kXMhN

  但随即她的目光停了下来,眼睛直愣愣地凝望着自己,像是在发呆。kXMhN3

  她的眼睛很秀气,眉宇间的轮廓像极了妈妈。kXMhN

  虽然她现在五官还只是缩在了脸上,但就凭这点,说不定将来会是个美少女。kXMhN11

  新垣结弦朝着她礼貌地一笑,kXMhN

  本以为自家妹妹会很有默契地回给自己以笑容,但事实证明了新垣结弦不过只是个六岁的小屁孩,思想还不成熟——kXMhN2

  “哇——”kXMhN

  “呜哇~呜哇——”kXMhN

  被人揣在怀里的她,在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哥哥的时候,一直在哭,哭个不停。kXMhN

  这让结弦和大人们一阵手忙脚乱。kXMhN

  每当父母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新垣结弦都会摇着头反驳道,kXMhN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是妹妹先动的手。”kXMhN33

  一开始父母还担心,这对兄妹在将来可能不会太消停,成为一对欢喜冤家——但新垣结弦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他还是很欢迎这个新成员的到来的。kXMhN

  他开始每天都去医院看望那个新诞生的小生命。kXMhN

  先是远远的守望着,再是蹑手蹑脚地摆动着风铃,摇着婴儿床,还不管妹妹听不听得懂,自管自的读起了一千零一夜——那是他那时候很喜欢的童话故事。kXMhN10

  用自己的零花钱买来巧克力,然后掰一半给妹妹,虽然妹妹还不到能吃巧克力的年纪。kXMhN13

  把自己喜欢的玩具放在妹妹的床畔,虽然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kXMhN1

  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的父母开始察觉到,他们的儿子,开始有意识地去当一个哥哥了。kXMhN5

  对于孩子们来说,“自我意识”还是很强的,他们并不太懂得去分享,对自己的物品主张所有权是他们的天性。kXMhN

  “看来,结弦会是一个好哥哥呢。”kXMhN38

  ………kXMhN

  至于家庭新成员的名字的讨论,则是放到了妈妈和妹妹出院的时候进行。kXMhN3

  由于父亲有在从政的关系,所以家里相应的会有些追求仪式感,凡事都井井有条,事无巨细,都要家里的人进行商谈。kXMhN1

  据说结弦本人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参加了这个会议,虽然他没有任何的印象。kXMhN

  “恩,那是因为那时候你妈妈以‘孩子是妈妈身上的一块肉’当做理由,每次都投票都把你的份也给代表了。”kXMhN5

  恩,看来爸爸也是妻管严呢。kXMhN5

  关于妹妹的名字这种大事,自然也不会例外。kXMhN

  听说爸爸为了拿到这次会议的主动权,提前很久就开始翻阅中国的古书。不管是「楚辞」还是「诗经」,看上去意蕴不错的汉字都被他摘抄了下来,当做自己获胜的砝码。kXMhN6

  而妈妈也毫不示弱,又是上升星座占卜,又是出生年月日命理,想把孩子命中注定缺少的一些东西在名字里补上。kXMhN

  看到这副场面,新垣结弦愈发怀疑自己名字的来历可能没有那么简单。kXMhN22

  会议当晚,身为县议员的父亲首先拿出了自己质疑政府财政报告的气魄,意图先下一城,kXMhN6

  “关于这次的家庭会议,我有几句注意事项要提醒……”kXMhN17

  ……这句话我听过,就是那种“我再补充几点”“我就占用几分钟时间”,然后叽里呱啦根本停不下来的……新垣结弦见状,赶紧向妈妈使了个眼色。kXMhN3

  “咳咳。”kXMhN

  “好的事不宜迟,关于结弦的妹妹的名字,我这里有几个提案。”kXMhN3

  果然,妈妈一出声,爸爸就完全不敢多废话。kXMhN

  “我先提议,聖(Hijiri),这个字,怎么样?”kXMhN16

  “我反对,这个名字显得有些宗教化,在多元文化交织汇集的现代日本,这样的名字显然并不适合新生代的孩子们。”kXMhN2

  妈妈很快就投了反对票。kXMhN

  “所以,我这边提议僾(Honoka),意指有人,有爱,她一定能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kXMhN17

  “可这个字有模糊,不清楚的意思,甚至还有暗指肺和气管堵塞等意思,驳回。”kXMhN

  “孩子是在九月份出生,正好是红叶盛开的季节,所以楓(Kaede)如何?”kXMhN9

  “这个名字好虽好,但红叶终有一天要落叶归根,暗示生命终结,我个人来讲不太赞成。”kXMhN

  爸爸这边也展示了自己的功课。kXMhN

  “梨花(Rika)?”kXMhN14

  “太俗。”kXMhN

  “杏奈(Anna)?”kXMhN2

  “我们家是在开植物博览会吗?”kXMhN

  眼见父母争执不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坐在一旁照顾着熟睡的妹妹的新垣结弦用力摇了摇头,并给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kXMhN

  “话说回来,既然哥哥叫做结弦(Yuzuru),我很想给妹妹起个奏(Kanade)的名字啊。”kXMhN54

  新垣结弦很是不愿意地摇了摇头,kXMhN

  “不要,这个不好。”kXMhN1

  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kXMhN16

  眼见自己的提案被一个个地否决,爸爸脸上很是挂不住,kXMhN

  于是他决定把话语权递给了结弦。kXMhN

  “那结弦呢,结弦有什么想法?”kXMhN

  新垣结弦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手拨了拨垂在眼前的刘海,陷入了思考。kXMhN

  不是他没有想过给妹妹起名字,他只是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责任重大”。kXMhN1

  然后,他像是抱着“反正你们也不会采用”的这种想法,慢慢地吐出了三个音节。kXMhN

  “绫濑(Ayase)”kXMhN2

  “恩?”kXMhN

  “绫濑,”kXMhN

  “新垣绫濑(Aragaki Ayase)”kXMhN17

  也不知道为什么,结弦在这个时候鬼使神差的转过了头,看向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妹妹。kXMhN

  只见刚才还睡眼惺忪的她,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望向了新垣结弦。kXMhN

  那是一双灰色的眸子。kXMhN

  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娟秀气质,似乎昭示了她以后的潜力。kXMhN1

  而她,目光紧紧地抓着新垣结弦,似乎不愿意松开。kXMhN

  下一秒钟,新垣结弦的耳朵边,就突然爆发出了猛烈的哭声。kXMhN

  “呜哇——”kXMhN

  然后,她哭着,哭着,kXMhN

  就逐渐,笑开了唇眼。kXMhN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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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