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文森”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陆离并不确定，但他很清楚那个东西对他绝对不抱有善意。考文森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像他一样直接接触了黑夜，还是通过其他渠道和神秘事物接触的，陆离暂时还没办法判断。f1ojw6
既然是与虎谋皮，陆离就不能轻信“考文森”的任何一句话，事实上，他所问出的两个问题，也没这么简单。f1ojw
第一个问题，陆离表面上是在求取和神秘事物接触的渠道，同样也是在摸考文森的底牌。f1ojw
无论考文森给不给陆离这个机会，陆离都可以确定，考文森有这个和神秘接触的“契机”。考文森本身已经时日无多，谵妄现象的加重，昭示着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因此陆离要在考文森死后，去往考文森的家，翻找那些和神秘有关的事物。f1ojw17
这个问题陆离也没想要确切的回答。他是从二十一世纪的地球穿越过来的，正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而陆离对于那些描述旧神的小说也不是一无所知，高深莫测的知识很有可能导致直接疯狂。f1ojw1
陆离询问这个问题，是想要确认，“黑夜里不可外出”这条规则在神秘群体里，是否可以规避。f1ojw
而“考文森”的反应中带有一丝不屑，一丝喜悦。不屑多半是因为陆离提出的问题如此浅显，喜悦则是因为陆离在试图和它们接触。f1ojw1
这同样表明了，“黑夜里不可外出”这条规则，对于神秘群体，可以规避甚至忽略。f1ojw8
而陆离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至少初步的目标已经达成。f1ojw
在回到前面的研究所时，陆离和约翰医生换回了班，两人关于考文森先生愈来愈加重的病情聊了一会，达成了一致的判断：不出一个礼拜，考文森就要去见上帝了。f1ojw
虽然在这个世界，有没有上帝还是两说。f1ojw13
接下来的一整天，陆离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平稳地等到了四点半的钟声敲响。在婉拒了约翰医生的聚餐邀请后，陆离朝小镇的另一边走去。f1ojw
“这位......额......先生。”当陆离伸手拨开门帘走进店铺的时候，老板和伙计都愣了愣。因为陆离的相貌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独特，见过一次就不容易再忘记。而陆离的打扮显示他是个中产阶级的“绅士”，那根镶银的手杖在彰显着他不俗的财力。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律师，或者医生。f1ojw
“我叫格利尔。”陆离用了一个假名，他指了指老板背后墙壁上挂着的枪，“我想在你这地方买一些护身用的东西。”f1ojw
老板的眼睛转了转，对店里的伙计努了努嘴，等到伙计去把门掩上后，他带着陆离到了店后面。f1ojw
一个小时后，陆离从小巷子里拐了出来，这次他走在回家的路上。陆离抬起手表看了看，现在已经接近六点，暮色开始四合，镇上的灯有些已经开始亮起，水手们行色匆匆。陆离摸了摸枪袋里的左轮，心略微定了定。f1ojw7
水手出海，总会遇到一些危险，因此在那种卖缆索，鱼叉，渔网的店里，通常也会有枪械出售。f1ojw
用钥匙打开门，陆离打开灯，橘黄色的灯光带来了暖意。陆离关门后，将帽子和大衣挂在衣帽架上，手杖靠在一边。将左轮和弹药放在书桌的下面的摆格里。f1ojw2
伯明翰靠海吃海，最多的自然是海鲜。陆离的做饭水平也就是一般，但胜在原材料鲜美，因此这锅红烧鱼做的味道不错。f1ojw2
将最后一道土豆牛肉摆放好之后，陆离坐在餐桌边上默默打开了一瓶红酒，鲜红的酒液注入杯子里，就像是血液一样。陆离举起杯子，沉默了一瞬，然后轻声说道：f1ojw
“敬故乡。”f1ojw19
他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然后开始风卷残云般解决自己的晚饭。陆离的胃口很好，一点也没有受到心中思绪的影响。f1ojw
吃饱喝足，收拾残局之后，他开始缓慢地在屋子里踱步，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步骤。f1ojw
“首先，等待。我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但是可以确定，之前的考文森和陷入谵妄的考文森不是一个人。他们之间并不互通，但后者可以用某种手段影响前者。在我寻找超自然力量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f1ojw5
“通过和水手的交谈，得知在黑夜里外出，必须要准备光源。可以是火柴，也可以是煤油灯。在光源的范围内，人是安全的。但在光源消失后，人就会落入撒旦的魔爪......”f1ojw5
陆离转瞬将最后一句“撒旦的魔爪”划去，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的超自然力量更接近洛夫克拉夫特所描述的那种神话，这种神话知识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越接触，越会陷入疯狂。f1ojw5
而要减轻疯狂影响，要么锻炼体魄，在危险到来时有着反击和逃跑的机会；要么洞开灵魂，全盘倒向它们；要么有着绝对理性的思维，在疯狂的思潮前可以保持厚重的沉默。f1ojw20
陆离决定齐头并进，在锻炼体魄的同时，也要锻炼理性的思维。至于洞开灵魂主动去奉迎神话生物，这个陆离不作考虑。那种情况基本上就是在黑暗森林里点起火把，大喊：“客官来玩吗？”f1ojw13
不过这也只是陆离自己的准备，或许神秘群体会有更先进的方法去应对。f1ojw
在阅读了两个小时的书籍后，陆离按照惯例喝了一口热水，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f1ojw1
摇了摇头，当陆离再次睁开眼睛时，明亮的月光洒在了脸上。f1ojw
苍蓝色的寂静之月高悬在天上。f1ojw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