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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历史的齿轮

  她走向一旁的忏悔室,背对着少女说道,“塔莉莎是他最好的朋友。这位可怜的小女孩,天生就患有疾病。妳可以去问问她,但别跟她提任何有关怪物的事情。她就在404左边的房间里。周围的人都能听见,我希望妳能够信守承诺,早日解决这起案件。”3u30D1

  随着房门的关闭,她凝视着修女抚摸过的铭刻碑,陷入了沉默。3u30D

  铭刻碑上只写着简短的几个字:神爱世人,只是单纯的喜欢世人而已。3u30D2

  随后她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拉。3u30D

  力度很小,是个小女孩的样子。3u30D

  她回过头去,一位拿着麻桌帕,满脸麻子,服装破烂,带有奶香味的小女孩正凝视着自己。3u30D

  小女孩用自己的音带,发出基本的拟声词,用左手指了指地上的甘梅汁,又指了指那块面包,做着手语,想让她去帮帮正在打扫的孩子们。那边的孩子们,似乎有人被玻璃划破了手掌。3u30D

  这是个黑暗的时代,希望与光明只存在于少数人。3u30D

  就在少女伸出右手,想要夺走着她的麻桌帕时,小女孩将麻桌帕藏在了自己的身后,而修女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3u30D

  她停下了无礼的动作,反手将刺绣披风取下,随后撕扯着披风,走到一名那名小男孩旁,用披风干净的一面,给他简单包扎着,“这里就交给我吧,想必一会儿故事会就要开始了。”3u30D

  她面带微笑,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发。杂乱无序,燥狄枯柴。3u30D

  他握了握自己受伤的右手,笑的像个小胖球似的,“姐姐真好。”3u30D

  姐姐吗……听起来也不赖。3u30D

  她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远去的小孩子们,自己收拾起了残局。3u30D

  唯有之前的小女孩没有离开。3u30D

  紧接着,她们把散落的面包被放置在一个木制的小木篮子里,洒落的甘梅汁也被清理干净。3u30D

  随后,少女用银剑把损坏的木桌‘修’成了二个正方形,多余的材料也被她放置在角落里。3u30D

  “妳不喜欢听故事吗?”她疑惑地问道。3u30D

  小女孩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的正方形木桌,用手语交流着。3u30D

  “谢谢,”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妳知道塔莉莎在那吗?”3u30D

  她点点头,把小木篮放在其中一个木桌上,指了指隔壁的405号房,又指了指自己。3u30D

  “妳就是塔莉莎?”她靠着墙,用闲余时间把幽兰花编织成了一个发簪,“跟我之前看到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前一秒还是一个小泥巴怪,下一秒就跟个小仙女一样。”3u30D

  她歪着头很是不解,直到少女把发簪给她扎在头上才解释道:“就是说,妳真美啊。”3u30D

  塔莉莎欢呼地发出拟声词,但她只是苦笑了一下,用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想先去休息一会儿,妳知道房间在那吗?”3u30D

  说完,小女孩就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指向门外。3u30D

  “那有什么东西是吗?”3u30D

  依然摇头。3u30D

  她皱起眉头,正在思考的时候,小女孩拼命的比划着,但她只能看懂一些最为基础的手语。3u30D

  就在她想要大声呼喊侦探的瞬间,塔莉莎独自一人跑了出去。3u30D

  她咒骂一声,紧跟其后。少女穿梭于密林之间,在重重交叉的树根上跳跃,跑动起来的风牵扯着草叶,暗淡的月光照射在她的头上,周围也逐渐明亮许多。一双竖立的狼耳迎然而出,原本淡金色的长发早已变成银色,淡金色的竖瞳注视前方,几缕发丝飘荡空中。3u30D

  她的行动速度逐渐加快,嗅觉也在不断提高。3u30D

  不一会儿,她随着幽兰花香在一个发光的小洞穴外停了下来。3u30D

  小女孩正玩弄着岩壁上的苔藓,身后的幽兰花发簪,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辉。3u30D

  她时不时地傻笑着,听起来有些渗人。3u30D

  正当她想喊住小女孩的时候,塔莉莎回头发出一阵惨叫。3u30D

  她似乎看见了不好的东西,一边后退,一边发出啊的音节,寻求帮助。3u30D

  泽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意识到她被自己吓坏了。3u30D

  “别担心,是我。那个给妳发簪的姐姐。”3u30D

  她没有选择前进,而是待在原地用手语表达清楚。3u30D

  小女孩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扭头就跑,随后又开始后退,撞在了少女身上。3u30D

  她一手将其护在身后,一手紧握冥幽,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仔细观察着四周。3u30D

  周围的空气混杂着一股奇怪的血腥味,随后一阵杂乱无序,奄奄一息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3u30D

  放慢脚步,龟速前进。3u30D

  一位穿着蝎色侦探服,腰部被白色绷带所包扎的中年男子,靠在岩边上的幽兰花堆处。3u30D

  他脸色苍白,身上传来一股浓郁的幽兰花香,腹部上绑有几圈白色绷带,绷带上沾有大量血迹。一旁的棕色皮包被锋利的爪痕撕碎,药物瓶子散落一地。他的手上紧握着部分药草,随后便放入口中细微嚼动,随着一口唾沫直咽腹中。3u30D

  “约华?这里发生了什么……”3u30D

  她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一边看着血迹的扩散,一边翻找着药瓶子。3u30D

  没有一个能用的。3u30D

  他抬起头,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以为……妳的狗鼻子根本就不灵。放心,我还死不了。虽然没有杀掉那头怪物,但我用妳制造的小蜥蜴重创了它。怎么样?开心吗?我以为那玩意根本没用……”3u30D

  还没继续等他讽刺自己的经历,少女便已蹲下身,紧握住他的右手,用一句话打断了他。3u30D

  “别闹,都这种时候了……”3u30D

  “都这种时候了?”他的声音不大,说话很是直接,“我就说妳是小鹦鹉,妳还不信。”3u30D

  他咳嗽了两下,鲜血从他嘴角里渗出。3u30D

  “草药里混有止血的药物,与其担心我一人,还不如赶紧回去保护孩子们。那头怪物可是污鬼,一个能够看穿内心,假扮成我妳的鬼。”3u30D

  “可是你怎么办?”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你的怪物知识,我根本没法对抗妖魔。”3u30D

  她回想起污鬼的本性,更加紧张了起来。3u30D

  自己真的能守护住他们吗?3u30D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瓶装满白色粉末的罐子,看着少女犹豫不决的样子讥笑道:“污鬼总是喜欢挑逗别人,也很喜欢用一些诡异的办法保护某人。拿着它,小鹦鹉,别先输给自己……”3u30D

  他一脸笑意的闭上了双眼。3u30D

  她急忙呼唤着约华的名字,随后从他嘴里传来的却是一阵呼噜声。3u30D

  她怒视着眼前的睡汉,巍然起立,恨不得,现在给他来上一脚。3u30D

  忽然小女孩拉了拉她的头发,转移了她的注意力。3u30D

  她那发抖地小手指向一个阴暗的角落,随后她拿出了一张沾满血迹的抹布,眼中闪烁着泪光,身体不停地颤抖。抹布上刻有一个名字,上面已死的绿色真菌形成菲涅两字。3u30D

  她叹了口气,约华的一句话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人与妖魔最大的区别在于执念。所以我在驱魔的路上,往往都会带有几分犹豫。不是怜悯他们,而是可怜自己。”3u30D

  她笑了笑,眼神更是坚定了几分,“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3u30D

  话音刚落,她便拔出佩剑像只猎豹一样冲了出去。3u30D

  教堂二楼,404房间里纤尘不染,一盏如豆。3u30D

  ‘约华’正讲述完最后一段故事,房间里的喝彩声也越来越大。3u30D

  他拿出两把小木剑,对着孩子们说道:“接下来,还有一点时间。我想……我想我们可以玩一个游戏。”3u30D

  “游戏?”一个小男孩很是不解。3u30D

  “是的。游戏,”他朝小男孩笑了笑,“你们听说过勇者斗恶龙的故事吗?”3u30D

  孩子们纷纷摇摇头,他细心解释了起来,“这是不过是烂地摊的故事而已。龙拥有世人渴望的东西:权力、财富,力量。于是,被选为勇者的人从村里出发,久经曲折后,终于打败了某条恶龙,恶龙失去了一切,勇者也回应了国王,迎娶了他国的公主。”3u30D

  “那为什么恶龙一定会是恶的啊。”一个小女孩提问道。3u30D

  “因为它们的财富与力量都是来自他人,自己不过是一个可伶的小鼻涕虫罢了。”3u30D

  “那后来呢?勇者一定成为了国王是吧,这个故事一定还有后续的,是吗?”3u30D

  “是的,这个故事还有后续,”他回应着孩子们的期待,“但你们首先要答应我,加入这场勇者斗恶龙的游戏里。”3u30D

  “当然!我们非常乐意。”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3u30D

  他的嘴角笑成一条弧线,继续述说着故事。3u30D

  “这个故事与上面的有些不同,它讲述的是一个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王子能够看见一些不应存在的东西,一位公主也喜欢着这个王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国王下令要求选拔一名勇者去屠杀恶龙,于是勇者回应了国王的要求,踏上了旅途。”3u30D

  他看向窗外,紧接着故事说道:“旅途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公主与王子遇到了一名骑士,骑士告诉他们恶魔的事情,于是王子与骑士杀死了恶魔,王子不再是王子,骑士也死于非命,而公主……”3u30D1

  “公主?那来的公主。”3u30D

  孩子们眼睛中很是迷惑,他们开着玩笑讨论着,“约华大叔又跑题了。”3u30D

  “哈哈哈,是的,我又跑题了。”他顿了顿,“那么现在提问,国王是谁?公主又是谁?”3u30D

  孩子们思索着,各种回答的都有,唯独没有恶魔与巨龙。3u30D

  他猛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将两把小木剑递给了两名不同的小男孩,指着他们两人说道,“现在你是骑士,你是王子,但我们还缺少几名公主……”3u30D

  就在其他小女孩争夺公主之位的时候,楼下传来的嘎吱声打断了她们。3u30D

  泽田敬小慎微地靠近忏悔室,对着门后的修女小声说道,“女士,您还在吗?”3u30D

  没有任何回答。整间教堂里鸦雀无声的样子,让她感到不适。3u30D

  她推开木门,修女正躺在血泊之中。她的身旁还站有两个小孩子,手持木剑,目中无光。3u30D

  就在她后退的一瞬间,大厅里面黯淡无光。周围响起戏剧式的开幕声,漫天飞散的淡蓝色花瓣,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幽兰花香。观众们的呐喊声,回荡在她的耳边。3u30D

  忽然,一束灯光照亮了女神像,周围的墙壁上满是孩子们的笑脸。黑色的影子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旋转扩散。它们高举手中的长矛,重复地欢呼起几句诗词。3u30D

  七弦琴音不在悠然,风笛战曲亦然而响。3u30D

  黑色的巨狼冲破永夜,来临的白昼不再出现。3u30D

  恶狼吞噬太阳,巨龙俯视城镇。3u30D

  塔莉莎,塔莉莎妳在那?3u30D

  高贵的公主被囚禁,死亡的时代将来临。3u30D

  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3u30D

  千年的星河永于世,万年的孤独死于情。3u30D

  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3u30D

  可怜的公主不见啦,新生的时代将来临。3u30D

  小公主,小公主,妳在哪里。3u30D

  在那,七弦琴声中。3u30D

  在那,永恒星宿里。3u30D

  ……3u30D

  诗歌仍在继续,原本照亮女神像的灯光,转向了她身后的一位小男孩。3u30D

  他走到她的面前,单膝跪地,行着骑士礼,“公主殿下,恶龙马上就要来了。”3u30D

  另一位小男孩从一旁的阴影里出来,“公主,我们必须前进。国王下令,正义必须得到声张。”3u30D

  她愣了愣,一身的冷汗与恐惧如同寒冬一般。冰冷刺骨,无比混乱。3u30D

  这里已经被妖魔化了,必须得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行。3u30D

  大脑高速运转,却找不到任何线索。3u30D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另一位拿着木剑的小男孩走了出来,牵起她的手跑向大门处。3u30D

  “你是谁?”她问道。3u30D

  他没有回答她,只身去往了二楼。黑色的影子嘲笑着她,里面的歌声开始变得委婉。3u30D

  冷清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约华的声音从二楼走廊上传出。诡秘之鸦,往昔之灵。3u30D

  “可怜的恶狼迷失方向,勇敢的骑士死于非命,软弱的公主沦落于此,孤立无助,再无音讯。”3u30D

  随着旁白的结束,歌颂的诗词随之响起,“塔莉莎,塔莉莎在哪里?在那海底深渊里。”3u30D

  影子们猖狂地笑唱道,“恶龙眺望世间,业火降临昼夜。”3u30D

  “够了!给我停下来!”3u30D

  诗词的声音让她觉得烦躁,它们见此甚是开心。3u30D

  她拿出白色粉末瓶,洒在影子墙上。3u30D

  黑色的影子发出一声惨叫,它们像是一条条巨蛇,穿梭于丛林之中。3u30D

  无数双诡异的小手油然而出。诗歌尚未打断,仪式仍在继续。3u30D

  空气中弥漫的幽兰花香,开始麻痹全身。3u30D

  少女撕咬着结疤的手背,剧烈的疼痛争取了时间。3u30D

  她紧握冥幽,直冲二楼。3u30D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