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言,只是看着,但这样视线的交织已经说明了许多事情。X6RBr
阿瑞斯和阿米娅睡在一起已经聊过了许多问题,把那些看似复杂的问题,一点一点的嚼碎,像蒸板栗,滚烫干涩粉嫩入喉,活络味蕾,咬牙切齿,把富有弹性的板栗肉嚼碎,翻腾,一点一点地把味道传递进我们彼此的心中。X6RBr1
“我给初雪上的最后一课,是关于,死刑。”阿瑞斯说道。X6RBr
“我记得我很多东西都跟你讲过,唯独这个没有讲过,你还记得吗?”X6RBr
阿瑞斯转过身,盯着阿米娅,心平气和地说道:“为什么要对那些人使用死刑?既然我们都是社会的一份子,人又存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的可能性,那为什么还要对人使用死刑?人凭什么有资格对人使用死刑?”X6RBr
“难道……不是为了正义?”阿米娅的回答有些犹豫,她缓缓转过身,盯着阿瑞斯。X6RBr
“在原始的丛林社会,即便是会自相残杀的狼群,也保持着一定的社会性,它们会使用狼语互相交流,也存在着上下级,这一点特性,许多哺乳动物都有,但是,有一点很明显的,就是人,人因为诞生了语言后,这样的构造就变得复杂起来,人们会用各种各样的理论让人们信服,鼓动人们追随他们。然而,要我说,不管是什么理由,我的主张都是……”X6RBr
“死刑不是为了公平的对待那些即将死去的人而设计的,而是为了活着的人,为了那些遵纪守法的人能够更好的生活。”X6RBr
这句话,其实也回答了那个事件,为什么要屠杀那些官员。X6RBr
屠杀发起者,会选择缄默,因为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屠杀者拥有资格为自己辩护,所有辩护的理由都会因为塔西佗陷阱而失去意义。X6RBr
“所以,我们永远都找不到那个最公正的极限?”阿米娅问道。X6RBr
阿瑞斯从阿米娅的视线渐行渐远,直至拐角处消失。阿米娅虽然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理论,但是她见证过太多太多的悲剧,这样的理论,反而让她找到了一点儿实感。X6RBr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接受!”阿瑞斯痛苦着在水洼中挣扎。X6RBr
“为什么?因为这就是现实!”站在石阶上的男人,穿着披风,兜帽遮挡了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X6RBr
“为什么!”阿瑞斯再次起身,企图推倒站在石阶上的男人,然而他一个前空翻平稳落地,在借着几步弹跳于水洼中后退,拉开和阿瑞斯的距离。X6RBr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努力就可以弥补的。”男人发出冷笑,“人们总喜欢用99%的汗水和1%的运气来欺骗自己,认为只要努力菜鸟也能变王者,然而在一些人的眼中,有人一出生就是王者,你觉得比得过吗?”X6RBr
“你TM说的都是歪理!”阿瑞斯用手拭了拭伤口,在黑夜中看不清血的颜色,只能看到一块,一块的漆黑。X6RBr
“初生之犊,不谙世事,呵,现在的你简直就是垃圾!”X6RBr
“杀了我!有本事就杀了我!别试图在这里羞辱我!”阿瑞斯愤怒到青筋暴起,攥紧沙包大的拳头就朝男人猛冲,然而男人还是轻易地躲开了。X6RBr
阿瑞斯立马调整方向,脚底一个急刹车,捡起一块石头朝男人掷去,然后发力!X6RBr
男人看出阿瑞斯的意图,用手挡开石头后,连续几个后空翻,平稳的落回石阶上,而阿瑞斯因为积水打滑,又摔了一大跤。X6RBr
“这种痛苦我以前也承受过,那种面对强权时的不甘,那种被鞋底凌辱,一点一点扒皮时的不甘,我时常会想同归于尽,告别这个悲剧的世界,但是,我不能。”X6RBr
“瞎几把说啥!我已经不想被你继续戏谑,你不走,我自杀!”阿瑞斯找了一个凸起的石墩准备赴死,男人没有阻止,在阿瑞斯发出惨叫声后,原本边缘反着白光的石墩,染上深色的红,阿瑞斯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痛苦万分。X6RBr
“这就是弱者的领悟吗?直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一个问题。”男人走了过来,他踏水洼扬花,涟漪的水纹四散,“你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因此而改变了吗?”X6RBr
“总有一天你会领悟的。”男人靠近阿瑞斯,蹲了下来,将手轻轻抚在阿瑞斯胸口,顿时一道荧光从他的手心溢出,微微发亮。阿瑞斯感觉到一股暖意涌上心头。X6RBr
“……为什么……还要救我?”阿瑞斯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但余痛还在,视线被积水模糊。X6RBr
男人只是发出冷笑,然后站了起来,刚才的荧光仿佛不存在一般。X6RBr
“……我迟早会报仇的……!你一定会后悔的!”阿瑞斯忍痛吼出最后一句话,挣扎着起身企图阻止他逃跑,然而,眨眼之间,他消失了。X6RBr
“好恨啊——。”阿瑞斯找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准备解放自己,突然发现旁边也有一样的身影,不过他似乎稍矮一点。X6RBr
厕所的隔间只能看到下面,一双名牌鞋,似乎是A路人的。X6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