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铃垂落脑袋，失意的同时倾听着华扇的叙述的时候；就在华扇和猯藏稍沉浸于这般过往的时候，之前在远处的人类与小妖怪们悄悄地到来。3ZTyA
魔理沙反手在身后拄着扫把，有些随意地看着回忆过去的人们；赤蛮奇端正地站着，静听自己不曾了解的人类村落过往；小伞搭在赤蛮奇的背后，虽然因满心的好奇而有些坐不住，但她也同样在倾听着从华扇口中道出的一切。3ZTyA
“真是了解到了很多珍奇的内容呢……”就在华扇稍微停下喘口气的间隙，赤蛮奇淡淡地感慨道。3ZTyA
“是呢……”小伞说着，搭着赤蛮奇的手臂收紧了一些，让她更靠近这个依靠。3ZTyA
继承了赤蛮奇的记忆，重拾可能性的她，早已不像过去那般天真。更何况，方才华扇道出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她也是心知肚明。3ZTyA
“没想到，村子里发生过那么多事……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感想了。”3ZTyA
“对了，你家的命莲寺呢？”赤蛮奇突然想起了什么，偏头抚摸着小伞的脸颊问道，“我记得我最早捡到你的时候，你就只是在命莲寺的墓地里游荡。寺庙呢？还有哪些妖怪僧人……”3ZTyA
赤蛮奇没有说下去，但那最不妙的答案已然呼之欲出——3ZTyA
“不清楚呢……”小伞露出落寞的神情，往赤蛮奇的肩膀上靠拢一分。3ZTyA
赤蛮奇的神情稍显黯淡。她应该想到的，小伞继承的来自赤蛮奇的“可能性”，并不包括她自己的过往。3ZTyA
即便现在的小伞的依靠让赤蛮奇倍感安心，但现在的小伞，或许和过去的她已然截然不同……3ZTyA
“那家妖怪寺我没记错的话，是早就离开幻想乡了。”魔理沙突然出声说道，“就在村子里的大家开始组织性地学习创造符卡的时候，大概那时白莲她就已经预料到人类村落的未来了吧。”3ZTyA
“离开幻想乡？去到外界吗？”小伞突然有些激动地探出头来，看向魔理沙那边。3ZTyA
“那我就不知道了。”魔理沙摊手说道，“不过去到外界的已经有一个神子了，对头在那里，白莲也不大可能去那边吧。还是说魔界之类的地方？嘛，我不知道了……”3ZTyA
“可以庇护妖怪的地方，同样选择了逃避……么。”赤蛮奇轻笑一声，紧接着便是轻蔑的哼声。3ZTyA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谁也不知道，白莲在做出那样的决定的时候，最初是怎么想的呢。”3ZTyA
“是啊是啊。”赤蛮奇有些烦躁地说道，“然后就是越来越多的妖怪被驱逐了呢。从还有知名的妖怪活动在人类村落里，到小妖怪瑟缩着躲避，再到仅剩那些连自我意志都没有的家伙，最后就是现在这副德行……啧。”3ZTyA
明明理应对人类村落有一肚子的怨气，但到最后赤蛮奇依然只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3ZTyA
这些秘辛，早已成了已过去的东西。它们能发挥的最后的余热，也就是在这里任由知情人互相讨论，作为谈资而已。3ZTyA
她们仅剩的，只有现在，和未来……一切终将变得空无一物的未来。3ZTyA
“然后，撤出这些外界的书籍，就是村子里的大家对你们最后的妥协？”3ZTyA
在华扇和猯藏结束了她们的经历的叙述，沉默良久后，小铃偏过头去，看向一旁的叠成一座小山的旧书堆。3ZTyA
“嘛，姑且算是吧……”猯藏苦笑道，“如果愿意接受这种摧残的话。”3ZTyA
尽管在这般摧残之下，这些外界的书籍都已经失去了作为“完整的书本”应有的功能。所谓的“给面子”，也只是聊以自慰而已。3ZTyA
小铃凝视这些被她所珍重的书本良久，最终沉重地叹息一声：“他们对于自己的力量的来源，一无所知，对吗？”3ZTyA
“就算知道，我想现在的他们也是不会承认的吧，呵。”猯藏老气横秋地端起烟枪，吸了好一口，“现在能在妖怪面前肆意横行的他们，怎么会承认自己的力量的源头是这些不入流的记忆幽灵呢。”3ZTyA
“‘忘本’正是人类的劣性之一。”华扇说着，眼中露出相当不合乎仙人心性的，露骨的嫌恶色彩。3ZTyA
在这个瞬间，她作为鬼族四天王之一的心情再度抬起了头。3ZTyA
华扇低头看向自己被斩落的，如今唯余绷带化形的右臂，无言地点头。3ZTyA
谩骂已然无用，后悔更是空洞。她曾经为了保留人类们的可能性努力过，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证明着她的计划的完全失败。3ZTyA
是人类的劣根性导致了这样的结局，还是她的计划本就有所偏颇才导致的失败？华扇暂时找不到一个足以让自己信服的答案。3ZTyA
只是眼前的，成山的外界书籍，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华扇她的计划的全盘失败。3ZTyA
“这个问题，问你自己吧。”猯藏说道，“你是幻想乡的贤者，你才是有着足以考虑到所有人的未来的心境的人。”3ZTyA
猯藏轻笑一声：“换我来的话，我肯定除了我的族群之外，便不作他想，虽然……呵呵。”3ZTyA
她看得到，草丛里有她的族人的碧绿眼眸闪烁。但是那眼眸后方，却是少了应有的灵动。3ZTyA
自从人类村落彻底排除妖怪之后，她的族人也便失去了获取记忆幽灵的有效途径。到头来，也是一样的结局。3ZTyA
最后，只有她这个紧密跟随着贤者的大狸猫，得到了保全自身的能力。3ZTyA
“正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才想要问出来啊……”华扇出乎意料地没有强气地反驳，而是以微弱的声音自言自语着。3ZTyA
“八云紫试图以一只特异的记忆幽灵作为“幻想乡的时空胶囊”的计划……或许，也失败了吧。毕竟那只幽灵至今不曾归来。”3ZTyA
“而隐岐奈，她选择旁观着，同时以自己的能力尽可能地维持着幻想乡的正常运转……现在，也快到极限了吧。”3ZTyA
“是啊。”一旁把重心放在扫把上的魔理沙，平淡地说道，“她的后户之国，现在也是渐渐失去了可能性的模样。”3ZTyA
魔理沙的话语，让华扇的神情更是黯然。她知道魔理沙的合作对象，那么此刻魔理沙的话语，必非虚言。3ZTyA
伫立在这片草从上的众人间，再度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仿佛有一层散不去的阴云压在她们的头顶上，那是混合了失意、对末日未来的恐惧与迷茫等诸多负面情绪的，压抑的黑云。3ZTyA
不知不觉中，本就无力的冬日之太阳，开始往地平线上落下。3ZTyA
小铃把目光从眼前的“上面的妖怪”上收回，也不再关注那些外界的书籍。3ZTyA
她借着夕阳的余晖，看向人类村落的方向。那里，房屋依然整齐，炊烟袅袅，想必里面的人们也正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3ZTyA
但在小铃眨眼间，那整齐的房屋，恍惚间却化身为层层的碑林。3ZT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