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营地,临时改建的新兵训练营多了一顶大大的帐篷,六角形覆压数百米的范围,看起来就像是那些迅游各地的马戏团铺设的大帐篷一样。42Upf
在帐篷前,排了一整排长长的队伍,每一个新兵的脸上都带着一点渴望和不安,但即便如此,他们都始终维持着队伍的秩序甚至是姿势的端正。42Upf
毕竟被连续摧残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执行命令和军姿完整的理念机会都快成为他们的本能了。42Upf
“卡尔·库珀,阿拉托尔·弗塔根......以上二十人进去。”42Upf
帐篷前的军官报出了二十个人的名字,这家伙居然就是给他们报名的那个戴着眼镜的佣兵42Upf
站在队伍最前列的二十个人立刻出列,踏步走进了帐篷内。42Upf
黑压压的帐篷两侧被一条落下的帆布遮掩,分成了两条路,一个标记着射手队的图案,另一个则是陷阵队的图案。42Upf
“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去参加两边的测试,机会不限,但是如果沙漏倒转二十次后你们还是没有拿到拿到任何一边的通过证明,那么很可惜,你们将以一个不合格的成绩被打回重练。”42Upf
“艾里沙教官会代替我向不合格的人报以最热切的‘招待’,相信我,那时候你会觉得自己之前在他手下过的都是天堂般的日子。”42Upf
十九个小伙子都纷纷打了个寒战,虽然不知道打回重练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但有一天他们还是清楚的,艾里沙那个混蛋,属实不算是个人。42Upf
“对了,阿拉托尔·弗塔根,你跟我过来一趟,有关你的测试需要单独进行。”42Upf
军官指向了阿拉托尔,在同伴们羡慕嫉妒的目光中,阿拉托尔出列,跟着军官进入了右边陷阵队的帐篷内。42Upf
她们穿过了一个露天的沙场,用砍伐的树木和竹排临时搭建的台笼将沙场围了个圈,看起来就像是个简陋的奴隶斗兽场一样。42Upf
“陷阵队在巨蟒团里是数量最多的一支部队,事实上绝大部分情况下,包括基德自己都必须听从霍特兰的命令,除却团长以外,他才是直接负责我们主干部队的统帅。”42Upf
“霍特兰应该已经向你介绍过巨蟒团的基本构成了,团长,副团长,三个队长,但在那之下又分为百夫长和十夫长,顾名思义,十人为一小队,十小队为一百人队,百人队听命于总队,三位总队听命于团长和副团长,当然这只是我们过去和目前的人事构成,随着你们这批新兵的加入,我们的人员扩充了很多,团长正在考虑在总队之下设立千夫长的职位。”42Upf
“哦.....”阿拉托尔老老实实的听着,不多说也不多问。在新兵训练营里学到的第一课就是倾听,长官不允许的话,最好不要乱开口。42Upf
军官带着她穿过了沙场,进入了另一片黑色的帐篷内,在两边垂落的藏青色帆布下玩味道42Upf
“答对了一半。”军官打了个响指,慢悠悠的从胸前掏出了一把雕饰精美的红木梳子,耸肩道42Upf
“任何赋色者,无论是天生觉醒亦或者是加雷那边的人造赋色者,在巨蟒团内都会以军官级直接上任。当然这需要经过考核与测验以及相关培训,而你,就是这样的特殊人才。”42Upf
“你天生就站在了普通人的头顶上,踩着那些大头兵抵达了他们一辈子都可能够不到的高度。你的起点最低也是百夫长,而他们,很多可能都活不到当上十夫长的程度。”42Upf
“我......”阿拉托尔犹豫了片刻,微微捏紧拳头道42Upf
“我还是觉得我应该从最底层做起,就和卡尔他们一样......这样才比较公平。”42Upf
“公平?”军官带着阿拉托尔来到了帐篷过道的尽头,掀开了半部帆布,诧异的回头看着她42Upf
“难得碰到你这种思维的人,难怪团长对你这么关注......你一定被你的家里人保护的很好。”42Upf
他的嘴角带着一股莫名的笑意,走进了帆布后,阿拉托尔紧随其后,连连道42Upf
“不,我只是觉得我也应该靠着实迹来获得我该获得的东西,而不是一上来就被钦定了什么。”42Upf
帆布后是个很奇怪的房间,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紫色的缀着流苏的绒布,一个四四方方的披着酒红色桌布的桌子摆放在那里,除此之外还有两张精巧的红色椅子。42Upf
如果在桌上摆一个水晶球的话,那这个场景就更加让人眼熟了。42Upf
军官坐到了正对帆布门的那边,摘下眼镜,拿起梳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笑道42Upf
“务实的想法很好,值得称赞。但你也要从我们的角度来考虑,作为人事处理和人才应用的角度来说,将你这样的人才如同一个大头兵一样丢进战场,才是对你最大的不公平。”42Upf
“公平不是说大家都一样,公平应该是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当然这也很难实现,但在巨蟒团,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公平。”42Upf
阿拉托尔没有回应军官的话,而是微微张开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她42Upf
精致小巧的红木梳子梳过了那头发,转瞬便从有些暗淡的灰色便从了柔顺靓丽的酒红色长发,摘下黑色的眼镜,那平凡普通的脸庞瞬间变得洁白通透,五官也变得成熟美艳了起来。42Upf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还是那鼓起的胸脯,简直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祛除了自己的诅咒一样。42Upf
“重新认识一下,我的蕾贝卡,是隐秘机动部门的‘燕子’,我的代号是‘红鸾’。”42Upf
蕾贝卡笑看惊呆了的阿拉托尔,红唇轻轻的咬着眼镜的一边,脸上满是玩味和调侃42Upf
“没必要这么吃惊,这不过是一些巫师的小把戏罢了。”42Upf
“我不像嘛?”蕾贝卡耸了耸肩,脱下了那灰色的服饰,露出了下面白色的有着蕾丝丝巾的紧身上衣。42Upf
“你认知里的巫师是不是那种整天戴着兜帽或者尖头帽,阴沉不喜欢说话,成天就躲在城堡里酿一大锅绿色的不明液体,或者陪自己的黑猫还有扫帚过日子的自闭狂?”42Upf
“还是说是那种张手就搓出两颗火球,念着不明所以的咒语发动什么‘流星火雨’的白胡子老头?”42Upf
“额......”阿拉托尔有些无言以对,在她的观念里,巫师的确都是这种形象。42Upf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国家永远不会有像样的巫师,塞勒姆审巫案不过是的由头罢了,在你们这些西兰人眼里,我们这些探寻真理的学者就是一群和恶魔打交道贱人。”42Upf1
所谓塞勒姆审巫案,是指一百二十年前发生在塞勒姆行省的一场声势浩大的猎巫行动。由当时的洛萨大公发起,以一场饥荒为起因,最终演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对巫师的迫害。42Upf
也正是因为那样,大量的巫师出走加雷,而西兰国内也渐渐形成了一种排斥巫师的氛围,加雷平白无故捡了一大批现成的巫师,从此两国的平衡局势变得越发微妙了起来。42Upf
“我们不是搓火球的暴力狂,也不是只会酿造魔药的女巫,我们是真理的求知者,是智慧的先驱,是文明的开拓者!”42Upf
“好吧,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蕾贝卡耸了耸肩,从腰间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细长雪白的香烟,拿出了一块银白色的燧石打火机,转动滚轮,燃起火焰42Upf
火焰烧灼了烟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伴随着烟飘散在整个空间内。42Upf
“阿拉托尔,你对赋色者有多少了解?”蕾贝卡慵懒垂着头,酒红色的长发垂落肩膀42Upf
“除开那些神话,除开那些骑士故事,从学术认知的角度上来说。”42Upf
“那我换个问题,阿拉托尔,你觉得赋色者这种特殊的人群,在一个集体中是多少人才能出现一个的存在呢?”42Upf
“......千里挑一?万中挑一?”阿拉托尔试探性的回答道42Upf
“色彩的天赋是完全随机的,没有任何可以预估评测的数据或者参考案例,它就像是老天往人世间撒的一捧蒲公英种子,多少落进地里,多少落地生根,完全是随机的。”42Upf
“有的国家一连数十年一个觉醒色彩的人都没有,有的国家十个人里就能遇到一个赋色者,人们总是喜欢将这种随机数归类为神灵的宠爱,可事实上呢?更多时候,只是才能没有被发掘罢了。”42Upf
“色彩赋予的第一步,在于起源的觉醒。那追溯我们灵魂久远的形状和存在的东西,魔兽、宝物、元素、概念,世间的一切都可能成为赋予色彩的某物。”42Upf
“其实每个人的灵魂都有他的色彩,只是大多数人的起源都是无法觉醒的废物罢了。这种觉醒和传承毫无规律可言,即是父母都是巨龙,儿子的起源也可能只是一条狗。”42Upf
“那么这又引申出另一个问题,灵魂究竟从何而来?灵魂和血缘的关系又是怎样?......好吧,说这些你也听不懂,我换个说法。”42Upf
“那些新兵们,事实上他们每一个都有可能觉醒这种天赋,但我们不可能一个一个的试过去。阿拉托尔,你的起源是在什么情况下觉醒的?”42Upf
阿拉托尔回忆起了记忆中的那一幕,初次杀人的那一幕,她的眼角扯了扯,道42Upf
“对,在生命受到威胁的一刹那,人的灵魂是最容易觉醒起源的,死亡对灵魂的刺激是最大不过的。”蕾贝卡打了个响指笑道42Upf
“但那并不意味着所有起源都是如此觉醒的,打个比方,阿拉托尔,我的起源是一只‘笔’,它意味着眷抄,意味着书写,也意味着知识。”42Upf
“其实巫师和骑士一样,都是赋色者的一种。只是我们被赋予的不是杀戮的起源,而是探索未知,获得新知识的起源。”42Upf
“而很明显这样的起源并不是刀架在脖子上就能觉醒的,这世上还没有哪一本书是用刀子写出来的。”42Upf
“其实起源在觉醒之前,往往会给你带来一种微妙的影响。比如我,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拥有快速抄写的天赋,这就是我的起源赋予我的天赋,而在我抄写了足够多的知识后,我也自然而然的觉醒了我的‘起源’,巫师们大多都是如此,承载我们的起源往往不会是那些野兽或者武器,我们不承载杀戮的力量,而是承载智慧的载体。”42Upf
“那我的起源......又是什么呢?”阿拉托尔看着自己的双手,迷茫的问道42Upf
“这正是我要负责的问题。”蕾贝卡举起右手,一只细长的白笔出现在她的手中,一股淡绿色的气态物依附在上面,那气态物仿若一个不成型的生物,模糊不清。42Upf
“篆刻我起源的这只‘笔’被我叫做‘白塔书记’,塔赋予了我书写真实的能力,能让我看破一些被隐藏的东西然后书写下来......不过效用并不具备绝对的准确性就是了。”42Upf
蕾贝卡示意阿拉托尔坐下,左手伸出抓住了阿拉托尔的右手,在掌心轻轻揉捏婆娑着42Upf
“皮肤不错嘛,怎么保养的?”蕾贝卡饶有兴趣的问道,看着阿拉托尔的眼神充斥了一种侵略性42Upf
“没,我没有保养什么。”阿拉托尔颇为尴尬的躲过了蕾贝卡炽热的目光42Upf
蕾贝卡耸了耸肩,将注意力投注于自己的工作之中。她拿着那只被淡白色的气态物包裹的细长白笔,笔尖轻轻的触碰在羊皮纸上。42Upf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彩起来,陷入了仿若发呆一般的无神状态42Upf
阿拉托尔看着那附着在细长白笔上的白色气态物逐渐凝聚了一种形态,扭曲的绿气组成了一双异形的翅膀,圆圆的身体,还有好似嘴巴一般巨大的缺口。42Upf1
模糊不清,但看起来绝对不像是那些宗教神话里的天使。42Upf
细长的白笔在纸上快速的划过,笔尖书写的频率快的仿佛练成了一道幻影,刹那间便涂抹在那粗糙的羊皮纸面上。42Upf
蕾贝卡的右手动的越来越快,愈来愈多的色块填充着空白的羊皮纸面,混合着黑色还有红色,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或者说抽象派的艺术风格。42Upf
在涂抹着一块血红颜色的色块时候,细长的白笔突然咔嚓一声的断裂了。蕾贝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右手抽搐颤抖了起来。42Upf
“.....没什么大事。”蕾贝卡从那失神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那副‘画’42Upf
半晌,她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阿拉托尔,苍白的脸颊带着一种无可奈何42Upf
“阿拉托尔,这就是你的起源了......”42Up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