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陆离伸手将手机铃声关掉，从床上起身。43fu5
柔软的大床就像是有引力一样，陆离挣扎了一会，终究意识到今天是星期一，没法继续躺下去。43fu51
摸索着找到了拖鞋，陆离顺手将手机揣进睡衣兜里，然后朝着洗手间走去。他拿出牙刷，挤出牙膏，在将牙刷放进口中的一瞬间，停了一下。43fu5
“有什么东西好像忘了......”陆离皱着眉头刷牙，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早上醒来人总是昏昏沉沉的。43fu52
这件事情没有困扰陆离太久，刷完牙洗完脸他就忘了。然后他坐电梯下楼，发动汽车朝市中心医院开去。43fu5
在医院门口陆离下车买了两个煎饼果子算是当早餐，在吃完后陆离走进了医院。43fu5
换好白色外套的陆离一脸淡然走在医院三层的楼道中间，路过遇到的护士和助理医生都对着陆离打招呼。43fu5
而在背后陆离都不用细听就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那个冷面阎王，今天又遇到他了。真是叫人不爽。”43fu5
“那家伙怎么会是我的导师啊，真倒霉。”43fu51
“三十多了还没找到对象，多亏了这张面瘫脸......”43fu5
这些类似的话陆离从读书起就听，直到现在还在听。说这些话的人从曾经的同学，到如今的同事。有些出于嫉妒，有些可能也只是单纯的看不惯。43fu5
陆离走进他的诊室，作为精神科的主治医生，陆离每天的工作还是挺繁重的。那些精神问题的患者并不能以常理度之，能交到陆离手里的都是相当严重的，症状轻的也就自己处理了。43fu5
“陆医生，陆医生！”诊室的门被敲响然后拉开，护士站在门口对陆离急切地喊道，“505室的病人发病了！”43fu5
505？陆离脑海中瞬间浮现起那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的外国男人，他是什么毛病来着？哦，想起来了，是压力过大导致出现认知错误。43fu5
陆离快步跟着护士来到505室，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o你o!放老子出去！老子没病，你们他o逼的放开老子！o你全家！”43fu51
这洋垃圾怎么会到这里来接受治疗？陆离面色不变，心里默默感慨。然后推开了门。43fu5
“约翰·史密斯。症状为压力过大导致的认知错误。”陆离看着被膀大腰圆的医护人员用控制在病床上的约翰，做了个手势，“给他先打一针镇静。病人的家属呢？”43fu52
“没有来过，到现在为止他的医疗费用还是我们医院自己垫付的。”护士在陆离边上说道。43fu5
陆离摇摇头，真是麻烦。这家伙治疗也不是，不治疗也不是，相当棘手。43fu5
陆离只来得及扭过头，看见那个被压制住的外国男人摆脱人群，疯狂地冲过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他扑倒在地。43fu5
喉咙处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43fu51
【不对......是为什么要对我出手？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43fu5
陆离听见远方的教堂传来渺远的钟声，像是在为即将死去的灵魂做最后的弥撒。43fu5
脑海中有些画面突兀地浮现出来。他突然想起了一些被遗忘的东西。43fu5
陆离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叫约翰·史密斯的人，他曾经在某处见过。43fu5
陆离支起半个身子，摸索到了手机，将手机铃声关掉。43fu53
“是星期一啊。”43fu51
只是，陆离在下床的时候，一阵疼痛的感觉从喉咙处传来。43fu5
“咳，咳咳咳咳——”他连续咳嗽了好几声，那种疼痛的感觉才消失。陆离被这么一搞，残留的困意也瞬间消退。43fu5
他皱着眉头，右手摸着自己的咽喉处，吞了一口口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前产生的疼痛就像是一场幻觉。43fu5
“是幻觉吗？”陆离暗自打算到医院去好好看看，然后走到了洗手间，挤出牙膏拿起牙刷开始刷牙。当他将牙刷放进口中的那一瞬间，本已破碎的回忆冲出脑海。43fu5
吐掉漱口水，陆离左手捂着额头，喘着粗气，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如同鬼魅。43fu5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那个叫做约翰的外国人趴在自己身上撕咬，血肉横飞。43fu5
不过此刻，令陆离惊疑不定的不是自己的死法，而是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43fu5
“我现在......还是在家里？那我之前的记忆是梦？不对，不对。”陆离的思维飞速运转，“还是说我此刻在梦中？还是说我已经死了，现在是死后的世界？”43fu5
“无论怎么样，去试试就知道了。”陆离的眼中掠过一丝狠辣，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43fu5
按着熟悉的路线朝中心医院驶去，陆离在医院门口再次买了两个煎饼果子，上楼的同时在兜里揣了一把水果刀。43fu52
陆离行色匆匆，只是略微对他们点了一下头，就走进了自己的诊室。43fu5
他在等待，等待那个护士会不会出现，在前一次记忆中，是八点二十三分。43fu5
指针的每一次移动都让陆离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时间仿佛从未走的如此慢过。43fu5
“陆医生！”门被推开，小护士冲了进来，神色急切，可是当她看到陆离的眼神时，却吓得把剩下的半截话吞了回去。43fu5
小护士吓得咬到了舌头：“是......不是，是，是404室那个叫考文森的病人......”43fu51
“走。”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当他走过小护士的时候，衣服和外套擦了一下。43fu5
在404室门口陆离停了停，小护士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不过此时陆离没有管她的功夫，他整了整衣领，走进了病房。43fu5
病房里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此刻正喝了药，躺在床上昏睡。43fu5
陆离皱了皱眉头，这个老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冲上来咬死他的。正当陆离还在思考时，门瞬间被撞开，两个保安冲进来把陆离按在地板上。水果刀当啷一声掉了出来。43fu5
小护士站在门外，眼中有着欣喜和残余的泪水。她趴在另一个科室的主任医师怀中。那个医生正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的情绪。43fu53
陆离深呼吸。不管怎样，自己现在是被逮捕的状态，但那把水果刀并没有用来伤人，因此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43fu5
正当陆离在脑中想着无罪的借口时，他听见了警察的惊呼。43fu5
这次连头也来不及抬起来，载着满货的集装箱卡车就从头顶碾了过去。43fu5
远处教堂里的钟声再次传入耳中，渺远的就像是来自于云山。43fu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