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觉悟 2
少女一直渴望着成为师父那样的强大，一直期待着自己成长到能被师父欣慰的注视着，温柔的守望着的目标。她没有什么拯救苍生的宏伟理想，她有的，不过是一个学成归来，行侠仗义的决心。42nCi
若是最近还增添了什么新的目标……那就是让师父看到自己的成长吧。42nCi
一直以淡薄疏远的身份，温柔的凝望着人群，作为一个守护者守望着人类，在历经背叛后仍然不改初心……师父是那么温柔。如果自己能解开师父的心结，能让她更温柔一些……42nCi
苍红色的剑刃如天罚般垂落，正面参赛区域的生灵为之敬畏，为止停滞。勉强拔起剑，一步一个踉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少女以剑为杖，艰难的朝着无法行动的炼狱使徒们前进。42nCi
这个跨越了数万年的温柔的身影从未改变过……她的温柔却让真正理解她的人如此辛酸。少女自以为不是真正的理解师父，可是她却隐约窥见了师父那波澜不惊的心境，想到了那每次都戛然而止的折断的梦境。42nCi
“师父……”身躯残破的少女以这铁之意志支持着自己来到了被太虚剑神镇压，连手指都动弹不得的炼狱使徒们面前。少女无意识间呼唤着师父，以期自己能坚持的更久一些……42nCi
她的敏锐告诉自己，[太初]并不是师父原本的名字。可是那么温柔的师父，哪怕只是想到就能让她多一点力量，再多一点力量。被注视着，被期望着的感觉成为了支撑着她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42nCi
终于，少女走到了终点，她以颤抖的手，割裂了挂在炼狱使徒的衣服上的‘魔石’。整片天空瞬间云絮不兴，被判断剥夺魔石的炼狱使徒即将被大赛的保护术式传送到参赛场外。42nCi
终于回过神的三个炼狱使徒，以敬畏、恐惧等等眼神看着只是站在那里，正处于最对的脆弱与绝对的强大这样矛盾状态的程立雪。42nCi1
这个少女甚至需要勉强的使用剑作为拐杖才能站立，双手颤抖，意识朦胧的她哪怕是一个普通人都可以随手击败。可是唯有此刻，这些炼狱使徒纷纷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惧。42nCi
那个少女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为了绝对不可战胜的存在。她的眼中倒映着的也绝非是这些来自教导院的‘敌人’，而是少女一直在追逐着的，一个焰色的背影。42nCi
哪怕是太虚剑神的压迫结束，发觉自己早已可以行动的炼狱使徒们，也没有再度发动攻击。她们深深地看了眼苍穹之上正在缓缓消散，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天的太虚剑神，在等待传送的时机，她们对少女深深地鞠了一躬。42nCi
——这样的敌人，只需要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哪怕……这样的敬意并没有被这满身苍夷的少女所察觉到。42nCi
这样的我……有和师父更近了一些吗？少女眼中倒映着的那焰色的守护者回过身，对少女伸出了手。那赞许与欣慰的注视对于她来说却是比胜利还要有效的莫大的鼓励。嘴角勾起笑容的程立雪再也支持不住，就这么拄着剑站立着失去了意识。42nCi
“榆木脑袋，我有些想哭。”苍小玄抓着仙人的衣角抹了抹泪。42nCi
“无事……无事就好。”已经提早到来的仙人只是抱着‘看看立雪能做到什么程度’的想法一直观看了下去。可是最后仙人却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什么在破裂，在升华。42nCi1
仙人丝毫没有察觉得到，自己那数百年似乎都未曾变过的语气中多了些欣慰，多了些颤抖。42nCi
对于仙人来说，不相信人类，只是因为那七柄剑的合围。自此之后就将自己的心灵武装起来的她，如今却被程立雪那超越剑神的意志刺破了坚不可破的武装。42nCi
仙人需有情，亦需无情。自古至今能走进仙人的感情中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可如今，这寥寥数人又多添一人。满身苍夷，却仍旧意志不屈的少女用实际行动展示了她的愿望。42nCi
也让仙人明白，武道的进步，并非只要将自己当做剑，也绝不可将自己作为一柄剑。有了这情感支持，武之道才可以走的更远，看得更远。42nCi
仙人张开手，手心出现玄鸟纹路的她正在以仙法和羽渡尘的力量稳定程立雪那严重的肉体上是和因为强制突破使用太虚剑神带来的精神伤势。42nCi
这一刻仙人恍然有些感觉，七剑的背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得此徒弟，她这个‘无情’的仙人，对于这些仇恨，对于这些蹉跎的关系就看淡了许多。42nCi
她总归没有看走眼，这关门弟子也没有让她失望。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没有对伪装成仙人的模仿精灵【嘲笑之混沌】以杀心挥出一刀——只因为，那个模仿的精灵模仿成了仙人的外貌，而少女决不愿违背她自己的恪守和约定。42nCi
这也是首次羽渡尘在耗尽力量后没有主动回归到仙人的羽渡尘本体的现象。因为仙人看到了，这个意志异常顽强的少女，以绝对的意志力抓住了这逸散开来的羽毛，抓住了这要飘散而去的牵绊。42nCi
将这片早已透支力量的羽毛收回，仙人的心情十分复杂。42nCi
这少女哪里是和她更近了些……分明就如利剑般直直的刺入仙人那万年无波的心灵。42nCi
——‘汝之试炼：此身如剑已然完成……汝应当明白某些浅显的道理。’42nCi
仙人并未理会那突然出现的声音。某一时刻，她戴上了顽如黑铁的拳套，周身被一股邪气笼罩的她眼神冷酷了许多。42nCi
“小玄，暂且在这里看护立雪一番。我去去就回。”熟悉了一下这来自上纪元的【超限武器】，仙人语气冰冷，苍小玄听着就恍若寒冬。42nCi3
“我要多抽出些时间来陪伴立雪，有些赶时间。先将那些参赛队伍都尽数送走吧。”仙人的声音恍若来自九幽之下，令听到的人遍体生寒。42nCi1
据说游荡在血月之下的一道魔影行如鬼魅，遭遇到的队伍纷纷退场。那破军之势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那是怪物。游荡在黑夜之下，行使者‘邪武’的怪物。42n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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