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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炎伤·无处可安的初心

  “小家伙,想跟我游遍这片大陆吗!好孩子,今天起,你就是我杰拉尔德的首席侍从了。啊...不过,我只是个没有资产的雇佣骑士,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哦。”3YpYC

  ......3YpYC

  “...几十年了啊,那么多艰辛苦难,也都过去了...想大笑着告别,就怕笑着笑着就哭了...还真挺舍不得你的...时至今日,你仍然是我最信任的侍从...这把剑,你拿去吧,你比我更需要它的光芒。”3YpYC

  ......3YpYC

  “塞恩...照顾好因赫尔特...原谅我,不是个称职的...妻子,没能做个像样...的母亲...”3YpYC

  ......3YpYC

  “嘿,如果我回不来了,记得告诉我妻子,别跟着别的人跑了哈哈...嗯...说得好像我觉得她能跑一样...不对,我狼人首领鲁道夫怎么会死。”3YpYC

  ......3YpYC

  曾一度发誓绝对不会忘记的那部分记忆,还是变得残缺不清。3YpYC

  1277年,“寒武纪”,如它的年号一般,那是寒雪第一次早早拜访黑尔若伯恩的一年。3YpYC

  或许不是第一次?在塞恩的记忆里,确实是第一次。3YpYC

  火光...闭上的双眼...黑色的世界...毫无生命气息的稚嫩脸庞...3YpYC

  “我会保护你们的...”3YpYC

  “呵呵呵呵...到最后,我谁也没有救下来...”3YpYC

  ......3YpYC

  独自浴血奋战的塞恩总算可以一头栽进绝望里休整休整了,弥漫着血腥味的战场在火光渲染的夜色下,是那么的肮脏。笑到最后的胜者,眼神渐渐阴沉下来,他手中的圣剑,也随之慢慢黯淡。3YpYC

  “为什么要效忠胡曼?不是说好了只是我们之间的对决吗?为什么要杀这些孩子?”3YpYC

  “呵...战场,谁管孩子不孩子的...”3YpYC

  被质问的战士已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他的厚重板甲没能挡住对方圣剑的锋芒。塞恩并没有急着杀他,他需要有人解开他黑色的疑惑。3YpYC

  “恶人,也需要恶人的救世主啊哈哈...”3YpYC

  钥匙没能成功地解开名为“困惑”的黑匣子。3YpYC

  一旁的火焰仍旧没有停止跃动,塞恩对它只有憎恶与厌倦。3YpYC

  骑士赢不了战争。3YpYC

  “开什么玩笑...”3YpYC

  ......3YpYC

  所罗门教堂,一座并不大的乌托邦,原本是满载着孩子们欢声笑语的圣地,现在也只剩下一片焦黑残骸。晚风与焦土,自然吸引不了多少人的目光。3YpYC

  可还是会有人观望。3YpYC

  “父亲,我们回去吧,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需要静养生息。”3YpYC

  “再等一会吧。”3YpYC

  教堂大门的前方,两个人互相候在身旁,年纪较长的人任凭飞雪乘着月光划过他的脸,年轻人拭去自己银发上的白雪,望着长辈的侧颜,明白了何为“沧桑”。3YpYC

  “格纳尼,我们走吧...这场闹剧我还没处理完呢...”3YpYC

  ......3YpYC

  “夏欧克斯的军队已经攻打到塞兰特贝尔了(Silent bear,意为‘沉默者’),公爵大人,请对下一步做指示!”3YpYC

  “我们的粮食储备也见底了...”3YpYC

  “狼人盟军现在元气大伤,其民众情绪很不稳定。”3YpYC

  “城内犯罪事件频发,请大人进行处理!”3YpYC

  麻烦不断啊。3YpYC

  日暮西山,议室里只剩两个人的愁绪。3YpYC

  “怨声、骂声,怎么不去朝夏欧克斯那帮死东西叫骂,净给我整些麻烦事。”3YpYC

  不由分说,这是比图萨公爵的抱怨。3YpYC

  “所以,您想怎么做?”3YpYC

  “能怎么做?颁布新法,整些乐子让人民分散一下注意力。还有凑粮购粮、再给农户们一些甜头,免得今年好了明天接着挨饿。”3YpYC

  “这不是你单独留我要谈论的话题吧。”3YpYC

  塞恩跟随公爵这么多年了,即使对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故人,棋子也仍能明白棋手的心思。3YpYC

  “塔尔歌之森,是一片很丰饶的地方。如果能占有其中的资源,我们的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你明白我的意思吧?”3YpYC

  “我不觉得现在那些狼人们还愿意慷慨地帮助我们,他们自己都不怎么顾得上自己。”3YpYC

  “粮食的问题不用担心,按照我的计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3YpYC

  公爵的一席话让塞恩一头雾水,虽然不清楚公爵的计划,但塞恩还是心头莫名一紧。3YpYC

  棋子果然还是看不穿棋手的想法啊。3YpYC

  “还请明讲...”3YpYC

  “杀了那些狼人。”3YpYC

  “什么?!”3YpYC

  公爵的话凑出了一幅恐怖的画面,然而更恐怖的是公爵此时的眼神,那不是有温度的人会有的冰冷眼神。3YpYC

  “我知道你会反对这个无情的观点,好好想想,鲁道夫已死,狼人的战斗力也不剩下多少了。只需要一件导火索,我们就可以剿灭狼人族,独享塔尔歌之森的资源,届时,这场无聊的战斗才能有彻底性地转机啊。”3YpYC

  “不行!你这样做跟教国那些刽子手有什么两样!咳咳...”3YpYC

  塞恩被迫平复自己的情绪,隐隐作痛的伤口真是不错的镇定剂。3YpYC

  “骑士长先生,你得为城里那些百姓想想啊,饥肠辘辘的他们随时可能以尘灰为坟,以寒雪为墓。吃人事件还不够刺激你吗?”3YpYC

  比图萨公爵倒抽一口寒气,调整着呼吸,酝酿着接下来的话语。3YpYC

  “听着,我们没时间再去挑战人性的下限了,我们的那些百姓,那些被战火折磨得不成样的人,那些你要守护的人们,需要那片森林,你很清楚我们现在的胜算。”3YpYC

  “不...”3YpYC

  ...3YpYC

  “你打算怎么做?”3YpYC

  “想通了吗?不愧是爱民如子的骑士长啊。那个狼人小女孩跟城里的几个孩子走得不是很近吗?”3YpYC

  “你想做什么?她可是亚留斯的女儿。”3YpYC

  “放心,我不会害她的。城里走丢孩子的冒失父母不是越来越多了吗?我只需要利用这一点,就能激起两族之间的矛盾,然后名正言顺地讨伐狼人们。除了那个‘贞德’,现在狼人族好像没什么威胁了。”3YpYC

  “万一那些孩子们澄清怎么办?”3YpYC

  “放心,塞恩,计划是完美的。”3YpYC

  “利用亲情和孩子...你真的变了...”3YpYC

  “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3YpYC

  一句“就这样吧”,可以展开多少辛酸往事?3YpYC

  ......3YpYC

  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因为有了血与火的弥漫,而变得不简单。3YpYC

  一个女骑士遵从着自己的誓约,保护着一个小女孩,她的黑色皮甲已被鲜血浸染,自己也身负多处轻伤,眼中跃动的火光,映衬着坚毅的锋芒。3YpYC

  “真没想到,持守正义的骑士长大人,也会参与荒谬邪恶的屠杀。”3YpYC

  心力交瘁的女骑士双手正搭在自己直立大剑的剑柄上,饱饮鲜血的大剑还停留在一具死尸的腹部里,她抬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死战的决心让她有勇气去面对残酷的现实。3YpYC

  然而被嘲讽的骑士长塞恩,被铠甲包覆的双手空无一物,他的两把爱剑也都封于剑鞘之中——“炎客”是一位高尚的骑士,而“杜兰达尔”也很是在乎自己的荣誉,它们都不想看到这场肮脏的悲剧。3YpYC

  “抱歉...‘贞德’...我...”3YpYC

  “多说无益。”3YpYC

  被称为“贞德”的女骑士举起大剑,将剑身搭在肩上,直指塞恩,她的那对狼耳已经诠释了自己的立场。两人的态度还真是对比鲜明,这应该是塞恩第二次在战场上感到怯懦,不过跟第一次不同,他早已明白了沙场上的战士随时可能马革裹尸,不再那么畏惧死在战场上。3YpYC

  “你们走吧。”3YpYC

  “嗯?”3YpYC

  “贞德”听后一愣,但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小主人,脑神经再次保持高压工作。3YpYC

  “什么意思?”3YpYC

  塞恩不做回答,不远处的声声嘶号,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塞恩的极限。3YpYC

  “像个真正的骑士一样,好好活着。”3YpYC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