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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瘟疫的解药

  约华的推理让少女感到一阵后怕,她想到了一条忠告,那是麋鹿旅店老板告诉她的:“米诺尼尔也出现了梦游者,那些失踪的人说自己迷失在了幽兰森林里。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知。”42vRP

  “你说什么?”侦探有点意外,他还没听说过这件事情,“米诺尼尔也出现了梦游者?”42vRP

  少女点了点头,“根据说伽里雅女士的说法来看……新的黄泉之门应该就在逆风小径附近。”42vRP

  “还有一个问题,”侦探似乎想到了什么,“范德里夫以前在当地居住过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他的目的不是奈兹尔小镇。那我们应该是在冥界与俗世的交界处。”42vRP

  泽田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但这也让她回想到范德里夫‘临终前’的话语。42vRP

  “你还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吗?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42vRP

  侦探恍然大悟,他拿出纸笔记录了起来,“这样就好解释了,他本身就是个幌子。”42vRP

  “可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少女问道。42vRP

  “黄泉之门是打开冥界的唯一通道,”侦探笑了笑,“他们最开始来凯尔隆峰,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治病。我们接着推理下去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他想复活自己的家人。”42vRP

  “可我们并不知道,他身后的主人究竟是谁。既然他们是一个势力,那么我们在领主大厅里听见的事情也能串通起来。他们企图唤醒吸血鬼领主将黑暗降临大地。”42vRP

  “确实,”侦探没想到眼前的小鹦鹉居然也会推理起来,“冥界的混乱对于凯尔隆峰来说,确实是个致命的打击。但是,别忘了其他地方也在发生不同的灾难。我们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解决冥界的问题。至于其他地方,我们也只能相信自己的同伴不是吗?”42vRP

  “可是墓园里的尸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们是自己活过来了吗?”42vRP

  话音刚落,侦探便打算离开忏悔室,“我们去问女巫不就知道了。正好我也有事找她。”42vRP

  侦探拿着一盏蜡烛走了出去,他推开墓园大门,原本放有饼干的墓碑上早已空无一物。42vRP

  约华仔细探查着地上的痕迹,泽田站在他的身后警惕着四周。42vRP

  一阵寒风吹过,少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正当她想催约华赶紧判断脚印的时候,凄凉的惨叫伴随着狼嚎从远处传来。42vRP

  两人相视一眼,急忙朝声音的来源跑去。42vRP

  两者穿梭于枯木树林间,灰色的迷雾遮拦了他们大部分的视线。树木传来灵魂的悲鸣,那像是卑微的诗人在弹奏凄凉的乐曲,狼群的嚎叫成为了它们的乐器。丛林里的声音不断交织,形成一场诡异的音乐会。42vRP

  狼群行走时的低沉嗥叫被一支银色弩箭打断,它们见此散开,重列阵型一拥而上。42vRP

  少女迅速抽出佩剑,将侦探向后一拉,转身一劈,飞扑而来的白狼,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敏锐的自觉让她抬起右手进行格挡,另一只杀红眼的白狼咬在她的护臂上发出阵阵惨叫。42vRP

  侦探感到有些不对,狼群的数量比以往遇见的还多上不少。他见此拿出一颗紫色水晶,口中速念咒语。原本袭击的狼群,化为云烟消失不见。42vRP

  泽田看见眼前的场景愣上一愣,气若浮丝地呼吸声从近处传来。她将佩剑收好,小心翼翼地朝前靠近。穿着黑色布衣的女人躺在血泊之中,她神色惶恐,身上到处都是狼群的咬痕。42vRP

  女巫捂住腹部想要后退,剧烈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已。42vRP

  侦探随后赶来,他叹了口气,眼前的女巫已经奄奄一息,狼群还将她的部分内脏掏了出来。42vRP

  果然跟自己预测的一样吗……42vRP

  泽田不忍直视地撇过脸去,两人沉重的表情很是无奈。侦探低着头说,“女士,我想恳请您能在临走前告诉我一件事,是谁将这场灾难带来了凯尔隆峰?你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死于他人毒手的对吧?”42vRP

  “远离他,让吉恩先生远离那名恶魔,他并不是艾利……”42vRP

  还没等她说完,眼前的女巫便断了气。侦探眉头紧皱,他发现这可怜的女人并不是失血性休克而死,反而是身上的咬痕导致了她的死亡。42vRP

  难不成他们想嫁祸给艾利?不,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来她的……42vRP

  就在约华观察尸体的时候,原本死去的女巫突然站立起来。她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站在一旁的泽田立马抽出佩剑。少女想要将眼前的死尸大切八块,侦探却握住了她的手。42vRP

  “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真相。看来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不是冥界,也不是俗世,而是彼岸。”42vRP

  “彼岸?”她盯着女巫的尸体,那具空旷的躯壳开始四处摇晃,漫无目的地行走起来。42vRP

  约华向她解释道,“每一位死者徘徊的地方都被我叫做彼岸,他们会去寻找通往黄河的船只,在渡河人的帮助下去往冥界,但现在我们身处的彼岸有些特别。它就没有渡河人。不如说,这里就是俗世与冥界交织的地方。”42vRP

  侦探的话语让她感到些许不安,“但现在的线索断了,我们应该怎么办?”42vRP

  他蹲下身观察着周围的脚印,“小鹦鹉,线索可没有断,别忘了是谁在指使狼群。跟着我。”42vRP

  约华抓起一把血泊边上的泥土,口中念念有词地将它洒在空中,淡蓝色的火焰随之燃起,一股暗紫色的气体跟灰色迷雾混杂在一起。42vRP

  它的颜色格外显眼,两人跟着气体的方向追去,最终来到了一处洞穴外面。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侦探端着蜡烛走在前方,少女在他的后面紧握佩剑,周围都是一些杂乱的狼群骸骨。42vRP

  它们的骨骼完好,就像雕刻大师制作出来的工艺品一样完美。42vRP

  洞穴深处,人类的腐朽尸骨被堆放在岩壁角落,中间的大锅里装满了腐烂的血肉,空荡的石桌上面布满些许灰尘。侦探站在石桌面前,伸出左手轻微一划断言道,“他们在这生活过一段时间,离开的时候应该是上个月。小鹦鹉,你在干什么?”42vRP

  泽田打量着动物的骨骼,面对脊骨刻有的数字,她感到有些古怪,“既然是上个月就离开的地方,为什么魔力追踪的痕迹会停在这里?还有约华,它们的脊椎骨都刻有横竖三的黑山羊图案,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42vRP

  侦探沉默片刻朝动物的骨骼看去,原本杂乱的动物尸骸仿佛活了过来,它们的身上传来一阵嘎吱声,眼中更是燃烧着蓝色火焰朝两人扑来。42vRP

  泽田牵起侦探的手转身就跑,面对数量繁多的骨狼,他们毫无胜算。42vRP

  就在他们跑出洞穴的一瞬间,原本活过来的骨狼再次成为工艺品。整个洞穴里面寂静无声。42vRP

  侦探喘着粗气,手中的蜡烛已经被寒风熄灭,“你说的数字不过只是符文陷阱而已,虽然不清楚是谁刻画了它,但里面已经没有探索价值。它本身就是个陷阱。”42vRP

  泽田略微点头,她还在庆幸那些符文机关不能脱离洞穴。42vRP

  “那艾利大主教怎么办?”她突然问道,“女巫的死一定跟他有什么关系。”42vRP

  “等明天科尼将海底枯骨捞上来之后,一切事情都会明了起来。先回教堂吧,我们在这里呆着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为明天做打算。”42vRP

  ……42vRP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射进教堂大厅里。42vRP

  众人在女武神像面前进行过祷告之后,约华他们便谢绝了,艾利大主教的早点邀请。42vRP

  他们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教堂,去往伽里雅女士家里询问事情。42vRP

  树木上被扭曲的人脸逐渐具体了起来,不远处的营地附近,工作的流浪汉们清理木栏,也有的在营地周边,收集木材为突发情况做个打算。正当他们踏入营地的时候,还在工作的流浪汉们,对此避而远之。42vRP

  侦探无奈地耸了耸肩,他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这个时候的穆斯已经开工了才对。42vRP

  难不成这个小老头睡着了?42vRP

  他窃笑一声,走向木棚地途中就遇到了伽里雅女士。她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脸上还有些许倦意。伽里雅跟他们简单沟通了几句,带着他们来到了湖边。她并不想在那流浪汉的圈子里讨论事情。42vRP

  周围的草木已经枯萎,整片森林死气沉沉。42vRP

  约华突然停下脚步向她问道,“伽里雅,穆斯他还没醒吗?”42vRP

  伽里雅回过头来,她那淡淡的微笑,让侦探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42vRP

  微风拂过三人的脸庞,泽田还站在河边观察着倒影。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伽里雅女士并没有倒影。面对少女疑惑地表情,她向周围的森林看去。42vRP

  朴素的中年女性眼中并没有约华想象中的那么忧郁,她开口说道,“马上就是寒冬的季节,约华,你不觉得时间过得有点快吗?去年的时候,我们还在哈姆村外捕猎呢。”42vRP

  约华低着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对于永生者而言,时间只不过是一场旅行的门票。但是人啊,始终不能放下自己的心,不断地在一个地方迷茫、徘徊、犹豫不决,最终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42vRP

  “就算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如此吗,”伽里雅笑了一下,她的身体逐渐透明起来,“我知道你们想要询问什么,但在最后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一件事情。约华,约华·哈什米,凯尔隆峰的永生者啊……我想请您聆听一位药剂师最后的故事。”42vRP

  伽里雅的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俗世的迷恋让她停留至今。她身为一个母亲,也身为一个妻子,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家庭。但药剂师的职责,并不允许她将两者混为其谈。直到现在也是如此。42vRP

  “我会倾听你的愿望,答应你的请求。”他说。42vRP

  “是吗,”她沧桑的脸颊上划过几道泪痕,灿烂地笑容显得有些悲伤,“昨天我打磨铁剑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问题,俗世的留念已经到了尽头。可是啊,我最终也想在他身边留下点什么。于是,我在剑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连夜将药剂研制了出来。”42vRP

  “能够治愈瘟疫的药剂配方就放在木桌上面,”她伸出左手想要触碰湖面,最终还是犹豫片刻选择放弃,“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将它研制下去。约华,我希望你能够将它交给领主。而我那可怜的爱人,他醒来过后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吧。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42vRP

  她顿了顿,泪流不止,“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丝开心的情绪!苦闷、忧愁、猜疑,各种负面的情感喷涌而出!我眼前只有一片灰暗没有一丝光明,就连气味都难以分辨,声音都听着有些模糊……约华,你能告诉我吗?人,为什么会害怕未知的一切?”42vRP

  平静的湖面上浮现出两人低沉的表情,他们始终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42vRP

  伽里雅的身体逐渐淡化,她笑着说道,“瘟疫的散播者正在黄泉,死神也在寻找着他的痕迹。”42vRP

  “那穆斯怎么办?”他没忍住说了出来,“那小老头醒来一定会大闹一场,然后流浪世界寻找着你的足迹。这对于生者而言,代价过于沉重。伽里雅,你真的考虑过他的感受吗?”42vRP

  “穆斯不会记得的,”她说,“解药里我混杂了安眠药进去,床头边上还有我写的信。”42vRP

  “是吗……”侦探沉默片刻询问道,“奥菲斯女士在临终前交代过什么事情吗?”42vRP

  “我已经记不清了,”伽里雅似乎想到了什么,“克拉拉临终前写了封信给我,她嘱托我说:在奥德兰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将信件给她。但我现在看来,也没法完成她的遗愿了。约华,我能委托你一件事吗?”42vRP

  “当然,”侦探点头示意,“我也有事需要去找奥德兰一趟。”42vRP

  “信封放在木柜后面的保险箱里,钥匙就在木桌底下。”42vRP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伴随着一阵感谢的话语便消失不见。42vRP

  泽田走向侦探身边,他的表情很是难看,“你说,伽里雅女士会去那?”42vRP

  侦探转身离去,随口回答道,“按照信教徒的说法是回归神的怀抱,但按照学者的说法,她是去往了一片新的大陆。哪里没有纷争,没有饥饿,宛如世界净土一般。”42vRP

  “听起来可真玄乎,难怪当时的士兵会说:你们都是些吃闲饭,胡说八道的家伙。”42vRP

  “但是小鹦鹉,你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说法。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至少……”42vRP

  “至少,她还会活在人们的心中是吗?”少女问道。42vRP

  侦探愣了楞,转身将帽檐压低几分,“这可不是你一只小鹦鹉该操心的事情。”42vRP

本章结束